二哥衝出去之後,我原本想追出去,墨邪卻將我拉住,壓低聲音對我說道:“丫頭!這是你二哥的夢中,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我微愣,正猶豫着,畫面突然一變,喜堂換成了洞房,二哥被新娘推倒在新牀上,而我們則站在剛好能看到他們的一個隱蔽角落裡。
這一回,新娘已經變成了沈清霜。
可是這時候的二哥,已經沒有了剛纔拜堂時的那份從容。反而是一臉惶恐的看着沈清霜,被推倒之後,他快速的朝旁逃竄。
“慕容旭!我們都拜了堂了,你爲什麼還要逃。”
“你走!走啊~!”
二哥不跟沈清霜做任何解釋。只一個勁的逃,一個勁的趕沈清霜走,不過他的夢中自己也不沈清霜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沈清霜推回新牀上,看樣子是要跟二哥洞房了。
我有些尷尬的看了眼大叔,覺得雖然是在夢中,可看二哥和沈清霜洞房似乎也不太好吧。
誰知道我家大叔視線認真的看着眼前一幕,根本沒有接收到我的眼神,我忍不住在他腰間擰了一下,墨邪這才皺着眉頭看向我,我不滿的低聲說道:“大叔!就算是二哥的夢中,咱們也不能偷看別人的閨房之事!”
“丫頭!你以爲你能看到?”
呃?
我呆呆一愣。也正是這個時候,我聽到沈清霜的一聲尖叫聲,然後就見她害怕的猛退數步,直接衝出房門外。
我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隨後,我就看到了衣衫凌亂的二哥摔倒在牀下,他的腹部是一片潰爛。
二哥驚恐而慌亂的抱着頭,瘋子一般的大喊道:“夠了!你們想讓我死,就讓我死啊!!!”
伴隨着二哥的話音一落,一把匕首凌空出現在二哥眼前,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抓起那把匕首,直接往自己心口刺去。
我惶恐的瞪大眼,又要衝上去阻止,可我們的面前突然涌起大片白光,刺到我連眼睛都睜不開。等白光消失,我終於能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房中,身邊的墨邪也睜開了雙眼。
“你二哥已經從夢中驚醒了!”
墨邪看着我說。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大叔?夢境之事的處理。我真的不擅長。”
“夢境並沒有危險,他們給你二哥製造噩夢,卻並沒有將他的夢境對外人屏蔽,說明鳳若嫣根本沒打算犧牲夢魔來換你二哥的性命,至於其他的,丫頭,他是你的二哥,你理應比我更明白該如何做。”
我因爲墨邪的話而沉默了,夢中的二哥如此惶恐無助,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我們這些家人的理解了吧!
對了!還有沈清霜……那時候在夢中,明明二哥在和沈清霜拜堂的時候,並沒有多少排斥之意。是後來柳蘇雅的出現才讓他惶恐的。
哎……我可憐的二哥!我是時候找他談談了,畢竟他清楚我是祭司這件事。
“大叔!我想現在就去找二哥談談!”
面對我突然提出的要求,墨邪沉默了,我也知道此刻半夜我說要去找二哥談談是有些任性,但是我真的怕,怕二哥一人承受的太多,又沒人理解在乎,他會……
“可以!我陪你去!不打攪你們的談話。就在院子裡等你。”
墨邪最終點頭。
“大叔!晚上那麼冷,你還在院子裡等我?那會凍壞的!而且我只是去跟二哥談談!”
“丫頭!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在院子裡等你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了。”
墨邪說完,也不等我再開口,直接拉着我起牀了。
我們兩人穿戴整齊後,我在墨邪的要求下幾乎裹成了糉子才得以出門,雖然一路上我都不解墨邪開始那句話什麼意思,卻始終沒找到機會問清楚,直到我真的去找二哥後,才明白墨邪爲何這麼說。
我二哥的情緒非常不穩定,不論我怎麼敲門,二哥都在房中一聲不吭,弄的我還以爲二哥出了什麼事。正要叫人將門強行破壞的時候,二哥才臉色慘白的打開了門,看着我的眼神,都完全失去光彩了。
“二哥!你怎麼了?”
我很是驚慌的問道。
二哥的臉色很難看。他看着我,僵硬的說道:“瑾丫頭!現在是半夜!”
“二哥!我有事找你!”
“有什麼事情去找你的夫君吧!他手下隨便哪一個人都比二哥強。”
二哥說完,竟然是半點都沒猶豫的就要關上門,只是這門他關不上,因爲我家大叔在身邊。
“放手!”二哥極其不耐的對墨邪吼道。
墨邪沒搭理二哥,而是轉而看向我。
我一看二哥這態度,立刻明白了我家二哥這一回是真的被柳蘇雅害慘了,不光是身體還是心理都遭受了嚴重的打擊。
這讓我更加自責。在二哥如此反常的態度下,我竟然沒有靜下心來去想想二哥的反常會不會是有別的原因。
於是我不等墨邪開口,直接一腳踏入二哥的房中,不顧二哥阻攔的直接進了他的房間,直接坐了下來,一副‘你不等我把話說完,就別想讓我離開’的架勢。
二哥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他不悅的看着我。然後又看向門外的墨,說道:“今晚是兩夫妻要一起來教訓我?罵我怎麼忘恩負義,是非不分?”
二哥這番話說的真的很刺耳,從前的他對墨邪不客氣也是站在維護我的角度上的,可現在……
我又在心底自責了一番,若不是遭遇了承受範圍之外的大變故,一個好好的人又如何會如此性情大變,可恨我們這些平日裡最親的人卻疏忽了二哥的反常,反而先入爲主的認爲是二哥不願意對沈清霜負責纔會變成這幅模樣。
此刻的墨邪根本不跟二哥多話,等我進入二哥房中後,他優雅的放開了撐在門上的手,緩步走向院子裡的涼亭。如他所說的那般靜靜站在那裡等我。
二哥似乎有點看不懂我們兩夫妻的舉動,他納悶的看着院子裡的墨邪,隨後又回頭對我說道:“你就讓你的夫君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站在院子裡?”
“我的夫君說他在那裡等我,所以二哥,爲了避免這天寒地凍的將我夫君凍壞,你還是過來跟我好好談談吧!”
二哥因爲我的話,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甚是不悅的說道:“你們大晚上的跑來找我。不就是的手下手跟你們說了我想要出府的事了?這沒什麼好談的,爹孃成天逼着我討好那個沈清霜,我早就厭煩了,我說了我要自己出去遊歷一番。是他們不同意強行將我抓回府中,這可不是我們慕容家,這是你的夫家,我想要離開有什麼錯?”
聽到二哥這些話。我暗自搖了搖頭,二哥爲了隱瞞我們,真是將‘不可理喻’這四個字發揮的淋漓盡致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直直的看着,像是要將他看穿一般。
估摸着二哥是被我這眼神看到心底發毛了,他臉色一僵,伸手關氣了房門。緩步走到我身邊,皺着眉頭再次問道:“瑾丫頭!你這半夜來,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輕嘆一聲道:“二哥……癡情蠱很不好受吧!”
二哥整個人僵在那裡,臉色瞬息萬變,沉默了許久之後他才顫聲的問道:“你知道什麼?”
我擺擺手,語氣平淡的說道:“二哥!我們這次在回北琉國的途中,意外救下了一對夫妻,女的懷孕了,馬上就要臨產,結果正好被我們碰上,蘇姐姐懂些醫術,替那女的接生,母子平安!”
聽了我的話,二哥不解的看着我問道:“那又如何?”
“那名女子,是蠱寨中人!”
“什麼?”二哥震驚的問道。
“有關情蠱的分辨,有關你身上癡情蠱的解法,還有沈姑娘救了你一命之後,你身體的惡化,這些她全部都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