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瑤瑤已經不怎麼去上班了,臺裡也不安排她工作,請不請假的也無所謂,誰也不至於跟一個孕婦較真。
原本林夢紅打算請假過來照顧洛瑤瑤,林子君告訴她老媽要來,她才放了心。
朱玉秀已經辦好了內退手續,就是傳說中的提前退休,兒媳婦懷孕在家,她在家裡心急如焚,一辦好手續立刻便收拾行李飛了過來。
林子君開着車趕往機場去接她,快到機場的時候,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是步法追蹤大師李青雲打來的。
如果是別人打的電話,林子君還真未必立刻就接,但李青雲不同,這是他的偶像,是他極爲尊敬的前輩,所以林子君一邊靠邊停車,一邊接了李老的電話。
“李老您好,我是林子君。嗯,沒事,您請說。……”
林子君聽着李老的電話,神色也越來越凝重。
最後,林子君很肯定地回答道:“行,沒問題,我儘快趕過去。”
李老在電話裡提到了兩起命案,都是中原省餘陀縣鬆陵鎮的。
一起是八月三十一號,鬆陵鎮鬆峰村村長孟元坤十七歲女兒孟潔被殺案。之前孟元坤因爲來了孫子,趁着沒下雨,連放了三晚電影,每天都有好幾百人前來觀看。八月三十一號晚上正放着電影,下大雨了,電影場提前散了。第二天孟潔同學來找她去學校報名,孟家人才發現孟潔不見了,後來在其家屋後的深溝裡發現了她的屍體。
一起是九月四號,鬆陵鎮臨河村徐良策十六歲女兒徐璐璐被殺案。學校九月一號開學,徐璐璐因爲生病了,九月四號纔去學校報到,然後,沒有回家。五號在松子河下游出現一具女屍,經辨認,正是徐璐璐。
兩起案件的受害人都是被兇手勒住頸部死亡,都曾被性侵,処女模破裂,但均未提取到精班。所以餘陀警方認爲是同一人作案,符合串併案件的條件,投入了大量的警力參與案件偵破。
但兩起案件都因爲連日大雨,第一現場不好確定,加大了偵破難度,餘陀縣警方覺得有些棘手,越拖案件越難辦,便把李老請了去。
李老一輩子破案無數,自然義不容辭趕到了餘陀縣,到了現場以後,也是頗爲頭疼,便想起了跟他一起搞過現場教學的林子君,覺得他或許能幫上忙,於是給他打了個電話,邀請他去餘陀看看。
林子君跟李老一樣,對辦案始終興趣濃厚,自然答應,掛了電話就趕緊去接老媽,沒料到因爲天氣原因,航班晚點兩個多小時纔到,可把林子君急壞了。
林子君接來了老媽,讓洛瑤瑤很開心,不然的話,除了晚上,每天都是一個人在家,悶壞了,她差點就打電話讓媽媽過來陪她了。
朱玉秀一到家裡,就首先檢查冰箱,看有什麼吃的,家有孕婦,冰箱裡的各種食材可不能少了。
林子君看到老媽打開冰箱,就知道要挨數落了,平時自己不回家,洛瑤瑤都是在小區外邊的小吃部吃的,冰箱裡哪有什麼吃的?
看得出來,老媽確實生氣了:“瑤瑤還懷着孩子呢,要少吃多餐,家裡得多準備些吃食,隨時想吃東西隨時都能吃到才行,哪有你這麼粗心的?”
洛瑤瑤連忙幫着解釋道:“媽,您別怪他,我沒什麼明顯的早孕反應,胃口挺好,想吃什麼隨時下去吃都行,他這麼忙,買了東西也沒空做啊。”
朱玉秀又說了林子君幾句,才下樓去買菜。
林子君拉住洛瑤瑤的手,輕聲說道:“瑤瑤,你受累了,我媽說的對,確實是我太粗心了。”
洛瑤瑤笑着說:“我沒事,比那些吃了吐、吐了吃的好多了,能照顧好自己,你忙你的去吧。”
林子君伸出手臂,輕輕擁住洛瑤瑤,歉疚地說:“真想在家陪你,可是,可是,我還要去中原省跑一趟……”
洛瑤瑤笑着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夫君,去吧。”
林子君親了洛瑤瑤一下,就去收拾行李了。
習慣出差的人,收拾行李的速度快的很,幾身換洗衣服,剃鬚刀,洗漱用品包,手機電池、充電器,身份證、工作證,錢包。
背上旅行包,林子君和洛瑤瑤擁了一下、親了一下,就離開了家,老媽回來再怎麼抱怨,自己反正聽不到了。
於敬華聽說李老邀請林子君去辦案,電話裡直接就準了假,並囑咐他要注意安全,要和李老好好配合,有什麼需要總署安排的工作要及時彙報。
林子君都一一答應下來,看來,於副總署長對李老也是很尊重的。
李老已經六十歲了,還時常被全國各地的同行請去幫忙,他的腳步幾乎踏遍了每一個省,是個值得所有同行尊敬的老前輩。
航班已經沒有了,原有的一個航班因爲天氣原因取消了。
好在還有火車可坐,悠悠地半夜也能晃到。林子君在前世習慣了高鐵、動車的快節奏,偶爾坐上綠皮火車,被晃的昏昏欲睡。
高鐵、動車上從來都沒有過這麼多的人擠在一起,空氣中也從來不會象這樣瀰漫着煙味和汗臭味。
更沒有到乘客兜裡掏手機的小偷。
林子君正雙手抱懷打盹呢,迷迷糊糊中覺得上衣口袋中的手機一動,一伸右手,在左肩上抓住了一個人的手腕。再擡眼一看,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
小夥子左手指一鬆,手機落回到林子君的上衣口袋,他一撇嘴,說道:“兄弟,手機還你了,對不起了。”
“手機還了就算了?不抓住你你會還嗎?”林子君對這小偷的邏輯表示不能接受。
“你還想怎麼樣?兄弟,別把事情做絕了。”掙了幾下沒掙脫,小夥子的口氣隱隱有了威脅的味道。
殊不知,林子君一聽這話,立馬知道這傢伙不是“獨行俠”,肯定還有同夥,更是抓緊了小夥子的手腕不放。
“借過,借過。”有個中年男子從對面的過道里擠了過來,到小偷身邊時一擡手,揮向了林子君的手腕,似乎真是要擠過去。
林子君看得清楚,心裡也很明白,這是扒竊團伙的“打手”過來了,要解救難以脫身的同夥,他的手裡甚至有可能藏着刀片、細針之類的兇器。
林子君把小夥子的手腕稍稍一帶,向中年男子的手腕撞去。
中年男子一驚,心裡已經知道林子君必不是普通人,怕是難以善了,瞬間手腕一翻,繞過同夥的手腕,向林子君的手腕勾去。
林子君捨不得鬆手,便擰着小夥子的手腕迎向中年男子的勾手。
中年男子趕緊收手,使林子君確信,他的手心裡絕對有兇器。
周圍的乘客呆呆地望着這一幕,卻沒有一個人去通知乘警。
中年男子似乎失去了耐性,一伸手,直接朝林子君面門襲來。
空間太小,林子君又捨不得放掉手裡的小夥子,便拽着他的胳膊擋來擋去的不和中年男子硬撼,誰知道他手心裡有什麼啊?
看着前面隱隱露出的警帽,林子君一邊繼續扯着小夥子抵擋中年男子,一邊提高了聲音說道:“我告訴你,你這動手可就是搶劫了,性質可就變了!”
中年男子聞言,更顯急躁,動作幅度有些大,收回手剛要再出手時,“啪啪啪”,一連串的聲音響起,一副手銬銬住了他的右手腕。
乘警已經到了,總算到了!
乘警又把手銬的另一頭銬在了小夥子的左手上。
林子君笑着對乘警說道:“總算把你盼來了。”
乘警笑道:“身手不錯啊,謝謝你了,火車上這些人可難抓了。”
“謝什麼謝?自己人。”林子君掏出了工作證。
“呵呵,怪不得不肯放手,幸虧有個小朋友去叫我。”乘警笑着說。
林子君這才知道,是一個小朋友去叫乘警的,大概,也只有小朋友纔會這麼做吧。
乘警和林子君一起把兩個人帶去了辦公室,林子君把小夥子偷他手機和中年男子出手的情況說了一遍,在筆錄上按了指印,正好,火車也到站了。
林子君和乘警道了別,就下了車,走了。
此時,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