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陀縣是個旅遊強縣,到處是青山綠水,風景秀麗,旅遊收入佔全縣財政收入一半以上,據說正在準備撤縣改市。
所以,該縣的酒店、賓館林立,各種特色小吃徹夜經營,竟然比一些大城市還熱鬧。
林子君打了個出租車,直接到了餘陀縣警察署,在大門附近找了個酒店住下,辦理邱一航案弄的有心裡陰影了好象,還是住在警察署門口覺得安全些。
事實上,警察署大門附近的酒店還真是安全性比較高的。
一來,不管怎麼說,警察署的威懾力還是有的,一些宵小之徒還是有幾分畏懼的,所以,警察署自帶的天然屬性就能把安全感向大門外輻射;
二來,全國各地的警察出差辦案時,多數都有就近住宿的習慣,到了目的地以後首選的酒店、賓館就是位於警察署正門附近的,當然了,有內部招待所的話更好,這樣的話,遇到同行的機率極高。
林子君在早上到餐廳吃早餐時,就遇見兩波同行,看人的時候總象是帶着審視的目光,再加上都是一身刑警特色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同行。運動鞋、T恤衫、牛仔褲、揹着斜挎包,和林子君剛換的一身是同樣的風格。
林子君和兩撥同行都笑着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等於是在說“你好,同行!”。
這是一種感覺,很默契的感覺,陌生的同行之間會心一笑的感覺。
吃完早餐,林子君出了門走了最多三百米就到了餘陀縣警察署,門衛看了一眼證件就放他進去了。
夜間沒怎麼注意觀看警署全貌,白天一看還真是不錯,背面有小山,中間有清潭,潭上有小橋,潭邊有垂柳。
辦公區的樓房佈局緊湊,錯落有致,路面整潔,綠樹蔭蔭,花草爭豔。
這是林子君見過的最美的花園式警察署!
完全可以從多個角度拍成照片做電腦桌面用,絕對賞心悅目。
他想,在這裡工作應該很舒心,至少也能多活幾年。
要不是天上還飄着零星的小雨,林子君可能還要多欣賞一會兒美景。
刑警大隊的辦公室在二樓,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警花正在整理材料。林子君出示了工作證,說明了來意,警花笑道:“李老說過這事,他們都在現場,我這就安排車送你過去。”
鬆陵鎮是個山青水秀、充滿活力的小鎮,鎮上人來人往,笑語不斷,看來零星的小雨並沒有降低遊人的興趣,原生態的小鎮裡熱鬧非凡。
好不容易穿過青石板路面的小街,沒多久,車子就走不了了,不是不能走,是被人攔住了,不讓走。說雨天路滑,路面又窄,萬一掉下了山溝,哭都來不及。據說前幾年每年都有自駕遊的人掉下去,所以鎮裡專門安排人看着,雨天不讓人開車前行。
這是善意,林子君自然不會拒絕,剩下的路要靠兩條腿了,好在駕駛員說只剩一公里不到了。
村長家的地方不小,順着駕駛員手指的方向,林子君老早就看到了白牆紅瓦的大院子,門前的空地更大,應該能容得下幾百人。
想到放電影,林子君知道,門前的那塊空地,應該就是放電影的地方。
難怪李老也很頭疼,這個案子的條件還真差,幾乎沒有能用得上的手段,至少林子君暫時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很遠就看到村長門前的空地上有人,走近了,林子君才認出來正是李老,在這個當初放電影的地方,他不知道踱了多少圈。
見到林子君,李老難得的露出了笑臉:“來得挺快的嘛。”
林子君笑道:“李老相邀,哪敢拖延!”
李老的笑臉只存在了幾秒鐘,便換了成苦笑:“這個地方,你也看到了,都是山岩,一場雨下來,什麼都沒有了。看電影的人很多,有兩三百人。成分也很複雜,有本村的,有本鎮的,還有遊客。”
說完,李老的視線轉向了院子,林子君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院子裡出來箇中年男子,個子不高,大約比林子君還要矮一點,古銅色皮膚,短髮,眼睛不大但很有神。
這人快步走到林子君面前,一伸出手說道:“林處長您好,久仰大名,這回總算是見着真人了,我是餘陀縣警察署刑警大隊盧克林,歡迎蒞臨指導。”
林子君握着盧克林的手,心道:克林,克林,這名字起的,真是夠扎心的。
嘴上卻是很客氣地說道:“盧大隊客氣了,談不上指導,共同努力破案吧。”
李老接着說道:“盧大隊最熟悉情況,就讓他給你詳細介紹一下吧。”
盧克林的確是很熟悉案情,不加思索,張口就來,把李老跟林子君介紹的簡要案情說了一遍。
隨後,三人一邊向院子後邊走,一邊由盧克林介紹繼續案情:“我們之所以選擇在這裡駐紮,是因爲相對來說,這裡情況更明朗一些。八月二十九、三十、三十一號,孟元坤連放了三天電影,這三天晚上孟潔都在電影場看了電影,三十一號因爲下雨,大家都忙着離開了,沒有人注意孟潔什麼時候離開的。
孟元坤家後面有個廁所,廁所後面沒多遠就是深溝,孟潔的屍體就在下面的深溝裡發現的,如果不一塊大石擋住了屍體,有可能會被衝到下游。放電影的時候,有人解手的話,都是到這個廁所來的。
據孟潔家人說,她性格內向,心高氣傲,學習成績很好,從不和異性接觸,不可能主動和異性發生糾葛。
屍檢結果也發現她的処女模不陳舊性創傷,所以,我們猜測,她是在上廁所時遇害的,但兇手不可能在廁所施暴,應該會把受害人拖離廁所,也就是說有第二現場。
經過多次勘查,我們發現屋後的深溝邊緣有一處不到三平方的臺階,兇手在那裡施暴的話,上廁所的人是完全看不到的,比較符合第二現場的條件。”
正好到了深溝邊上,盧克林指着一處天然形成的臺階,說道:“就是這裡,我們認爲應該是第二現場。”
林子君一到院子後邊就開始仔細觀察地形,對於盧克林的話也很認可。
這裡的情況確實一目瞭然,就是一個大院子,後邊修了個廁所,再後邊就是深溝。
林子君走到盧克林手指的臺階上,向下邊看了一眼,的確是深溝,直上直下的有差不多一百米高,因爲雨水太多,溝裡的水很多,林子君折了根大樹枝扔了下去,很快就順着水淌沒影了。
這個兇手膽子很大,在離電影場並不太遠的地方都敢作案,而且,敢把受害人拖到這個臺階上施暴,一般人能有這麼大膽嗎?二般三般的怕也不敢吧,一個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盧克林他們的猜測很合理,完全是林子君的風格。
但是,下一步,怎麼查呢?現場什麼證據、什麼痕跡都沒有,簡直和駐陽姚治郅殺妻案一樣乾淨了。
以物找人,以證據定人,看來不大行的通了。
難道,也要着落在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