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與齊滿滿想的分毫不差,乾熠與齊滿滿回京,並未受到英雄凱旋,全城相迎的待遇。
這一仗,在文華帝冷淡的處理下,百姓都沒有打了勝仗的覺悟,只知道是兩國議和。
京城的說書人,自然有他們的解釋,這齊大將軍之女齊氏,畢竟是個女流之輩,心慈手軟也不是什麼想不通的事。
馬車裡,齊滿滿窩在乾熠的懷裡,這一路,他們已經習慣於這樣的姿勢。
“王爺,這樣的說法,對你是不是不利?”
這一路來,出了封城後,謠言便不絕於耳,什麼睿王爺寵愛王妃已經到了不顧家國天下的地步。
什麼,睿王爺與北冰人達成了默契,纔會如此輕易的放過北冰人。
還有更加不堪入耳的更多,一副乾熠成了通敵賣國的奸惡之徒的態勢。
齊滿滿從沒有想過,她做出的決定最後全部成了乾熠的責任,這些人到底講不講道理啊。
乾熠只是理着她的發,爲了她舒服,這一路都沒有讓她把頭髮梳起,就這麼披散着,圍在他懷裡就像是一個毛絨娃娃一般,她的髮質極好,摸在手裡綿軟順滑,他真是愛不釋手。
他要怎麼告訴她呢,在這以夫爲天的社會裡,齊滿滿這樣的女子簡直開天闢地,最令人震驚的是,乾熠還縱然她。
就算乾熠跟世人解釋,他們也是不會聽的,說的再多了,世人也不過是認爲齊滿滿是禍國妖姬,讓睿王人沉迷女色罷了。
雍州之事,指責齊滿滿的人並不多,一來,她是女子,本就不用承受太多的責任,畢竟出征的時候,真正的主帥是乾熠。
二來,鎮國公一家陣亡,那一家男人用他們的死,爲齊滿滿掙來了榮耀,齊滿滿現在在易國的地位,可謂超然。
連平頭老百姓都知道,這位睿王妃,今時不同往日,那些曾經灌在齊滿滿身上的不好的罪名,現在也都沒有了,誰讓人家背景厲害呢。
在封城、雍州,誰敢說一句齊滿滿不好,當地的百姓就能活颳了你。
京城雖然沒有那麼嚴重,但也是不敢多說的。
綜上所述,睿王就理所應當的爲此次放虎歸山事件負起全部責任,捱罵可能是最淺的了。
齊滿滿看乾熠不回答,直起了腰,扯着乾熠的耳垂,這一路齊滿滿才發現,乾熠的耳垂極大極厚的,所謂的佛耳。
她也就找到了心得樂趣,沒事就揪一揪。
乾熠無奈的看着她,“明日隨我進宮。”
他們回來了,自然就避不開文華帝去,再怎麼樣也是要進宮的。
齊滿滿拽着乾熠耳垂的手指一僵,又到了那面對那兩個人的時刻。
心裡還是止不住的熱血上涌,她可能沒有能力直接弄死文華帝,元皇后,但是她很樂意也很有信心看着他們慢慢被折磨。
齊滿滿勾起脣,笑着問乾熠,“王爺,你說今上現在是個什麼心情?”
乾熠伸手撫了撫她嘴角的笑,他不喜歡她這樣笑。但是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她的問題,現在這個時刻文華帝的心情。
“怕是不怎麼好,以他多疑的性子,怕是也會懷疑我們跟蒼鵠達成了什麼協議。西涼王后已經回國,西涼公主現在是順王的正妃,也就是說順王已經跟西涼達成的盟約。南詔封筠亭聽說後來跟十哥也是打的火熱。”
齊滿滿明白了,也就是說,在文華帝的眼裡,四國裡的其他三國都與幾個王爺有了聯繫,唯有文華帝現在是被孤立的。
他心裡能好受的了,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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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是還有蕭家的呢麼,那可是明明白白的保皇黨。”
乾熠諷刺一笑,“蕭家,誰知道蕭家打的什麼主意。”
齊滿滿不明白,從上輩子到這輩子,蕭家可是從來沒有變過他們的方針,那就是堅定不移的站在文華帝身後不動搖,那可是鐵打保文華帝黨。
乾熠點着齊滿滿的小鼻子,“野心這個東西,只會越來越膨脹。”
如果蕭長卿是個平庸之輩也就罷了,可是這兩個月蕭長卿在京郊大營的表現的確讓乾熠刮目相看,若不是乾熠提前做了詳盡的安排,帕是現在京郊大營的局勢也會不樂觀。
蕭家已經出了兩個皇后,到了如今還不知足,還要把元凝情推上去,一門三個皇后。這難道不是烈火烹油的態勢,更何況,“元皇后懷孕了。”
齊滿滿驚得簡直要跳起來,她知道的,上輩子也是這樣的,元凝情生下了文華帝的長子,到了這一世,這可就是嫡長子。
根據大易朝的祖宗家法,這可就是太子。
電石火光之間,齊滿滿似乎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可是太快了她沒能抓得住。
齊滿滿的身體有些發抖,她沒有忘記,上輩子就是這個孩子生下來不久,她就被元凝情折磨死了。
那時候齊滿滿不甘心的質問她,“你這般對本宮,不怕皇上治你的嘴嗎?”
元凝情好笑的看着她,“妾身現在有了兒子傍身,燁哥哥怎麼會捨得要我的命。你這個賤人就別想那些了,乖乖受死吧。”
齊滿滿以爲過去了這麼久,她應該早已忘記了的。
沒想到她竟然還是記得如此清楚,她記得元凝情當時的每一個表情,那時的元凝情已經不再年輕了,眼角的皺紋隨着她猙獰的表情展現出來。
更是讓人恐懼。
齊滿滿縮了縮身子,乾熠以爲她是怕進宮去的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細細的交代,“等進了宮,你身上的香囊、佩飾通通不要帶,見了皇后,也不要靠她太近。若是她靠近你,你能躲就躲,能閃就閃,要是實在抗不過,就裝暈。我會派人在你身邊,不會摔着你。”
齊滿滿不解的看着乾熠,不明白他這話裡的意思。
她的雙眸純淨明亮,乾熠突然就說不下去了,這宮裡女人的陰私,齊滿滿哪裡懂得。可是乾熠不同,他見得太多了,雖然他出生那一年,他的母親就被封爲皇后。可是往後的這些年裡,他還是見到過太多這樣烏七八糟的事。
他的父皇,可是一直想讓他的母后再生一個女兒的。
父皇總說愛一個女子到了至極,就會想要一個跟她長得相似的女兒,從小就捧在手心裡長大。這樣也算是能彌補那些他們錯過的歲月。
乾熠曾經也是想過的,若是有個長得像齊滿滿一般的女兒,要是真的成真的話,他的女兒絕對是大易朝第一美人。
絕沒有什麼男子能配的上,他和她的女兒。
乾熠從傻爹模式裡回神,看着齊滿滿還在看着他,像是在等他解釋,他清了清嗓,“怕皇后會拿孩子作伐,難爲你。”
齊滿滿感嘆的笑,這乾熠也真是關心則亂,現在誰又能比元凝情肚子裡的孩子重要。爲了陷害齊滿滿拿肚子裡的孩子冒險,齊滿滿覺得元凝情還沒有喪心病狂道這種程度。
不過,也不可不防,那個女人真的瘋起來,也不是做不出來這種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了睿王府。
齊滿滿是被乾熠抱下馬車的,雖說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於乾熠這樣親密的相處方式,可是察覺到睿王府下人那吃驚的表情,齊滿滿還是有些不自在。
想來也對,她離京前,與睿王的關係,可謂是相敬如冰。
齊滿滿剛想掙扎着下地,門房的管事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來,“王爺,順王殿下已經在榮曦堂等了您兩個時辰了,華容管家一直陪着呢。”
乾熠眉頭一挑,他們今日回京雖說不是什麼秘密,可也沒有大張旗鼓的說過,順王這麼着急慌忙的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齊滿滿乘機從乾熠身上下來,總算是鬆了口氣。
到了京城,就不能再像外面那般散漫,總要把禮儀固守起來。
她現在還是睿王妃。
“那王爺就去全院陪客吧,臣妾先行回去了。”齊滿滿給知書她們打眼色,真的是狠不能馬上衝回金玉堂。
她要好好的泡個澡,在美美的睡一覺。
雖說回來的這一路,不比去的時候那麼衝忙,乾熠的軍隊從封城直接回了南大營,繼續駐守與南詔的邊境,而西北軍自然是留在雍州,由齊福他們掌管。
可是這樣的季節,也不能遊山玩水不是嗎?天天不是窩在馬車裡,就是窩在酒樓客房裡,齊滿滿真的憋壞了。
能回金玉堂,她自然是開心的。
乾熠看她那副小樣子,也就沒說什麼。
這一路,他也知道她憋壞了。
齊滿滿擡腳正準備走,管事支支吾吾的說,“王妃別忙,順王帶了順王妃一道來的。怕是王妃也得去一下。”
基本是這樣的,嫁入只有順王一個人來,齊滿滿自然是不用去的。
可是順王妃也來了,齊滿滿就不得不去了,要不就是不給順王妃面子了。
順王妃,不知怎地,聽到這三個字,齊滿滿有些感慨,當時離開京城的時候,順王妃還是李夏燦,而現在的順王妃已經不是她了,而是西涼公主,鄂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