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三小姐,婚姻大事不由你說不嫁就不嫁。”拓跋堯不疾不徐的回答,眼角瞧見到炎妃然走過來,微微點了一下頭。
鳳雲汐並沒有發現她,往前跨上一步,撩起寬袖,雙手插腰,仰起頭,狂傲地與拓跋堯對峙道:“我的婚姻,我做主!誰敢替我決定,我就宰了誰。”
“是嗎?”拓跋堯牽脣,似笑非笑道:“那你去宰了鳳相吧,如果你敢殺父的話。”
“你……”鳳雲汐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指着他怒道:“死黑麪,你別以爲我爹喜歡你,你就很得瑟,我告訴你,我不是鳳曉玉,不是你們政治下的犧牲品,更不會是你用來報復的工具。你若娶我,我必將你的王府鬧個雞犬不寧,讓你綠帽子掛滿屋子。”
果然是鳳雲汐慣有的作風,生起氣來風火雷電,這樣的情境多麼的熟悉啊,彷彿回到她們無憂無慮的少年時。
炎妃然站在一旁,看着鳳雲汐威脅完畢,擡起右腳就朝拓跋堯的小腿踢去,誰知被他迅速地閃開,再踢,再閃……
兩人一來一往,像在跳猴子舞,鳳雲汐見踢不到他,便改在地面用力一踢,頓時,地面上的泥土被她踢起,夾帶着幾顆碎石朝拓跋堯襲去。
聲東擊西是鳳雲汐慣用的技倆,炎妃然幾乎可以料到結果了。
果然,拓跋堯來不及閃避,只好用衣袖擋在面龐前,而鳳雲汐趁此朝他小腿用力踢去,她穿的不是一般的繡花鞋,是她用特殊的材料叫人特製的,有一定的硬度。
被踢中的拓跋堯抱着小腿退後幾步,眯起的黑眸瞬間進射出危險的寒光,鳳雲汐卻一點都不怕他,微擡下巴,傲然道:“這是警告!”
說完,轉身就要走,赫然發現身後津津有味地看戲的炎妃然,她微怔了一下,燦亮星眸帶疑惑地上下打量她,而炎妃然揚起嘴角,大大方方地佇立在原地任由她盯個夠。
在鳳雲汐打量她的時候,她也打量她,她跟以有一樣,還是喜歡穿代表着熱情的紅色衣裳,只是脾氣比以前更壞了。她記得以前鳳雲汐見到不喜歡的人,從來都是漠然置之,剛纔她對拓跋堯的態度,令她產生興味。
若她沒有記錯,不久前在驪山上,芊蔚還見到鳳家三小姐跟拓跋堯打起來呢,到底她不在這期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你就是那個來和親的西臨公主。”只打量須臾,鳳雲汐便猜出她是誰了。
秋狩的時候,她上過驪山,雖然只在那待半天就離開,可當時她曾遠遠的瞧過西臨公主一眼,記憶力向來不錯的她,看到站在面前的女子,由她的衣着和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便能判斷出她是誰。
炎妃然心想着,既然不想告訴鳳雲汐,她回來了,那就用現在這個身份跟她重新做朋友吧,微微勾脣,朝鳳雲汐禮貌地伸出手,“你好!我叫軒轅臻。”
確定了她的身份,鳳雲汐雖收斂了剛纔的兇相,但也沒對她表現出熱情,指了指身後道:“認識就免了,你還是快些去安慰一下他吧。”拋下話,邁步越過她就走。
炎妃然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頓,個性爽朗,喜歡結交朋友的鳳雲汐,顯然對她沒有興趣,她不禁苦笑一下,相逢對面不相識,想不到他們十多年的友情卻落得如此。
“鳳小……”
“樂平公主。”
炎妃然正想上前叫住鳳雲汐,卻此同時,聽到拓跋堯喚她,才醒起自己來這的目的,心裡腹誹着,反正來日方長,跟鳳雲汐做朋友有機會,操之過急反而不好。
想定後,朝拓跋堯微微點頭道:“睿王爺。”
拓跋堯往她走來,腳步微破,看來鳳雲汐那一腳並沒有手下留情,他道:“你過來是找本王有事嗎?”
原本她過來是想跟他談個交易的,但聽到剛剛他和鳳雲汐的對話後,她開始猶豫了。他要娶鳳雲汐的話,那她就不能嫁給他了,儘管婚姻是假的,但她絕不容許自己和好友共侍一夫。
“你真的要娶剛纔那位姑娘嗎?”她不想拐彎抹角試探,直接問道。
“有這種想法,但還沒有落實。”拓跋堯也很坦白。
“既然你坦白,那本宮也如實說了,你若娶她,就不能娶本宮。”
“能不能在比試勝出,誰也說不準不是?剛纔你也看到了,本王肯娶她,她也未必肯嫁本王。”他淡淡的兩句話,把炎妃然堵住了。
“她不肯嫁你,那是你並沒誠意娶她。”
“公主,你也別太天真,我們皇家的婚姻裡,能有那一對是真情真意的。”拓跋堯語帶幾分嘲諷道:“你既然來得和親,就要有心理準備,嫁的夫君看上的只是你背後的代表的權力。”
炎妃然回問:“那你呢?你要參加比試,也是看上我背後的權力嗎?”
“不然呢?”拓跋堯勾脣,似笑非笑的看她。
“若本宮嫁給你,你會愛上本宮嗎?”炎妃然再問。
拓跋堯微微眯起眼眸,銳利的目光凝在她臉上,細細地審視着她,不知在想什麼。
垂首佇立一旁,一直默默不作聲的芊蔚,咋然聽到炎妃然的話,頓時擡起頭,驚呼道:“公主?”
炎妃然沒有理會她,直視拓跋堯,“怎麼?這個問題很難答嗎?”
“不。”拓跋堯搖搖頭,“只是好奇你到底想問什麼?”
“很簡單,我要跟……”正想說,突然想到芊蔚在一旁,徒然頓住。
就在這時,比試招集的號角聲響起,參賽者都往校場的練箭區走去。
炎妃然道:“你先過去吧。”比賽未分勝負,現在說什麼言之過早了。
待拓跋堯離開,芊蔚道:“奴婢知道公主一直提防着奴婢,奴婢是師傅奉命協助你的同時,也是要監視你。奴婢只想和公主說,咱們拜在同一師門下,就是師姐妹,再加上咱們從西臨一路來到北越,千里辛苦萬般艱難的,連日來的情分也抵過了其他,奴婢只不希望公主因爲得不到藥丸而受苦。”
聽了此話,炎妃然身形一震,緩緩回身,定定看她。
芊蔚面帶堅定看着炎妃然,對接上她的目光也不閃躲。半晌無聲,端量她的目光,不知爲何,炎妃然選擇相信。
“我知道。”她知道芊蔚的擔心,也相信她並沒有背叛自己,這些天派她去辦的事情,若她有心想告密,師傅的信函斷然不會只是催促她作選擇。但僅只是想信她暫時沒有背叛自己,還不足夠讓她相信她會站在自己這邊支持她。
芊蔚興奮道:“那麼,你會讓太子贏,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