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會讓太子贏,是嗎?
前往競技區的路上,炎妃然腦裡一直盤繞着芊蔚的話,心內矛盾極了。
雖然她萬般的不願意選擇太子,可若選擇其他人,師傅會給藥丸她嗎?其實師傅要的是報仇,她讓自己選擇太子的目的,是想就近監視他的舉動,若是她有個更好的辦法,師傅是不是就不會逼她呢?
深呼了一口氣,她開口道:“芊蔚,我想見師傅。”
芊蔚一怔,問:“什麼時候?”
“越快越好。”
“奴婢馬上就去辦。”芊蔚說完,轉身就走。
“芊……”
正想開口叫住她,纖細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整個人往一邊拉,她嚇了一跳,定神一看,原來是拓跋藺。
“你幹嘛?放開我。”她掙扎着,無奈拓跋藺握得很緊,她又不敢大聲叫,怕惹來其他人的注意。
拓跋藺將她拖到一邊的帳蓬後面,才放開她道:“你剛纔跟睿王在一邊談什麼?”
“我跟他說什麼關你什麼事?”炎妃然揉揉被他握痛的玉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拓跋藺微微低下頭盯着她的眼,譏刺道:“你該不會勾引太子不成,又去勾引睿王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炎妃然白了他一眼,話不投機半句多,轉身打算離開。
“生氣了?”他拉住她,阻止她離開。
“你到底想怎樣呀?”她發現,自遇到他,沒幾次能平心靜氣下來談話,這次,她努力抑制自己的脾氣,語氣也放低幾分。
拓跋藺似笑非笑地斜睨她,“這句話該是本王問你,軒轅臻,你到底想怎樣?”
聞言,炎妃然全身一震,驚愕地望着他,他爲什麼這樣問?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王爺,你想說什麼?”不管他知道什麼,只要她裝傻到底,誰能奈何了她。
“剛纔不是問了你嗎?你跟睿王談什麼了?”
“這個你毋須知道。”
“是嗎?”拓跋藺的黑眸堪堪,灼灼清亮地審視她,冷不防道:“軒轅臻,你已賣身給了本王。”
炎妃然莫名地望着他,“我什麼時候賣身給你了。”
“你忘記那晚了嗎,你說只要本王能請你吃你所說出的菜式,你就任憑本王處置。”
“你……”她頓時無話可駁,那晚說的話至今仍在腦裡迴響,她當時沒有喝酒,不然,可以拿喝醉了矇混過去。這三天她故意躲他,就是怕他會向她索要承諾。
拓跋藺詭笑道:“怎麼?你想抵賴不成?”
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反駁,炎妃然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定定地盯着他的眼,那雙幽黑的鳳眸背後,那深不見底的是讓人懼畏的無邊冷靜。
自那晚在關山鎮遇見他起,她就知道他是個危險的男人,他敢當着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對她做出那種輕佻的舉動,很多人都說他是仗着皇帝的寵愛,但唯有她知道,他所有的舉動都是衝着一個。那個人越是冷靜,他越是輕浮放肆,正如剛剛他拉自己到一邊時,瞄到不遠處那抺遙遙相望的絳紫身影。
那時常掛在嘴角的輕佻笑容,只是用來掩飾自己本意最好的僞裝。而她之所以能這麼看透他,是因爲在他身上,她看到了同樣隱藏很深的——她的本性。
只是她弄不懂他僞裝的本意,所以一直不敢貿然靠近,而她對他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在裡面,若這世上有她最不願意傷害的人,那必定是他了。
良久,她淡淡道:“那你想怎樣?”
他發出低沉的笑聲,朝她身後瞥了一眼,修長的手指輕佻地挑起她下顎,低聲道:“本王想怎樣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嗎?倘若你要本王以行動重溫一次加深印象,本王樂意至極。”說完,長臂一伸,將她拉入懷中,一手託着她後腦,一手扣緊纖腰,對準嬌嫩朱脣狠狠吻下。
腦裡還沒完全理解他這句話的含意時,忽然發現自己脣瓣被兩片軟得像棉花糖,又熱得像火一樣的東西覆住……她怔住了。
呆呆的佇在原地,任何由他吻着自己的雙脣,輕柔地,一點一滴地吸取她的呼吸,直倒他滑膩滾燙的舌,熱情的滑入她馥郁的檀口,挑動着她脣齒中的津液時,她才陡然震驚地反應過來,猛地一推,將他重重推開,不住急促地喘息,彷彿快要窒息的地步。
而那個掠奪她重生後第一個吻的罪魁禍首,卻宣佈道:“軒轅臻,本王要定了!”聲音不高不低,語氣卻十分霸道,像在宣告主權似的。而炎妃然發現,他說這話時,不是對自己說的,因爲他目光是越過她,看向她身後。
身後?她忽地打了一個激靈,猛地轉身,看到拓跋凜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後,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
炎妃然懂了,拓跋藺會吻他,純粹向拓跋凜挑釁。原來她只是他們鬥爭中的棋子,無來由的,心底涌起一股無名火,她不是氣怒拓跋藺拿自己刺激拓跋凜,實在上,能刺激到拓跋凜,她當然高興,可她氣怒的是,她無意間成了他們的棋子。
她這輩子,最討厭就是“棋子”兩個字,只是她曾發誓過,不再做誰的棋子。她捏緊指骨,深呼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恢復正常,擡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脣,然後出其不意地摑了拓跋藺一巴掌,在他們都感到驚訝時,故意裝出被欺負的委屈模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着,轉身就走。
“你沒事吧?”
在越過拓跋凜時,他突然拉住她問,目光卻落在她微微紅腫的脣瓣上,漆黑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陰鷙,卻又在瞬間恢復正常。
“我……”她噙着眼淚,望了他一眼,眸裡含着受辱的委屈,然後什麼話也沒說,甩開他的手,迅速跑開。
看着炎妃然離開的背影好一會,拓跋凜轉回身,一改溫文爾雅的氣度,眯了眯深邃的黑眸,神色陰鷙地盯着拓跋藺道:“你是在向孤挑戰嗎?”
拓跋藺撫了撫被打紅的俊臉,嬉笑道:“太子殿下,臣弟豈敢。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
那丫頭出手真狠,明明潑辣得很,卻硬是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若沒看錯的話,她眼中的淚水,是見到拓跋凜後才涌出來。
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在別的男人面前卻端莊大方,溫婉嫺淑,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她不是那些青樓花魁,你那放浪形骸只會嚇跑她。”
“哦?”拓跋藺挑起眉,回以一臉譏誚道:“難道專門以哄騙女人感情,利用女人的感情達到目的的你才適合她嗎?”
拓跋凜臉色驟變。
“太子,雍親王爺,比試就來開始了。”這時,拓跋凜的貼身護衛前來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