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南樓,蔡文君不解的問道:“錦兒,你爲什麼要幫她們呢?”
“大家都是爲了服‘侍’小王爺纔到這裡來的,我覺得大家和氣一點比較好。-79- ”安慕錦笑着解釋,並沒有將心中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她覺得事情很不對勁,既然小王爺現在在宮裡,又爲何這麼早的將她們喊來。這其中肯定是有別的用意,到底是何用意,安慕錦還沒有參透,自然的不希望她們整天爲了小事吵吵鬧鬧。
在侯府見慣了這樣的小手段,安慕錦覺得煩。
好在蔡文君也沒有多想安慕錦的話,又笑道:“秦琬如的年紀比我們大,心眼就是比我們的多。她都開始給小王爺做東西了,看來我也要準備準備了。怪不得我們每個人的房間裡都放着那些‘女’紅用的東西,還有琴棋書畫之類的。我猜這一定是要我們各自展現才藝,等小王爺回來了,拿給他看的吧。”
經蔡文君這樣一說,安慕錦才注意到房間裡的那些東西。一開始她沒有將那些東西放在心上,以爲就是個普通的擺設。
蔡文君說完轉身回去了,安慕錦想她終於有時間看一看小王爺給她寫的信呢。
正要拿出來看,何雪瑤站在‘門’口,膽小的不敢往裡進,“安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安慕錦無奈的將信收好,擡腳走了出去,親暱的將何雪瑤拉了進來。
“安小姐,我是來謝謝你的。”何雪瑤很害羞,剛開口,白皙的小臉就變成紅撲撲的了。
看到她這樣害羞,安慕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別叫我安小姐了,叫我錦兒吧。以後我叫你雪瑤,怎麼樣?”
“好。”何雪瑤看了安慕錦一眼,隨即又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安慕錦並不怎麼喜歡何雪瑤,所以在她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時,安慕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蔡文君拿着東西進來:“雪瑤姐姐你也來了,正好我們大家一起做‘女’紅吧。”
安慕錦無語,又是做‘女’紅。難道她們在家裡都還沒有做夠嗎?
何雪瑤的‘性’格有些內斂,做‘女’紅對她來說並不算難事。估計在家裡也經常做這個吧,做起來又快又好,不一會兒一個簡單大方的繡帕就繡好了。
“哇,雪瑤你好厲害啊!還不到一個時辰呢,這隻梅‘花’就繡好了,簡直太厲害了!”蔡文君拿着那個繡帕讚不絕口,還和安慕錦說。
安慕錦也跟着讚歎一句,低頭看自己連片葉子都還沒有繡好,她是真的沒有心思做這個
。
一個上午,因爲安慕錦總是心不在焉的,就在帕子上繡了幾片葉子。蔡文君看到之後,好奇的問她是不是不會繡。
“昨天沒有睡好,我想睡一會兒。”安慕錦‘揉’着脖子道。
聽到安慕錦這樣說,蔡文君不好意思起來,拉着何雪瑤站起來道:“雪瑤你陪我到我那裡繡吧,我們不打擾錦兒休息。”
何雪瑤‘性’格‘挺’好的,屬於忍辱負重的那種,蔡文君說什麼她就應什麼。
等她們都走了,安慕錦將東西收一收,正要出去關‘門’,歡言端着食物過來了。
“安小姐,我給你送飯來了。”歡言一笑,兩個小酒窩很是好看。
安慕錦對她笑笑,她將食物一一擺好就走了。
等她走了,安慕錦拿起筷子嚐了一下,依然是涼的。真不知道寧嬤嬤在搞什麼鬼,居然用這些涼飯涼菜對待她們。幸好現在是夏天,若是冬天,還不將人的肚子給吃壞了。
早上就吃了一個饅頭,安慕錦正餓着,看到吃的也就不在乎涼熱了,大口吃了起來。
一菜一湯,安慕錦將飯菜都給吃的乾乾淨淨的。
吃完之後,安慕錦按照規矩將碗碟收好送到了外面的石桌子上。
“又是涼的。”金雲娟抱怨一聲,狠狠的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唉!”樓上也有人嘆息,似乎不滿意這涼飯涼菜。
安慕錦只聽了一下,就回了南樓。
將‘門’關上,安慕錦快速的將信拿出來看。小王爺寫的內容不多,就一句話:過幾日我就回去,你在府中好好的等我回來。
安慕錦有好多話要問小王爺呢,也不困了,拿起筆來在紙上認真的寫着。
寫完之後,安慕錦很滿意的再讀一遍,然後認真的疊成一個小小的紙卷。信是寫好了,現在就等着小五再次過來了。
昨晚睡的很晚,安慕錦午睡睡的都不知道醒,一直到有人在外面喊她,她才醒來。
“錦兒你在屋裡幹什麼呢?快起來啊,寧嬤嬤來了。”蔡文君急切的拍着‘門’板。
聽到寧嬤嬤來了,安慕錦有種感覺要來事了,趕緊起‘牀’,快速的梳理一番,“什麼事?”
安慕錦一拉開‘門’,蔡文君眼疾手快的拉着安慕錦就往外跑。
兩人是最後到的,其他人都已經站好了。金雲娟扭頭看着安慕錦,嘴角帶着一絲冷笑。
“你們兩個,跪下!”寧嬤嬤一聲厲喝,安慕錦和蔡文君還沒有反應過來,旁邊有人過來壓着兩人跪了下來
。
安慕錦的膝蓋猛然磕在地面上,疼的她差點叫出來。蔡文君也是如此,她疼的忍不住叫了一聲。
“各位是不是忘記了自己在王府是什麼身份了?”寧嬤嬤雙眼如鷹般盯着安慕錦和蔡文君,“在這裡你們就是丫鬟,就是奴才。主子叫你們,你們這樣磨磨蹭蹭的,主子要你們幹什麼?”
“今天,安慕錦和蔡文君就是一個例子。歡語在這裡看着她們,跪滿兩個時辰才能起來。”寧嬤嬤的話裡不帶任何的感情,給人的感覺很冷很冷。
安慕錦是因爲睡着了,沒有聽到有人叫她,她甘願受罰。可蔡文君是因爲喊她才受罰的,她覺得很對不起蔡文君,就爲蔡文君求情。
寧嬤嬤冷笑一聲:“安慕錦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着爲人求情,加跪一個時辰。”
沒想到寧嬤嬤居然會這麼的冷血,殘忍,安慕錦無奈的閉上了嘴巴。
寧嬤嬤帶着其他人去參觀王府,安慕錦和蔡文君悽悽涼涼的跪在院子裡。
“文君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安慕錦對蔡文君道歉,蔡文君擠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來:“錦兒我不怪你,我就是心裡不舒服。你說她也是一個奴才,她幹嘛這樣對我們,嗚嗚……”
蔡文君很少受到這樣的委屈,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安慕錦看她這樣,心裡很不是滋味,跪着走過去抱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別哭了,讓人看到了不好。”
聽到這話,歡語尷尬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能說什麼。
其實寧嬤嬤並不是王府的人,她是太后派來的人。別說是這些小姐受不了她,就是她們這些王府的人也有些受不了她,簡直是太苛刻,太嚴厲!
兩人都是千金大小姐,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懲罰。跪了一會兒,蔡文君就堅持不住了,想要坐在地上。她剛要坐下,安慕錦伸手拉住她:“再堅持堅持。”
一個時辰過去了,蔡文君覺得好像過了幾個月似的,和安慕錦抱怨這是她最屈辱的一天。
安慕錦沒有說話,心思複雜。這時她纔算是瞭解做一個丫鬟的痛苦,不是說將主子‘交’待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有時候總會出錯,出錯就要受罰,這就是做丫鬟的規則。
“歡語,還有多長時間?”蔡文君又一次問道,歡語看了看水漏:“還早。”
聽到還早,蔡文君又是一聲嘆息,哭喪着臉對安慕錦道:“錦兒,我們來聊聊天吧。也許聊聊天,就不覺得時間過的這麼慢了。”
“文君你懲罰過下人嗎?”安慕錦問道。
“嗚嗚……難道這就是我的報應?”蔡文君憋了一會兒,突然大哭了起來
。
“你別哭啊!”看到她又哭了,安慕錦有些慌了。
“有一次綠荷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茶水‘弄’了我一身,我不高興就打了她兩巴掌,還罰她趴在地上給我當馬騎。”
“還有一次綠荷走路走的太急,差點撞到了我,我也懲罰了她。大冬天的讓她穿着褻衣,站在冷風裡一個時辰。”
“還有,還有……”
蔡文君一邊說一邊哭,說到最後她哭的泣不成聲,嘴裡唸叨着:“我對不起綠荷,對不起她啊。她對我那麼好,夏天怕我熱到,冬天怕我冷到。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對她好好的,和她說聲謝謝。嗚嗚……”
“錦兒啊,老天是公平的。因爲我們之前做小姐時,總是趾高氣揚的,丫鬟做錯一點小事就懲罰她們,所以現在就開始懲罰我們了。”蔡文君擦了眼淚,轉而認真的看着安慕錦問道:“錦兒,你也說說你懲罰過的人吧。”
安慕錦沒想到自己這個問題能夠讓她哭成這樣,還對綠荷做了一番懺悔。若是綠荷聽到了的話,一定會非常感動的。
“我好像沒有懲罰過。”安慕錦想了一下說道。
“呃?”蔡文君愣愣的看着安慕錦,傻了一會兒才道:“那你爲什麼也會遭到這樣的待遇?根本就不公平啊。”
聽到蔡文君這話,安慕錦撲哧一聲笑了,突然又想到老夫人那句:小小年紀,你知道什麼是報應。笑容猛然收了,安慕錦心中不是滋味。
也許老夫人說的對,她年紀太小,還不能真正明白報應的意義。
“文君,這和報應無關,只是我們人生的一個經歷。別再自責了,綠荷她不會怪你的。你懲罰她也是爲了她做的更好,就像寧嬤嬤懲罰我們一樣,是爲了讓我們記住這次教訓。”安慕錦平靜的說道。
蔡文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希望時間快點過去,她膝蓋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