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儘管安慕錦極力忍耐,可是在站起來時牽動傷處,她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錦兒你慢一些。”蔡文君小心的攙扶着安慕錦,安慕錦雙腿彎曲站在原地,愣是挪不開一步。
“安小姐好像是跪的太久了,暫時不能動了,我去告訴寧嬤嬤……”歡語正要走,安慕錦一把抓住她,對她搖搖頭道:“不用了,我緩一會兒就好了。”
蔡文君理解那種滋味,剛起來的時候腿特別的難受,不是疼,而是一種極度的酸。稍微動作大了一點,雙腿立刻無力,當場就能給人再次跪下。
歇了一會兒,安慕錦扶着蔡文君和歡語的手慢慢走到了石桌子旁坐下。
此時天色已晚,外面都已經點上了燈了,可樓臺裡卻是昏暗一片。這裡就只有她們三人,顯得特別的冷清。
“寧嬤嬤她們怎麼還不回來啊?平時這個時候都已經吃飯了,怎麼還沒有人送飯來啊?我都快餓死了,好餓。”蔡文君伸長腦袋往外看,並沒有看到有人過來。
聽到蔡文君說餓了,歡語解釋道:“恐怕兩位小姐今晚沒有晚飯吃了。”
“什麼?”蔡文君驚訝一聲,雙眼朝着歡語看過去。
安慕錦也是看着歡語,十分的不解,寧嬤嬤爲什麼不給她們飯吃啊?
歡語被兩人看的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這是寧嬤嬤定下的規矩,誰若是做錯了就沒有飯吃。”
“這……這……”這裡是王府,蔡文君就是有一千個不滿意,一萬個不滿意,她也不能說什麼。
安慕錦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別擔心,一頓飯而已,不吃也沒事。”
話是這樣說,可蔡文君餓啊。早上就只吃了一個饅頭,中午飯菜都是涼的,她也沒有吃幾口。又在院子裡跪了一下午,她現在餓的是前胸貼後背,兩眼發昏啊。
這時傳來了一些腳步聲,安慕錦往外一看,寧嬤嬤帶着其他四個小姐回來了。
她們有說有笑的,似乎這一下午過的不錯,就是寧嬤嬤的臉上也是帶着淡淡的笑意。
看到安慕錦和蔡文君都是坐着的,金雲娟故意問道:“你們兩個跪夠時辰了嗎?”
歡語看了金雲娟一眼,恭敬的對寧嬤嬤道:“寧嬤嬤,歡語一直在旁邊看着。蔡小姐跪了兩個時辰起來的,安小姐也是跪了三個時辰纔起來的。”
“很好!”寧嬤嬤點點頭,目光在安慕錦和蔡文君的臉上停留一會兒才移開,看着衆人道:“既然大家都來到了這裡,就要遵守規矩。服侍小王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明天我會繼續教大家一些規矩。今天天色不早了,早點睡吧。”
“是!”金雲娟四人齊聲說道,安慕錦和蔡文君兩人相互扶着,聲音被她們給壓住了。
寧嬤嬤走了,歡語也跟着走了,這裡就剩下了安慕錦六人。
安慕錦拉着蔡文君要走,金雲娟突然走過來拉住安慕錦道:“安慕錦你真是不走運氣,被罰的滋味怎麼樣?”
安慕錦不想理她,繼續往前走。金雲娟一用力,安慕錦就走不了了,回頭瞪着她。
“安慕錦你瞪着我幹什麼啊?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們今天下午都做了什麼嗎?”金雲娟顯擺的問道,安慕錦拿開她的手平靜道:“不想知道。”
“哼!”金雲娟哼了一聲,拍着手洋洋得意道:“今天寧嬤嬤帶我們去參觀了小王爺住的地方,那裡的環境真是不錯。寧嬤嬤說了會在我們六個人之中再選出兩個人來,近身伺候小王爺,到時候被選上的人就可以和小王爺住在一個院子裡了。”
“不過像你和蔡文君這樣不懂規矩的,纔來三天就被罰了,恐怕是沒有資格入選的了。以後啊,你們只能像歡言,歡語那樣做一個普通的丫鬟,和我們這些是沒有法比的了。”
看金雲娟那個得意的樣子,安慕錦真想笑。
金雲娟的適應能力真是強啊,前段時間還說不想學這些規矩呢,不想做丫鬟呢,現在又爲能夠近身伺候小王爺而洋洋得意起來了。既然都是做丫鬟,做奴才的,除了幹活上有輕重之外,哪有什麼身份的高低啊。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驕傲,認爲能夠近身伺候小王爺就比別的丫鬟高人一等似的。
“你,你什麼意思啊?”聽到金雲娟這樣說,蔡文君很不爽,結巴着要和金雲娟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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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飯的時候,寧嬤嬤還誇我機靈呢,讓我好好表現呢。哼,憑藉我的聰明才智,我一定會被選上的。”金雲娟自信的說道。
蔡文君還想說,安慕錦用力拉着她往回走。
金雲娟見安慕錦要走了,又追了兩步,警告道:“以後你們看到我,一定要放尊重一些,否則我向小王爺告你們的狀。”
“呸!”安慕錦小聲呸了一聲,若不是膝蓋太疼,她真想拉着蔡文君跑回去。
回去之後,蔡文君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錦兒她的意思是,只有兩個人可以近身伺候小王爺。那豈不是說剩下的四個人都要做普通丫鬟做的事情,那和一個奴才真的沒有什麼區別了。”
“不都是做丫鬟,照顧人嗎?本來就沒有多少區別。”安慕錦糾正道。
蔡文君搖頭:“當然不一樣。錦兒你不懂,能夠待在小王爺身邊照顧他,和不在他身邊照顧他,差別大了去了。就像是通房丫鬟和掃地丫鬟,一個暖牀,一個掃地,幹粗活,這不一樣。”
安慕錦一陣迷茫,什麼通房,什麼暖牀,“文君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哎呀,錦兒你怎麼會不懂呢?這,這……你讓我一個姑娘家如何說的出口啊。”蔡文君急的直跺腳。
看她真的挺着急的,安慕錦也不知道她在急什麼,連忙安撫道:“你先別急。你要是解釋不出來就不解釋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聽安慕錦這口氣,蔡文君覺得她好像真的不知道什麼是通房丫鬟,於是趴在她的耳邊小聲幾句。
安慕錦聽的那叫一個目瞪口呆,這就是通房丫鬟,豈不是和成親一樣。
“說一樣也可以,但是還是有許多的不一樣。反正你知道這件事就可以了,我先回去了。”蔡文君說着飛快的跑走了。
安慕錦一個人琢磨着暖牀的意義,這都沒有成親呢,怎麼能做那事呢?如果做了,豈不是和安慕雪無異了?
“唉……”又一聲嘆息,安慕錦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這和她想象的照顧小王爺完全不一樣,她認爲只要她像凝煙照顧她那樣,去照顧小王爺就可以了。可知道暖牀的意義之後,她就有點懵了,想退縮,不想去了。
在安慕錦糾結於暖牀二字的時候,宮裡的榮叔也在糾結怎樣才能勸下小王爺。
雖說這是夏天,可晚上天涼,有風。小王爺昨晚出去一次,在屋頂吹了一點風,回去咳嗽了大半夜纔好。
若是這次再出去,又咳嗽起來,被太后吃了,她還不怪罪他嗎?
“少爺,再忍耐幾天就好了。”榮叔勸的口乾舌燥,小王爺目不斜視的往前走:“你不幫我可以,我自己走出宮去,”
“唉,少爺啊,你的身體……”榮叔還未說完,小王爺就打斷道:“我的身體我知道,我就看一眼。”
“好吧!”榮叔知道勸不住了,抱着小王爺腳尖一點,朝着空中飛去。
再一次看到王府的情景,小王爺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有一天我會用這種方式回來。”
榮叔默嘆,他也沒有想到啊。回自己的家還這樣偷偷摸摸的,像個賊似的。
安慕錦剛給雙腿抹上藥酒,正準備入睡,聽到輕輕的叩門聲。她心一驚,莫不是蔡文君又來了。
她叫了一聲文君,外面的人並不說話。她只好起身去開門,門一開榮叔壓低聲音道:“二小姐,得罪了。”
榮叔一說完,安慕錦感覺身子一輕,一轉眼她人就到了屋頂之上了。
看到小王爺在屋頂上等她,安慕錦小心的扶着榮叔的手,擔憂的說道:“小王爺你怎麼在這裡啊,這裡多危險。”
“來,我扶着你!”在屋頂上走路,小王爺猶如走平地,一點影響都沒有。
安慕錦緊緊的抓着小王爺的手,慢慢的挪動着腳步,和他一樣坐了下來。榮叔看他們坐好之後,識趣的離開。
“小王爺,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一坐下來,安慕錦就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小王爺輕輕的摩挲着安慕錦的小手,雙脣用力抿着,眼裡有着壓抑不住的喜悅。能夠這樣安靜的和安慕錦一起看風景,感覺很好,雖然星星不多,月亮不亮。
“小王爺你怎麼了,我和你說話你聽到了嗎?”坐在二樓的屋頂上,安慕錦不敢有大動作,努力伸着脖子去看小王爺在看什麼呢。
“無人的時候叫我天成就好。”小王爺答非所問的說道。
“天,天成,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此時喊他天成,安慕錦覺得有些小奇怪,心跳都加速了。
“我自出生就住在宮外,和母后聚少離多。這次母后身體不舒服,我想在宮裡多陪陪她。錦繡你不會怪我吧,將你一個人丟在這裡?”小王爺有些愧疚的看着安慕錦。
若是太后答應,他早就將安慕錦也接到皇宮去了。
聽到是因爲太后病了,小王爺才留在宮裡的,安慕錦又怎麼會怪他呢。就算太后不病,她也不會怪他啊。
“天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兩人沉默一會兒,安慕錦又忍不住問問題了。
“問吧!”小王爺心情很好,無論安慕錦問什麼他都會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