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狼吞虎嚥的匆匆剝吃了兩個洋芋之後,打了個電話給徐天才約了時間地點,就急忙下了山。
爲了印證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確,胡銘晨第一時間就想到找徐天才打聽一下,他在市裡面認識的人多,路子關係比較廣,相信他會有點點消息。反正自己本來就要送錢去還他,一舉兩得的事情。
胡銘晨下山之後,直接打車去徐天才的店,他在火車東站,靠近涼城鋼鐵公司的地方有兩個大倉庫搞批發。
胡銘晨到的時候,徐天才剛送走一輛大貨車,扯上拉了滿滿當當的一車貨物。
“徐叔叔,生意好啊,你這兩個大倉庫推擠如山,是些什麼貨物啊?”胡銘晨在徐天才的批發部前主動打招呼道。
“從東北發過來的兩車皮大豆,那邊是新疆發來的一車皮瓜子。他孃的,年都過完了貨纔到,這讓我賣給誰去啊,鐵路運輸的那批混蛋就該槍斃。走,裡面坐去。”徐天才隨口罵咧咧的介紹了兩句,招呼胡銘晨進到倉庫最裡面的小隔間烤火喝茶。
徐天才的兩個門面加起來差不多三百來平方,而且高度超過六米,容積率很大。裡面的小隔間就只有十五六個平方的樣子,算是他的辦公室,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一張沙發,一個電烤爐,外加一張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套簡易的功夫茶茶具。
徐天才將電烤爐開大,胡銘晨在茶几前的沙發上坐下來:“徐叔叔,你剛纔說的對你也不見得是壞事啊,過年前別人手裡的貨相信已經發得差不多了,現在就你的手裡有充足的貨源,剛纔不是纔看了發走了一車貨嘛。”
“你曉得什麼啊,過年前,普通人家該買瓜子的買了,該做豆腐的做了,現在沒幾家人缺這些,我手裡面有貨頂什麼用啊,剛纔走的那一車,我是壓低了價格發的,就只賺了三瓜倆棗。算了別說我這邊,你小子過年看來有發了一筆財吧,急匆匆就給我送錢來了。”徐天才將開水衝進茶壺裡,然後給胡銘晨和自己各倒了一小杯茶,點上一支菸,也在胡銘晨的旁邊坐了下來。
“我那是什麼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你比起來,算什麼發財啊,頂多就算是解決一下溫飽而已。而且全部湊一湊,不就送到你面前來了嘛。”說着胡銘晨將揹着的那個小包放在膝蓋上,將裡面報紙包着的錢拿出來放到徐天才的面前。
徐天才看了錢一眼,沒有急着去拿:“哎呀,你那邊要是不寬裕,你就先用着嘛,反正我這邊又不急需這筆錢。這年都還沒過完,你就......沒必要這麼急的。”
“有了還是先給您這邊送過來,免得我那邊花了,到時候你想要的時候我又拿不出來,那就麻煩了。再說了,我得講信用啊,要是第一次就食言,那下次再找徐叔叔你幫忙,恐怕就沒臉開口了,就算開了口,您也會有意見。”胡銘晨成熟老練的說道。
“呵呵,不至於,不至於,以後有什麼事,儘管開口,能幫忙的,我還是義不容辭。”徐天才拿起錢,也不數就放進自己右手邊的小皮包裡。
徐天才不願意表現得太小家子氣,他不相信胡銘晨會拿錯數字給他。
“徐叔叔,不用等以後了,現在我就有事情要請你幫忙呢。”胡銘晨還真是不與徐天才客氣,客氣的一句話被他當成樓梯就往上爬。
“什麼事情啊?你說。”徐天才喝了一口茶,凝神問道。
“徐叔叔,放心,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會太爲難你的。就是想請徐叔叔幫忙打聽一下,市裡面是不是有所動靜了。”
“動靜......你是說鳳凰山那邊的開發訊息?這我還沒聽說啊,你是怎麼知道要有動靜的?”徐天才只是稍加思索就知道胡銘晨要問的是什麼,於是他自己也重視起來。
徐天才在鳳凰山上也是有投入的,雖然沒有胡銘晨那麼多,還專門成立公司去運作,可是,小几萬塊也是有。如果真的那邊要開發,那他的那幾萬塊也是要暴漲的。
“徐叔叔,瞧你說的,我就是不知道才找你打聽啊,我要是知道了,幹嘛還找你,呵呵。”胡銘晨笑着道。
徐天才的反應,讓胡銘晨的心有點往下墜。這說明他沒有任何的消息,那自己的那個樂觀判斷就有可能是有很大偏差的。
“你既然都沒有任何的訊息,怎麼會想到要我打聽呢,我的意思是說,這有點點奇怪,你知道嗎。”徐天才道。
“不奇怪,感覺,純粹就是感覺,我覺得應該有所動作了,所以來找你啊。徐叔叔,會不會有這種情況,就是市裡面的高層已經有討論協商,只不過還沒有形成政策和文件,所以外面並不知曉。你不是在市政府認識有人嗎,你打聽一下?近來,好像已經有人在鳳凰山轉悠選地了喲。”
如果胡銘晨只是說感覺,那徐天才不會太以爲然,但是他補充說有人開始在那邊選地,徐天才就提高警覺重視起來。
胡銘晨說的那種情況,極有可能會出現。世界上,總是有一些手眼通天的人,這些人總是能夠在政策出臺之前,提前得到消息採取相關佈局。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真正賺取最大頭的利潤。
有時候在民間會聽說誰誰誰有內部消息,哪裡會如何如何。對於這種話,徐天才總是不屑的一笑而過。如果連最普通的老百姓都能知道的消息,那根本就不可能是內幕。真正的內幕,一定只會集中在最少數人的手裡。
“你坐一下,我打個電話問一下。”說着徐天才拿起手機就走到外面去。
徐天才到外面去打電話,胡銘晨坐在房間裡自己給自己斟茶。此時胡銘晨的心情是緊張和忐忑的。
他希望徐天才一個電話可以問到與自己推測方向相同的訊息,同時又擔心,他會垂頭喪氣的回來。
在胡銘晨的記憶中,鳳凰山那一片的開發,就是這個時候提上議事日程的了,也就是在兩千年,山上就到處插旗。
所以當胡建強說山上最近出現一些東遊西逛的陌生人時,胡銘晨就覺得時機到了,那些人應該是某些提前得到內幕消息的人在下手佈局。否則鳳凰山上,啥景觀都沒有,道路交通也不好,當地村民也只是勉強維持溫飽生計而已,誰會閒得蛋疼跑上去轉悠,絕對是有目的的嘛。
胡銘晨坐立不安的喝了三杯茶,徐天才這才掛掉手機從外面走進來。
徐天才一進門,面無表情的盯着胡銘晨,臉上的神態看起來有些怪異。而胡銘晨也在打量他,徐天才進門的第一時間胡銘晨就站起來了。
見徐天才神情古怪的盯着自己,胡銘晨就有點慌亂:“徐叔叔,怎麼樣?你問了怎麼樣?你朋友怎麼說?”
胡銘晨很怕聽到壞消息,他現在經不起折騰了,手裡面一點流動資金還給徐天才之後,要把那一羣雞啊豬啊的養下去,會是一個很沉重的負擔,儘管那些家禽家畜一樣能夠換錢。
徐天才沒有馬上回答胡銘晨,也沒有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而是到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坐下來,抽出一支菸點上。
他越這樣,胡銘晨越緊張,呆站在那裡,都不敢坐。
“小晨,你真的神了,恭喜你。”猛吸一口煙,平復了一下內心的起伏之後,徐天才這纔對胡銘晨說道。
“徐叔叔,到底打聽到什麼,你快給我說說,怎麼我就神了?”胡銘晨強按住內心的喜悅,兩手捏在一起緊張的問道。
“你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啊。”
“哎喲喂,我的徐叔叔喂,我是那種人嗎?你可要急死我,趕緊告訴我吧,到底怎麼樣了嗎?”雖然已經預判到徐天才說的會是好消息,可是在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之前,胡銘晨的小心臟還是撲通撲通的。
“我找了我的朋友,不過他一點消息都沒有,是通過他又找了其他人,纔得到點可靠的訊息。新來的市委書記的確有這個動念,並且已經找幾個大頭商議了一番。只是的的確確還沒有在正式的會議中出現,不過,就我朋友的朋友說,過完正月十五,市裡面就會開常委擴大會議來討論和拍板這個事。新任的市委書記之前是在省城當市長,那最拿手的就是新區建設......你發什麼呆,有聽我再說嗎?”說着說着,徐天才發現胡銘晨竟然走神了。
“哦,在聽,在聽,呵呵,徐叔叔,謝謝你,有你的這個話,我心裡就踏實了。說真的,要是再不形成開發政策,我就得被拖垮了,銀行那邊還有還幾十萬的貸款等着還呢。”胡銘晨剛纔是真的走神了,被徐天才提醒之後,急忙回過神來說道。
現在胡銘晨的心裡面真的是翻江倒海,一想到自己賭贏了,砸下去的那幾十萬很快就會十倍的甚至百倍的往上翻揚,他就很難控制住激動和無限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