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胡銘晨輾轉反側,一整晚都沒有睡着,心裡面太激動,太興奮,在激動興奮中產生了對未來的無數憧憬,不過,這思來想去,因爲可以選擇的方向太多,反而讓他無所適從。
原本要去給王展拜年的,胡銘晨也取消暫時不去了。他必須得好好消化一下這個雖在預料之中卻突如其來的好消息,免得到時候去了王展家表現得亂七八糟。
現在胡銘晨不知道自己的那一百多畝的土地到底能夠賣多少錢,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他從來沒有這麼有錢過,那些土地賣掉之後的價錢,一定可以將他推升到一個在當地算得着的富豪行列。
當天晚上胡銘晨是一個人在辦公室的宿舍睡的,興盛發展有限公司的辦公室,其實更多的時候是充當宿舍使用。
即便胡建強第二天要回杜格去,可他晚上還是留在鳳凰山上,有很多事情需要向胡建軍做交代。在胡銘晨眼裡,養殖場無非是掩人耳目或者充當門面,但是胡建強是認真的當成養殖場在做。因此樣樣親力親爲,表現得十分認真。
“你怎麼看起來那麼憔悴,一雙眼睛像大熊貓一樣,你整晚上出去玩了?”第二天一早,胡建強回到辦公室來收東西,打算去車站坐車回杜格,一看門就看到胡銘晨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整個人看起來不像是安安穩穩睡了一晚上的樣子。
“出去玩?我能去哪裡玩的?不過一晚上沒睡倒是真的。”胡銘晨兩眼盯着天花板的燈泡說道,就像是燈泡能看出花來一樣。
胡建強學着胡銘晨的樣子,也擡頭看了看頭頂上的燈泡,可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你到底是在看什麼?你怎麼又一晚上沒睡?”
胡銘晨一咕嚕爬起來,雙腿盤着坐在牀上:“三叔,要是你一下子有錢了,你會幹什麼?”
“有錢?那要看多有錢了,應該修房子和娶媳婦兒是最先要做的吧。你幹嘛這麼問,今天是怎麼了,一清早就神神叨叨的。”胡建強摸了摸胡銘晨的額頭,“你也沒發燒啊。”
胡銘晨一把打開胡建強的手:“我沒病,我好得很,我這是激動的,激動我們就快有錢了,呵呵。”
“我們怎麼有錢?下個月的飼料錢都還不夠呢,你打算把那些雞和豬賣掉?”胡建強疑惑的問道。
“雞和豬賣了能賣幾個錢啊,我是說賣地,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有人找我們談買地的事宜了。”胡銘晨白了胡建強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怎麼,你的預測要實現了?難道......鳳凰山真的要開發了?”胡建強雙手捏着胡銘晨的肩頭,激動的問道。
胡銘晨點了點頭:“我已經找徐天才打聽過了,他問了市政府裡面的人,新來的市委書記有那個想法,而且,過完年,就會開會討論形成政策。之前你說的那些小偷,其實就是提前得到內部消息的人。他們之所以東看西看,可能是還拿不準具體的規劃而已。”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到時候地一賣.......賺個幾十萬應該差不多的吧?”胡建強搓着手,停頓盤算一下後問道。
胡銘晨兩個大白眼丟給他:“幾十萬?如果只爲了賺幾十萬,我何苦來哉的去貸款,你就只有這點胃口?還是你嫌錢多啊?”
“那能賺多少,上百萬?”胡建強憨笑了一下道。
“得得,現在和你說這些也白搭,以後你就知道了。”
胡建強的胃口讓胡銘晨實在不敢恭維,只是現在胡銘晨也不和他估測了,免得自己的預期將他給嚇着。
費了那麼大的精神,冒那麼大的風險,投入這麼多的人力物力財力,如果不能賺千萬,那胡銘晨就算是白乾這一票。
“叮鈴鈴,叮鈴鈴......”這時,胡建強腰間的手機響了起來。
當初胡銘晨買手機的時候,並沒有買手機套,他覺得那一步手機別在腰部,太老土,重生前一開始用手機就是隨手裝在兜裡的。
結果胡建強將手機拿去用了之後,專門買了一個黑色的人造皮手機套套在皮帶上,不管幹活還是閒着,手機就放在皮套裡,用他的話來說,這是爲了保護手機。可是胡銘晨怎麼看怎麼覺得土,不過說了兩次之後,胡建強還是我行我素,胡銘晨乾脆也懶得講了。
或許在胡建強那裡,讓人家曉得他用上了手機,是一個很好的顯擺方式。
胡建強掏出手機一看,是一個熟悉的座機號碼:“陳哥,你這一大早的給我打電話,不會是要喊我喝酒吧?”
“胡總,你想什麼呢,哪有一大早喝酒的啊,不過,你的確是要請我喝酒,我打電話給你,是給你介紹一單生意,發了財,可不要忘了我啊。”電話那頭的鳳凰村主任陳建波道。
“陳哥,哪能啊,你給我介紹什麼生意啊?我的豬還不能出欄哦。”胡建強朝胡銘晨使了個眼色後說道。
胡銘晨坐在牀上,非常認真仔細的聽胡建強這個電話的內容。
“是這樣的,我這邊來了個老闆,他想買下你的養殖場,要找你談一談。”陳建波道。
“哪裡的老闆啊,怎麼想到買我們公司的養殖場呢?”胡建強裝瘋賣傻的問道。
“這個還是讓他和你說吧。”陳建波說完,那邊緊接着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胡總你好,鄙人姓聶,聶遠雄,我們金昌公司對胡總這邊的那幾個養殖場有些興趣,想約胡總你見面聊聊,不知道胡總何時有空啊?”聶遠雄的聲音聽起來雄渾有力,隔着電話都能感覺到說話的人是一個比較有霸氣的人。
聶遠雄根本不問胡建強養殖場是不是要賣,就像吃準了胡建強不會拒絕似的。
胡建強看了看胡銘晨,見胡銘晨搖了搖頭,他於是說道:“不好意思,聶先生,我們的養殖場剛剛走上正軌,並沒有要出讓的打算。”
胡銘晨點了點頭,對三叔能夠理解自己的意思表示讚賞。
“胡總,先不要這麼武斷的拒絕嘛。你搞養殖場無非也是爲了掙錢,而且,養殖這個行業,掙錢是挺辛苦的。做生意嘛,有什麼是不能談的呢,無非就是價錢嘛。你覺得呢,我看我們還是可以談一談的,萬一你覺得我給的價錢,比你辛辛苦苦的搞養殖還划算呢?你說是吧?”聶遠雄是一個很善於商業談判的人,語氣鏗鏘,用詞有力,搞得一般人都不好意思拒絕。
“聶先生,可是我們真的不想買,花費九牛二虎之力還建起來,這麼快就賣......有點太那啥了。”見胡銘晨繼續搖頭,胡建強尷尬的說道。
按理說有人上門來買地,胡銘晨應該很熱衷,應該第一時間馬上和人家談纔是啊。胡建強實在是不能理解胡銘晨的想法,到底是搞什麼。
只是這個公司是胡銘晨一手辦起來的,胡建強只能一切遵從他的意思來。
胡銘晨當然不可能是不賣,他買地就是爲了賣的。只不過胡銘晨要掌握主動權罷了,要是擺出一副有人買就願意賣的樣子,那後續還怎麼談啊。
“胡總,見面談一談嘛,你也不虧什麼。咱們生意不成仁義在,萬一你願意賣了呢。就算你不願意賣,但是見個面,認識一下,對你不會有壞處的嘛。”對方盛意拳拳,似乎就非要與胡建強見面,談成這樁生意不可。
“那......既然你這麼說,那行吧,我們就見面認識一下。”胡建強見胡銘晨這回微微的點了點頭,他於是就“勉爲其難”的答應下來。
“好,那我們十一點半在新華酒店見面,我宴請胡總,到時候有什麼我們見面聊。”
......
“小晨,真的有人上門來了,真的有人上門來了......”掛了電話,胡建強很激動,“對了,有人願意找我們談,那是好事啊,你怎麼一再的讓我拒絕呢?我搞不懂。”
“三叔,這有什麼搞不懂的,咱麼不能被牽着鼻子走啊。現在是他們要找我們賣,又不是我們主動要賣給他們。人家一提,我們就配合,那我們算什麼?怎麼還能賣得上價來呢。而且我先給你說,這次見面,就是互相探個底,根本不可能會買賣達成,這一點,你心裡要有個數。”胡銘晨解釋道。
“你是說他們沒有那麼足的誠意?”胡建強問道。
“那倒不是,不過,這又不是賣菜,怎麼可能談兩句就成交了呢。我們現在在鳳凰山有三大塊連片的地,不管是哪一片,都不可能賣得太便宜。這種金額的買賣,哪能那麼容易成交。何況我們對那個什麼金昌公司一點不瞭解,對這個人更不瞭解。還有,這家公司對我們的地有興趣,那你怎麼知道別的公司別的老闆就沒興趣呢?貨比三家嘛,這是做生意的常識。”胡銘晨爬起來,套上褲子說道,“三叔,你趕緊洗個澡,再出去剪個頭髮,然後換身衣服,一會兒我陪你去會一會這個姓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