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很大,掀起緹娜的頭髮在夜風中飛舞,駱羣航轉頭看她絕美的容顏,幫她把衣服拉緊一些,輕聲說道:“關於嘉威大廈倒塌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其實我已經考慮了很久。有些仇是沒有辦法報的。當時父親接掌嘉威大廈的建築管理,前期便和駱宏纔有很多不和,他和二叔、姑姑性格上都很像奶奶,忠誠善良,做不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駱宏才爲了達到目的,便用別的工作將他們兩個調開,安排駱民翔來做。”
緹娜看着他,有時候只怕人不肯說,很多事情說出來不憋在心裡,就會痛快一些。
駱羣航看着橋下滾滾的流水,繼續說道:“現在想來我的父親竟然像是有預感的,因爲他在推開我的一剎那,喊了一句話。”
緹娜看着他,駱羣航挑挑眉,深邃的眼神中藏着一抹矛盾,說道:“他喊的是別怪爺爺,當時沒聽清,後來回想了幾遍,竟然是別怪爺爺。”
緹娜心中恍然,駱羣航的父親主持建築大廈時必定阻擋了很多違規行爲,所以大廈出問題的剎那,已經知道原因所在,擔心幼子和父親反目成仇,纔會那樣交代。可是本來一個孩子是不會知道這些公司裡的事情,駱羣航的父親是不是畫蛇添足,反倒引起了駱羣航的疑心。
駱羣航看着遠方,因回憶往事一直眉頭深鎖,讓人很想將他的眉頭撫平,他輕聲說道:“即使這樣我沒有想到那麼多,後來看新聞說,同樣的地震強度,市裡其他的大廈都沒什麼問題,唯獨嘉威大廈倒塌了。隨後關於嘉威大廈倒塌的事情開始開展調查,很短的時間,一名政府高官和揚威集團建築公司的老總、施工監理等等很多人都被判了刑,一時間新聞沸沸揚揚。”
駱羣航想到當時的情景,自己以爲父母叔嬸和那兩百多人的大仇得報,雖然傷心也只能如此,他擡眼望向星空,輕聲說道:“我雖然難過也沒有辦法,卻在有一次去駱宏才的書房時,看到駱民翔放在他桌子上的東西,隨便翻翻發現很多事情不對勁。後來偷聽他們的談話,才知道原來嘉威大廈倒塌,他們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
緹娜看着他的神情,輕輕地在後面拍拍他的背,駱羣航繼續說道:“所以我去找他們攤牌,想要把事情捅出去,但是我年紀太輕沒有經驗,也沒有證據,憤憤之下,我離家出走,從此沒有回去過。奶奶也是因爲知道這件事,忍無可忍,終於和駱宏才離婚,也分走了揚威集團15%的股份。”
緹娜點點頭,她輕聲問道:“你十幾歲離家出走能去哪裡,曉書曉行他們知道這件事嗎。”
駱羣航搖搖頭,他的心中父親那句話到底是起了作用,有時候人知道的多也不一定是好事,他不想讓曉行曉書心中充滿仇恨。
緹娜只看他一眼,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有時候最親近的人做出對不起人的事情,是比其他人做壞事來的傷害還要大,而且報復他們也不能像對待完全的仇人那樣不擇手段。
緹娜安慰地輕輕拍拍駱羣航的肩膀,不管怎麼說,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離開家,一定度過了一段辛苦的歲月。
————————————————————
駱羣航卻因爲回憶起這段往事,想起了另一段往事,他眼前閃過一個笑容璀璨的少女,向他笑着伸出手。
他一時恍惚,望着滿天星辰,閃爍的星辰似乎像極了一雙含笑的眼睛。
他轉過頭,看見緹娜還在輕輕拍他的背,跟撫摸一隻小貓似的,雖然感覺很舒服,但是極度不爽。看到他回過頭來,向着他燦爛的一笑,那一刻駱羣航彷彿花了眼睛,竟然覺得眼前的笑顏和記憶中那一張笑容儼儼的臉龐重合。
他胸口竟然有些隱隱作疼,看着歆恬問道:“有沒有說過,其實你和緹娜笑起來有點像。”
緹娜一怔,豈止笑起來像,兩個根本就是一個人嗎,雖然容貌改變,但是很多習慣動作包括笑起來嘴角翹起的弧度說不定都是一樣的。
緹娜心頭微微一動,不想討論這個話題,繼續問道:“對了,駱宏才的罪證你是怎麼弄到的。”
緹娜將話題繞開,駱羣航微微有些失落,不過每個女孩子大概都不希望聽到被人說,自己和別人長得像,就算是好朋友也會介意吧。
駱羣航收回視線,說道:“僱人偷的,我常年不回駱家別墅,根本沒有機會接近駱宏才的保險箱,否則我就自己下手了。”
緹娜點點頭,夜風更寒,駱羣航看着歆恬在寒風中不勝寒冷的樣子,眉目如畫,眉頭輕蹙,不由自主地去幫她拉住衣領。
緹娜心中一暖,擡眼微微看她,眼中似藏着全銀河系的星星,明亮而璀璨。
駱羣航心中一動,那隻拉領子的大手沒有預警地輕輕撫上她的臉龐,深邃幽暗的眼睛似乎要吸光她眼中所有的光芒。
手下的觸感光滑細膩,駱羣航一觸之下便捨不得離開,緹娜微微一怔,駱羣航的大手堅硬粗糙帶着很強的存在感,從皮膚上劃過是一陣火熱發燙的感覺。她怔怔地看他的臉,那張俊逸的臉孔上滿是柔情,眼神溫柔中帶着一點迷茫。
緹娜微微怔忡,腦海中不知道怎麼浮現出水月洞天櫻花樹旁兩個遊戲角色擁吻的畫面,彷彿天旋地轉,櫻花雨片片飄落。
她不自覺的咬住嘴脣,微蹙着眉,駱羣航看着她美麗困惑的容顏,着魔似的看着她,一隻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擦過她的嘴脣,兩片嫣紅柔軟的嘴脣像玫瑰花瓣一樣微微張開。
駱羣航眼神微微一動,英俊的臉龐在緹娜的眼前不斷地放大放大,一雙粉色薄脣似乎只在咫尺之間,微微地張開,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輕輕地齧咬着嘴脣。
緹娜心裡略微有些迷醉,彷彿被靜夜星光潺潺水聲、肩上帶着駱羣航體溫氣息的衣服,還有那張英俊迷人的臉龐給蠱惑了似的,傻傻地不知道躲開。
駱羣航將她失神的表情收在眼底,眼中溢出一抹醉人的笑意,輕輕吻下去。
手機聲突然響起來,緹娜一驚,回過神來,低下頭手忙腳亂地找手機。
駱羣航的嘴脣親在她滑。順的頭髮上,他眼睛一眯,低聲詛咒了一句。
她看見是潘朗打來的電話,連忙走到遠些地方去接,倉促之間幾乎有點腳軟,她一邊輕聲自言自語,“幸好這個電話來的及時,否則真要犯錯了。”一邊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邊的潘朗卻捕捉到最後幾個字,又聽到背景裡夜風和水聲的聲音,他挑挑眉,琉璃似的眼眸有幾分不悅,緊跟着問道:“犯什麼錯,你在什麼地方,怎麼周圍聲音有點怪異。”
緹娜稍微一愣,她不習慣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輕聲答道:“在外面啊。”
駱羣航看見她遠遠地走開接電話,心中輕嘆,有些失落卻又有些許慶幸,因爲他心中也不知道剛纔那瞬間浮起的接吻衝動到底是爲了什麼。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歆恬是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有了感情困擾影響工作,是得不償失。
而且,他的腦海中劃過一雙含笑的眼睛,心情便又涼了幾分。
卻又聽到歆恬拿着電話笑意儼儼,那種溫柔嫵媚是極少流露出來的,他眼前閃過一個俊逸清秀的少年的身影,乾淨明澈的眉眼可以令任何一個他出現的地方變得山靈水秀,少了一分浮躁,增添一分跳脫出塵的氣氛。
想起潘朗,又想起潘朗其實一直也借住在緹娜的房子裡,駱羣航心中突然有點浮躁,心中隱隱有一種陌生的不適感覺。
他挑挑眉毛,轉轉車鑰匙,走到歆恬身邊,笑着說道:“要走了,有什麼話你到車上再說。”
駱羣航的聲音當然傳到了電話那邊的潘朗耳中,他有心想要詢問,卻稍微怔了一下。
緹娜看着駱羣航走過來,帶着歉意地笑了一下,說道:“好啊,先上車再打電話,這裡的確有點冷。”
駱羣航輕輕笑了一下,用適中音量說道:“披着我的外套你還冷嗎,趕快上車,回家就暖和了。”
潘朗在電話那端接收到了這些話,我的外套和回家這兩個字眼強烈的刺激到他的耳鼓膜,由此又衝擊到了他的心裡,竟然有些泛酸。
緹娜坐進車裡,有駱羣航在旁邊開車,一直和潘朗聊天也不方便,她簡單說了幾句便掛上電話。
汽車開動起來,駱羣航兩眼看着前方的路面,眼睛的餘光卻一直在留神歆恬愉悅微笑的臉,輕聲問道:“他和你說什麼了,這麼高興。”
緹娜笑了一下,正色說道:“沒什麼,請您專心開車。”
只是想要專心開車也很難,因爲歆恬的手機鈴音不斷,那是不斷在接收短信的聲音,而歆恬捧着手機,一直微笑,笑得臉上都是粉紅的紅潤,然後手指噼裡啪啦地回短信。
駱羣航雙手緊握方向盤,眼睛看着前方漆黑的路,突然鬱悶苦惱地覺得這條路真漫長,彷彿怎麼走也走不完。
——————————————————————————
好吧,我承認存在人品問題。
請你們不要介意,事情發展得有個過程,嗯,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