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馬將準備的套話一點一點地抖出來，直到肚子裡再沒話可講，只能硬着頭皮，講點實在的，打感情牌。
可老教授就拿這破扇子扇來扇去的，也不表個態。
忽然，他說道：“李東方，那龜兒子的左腿，以前被蒼蠅叮了一口，現在還疼不疼啊？”
沒錯，李東方其實是軍人，他和老教授只見也並非親戚，更像一種拜把子。
“嗐！三舅姥爺你記錯了，我二舅姥爺試着右腿被叮過一口，不是左腿，不過現在已經不疼了，就下雨天的時候會犯風溼。”
“嗯......”
老爺子的眼眸中，掠過一抹滄桑，彷彿在回憶着那塵封的往事。
誰也不知道她們這個年紀的人，在那個頗具傳奇色彩的時代，究竟經歷了什麼？
但是，此時的蒙哥馬三人心頭灰沉沉的，他們有預感，這條路恐怕走不通了，畢竟關係差的太遠，老爺子完全沒必要幫忙。
可就在衆人心灰意冷的時候，老爺子扶着石桌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喃喃道：“李東方那龜兒子哦，還是這麼不讓人省心，你看我的崽子們，個個有本事，哪需要求人啊。”
蒙個馬不知道說啥。
話說到這份上，老爺子要是還不鬆口的話，就真的沒戲了。
“舅姥爺，我求......”
蒙哥馬本想再掙扎一下，可老爺子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嘴，然後十分嚴肅的說道：“李東方的後背，可不能這麼沒骨氣。”
“星期三，我要去菁華園的圖書館喝茶，到時候你們跟着過來吧，運氣好的話，能見到那姓陳的崽子。”
蒙哥馬大喜：“謝謝舅姥爺！”
“你也別謝我，陳家後生，得空的時候會在週三和朝揚在那聊聊，但也不是每次都在，看你的運氣吧。”
“謝謝，謝謝舅姥爺！”
“唉，就這樣了，你們也不想吃飯，就拿着東西走人吧。”
他指了指那堆高檔的禮盒，看都不屑看一眼。
老爺子退休退得早，才50多歲，就帶着內人躲到這四合院裡，過着清清靜靜的生活，最不願意幫人辦事，就是擔心一旦開了口子，這清靜的生活就沒了。
他這輩子就破過兩次，第1次是爲幫陳清水，因爲他特別欣賞這優秀後生。
另外一次就是這次了，因爲這是李東方的後輩，雖說關係有點疏遠，但好歹也是李家的人，他嘆息道：“人情，果然是世界上最難還的東西呀。”
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回去後，他們立馬派出人手盯在菁華園的咖啡圖書館附近，守着陳清水。
什麼週三、週四的，他們每天都有人在那。
“滋溜～”
張鑫吸了口康師傅紅燒牛肉麪，揉了揉自己的熊貓眼兒，說道：“都20天了，都沒見到陳清水，你那三舅姥爺，不會在耍咱們吧？”
“咔嚓！”
蒙哥馬大口咀嚼着旺旺米餅，說道：“我三舅姥爺那可是站到山頂上的人，這車爲目的的你覺得有閒心耍咱們嗎？”
“等着吧，人家陳老闆這麼大的公司，怎麼可能總有空閒，來這裡喝茶聊天。”
張鑫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是我非得着急呀，是咱們沒時間了，金山昭費勁心思和那女人扯皮，各種亂七八糟的發票開了一堆，遲早會被人家瞧出破綻的。”
這事兒到時候是難辦了，金山昭使出畢生功力，陪着宋家折騰，可那些發票畢竟都是虛的。
只要他們發現端移，然後派人去查，還是很容易露出馬腳的。
“誒誒，來了個大人物！”
張鑫突然大喊起來、“我去，勞斯萊斯 古斯特！這車落地價都得200萬啊，究竟是什麼大人物，能開這麼昂貴的車。”
開奔馳的，是小老闆；開保時捷的，是富二代，而開萊斯的，個個都是大富豪。
蒙哥馬精力渙散，已經沒心情驚天車子的豪華，木訥地咬着自己的米餅，從車上下來的人，是個禿子，膘肥體壯的。
脖子上掛着一塊大玉牌，腰間夾着黑色皮包，踏着一雙鋥亮的皮鞋，標準的土老闆配置呀。
“唉，看人家的生活，看人家這配置，真令人羨慕啊。”
“別貧了，你的雷克薩斯也不錯，人比人氣死人，得知足，難不成你還想和世界首富比比豪華嗎？”
蒙哥馬確實對這些，不怎麼在意，畢竟物質享受是無限的，永遠沒有封頂的一天。
不過，他瞧着這光頭的背影，怎麼這麼眼熟，於是又多看了幾眼。
你還別說，真是越看越眼熟，他吸了一股氣，半眯着眼，仔細辨認着這熟悉的背影，直到他盯到那鋥亮的光頭時，突然眼前一亮，他一把拽住張鑫，激動地說道：“這人，這人，這人，是不是雪清公司的那個人啊？”
“......”
“哪個？”
“就一直跟在陳老闆旁邊的兩個人，裡面不有一個是光頭嗎？一般人都叫他刀哥。”
張鑫拿起望遠鏡，瞧了幾眼，“臥槽，還真是！”
“快快快快！”
兩個人笨手笨腳的衝出去，一不小心還帶倒了幾個板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就算碰不到陳清水，碰到其他高層也是一樣的，兩個人連滾帶爬的衝到圖書館門口，可人家已經上去了，他倆本來也想跟上，可刀哥直接去的是4樓，他倆沒有身份銘牌，根本就上不去。
“瑪德，就差這麼一點。”
“沒事，咱們去他的豪車旁邊候着，遲早能等到的。”
蒙哥馬總算露出了一臉笑容，二十天的蹲守，可沒白費。
不過另一邊，刀哥也已經收到了消息，說是有兩個相貌猥瑣的人，在跟蹤他。
“不可大意！”他淡淡的說道：“紅毛，多帶幾個人，把停車場封死了，再動手。”
“老大，不至於吧，就兩個弱雞，我帶幾個兄弟，直接收拾了得了。”
刀哥沒說話，這是長舒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六個出入口，我馬上安排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