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顯然也看到了她,一張白淨的臉上立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口大白牙在明媚的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詭譎的光芒。
柳河嘴角抽了抽,他們很熟悉嗎,他怎麼笑的好像和她很熟似的。還有,他那麼嚴肅的工作,笑成這樣真的好嗎?
“柳河,你們認識啊?他如果一個人,不如叫過來一起。”張虹順着柳河的目光看過去,也看那到了那個人。
“不用了,也不是很熟”,柳河連連搖頭,他一身便裝,也不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如果是來執行任務,打攪他總歸不好。
誰知道等她們點的餐端上來的時候,那個人竟然起身直直地朝她們走了過來。
“嫂子好,嘿嘿,和同學吃飯吶?”申信搓着手,笑的比剛纔更加燦爛,也更加——殷勤。
“警察同志,您有什麼事嗎?”柳河起身,很客氣地對申信道。
申信就是處理王威案件的小警察,因爲他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不大像警察,柳河就記住了他。
申信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現在不是警察了。我之前犯了錯誤,被警隊調崗了。”
他說的可憐兮兮,可是表情卻一點兒看不出難過發,反倒像是很興奮似的。
“啊?你被調走了?是不是因爲上次做筆錄……”柳河垂頭看了眼坐着的幾個人,她們都在擡頭看着她,心知當着她們的面說這些不大合適,她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個,是有點兒關係”。申信臉上的笑容也收了一點兒,然後對柳河道:“嫂子,我有事兒和你說,咱們去那邊吧”。他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位置。
果然和上次做筆錄的事情有關係,柳河沒有拒絕。就往申信指着的角落走去。申信在她身後,把她的餐盤、刀叉一併端走了。
唐甜甜幾個面面相覷。
“那個人是警察?”黃豆豆不敢置信,他笑的樣子,有點兒像不懷好意的流|氓。
“柳河剛纔是這麼叫的。”張虹附和,“可是他爲什麼叫柳河嫂子啊?”
“軍警是一家,彭煜城是當兵的。他叫嫂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們別管了,快吃吧。”唐甜甜也好奇,卻不願意在背後八卦柳河,催促她們趕緊用餐。
柳河坐下之後,申信自己也點了份套餐。
“嫂子。今天你請我吃飯吧,我出來沒帶錢”,申信理直氣壯的說道。
他現在有任務在身,按說不應該和柳河說話,不過他仔細一琢磨,給他佈置任務的人如果知道他和柳河說話,肯定不能把他怎麼樣。如果再吃個飯聊聊天,多給他套一些柳河的近況。說不定他還能嘉獎他呢。
這麼一想,申信立馬行動,把柳河騙了過來。
他發誓。他原本真的沒想讓柳河請他吃飯,事實上,他也沒想在這裡吃飯,不過柳河吃着他看着也太難熬,他乾脆也點了一份,點完才發現自己兜比臉都乾淨。
柳河卻不知道他還想了這麼多。只以爲他調工作吃飯也成問題了。他自己都說調工作和上次做筆錄有關,她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能請他吃一頓飯也好啊。
申信的套餐上來,兩個人邊吃邊說話。他看柳河用刀叉的姿勢很奇怪。嘴裡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道:“嫂子不常吃西餐吧,刀叉拿的不大順溜啊。”
柳河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是我第一次吃西餐。”
申信白淨的臉上突然浮現出詭異地笑容,“嫂子的第一次?太好了!嫂子我教你,你看我的示範啊。”
他果然開始耐心地教起柳河來,看柳河用的順暢多了,才說道,“當初我第一次吃西餐的時候,恨不得出去撅兩根兒小棍回來當筷子用。嫂子你學的挺快的,比我那時候好多了。”
他這麼一說,原本還有些尷尬的柳河好了許多。
“警察同志,你爲什麼叫我嫂子啊?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眼看申信都快吃完了,也沒聽他說什麼緊要的話,柳河便主動問道。
申信把最後一塊肉塞進嘴裡,又喝了口湯,這纔回答柳河,“我要是叫你弟妹,回去就該捱揍了。嘿嘿,嫂子你別叫我警察同志了,怪外道的。不如你就隨大夥兒叫我白花好了。我也沒啥事兒,就是想和嫂子說說話。”
白花,柳河還在想申信好好一個青年,怎麼叫白花的時候,申信掃了一眼柳河空下來的盤子,接着說道:“嫂子你也吃完啦?正好,咱們拍張照。”
說着,也不等柳河回答,兀自拿出手機坐到柳河身邊拍起來。
開始他還和柳河保持一定的距離,後來竟然不知不覺地挪到距離柳河極近的位置上,臉幾乎是貼着柳河的臉拍照。
柳河覺得彆扭,身子就往邊上躲。
“哎,嫂子你別躲,這張有點花,咱們再拍一張。”申信不願意放棄這個好機會,又往柳河身邊湊了湊。
柳河的身子已經失去重心,他這麼依靠過來,柳河下意識的往後躲,然後就撞到了後面走過來的人。
柳河慌忙起身,向對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擡頭去看被她撞到的人,竟然又是個認識的人。
“田老師……”
“柳河……”
這家餐廳有兩層,田馨和蔣遠鵬在二樓用餐,吃完打算走人,從一樓走過的時候就碰到了柳河。
田馨看了看柳河,又看了看還坐在座位上低頭看剛剛拍的照片的申信,把跟在她身後的蔣遠鵬拉過來,“真巧,柳河,在這裡也能碰到你。”
蔣遠鵬看柳河和申信的眼神很不善。剛纔在和田馨吃飯的時候田馨告訴他之前彭煜城回來過。
彭煜城回來。他這個最好的哥們兒都不知道,這讓他覺得很是挫敗。
然後,他開始和田馨說起他和彭煜城以前的事情來,一直說到彭煜城交女朋友。
田馨聽完後只總結了一句話,他覺得很有道理。“好像自從彭煜城交了女朋友之後,就開始和你疏遠了。現在柳河和聶紹輝走的很近,上次回來,彭煜城還去見聶紹輝了。”
原本就覺得柳河配不上彭煜城的蔣遠鵬聽到這句話,更是覺得指定是柳河在彭煜城面前說了什麼,彭煜城纔會疏遠他的。
還有那個聶紹輝。他和何美美在珠寶店碰到他那次,他肯定是故意讓他們難堪的。聶紹輝肯定和柳河是一夥兒的,說不定,柳河還是聶紹輝派去勾|搭彭煜城的呢,目的就是要讓彭煜城疏遠他們這一干兄弟。
一旦腦海裡有了這個想法。便愈發不可收拾,怎麼想都覺得是這麼回事。
他的心情本就鬱郁,結果下樓來竟然還碰到了柳河,且柳河還和一個看上去與彭煜城差了十萬八千里的男的在一起,他頓時火起。
“這小子是誰?城子不在家,你耐不住寂寞了是不是,毛都沒長全的臭小子你也看得上?你是不是沒見過男人?”他的語氣很衝,夾帶着濃濃的不屑和嘲諷。
他的聲音不小。幸好餐廳里人不多,倒也沒有人注意這邊。
申信已經起身,站到柳河身邊。他身量不若彭煜城高大。卻也並不瘦小,此時站在蔣遠鵬對面,兩個人倒也不分伯仲。
“你嘴巴放乾淨點兒”,申信收起面對柳河時的嬉皮笑臉,一張白皙俊俏的臉滿是寒霜,看上去也駭人的緊。
省城敢對蔣遠鵬這麼說話的也沒幾個。現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臭小子敢教訓他,他哪裡受得了。挽袖子就要向申信揮拳頭。
田馨趕緊拉住他,柳河也擋在了申信身前。
“蔣遠鵬。你放尊重點。我和別人怎麼樣那是我的事兒,就是要說也是彭煜城來說,你算老幾?說別人的時候先照照鏡子看你自己什麼樣,自己都不是個東西,怎麼有臉說別人。”柳河冷冷說道。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柳河都很少這樣夾槍帶棒的和人說話。她是有些小脾氣,但是更多的時候展現給別人的都是溫吞軟和的一面。
上次她豎起身上的刺反擊別人還是面對何美美,那時候蔣遠鵬也在,說來也巧,這一次柳河竟然直接和蔣遠鵬對上了。
蔣遠鵬嘴上說的不客氣,心裡卻還是有些忌憚柳河的。不,準確的說,他是忌憚柳河身後的彭煜城和聶紹輝,柳河好對付,可是這兩個人他得罪不起啊。
“你說誰不是個東西呢?柳河,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別以爲自己是城子女朋友就有多了不起,如果城子在這兒,我倒要看看他甩不甩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蔣遠鵬這話已經十分收斂了,他原本想說“欠乾的臭|婊|子”的,可是心裡到底沒有足夠的把握彭煜城知道柳河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會甩了柳河,所以話到嘴邊轉了彎,改成了“不要臉的女人”。
可是這話也不好聽啊,柳河的臉色更難看,甩手就給了蔣遠鵬一巴掌。
她這一巴掌又快又狠,蔣遠鵬懵了,田馨懵了,就只有不怕事兒大的申信沒懵,還在一邊叫好。
“乾的漂亮。就你不是個東西,跟一個小姑娘說話這麼沒風度,你好意思說你丫是個男人嗎?”申信要不是有任務在身不能惹事兒,這個時候真想狠狠揍蔣遠鵬一頓。
不過沒關係,他已經留下證據,早晚讓他們老大收拾這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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