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信這麼一說,蔣遠鵬也緩過神來,想反手給柳河一巴掌,可是心裡隱隱的還有些顧忌;想給申信一拳,卻見申信已經擺出了一副大幹一場的架勢。
此時他真的是不還手自己憋屈,還手了可能更憋屈,上不去下不來,裡子面子都要保不住。
幸好這時候餐廳的工作人員過來勸架,就餐的客人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蔣遠鵬扯着疼痛不已的嘴角,伸手指着柳河和申信,“好,好,你們等着,你們等着!”
放下狠話,蔣遠鵬頭也不回地走了,田馨也緊走幾步跟上他。
兩個人出了餐廳,蔣遠鵬還陰沉着臉,一副誰敢靠近我揍誰的模樣。
田馨倒也不怕他,走過去挽上他的胳膊,“遠鵬你別生氣,這事兒要是讓彭煜城知道他肯定不會放過柳河的,你們是最好的哥們兒,他絕對不會因爲一個女人不顧及你們從小玩到大的情義的。”
蔣遠鵬的心情稍稍好些,從褲袋裡掏出手機,給彭煜城撥了過去,那邊卻只傳來“你撥的號碼已關機”機械女聲。
“遠鵬你別急,部隊裡管的嚴,這些事情等彭煜城回來了在和他說也是一樣的”,田馨最會看眼色,這時候趕緊柔聲說道。
“城子要是信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不信我的,我們這麼些年的情義就徹底掰了。”蔣遠鵬握着手機,恨恨說道。
餐廳裡,蔣遠鵬和田馨剛走,唐甜甜幾個就湊了過來。剛纔發生的衝突她們也看到了,可是她們怕過來幫不上忙不說反而添亂,就一直在邊上看着,準備伺機而動。
“安安,你剛纔太帥了,我也想抽那個混|蛋。”上次珠寶店和何美美衝突的時候唐甜甜也在,所以她對蔣遠鵬不是一般的厭惡。
柳河卻沒有她們那麼興奮,轉頭對申信說道:“白花,你還有什麼事嗎,要是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嫂子你們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兒你別往心裡去,早晚有人收拾那小子。”申信也着急回去彙報消息呢。
因爲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頓飯吃的着實說不上多愉快。四個人往回走的時候,張虹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柳河道:“柳河,今天是我挑錯地方了,下次咱們再去別的地方吃吧,還是我請。”
柳河搖頭,這事兒怎麼能怪張虹,都是她自己點兒背,吃個飯還能碰到這事兒。
“你賺錢也不容易,不要亂花了。”柳河回道。
“柳河,你不是也在櫃檯賣珠寶嗎,你不知道在輝揚賣珠寶提成很高的嗎?”黃豆豆看到柳河一副十分怕張虹多花錢的樣子,便疑惑地問柳河。
賣珠寶還有提成?這個柳河還真不知道。事實上,她去輝揚打雜,聶紹輝一分錢都沒給她。
“賣出去一件珠寶,光提成差不多就夠張虹吃喝一個月了,她嘴甜,學的快,好的時候一天能賣出去好幾件呢。”黃豆豆不無豔羨地說道。
柳河沒有接話,再說下去,黃豆豆肯定說到自己也想去賣珠寶的事情上。
回到家,柳河就去了書房複習功課。書本上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可是拼湊在一起,她卻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上面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這是心煩意亂的結果。現在她的手還有些疼,心臟跳得還很快。甩蔣遠鵬一巴掌啊,她現在想一想還覺得不可思議,她竟然能打蔣遠鵬一巴掌。
其實,她一點兒都不怕蔣遠鵬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彭煜城,畢竟是他出言不遜在先。
可是,她心裡還是覺得不大舒服。她不過就是和異性吃了個飯,竟然會遭到彭煜城的朋友這樣的指摘。
她不知道這只是個特例,還是他所有的朋友甚至包括親人都這樣覺得,難道和彭煜城在一起,她就不能有異性朋友了嗎?
不知道彭煜城是怎麼想的,若是他也覺得不能有,那該怎麼辦?
就在柳河爲這件事苦惱的事情,申信已經回到了部隊。
他找到彭煜城的時候,彭煜城正在和其他幾個隊員商量這次任務的具體部署情況。
“妻奴,我回來了。”申信笑嘻嘻湊到彭煜城身邊坐下。
“就等你了,”彭煜城頭也不擡,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說說地形,哪裡可能成爲狙擊隱匿點。”
特別任務小組已經結束集訓,現在已經開始接任務。不過畢竟剛成立不久,軍區還需要對他們進行檢驗,安排給他們的任務也都是一些護衛安保之類比較簡單的事情。
就比如這次,鄰國外交部重要官員要在省城進行爲期三天的考察,這樣的事情本來和他們沒什麼關係,不過上面得到消息,有一股極端份子悄悄潛入省城,要對官員實行暗殺,藉以挑起本國和鄰國之間的爭端。
不管這消息的可信度是多少,相關部門都不敢掉以輕心,所以上面就派他們參與了這次暗中警衛的任務。
之前他們已經得到官員考察期間要去的地方的路線圖,彭煜城就派了幾個人中心思最細膩,最善於觀察的申信去查看地形。
申信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把自己偵查到的信息一一彙報給彭煜城,彭煜城在地圖上標註出來,還分派了每個人據守的點。
安排完這些,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其他人都走了,只有申信還坐在他身邊。
“還有什麼事?”彭煜城依然沒有擡頭,他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他想早點做完手頭上的事情,好好表現,爭取早日過了檢驗期,能和其他特種兵一樣作息。
那樣,他每執行完一次任務,就都有時間回家待上幾天了。
“妻奴,我今天碰到嫂子了”,申信早已經把手機準備好,鏡頭對準彭煜城,一定要抓拍下他驚訝的表情。
只是彭煜城的表現有點兒出乎他的預料,“嫂子?你哪個嫂子啊?”顯然,他還沒有意識到申信所說的嫂子就是他媳婦,“把手機收起來,這裡不能用移動通信器材,馬上去上交。”
申信放下手機,撇撇嘴,“我說你可別後悔,我今天還和嫂子吃飯了。嫂子說她這是第一次吃西餐,我還教她用刀叉了呢。不信你看,我還和嫂子拍照了。”
說着,他把手機拿到彭煜城眼前晃了晃。
彭煜城出手極快,一下就奪走了申信的手機。
照片上果然是兩個人,申信和一個女孩兒挨的極近,一張臉笑的比菊花還燦爛,那一口大白牙,比他那張臉還要吸引人。
而挨着申信極近的女孩兒,可不就是他彭煜城日思夜想軟綿綿、香噴噴的小媳婦嗎。
“怎麼回事兒?”彭煜城還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只緊了緊手機,一點兒都沒有要還給申信的意思。
申信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彭煜城說了,末了還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可一點兒都沒有誇張,不信你看,我拍了視頻的。”
察覺到蔣遠鵬和田馨來者不善的時候,他就開了手機錄像,之前柳河和他們衝突的事情他全都拍了下來。
這下,他在老大這裡可立下了汗馬功勞,申信喜滋滋地想着。
看視頻的時候,彭煜城的臉越來越冷,越來越黑,看到柳河甩給蔣遠鵬一個巴掌的時候,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絲笑意,不過很快就隱沒了下來。
“照片刪除,手機上交,以後不準再把通訊器材帶進來”,看完之後,彭煜城把手機直接扔給申信,冷冷地說道。
說完,拿起紙筆大步離開。
“哎嗨,妻奴,你不能過河拆橋哎……”申信朝外喊道,可惜,彭煜城早已經走遠。
七月初,柳河考完第二個科目的時候,省城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鄰國高官在h省參觀考察的時候,現場出現騷亂,軍警迅速出擊,在第一時間抓獲生事搗亂的人,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這是新聞上的報道,而事實的真相遠比這個兇險和血腥。生事搗亂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吸引注意力,躲在暗處的狙擊手纔是最致命的存在。
就在混亂開始之出,狙擊手便打算開槍朝官員射擊,可惜,有人的子彈比他還快,遠距離一槍斃命。
而開槍的人,正是彭煜城。
狙擊手和特別任務小組都藏身在比較隱秘的地方,所以並沒有造成人們的恐慌,外行聽到槍聲也只以爲是哪裡放的炮仗。
這還是特別任務小組執行任務以來第一次開槍朝人射擊,原本執行本次擊斃歹徒任務的是小組裡遠離距狙擊最好的地瓜,可惜面對靶子和麪對真人到底不一樣,關鍵時刻他手軟了,要不是彭煜城及時出手,這次任務很可能失敗。
當然,這些事情只有特別任務小組的人知道,他們也不可能把這些事情告訴外人。
這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次勝利,對於整個小組來說是具有重大意義的任務,大家本來打算回去就好好慶祝一番。
誰知道液體手雷和一應下酒菜都備好了,他們的大功臣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