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兆龍非北洋正統出身,敢於違逆大總統的意思,不聽話,在北洋政府自成一派,北洋將軍們輕易不敢動他,袁兆龍是一個另類的存在。
和馮國璋較過勁,平分秋色,一戰成名,成爲與北洋三傑齊名的怪才,亦正亦邪,既不完全聽從北洋號令,又不歸屬於民黨同盟,是一個怪的人。
他的軍銜在北洋軍僅僅爲一級二等的將,將多如牛毛,見怪不怪,但他的權力和地位以及影響力又能堪馮國璋、段祺瑞這等成名已久的將,又被戲稱爲“將的將”
英國人給國具備知名度的軍閥們做了一個對,分成三個等級的話,毫無疑問,最面一級的肯定是袁世凱,次一級別的是北洋三傑,再下面則是曹錕、張勳、張作霖、吳佩孚等人。而袁兆龍的位置不太好評價,如果說論軍銜的話,應該把他歸類於第三級別去,但論及對國社會的影響力和政壇、軍界的地位,他又能與北洋三傑齊名,夾在二三層之間,是一個怪的人,不太好評價。
而且由他直接控制的湖北聯通四面八方,交通便利,長江沿岸通商口岸居多,工業基礎較之外地略爲發達。交通好、工業好,錢掙得多,錢多了,能用錢武裝起強悍的部隊,用錢堆積和槍桿子支撐起來的腰桿子要尋常軍閥要硬
說話有底氣,有話語權。
經過多番考量,既是個軍閥,又具備高度的自由度,袁兆龍是一個可以合作的最佳人選
除他之外,若干軍閥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得天獨厚的合適人選了,所以袁兆龍才能成爲西方帝國列強爭相拉攏的對象。
袁兆龍的原則是:千萬不要在談錢的時候談交情,談交情的時候一定要把錢先談清楚。
利字當頭,別的都是虛的。袁兆龍坐地起價的行爲令史蒂夫感到很不舒服,又是幫他建船廠、又是幫他修鐵路,居然還籠絡不了他的心,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真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傢伙。真的想扭頭走,但是卻又不能離開,培養拉攏這個軍閥,前期的投入太大了,倘若這麼離開,袁兆龍立馬會投向德國人的懷抱,這對維護英國遠東利益將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的太糟糕了。
史蒂夫想了想,決定拿出自己早準備好的籌碼來繼續誘惑拉攏袁兆龍,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我明白袁先生的顧慮,也知道袁先生對我們大英帝國的實力有所懷疑,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勝利的天平一定會傾向我們這一邊,帝與我們同在,而不是站在日耳曼人身邊。既然我們是朋友,英國紳士對待朋友是慷慨的,爲了體現出我們之間的友情,我們可以將湖北的關稅收取權交給湖北政府,並且,等到驅逐德國之後,德國人在湖北所掌握的通商口岸管理權也可交給湖北政府,不知道袁先生意下如何?”
袁兆龍眼睛一亮。“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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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兆龍承認,這個誘惑令他動心了,關稅,在民國所有稅收,關稅可是大頭,每年的關稅收入十分豐厚,奈何,如此豐厚的稅收管理權卻不在民國政府手,自從八國聯軍侵華,清政府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庚子條款之後,爲了償還四億五千萬兩的天價賠款,國的關稅以及統稅等稅收權力轉交給了西方列強們,用於賠償之用,雖然清政府已經倒臺,但是通商口岸及其關稅仍然由洋人代爲管理,庚子條款仍在繼續賠償。
袁兆龍明白史蒂夫的意思,他說的關稅肯定不是所有的通商口岸關稅,而是僅指漢口,注意他說的話,不是交給民國政府,而是交給湖北政府
作爲湖北第一大通商口岸漢口的關稅掌管權卻不能歸袁兆龍所有,不能完全的控制整個漢口,這將意味着不管賺多少錢,都將會有極大一部分流向洋人的口袋裡。這是他的一塊心病,如今英國人卻能主動拿漢口的關稅做籌碼,袁兆龍不可能不鉤。
英國人既然能拿關稅作爲拉攏袁兆龍的籌碼,肯定已經得到了法國人、美國人等國的洋人默許。能夠收回關稅,這將意味着袁兆龍成爲湖北真正的王
史蒂夫相信,這個籌碼一旦拋出來,袁兆龍沒有拒絕的可能性。“不知道袁先生考慮的怎麼樣了,可否願意與大英帝國合作?”
“哈哈哈,紳士是紳士,果真是誠意十足,袁某若是再拒絕的話,是不識擡舉了。”
袁兆龍哈哈一笑,看在收回關稅的面子,袁兆龍願意同英國人站在同一戰線,本來一戰的性質是一場資本主義之間的殖民地之爭,雙方皆是非正義,不管是站在哪一邊都不是壞人,也不會是好人。
袁兆龍終於站隊了,他選擇站在協約國這一邊,但是僅是以他所屬的個人名義,他的態度卻不能代表着北洋政府的態度,畢竟在國說了算的不是他袁兆龍,而是袁世凱。
和只有英國人來找袁兆龍不同,袁世凱他忙多了,英、法、德、意、美,甚至是日本人都私下裡聯繫他,希望袁世凱能站出來表態,做一個選擇,遠東利益核心在於國,國之領袖乃是袁世凱,不約而同的都拿出支持他做皇帝這個籌碼來誘惑他。
這令袁世凱感覺甚是爲難,被皇帝矇蔽了眼睛的袁世凱唯獨在這個節骨眼保持了冷靜和清醒,不管他如何做選擇,都將會開罪另外一派,最麻煩的是,戰爭尚未開始,鹿死誰手尚且未知,萬一站錯了隊,最後落得一個戰敗國的下場,這又該如何是好?袁世凱犯了難,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賭國運的選擇,輸不起……
他本來的意思是,充耳不聞,等他們先打,打到勝負漸分的時候,再擇勢站隊,一舉兩得。但是洋人們的步步緊逼,卻令他的如意算盤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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