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天空與京都的一樣,都是那麼的藍。
奧斯丁迪蘭凝望着頭上這片蔚藍而廣闊的天空,思緒卻早就穿越了時空,飄飄揚揚落在她鄉,落在他思念的人兒身上。
蓬萊,一零三五號房。
葉雨握着手中的銀鐲子,鳳眸微垂。
“葉小姐,你有我們女兒的消息了?”溫榮耀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找尋了幾十年的女兒此時竟有了消息,這讓他們怎麼能再坐得住,他們恨不得現在馬上就去見她。
葉雨揚起眼眸,看向溫榮耀幾人的目光有一驀然,怪不得他們會讓她感覺熟悉,原來血脈的羈絆真的如此奇妙。
將兩枚銀鐲子攤放在他們的面前,葉雨絕口不提帶他們見女兒的事,只是說道:“看看,這對銀鐲子是否是當年你們給她的那對。”
洛燕鴻眸光爍爍,似乎氤氳着點點霧氣,她雙手顫抖的拿起桌上的銀鐲子,細細的撫摸着,似乎是在透過鐲子凝望着自己的女兒。
這麼多年,午夜夢迴,洛燕鴻從未有一天能夠安眠,剛到美國日子艱難,她總是在想,小媛是否跟他們一樣,過得不好,而後來他們漸漸好了,她還會想,小媛是否能得到上天垂,找到一個好人家。
“是,就是這個,我女兒在哪,在哪?”洛燕鴻激動的凝望着葉雨,一聲聲的詢問着。
這對銀鐲子之所以獨一無二,除了她獨具匠心的設計外,還有這兩隻鐲子的後面各刻了一個字,“青”、“緣”。
葉雨深深地凝望着面前的三人,鳳眸微垂,這兩天她已經將面前幾人的身份查的一清二楚,溫榮耀,M國郝格特企業的創始人,洛燕鴻壹美國際首席設計師,溫青翔除了是英特林公司的首席顧問之外,還是一名在校大學生。
而她也查明,溫榮耀與洛燕鴻當年的的確確還有一個女兒。
至少可以確定,他們並不是阮家安插的棋子。
葉雨沉吟,在溫榮耀三人迫切的注視下,語調微頓:“我之所以能夠這麼快找到這鐲子,是因爲這隻鐲子是我,母親的!”
“轟”的一聲,溫青翔只覺得腦中有一顆原子彈轟然爆炸,他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就像是置身於漩渦中,越是掙扎變越被捲入無盡的深海。
面前的人,是他姐姐的女兒,也就是說,是他的侄女?
我了了個去,溫青翔頓時有掀桌的衝動,爲毛,他還未開始的愛情就這般的死在了搖籃中。
溫榮耀與洛燕鴻愣愣的凝望着葉雨,張了張嘴卻發現他們似乎說不出任何話,緣之妙當真讓人如臨夢境,他們兒子偶然結識的人,竟,竟然是他們的外孫女?
暮然回首,那人便在燈火闌珊處。
似乎,溫榮耀有些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上天總是在你絕望的時候讓你充滿希望,他只希望,他們見到的真是他們的女兒!
葉家宅,溫榮耀三人略顯緊張的坐在沙發上,這裡他們怎會不知道,京都中南海,住在這裡的人都是在京都跺一跺腳,就能讓Z國震上一震的人物,葉,Z國能住在這裡葉姓的人,便只有一個家族,那便是有着開國功臣,老首長葉建國的葉家。
葉雨,葉文山的女兒,也就是說他們的女兒嫁給了Z國最受人尊敬的將軍,葉文山?
“吼(媽媽)。”一聲虎嘯傳出,鵬鵬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間,它剛剛又睡了個回籠覺,一醒來就聞見了葉雨的味道,看着站在客廳中的葉雨,它一躍,從二樓的走廊上跳了下來。
“嘭”的一聲,肉爪上指甲敲擊着地面,發出一陣巨響,巨大的衝擊力讓地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葉雨無力的撫了撫額頭,她想,終有一天鵬鵬會毀了這木地板的。
一聲虎嘯,震得溫榮耀幾人心中一跳,他們轉頭望去,視線所及之處出現了一頭足足有兩米多大的白老虎,它巨大的腦袋上,一對眼眸炯炯有神,口中,鋒利的獠牙散發着寒光。
溫青翔吞了吞口水,他還是如此近距離接觸老虎,似乎它一張口他就能聞到來自老虎口中的氣味,頓時心中狂跳不止。
葉雨將鵬鵬攏在身旁,纖細的手撫摸着鵬鵬的大腦袋,她雖是不矮,可在鵬鵬身邊,卻依舊嬌小。
美女與野獸。
葉雨臉上的靜默讓溫青翔怔了怔,她淡漠恬靜的就像是勝芳的花中之皇,美得讓人窒息;而此時,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卻更像是睥睨一切的王者,即便是叢林之王也只能在她的腳下臣服。
“雨兒,你回來了?”溫如玉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她聽見了鵬鵬的叫聲,生活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她早就能夠聽出它幾種叫聲的不同。
吃飯時候的叫聲,短促而急切;玩耍時候的叫聲,悠長而語調微揚;憤怒時候的叫聲,雄壯而震撼人心;而它只有在見到葉雨的時候,纔會發出着類似於撒嬌的吼聲。
溫如玉的聲音讓溫榮耀與洛燕鴻的心狠狠一顫,似是石子墜入心湖,將他們平靜的內心攪亂,點點漣漪泛在心頭,竟是這般的讓他們難以自控。
“媽,我回來了!”葉雨擡頭,聲音似乎帶着穿透力,清晰的迴盪在溫如玉耳邊。
溫如玉關上衣櫥,嘴角掛着溫柔的笑,只是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心似乎有些不寧。
打開房門,溫如玉走下樓,看着坐在沙發上的三人,微微一愣。
“雨兒,你怎麼不告訴我有客人來了。”溫如玉嗔怪的瞥了一眼葉雨,不好意思的衝着溫榮耀三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這個女兒都被我慣壞了,我…。”
“小媛?”在見到溫如玉的那一刻,洛燕鴻就可以確定面前的女子是她的小媛,這鼻子眼睛,活脫脫就是小時候的翻版,她不會認錯的。
洛燕鴻的一聲大叫嚇的溫如玉將後面的話吞了下去,她笑容微僵的凝望着面前的婦人,眨了眨眼:“這位夫人,你認錯人了吧?”
“不,不會認錯的!”洛燕鴻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溫如玉的手,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那眸中閃爍的慈光與眼中的熱淚讓溫如玉的心重重一跳,似乎被重錘狠狠地敲擊着,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小媛,我的小媛,我終於找到你了,媽媽終於找到你了。”洛燕鴻喜極而泣,她終於找到自己的女兒了,這麼多年,她無時無刻都在想念着她,而如今她近在眼前,這樣的喜悅讓她就有些語無倫次。
洛燕鴻顫抖的伸出手,撫摸着溫如玉的臉龐,這是她多年來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撫摸着她的臉龐,只是問問她過得好不好!
只是此時此刻,當真的重逢之時,她卻發現,好像什麼話都是多餘的。
溫如玉愣愣的凝望着面前的婦人,心頭巨震,她下意識的錯後一步,拉開與洛燕鴻的距離。
“這位夫人,您,您真的認錯了!”溫如玉慌忙的搖着頭,她有些不能接受自己所認知的一切,其實她的心中早有定斷,只是一時無法承受。
“小媛,小…。”洛燕鴻凝望着慌亂跑上樓的溫如玉,發亮的眼眸一時變得昏暗無光,她,難道真不願意認他們嗎?
“雨兒,發生什麼事了?”葉建國聽到樓下的動靜,從房中探出頭。
客廳中的氣氛有些壓抑,葉建國在聽聞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心中一嘆。
“玉兒只是沒有想到你們會突然出現,她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而已!”葉建國的聲音有些低沉,可奇異的是,似乎他的話語有一種安撫人心的魔力,就那般的讓人信服。
二樓臥房中,溫如玉坐在牀上,雙眸放空的凝望着窗外,淚水奪眶而出。
對於親生父母的突然出現,溫如玉有些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他們,面對自己,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葉雨走進屋,看着垂淚的溫如玉,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將頭埋在溫如玉肩膀。
“媽,是我帶他們來的,你怪我嗎?”葉雨聲音很輕,她明明可以告知溫如玉,可是她沒有,她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了,如果告訴她,她只會一直逃避。
溫如玉握住葉雨的手,微微的搖了搖頭,她怎麼會怪她,怎麼會。
“雨兒,我,是不是太懦弱了!”溫如玉的聲音有些哽咽。
葉雨笑了笑,這世上誰不懦弱,如果當年她不是懦弱的逃避父母的死,想必人生會有不一樣的軌跡吧。
“不,媽,你只是還沒有看清自己的心!”葉雨的聲音似是從九天之上傳下的靡靡之音,神秘莫測,卻似是一顆清心丸,洗刷着蒙在溫如玉那顆被種種情緒隱藏在其中的心。
她的心在想什麼呢?
這麼多年來,她想過自己的親生父母嗎?想過,何止是想,她知道葉文山一直替自己找了許久,也,期盼已久,就因爲期盼,所以纔會慌張,纔會不知所措吧!
溫如玉擦乾眼淚,轉身,笑對着葉雨,陽光下,她就像是破繭成蝶的蝴蝶,身上散發着讓人不忍直視的光,耀眼極了。
葉雨見慣了離別,重逢的喜悅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望着溫如玉臉上的淚,葉雨眼眸微垂,心被困在她自己的小天地中。
晚飯,在一片喜慶的環境中度過,熱絡過後,剩下的只有寂靜。
躺在牀上,葉雨翻看着奧斯丁迪蘭每一天離去前留下的紅心。
八百顆桃心,一晃已是兩年多的時光。原來她與奧斯丁迪蘭已經糾纏了這麼久。
當年他們初次見面的那一刻,誰也沒有想到,在日後的歲月中,彼此會成爲自己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一部分。
月光如注,傾灑在葉雨的牀上,映着她嘴角微揚的笑容。
葉雨沒有再談有關於邀請溫青翔加入她網絡公司的事情,溫榮耀決定留在京都,那麼他的公司便要從美國遷過來,如果郝格特集團駐足京都,那她在辦網絡公司也是枉然。
壹美國際享譽全球,可以說在賞風沒有崛起之前,一直是引領着世上的前驅者。
洛燕鴻作爲壹美國際的首席設計師,因爲爲人低調,所以圈外熟識她的人並沒有幾個,不過在圈內卻是負有盛名,雖然壹美國際在Z國也有分公司,不過肥水不流外人田。
“外婆,我已賞風董事長的身份像你發出邀請,聘請你爲賞風的首席設計師!”葉雨話說的很正式,不過場合卻有些問題。
洛燕鴻抱着小君熠,兩人四隻眼一錯不錯的凝望着葉雨,似是想將她看穿。
哪個神經病會在家裡,在嬰兒房中談論這個問題?
葉雨被他們二人看的有些尷尬,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伸手扣住小君熠的頭,將他的臉扭到一旁,“外婆,我說的是真的!”
賞風一直有着最敏感的時尚嗅覺,只是能夠撐檯面的設計師卻是太少,只有Angel一個人頻頻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這讓他們賞風一直被外界言傳如果賞風沒有了Angel,那麼就會毀滅。
洛燕鴻放下小君熠,淡笑的凝望着自己這個外孫女,前往賞風也不是不可以,呆在壹美國際這麼長時間,她,也有些疲累了。
“我的價錢可不低!”洛燕鴻凝望着葉雨,語笑晏晏。
葉雨淡笑,錢,永遠是她的最不缺少的東西。
此時,S市。
劉若音揣着懷中的保溫瓶走進雍天國際的大樓裡。
“若音姐!”位於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外,黑髮盤在頭頂,一襲職業裝的女子看到劉若音,有些緊張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劉若音衝着她笑了笑,指了指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小莉,覺明他在裡面嗎?”
名叫小莉的秘書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卻是心中一緊,她怎麼能說董事長在裡面了呢。
“那我進去了啊!我給他煲了湯,一會兒承成出來給你。”劉若音晃了晃手中的保溫瓶,甜甜的笑着,說着推門就進。
“若音姐,你…。”小莉阻攔不及,劉若音已經推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一名紅髮嫵媚的女子正坐在方覺明的腿上,修長的手潛入方覺明襯衣釦子中的縫隙,輕輕地撫摸着他胸前的肌膚。
紅脣微張,她如櫻桃般的脣瓣貼着方覺明的脖子,氣吐如蘭,辦公室內,一片旖旎。
劉若音走進辦公室看到的就是一副這樣的畫面,保溫瓶脫手,掉落在地,支離破碎,而她用心煲的湯迸濺而起,侵染上她白皙的腳腕。
炙熱的疼痛侵染着她的神經,而腳下的痛楚卻遠沒有心裡的痛要來的徹骨。
她從未想過方覺明的懷中會擁着別的女人,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背叛她,她的眼中只看到這幅曖昧的畫面,卻沒有留意到方覺明眼底的清冷與嘲諷。
保溫瓶落地的聲音引得二人的目光,方覺明凝望着站在門口的劉若音,心中一慌,看着劉若音悲痛欲絕的臉,他只覺得有一種大手緊緊的攥着他的心臟,讓他痛到快要窒息。
後牙緊緊咬在一起,理智生生壓住了情感,方覺明的手緊緊攥着椅子扶手,逼迫自己狠心看着劉若音哭泣的面龐。
他懷中的女子並不簡單,如果他們的目標是雍天,是他方覺明,那他願意一力承擔,如果讓他們知道劉若音是他的弱點,那她,一定會受到傷害,方覺明寧願劉若音恨他,也不願因爲愛,而讓她受到傷害。
轉身離去,淚水飛奔,方覺明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看着劉若音有些踉蹌的身影,方覺明凝望着傾灑一滴的湯,心如刀絞,她剛剛是有哪裡燙傷了嗎?嚴不嚴重,疼不疼!
“傷了人家的心,你還不快去追?”方覺明懷中,女子修長的手指來回掃過方覺明的胸膛,眼眸微揚,似是一隻狐狸,一顰一笑都是那般的嫵媚動人。
方覺明垂眸,隱忍着痛楚的冷眸瞬間變得火熱,他凝望着懷中的女子,笑的玩味:“有美在懷,我怎麼還有功夫去想別的?”
“若音姐…。”凝望着劉若音遠去的背影,秘書的眼底閃過一絲懊惱,真不知道董事長是怎麼想的,放着若音姐這麼好的女人不要,竟然和那個狐狸精搞到了一起,她之前還以爲方覺明是百年難遇的新好男人,現在看來,也是個見異思遷的混蛋!
秘書憤憤不平的坐下,凝望着不遠處的董事長辦公室,眼眸狠狠一瞪,似是能夠穿透牆壁,直直望着辦公室裡面的那對狗男女。
劉若音跑出雍天國際,此時,這個城市在她的眼中變得模糊,川流不息的街道,她就像是個幽魂,無處可去,無處可逃,她只想回家,可在這個城市,到底哪裡纔是她的家。
當初,她義無反顧的送他進入手術室,不顧家人的反對,離開京都同他來到S市,她一直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今天她所看到的一切卻讓她心中的城堡轟然倒塌。
遊走在街上,站在擁擠的人羣中,可她孤單的就像是困獸,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看不到其他人,聽不到任何聲音,更看不到日後的道路。
“雨兒,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劉若音不敢打給自己的父母朋友,在這個城市,她除了方覺明之外,也沒有任何的朋友,在這個時候,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只是葉雨。
葉雨看着電話上的號碼,黛眉微皺,她似乎從未聽到她哭的如此傷心。
“若音姐,發生什麼事情了?”葉雨詢問着,聲音輕柔寧靜的似是溪流,刮過劉若音的心田,似乎一下子安慰了她無處安放的悲傷。
劉若音聲音抽搐着,卻是不肯出原因,她只想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她並不熟悉的城市。
葉雨放下電話,黑白分明的鳳眸勾勒着冷意的弧度,方覺明有多愛她,葉雨是知道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她如此決然。
葉雨撥通了方覺明的電話。
“雨兒!”一語落,方覺明沉默,他大概猜到她想要說些什麼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手握着電話,葉雨的聲音有些沉重,她想,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情況,方覺明是不會放任劉若音哭着離去,讓她獨自一人,面對這個陌生讓她感覺空寂的城市。
“你所說的人已經來了,是一名女子…。”方覺明覆述着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這麼多天他一直在想,也許只有讓劉若音回到京都,對於她而言,纔是最安全的吧。
“方覺明,你混蛋!”葉雨鳳眸微冷,口中的話冷酷到了極點,她第一次對他說重話,可她不介意因此而罵醒他。
明明愛情就是兩個人的事情,他憑什麼自認爲是對她好,而幫她決定一切。
愛一個有多深,傷害過後的恨就有多深,而相比於愛,恨卻是那麼的折磨人心,午夜夢迴,那些深埋在心中的記憶就會化成一隻只小蟲,隨意的啃咬着骨骼,食着肉,喝着血,一天一天,只會更加的清晰。
“方覺明,你憑什麼自以爲是的決定別人的命運?”
шшш⊙тTk Λn⊙CΟ
“你懂什麼,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爲了我受傷,爲了我身犯險境,你愛過人嗎,你知道看到自己心愛的人爲了自己受傷,那種痛是什麼感覺嗎?”方覺明第一次對着葉雨大吼,他不能,只要想着劉若音因爲她的緣故受到任何傷害,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
我,不知道嗎?
葉雨笑了笑,她怎麼會不知道那種疼痛,只是奧斯丁迪蘭說得對,我們既然選擇了,就要守護,就要承擔一切的後果。
葉雨沉靜了下來,她凝望着窗外的天空,聲音淡淡的響起:“方覺明,有人跟我說過,如果害怕自己所愛的人受傷,就應該努力的變強,強大到足夠保護她,而不是懦弱的將她推開。”
“愛,是瞞不住人的,他們不會因爲你的疏遠而放過若音,想要雍天國際的人阮正陽,是鴻龍國際,而京都,卻是他們的大本營。”
“若音會做兩個小時後的飛機飛回京都,該如何選擇,你自己決定。”
葉雨放下電話,站在陽臺凝望着蔚藍的天空,奧斯丁迪蘭,如果有一天你以爲我好爲理由讓我離開你身邊,那我,永遠不會再回去,永遠不會。
夕陽垂暮,方覺明坐在黑色轉椅上,凝望着透過落地窗灑進屋中的陽光。
如果劉若音真的離開他,那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如果她離開了他之後,依舊會受到傷害,那時她不在自己的身邊,是否會更加的無助?也許葉雨說得對,他,這樣做只會給她更大的傷害。
起身,方覺明衝出辦公室,似乎連等電梯的時間都讓他不能等待,都讓他心急如焚。
驅車向着機場奔去,他要留下她,他不要讓她離開。
機場,劉若音坐在候機室,凝望着窗外的藍天,眼角的淚早已乾枯,兩年了,不知道京都有沒有變化。
“請乘坐A100航班前往京都的乘客登機。”廣播中甜美正式的聲音響徹在候機室中,劉若音轉頭,深深地看了看這個城市,手握着行李箱,轉身離去。
跑車驟停,剎車聲刺耳,急切的聲音惹得衆人頻頻側目。
輪胎在地面上磨蹭,留下兩道痕跡,方覺明跳下車,向着機場奔去。
離開前往京都的飛機只有一架,A100號航班,現在正在檢票。
劉若音拿出機票,站在隊伍後,一點點的前行,她就快要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那個她曾經認爲能夠與其共度一生的男人。
劉若音知道自己這麼負氣離去是很不理智的行爲,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原諒他?說實話她做不到。而離開他,她,似乎也做不到。
離開這裡回到京都,劉若音只是想讓自己清醒一下,既然她不能做出選擇,就讓時間爲她做出選擇。
面前的人一個個進入通道,眼見就要輪到她了。
方覺明趕到這裡的時候,劉若音正在檢票,眼見,她就要離開他的視線中,離開他的身邊。
這一刻,方覺明才徹徹底底的知道,如果讓劉若音離去,那他便會後悔終生。
“小音!”方覺明大叫着,皮鞋踏着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他修長的身子如同一直獵豹,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擋他衝向劉若音,如果日後,她真的遭遇危險,那他願擋在她面前,爲她承受一切。
劉若音回過頭,方覺明的身影在她的瞳仁中無限放大,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便被擁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不要離開我,不要…。”方覺明呢喃着,將頭深深地埋在劉若音的頸子上,手禁錮着劉若音的腰,似是想將她融入體內。
京都小城區。
月光下,將屋中站立的身影拉得很長。
“展護雪,你即刻動身前往S市去保護一個人,而歐嵐雪暫時便先跟隨在我身邊。”葉雨將手中的紙袋遞給展護雪,展護雪打開紙袋,裡邊除了有相關的資料外,還有他們二人嶄新的身份。
“是!”展護雪握着手中的紙袋,恭敬的垂下額頭。
S市,硝煙四起,一股不知名的地下勢力涌入S市。
浦東豪宅。
敞亮的客廳中,米黃色的真皮沙發上,幾名男子坐在其中,即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眉眼中的戾氣卻怎麼也隱藏不住。
華麗的吊燈掛在足有三米來高的房頂上,明亮的燈光依舊化不開籠罩在幾名男子身上的寒霜。
“我弟弟是怎麼死的?”沙發正中央的獨坐上,身着黑色短袖襯衣的男子臉色陰沉的詢問着,那雙如同餓狼般的眸,散發着寒冷之際,似是陽光反射在冰山上所發出的光芒。
幾名男子對面,一名坐在輪子上的男子背對着他們,從背後看,很難看出他的年紀。
“奉雨會!”低沉的聲音夾雜着一絲不明的韻味款款流出,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又在尾音微微上揚。
“奉雨會?”男子孤傲的眉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嘴角微揚,陰沉的面容似是風雨來臨前,天空的顏色。
陰沉,壓抑,讓人窒息!
S市,富華國際的頂樓,董事長辦公室。
富華國際的董事長王福洋是一名人到中年,啤酒肚,禿頭頂的男子,一張嘴,黝黑的門牙中還有一道縫隙,似乎其中能過去千軍萬馬。
他噁心的讓人乾嘔,可他卻有錢的讓拜金女前赴後繼。
只不過,別看他有萬般的缺點,但只有一點最好,就是不好色,很奇怪,他身上似乎在面對漂亮女人時會自發自動的產生抗拒,總之,可即便是他身邊的秘書,他也絕對不允許她靠近一米的範圍內。
只是今日,卻一反常態的拉着一名紅髮女子的手,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中,黑色的真皮沙發上,王福洋坐在沙發上,迷醉的凝望着身邊的女子,似乎,他的世界中只有她一個人。
紅髮女子手肘靠在沙發上,凝望着王福洋的目光中閃過一抹輕蔑與嘲諷,似乎還夾着點點的厭惡。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喜歡同性,害她竟然動用媚功!
如果可以,她真想將面前這個男人大卸八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消除她的心頭之恨。
“寶貝!”王福洋伸手抓住女子的手,手指肚輕輕地磨蹭着女子的手心,擡起她的手,似乎想要一吻芳澤。
女子豁然真起身,她抽出手,微不可查的放在身後擦了擦,起身走到辦公桌前。
提臀,她坐在辦公桌上,修長白皙的腿架在椅子上,身子向後微揚,手肘抵着辦公桌,嫵媚的側臥在上面。
胸前的布料根本就阻擋不住那碩大白皙的山丘,洶涌而出,只要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就沒有一個人能抵禦的住這誘惑。
更何況是一個被施以媚功的男子。
“寶貝!”王福洋臉上露出淫靡的笑容,他飛身撲向女子,厚重的身子一下子壓在女子的身上,鼻中香氣漫溢,手指尖傳來的觸感讓他不由得心猿意馬。
女子柳眉微皺,卻是不動聲色的拿起桌上攤放着的文件。
富華國際最新開闢了一片土地,這片地位於S市的正中央,那裡可是一塊好地方。
而她手中拿着的就是富華國際與雍天國際簽約共同開發的協議文件。
將文件藏在衣服中,女子掏出另一份文件,拿在手中,“來,寶貝,在這裡簽字。”
她拿起一旁的鋼筆放在王福洋的手中,將文件放在他面前。
“好,寶貝讓籤我就籤!”王福洋說着,右手拿過鋼筆,左手還不忘狠狠地抓了一把女子那碩大的山丘。
筆走游龍,王福洋在文件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
在王福洋簽字的那一刻,女子勾人的雙眸一改剛剛的嫵媚,變得凜冽冷酷,玉手化刀,狠狠地劈在王福洋的頸子上。
王福洋悶哼一聲,只覺得眼前一黑,下一刻便倒在了辦公桌上。
女子一把推來王福洋的身子,眼眸微揚,狠狠地踹了他幾腳,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富華國際地下車庫,女子將文件扔在後車坐上,她鑽進車裡,打火,掛檔,輕踩油門,跑車呼嘯衝了出去,最終消失在街角的盡頭。
而此時,昏迷的王福洋卻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揉了揉被女子踹的生疼的肚子,呲牙咧嘴。
“那女的還真是狠啊!”王福洋動了動脖子,厲眉斜飛,本該是很帥氣的動作,可出現在他的這張臉上,卻怪異到了極點。
辦公室一旁衣櫃中的暗門被人打來,一名俊朗不凡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看着王福洋此時的模樣,輕輕地笑了笑:“誰讓你剛剛占人家的便宜了呢?”
“怎麼樣,軟嗎,大嗎?”男子邪笑,他伸手隔空抓了抓,似乎這樣也能抓到女子飽滿的山丘一般。
王福洋眼眸一亮,呲牙道:“別說,還真是挺有手感的!”
“猥瑣!”男子看着王福洋臉上的笑,輕蔑的瞥了他一眼。
“我靠,你不猥瑣?”王福洋氣憤的瞪了瞪眼,只是害怕被外面的人聽到什麼,而刻意的壓低着聲音。
男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我長成這樣就算猥瑣也不叫猥瑣,你長成那樣,就算是對着人家小姑娘友善的一笑,人家都覺得你猥瑣!”
說着輕嘆,男子拍了拍王福洋的肩膀,惋惜的搖了搖頭:“兄弟,節哀順變!”
“滾你媽蛋!老子長得跟你一樣!”王福洋擡腳,一腳等在身邊男子的屁股上,行動之靈活一點都不像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你小子不是最近看上個嫩模嗎?你等着,老子明天就給他勾過來!”王福洋凶神惡煞的瞪着眼,拽了拽頭上稀少的頭髮,心中怒氣蒸騰,他尼瑪又不是真的長成這樣,說他猥瑣,竟敢說他猥瑣。
“大哥~”一個哥字說的百轉千回,足足讓王福洋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閉嘴!”王福洋沒好氣的瞪了旁邊的男子一眼,你說他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傻逼弟弟,他們可是同卵同胞的雙胞胎,說他猥瑣,他能好的到哪裡去?
“成了,給主子打電話,說一切都搞定了!”王福洋揮了揮手,他揭下糊在臉上的那一層皮膚,黑黃皮膚之下,是一層白嫩光滑,如同牛奶般的肌膚。
“你能不能別這樣,你這樣讓我對日後的生活備感恐懼啊喂!”男子看王福洋摘下面具,小心臟狠狠地顫了一顫,雖然他的容貌是改過來的,可是還是一副禿頭頂大肚子的模樣。
這一張熟悉的臉配上如此陌生的身子,讓他有種在與幾十年後的自己對看的趕腳。
“你別廢話!”王福洋瞪了瞪眼,還好辦公室中沒有鏡子,要不然他非得吐血不可,身上的這層皮真是熱的他都快出痱子了,他悔啊,當初猜拳的時候爲什麼他要出石頭,出石頭呢?
將衣櫃後暗門中真正的王福洋拖出來,假王福洋與男子對視了一眼,閃身鑽進衣櫃裡的暗門中。
“恩~”真正的王福洋從沉睡中清醒,他只覺得頭腦一陣發暈,看着四周的環境,他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雙眸大睜。
他剛剛明明還在酒會中,現在怎麼出現在辦公室?
王福洋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微微的怔了怔,他心中一震,查看着地上桌上的文件,下一刻,卻傻在了當場。
富華國際與雍天集團簽約的文件竟然不見了,不見了?
“秘書,進來!”王福洋對着門外大喝,秘書聽到裡面暴怒的聲音,心中一震,連忙起身衝了進去。
“董事長,怎麼了?”秘書推來董事長辦公室的門,便看到王福洋怒氣蒸騰的站在辦公室中央,四周文件滾落,一片狼藉。
“我是怎麼回來的?”王福洋瞪着眼睛凝望着面前的秘書。
秘書怔了怔,她凝望着王福洋憤怒的臉,戰戰兢兢的回答:“您剛剛是跟一個紅髮女子一起回來的啊!”
“紅髮女子?”王福洋皺眉,思緒倒轉,他怎麼不記得自己見過什麼紅髮女子。
“她攙着我回來的?進了我的辦公室?你怎麼不將她攔下來!”王福洋眉頭緊鎖,他似乎失去了很重要的一段記憶。
如果真是那紅髮女子將他攙回來,那作爲董事長秘書,她就應該懂得攔住那人進入辦公室纔對,如今丟失了那麼重要的文件,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不是啊!”秘書慌忙的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董事長今天這是怎麼了?只是面對他不善的目光,微微的吞了吞口水:“是您牽着她的手,將她帶進的。”
“你說什麼?”王福洋驚恐的大睜着眼目,那人是他帶進來的?
S市,繁華街道,一輛敞篷的紅色跑車中坐着兩個長相相同的男子,跑車從馬路上呼嘯而過,帶着炫目的光芒駛向盡頭。
“你說,王福洋醒來後會是怎樣的表情呢?”開車的男子左耳上帶着一枚鑽石耳釘,陽光下,散發着盈盈的光芒。
他身邊,與他長相幾乎相同的男子好看的眼眸斜飛,淡淡的掃了一眼開車的人,眼眸微挑:“想必是驚慌失措吧!不能看到還真是遺憾!”
開車的男子聽到身邊之人的話,好看眼眸不由得犯了個白眼,嘴脣微揚,“你還真是惡趣味啊,不過我還真是好奇,主子喜歡的女子是什麼樣子的,比起剛剛那個嫵媚到讓人心癢癢的女子來說,會不會更加讓人不能自持呢?”
“你想回到暗影?”坐在副駕駛中的男子脣角微揚,一句話就阻止住了他這個二貨弟弟心中YY的場景。
深深地打了個哆嗦,打死他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好不好,要說其他的還好,就是那裡的女人都不是女人,這讓他相當的憂傷。
“唔,不過我聽說,主子喜歡的不是女人…。”男子的話還沒說完,聽到這,開車男子的手不由得一打滑,車子向着左邊拐了過去。
臥槽,主子不喜歡女人,這可是大新聞啊,不過他大哥怎麼知道,難道是他大哥被主子上了~上了~
想到着,他剛剛矯正的車頭不由得再一次偏離了軌道。
男子慵懶的倚靠在副駕駛座位上,絲毫沒有因爲晃動的車身而產生任何的情緒,只是接着說道:“主子喜歡的,是一名女孩~”
“噗!”開車的男子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尼瑪,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他的心臟真心受不了這麼強烈的衝擊啊!
男子剛剛擺正車頭,“嗖!”耳邊,一輛貨車擦着跑車的邊呼嘯而過,開車的男子甚至能感受到耳邊那凌冽的風。
轉頭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的男子,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轉頭,目視着面前的道路。
富華國際,王福洋愣愣的坐在黑色轉椅上,手放在辦公桌上,眉眼緊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起身,胡亂的將辦公桌上所有的東西扔到了地上,秘書在外面聽着董事長辦公室中的動靜,嚇得縮了縮脖子,他們的董事長難道瘋了不成?
夜幕降臨,當黑暗籠罩在大地上的時候,夜生活不過剛剛開啓,S市鬧區,奉雨會旗下的蘋果酒吧。
燈紅酒綠的街道,數輛白色無牌照的麪包車停在酒吧門口,幾十名手拿砍刀的男子衝向蘋果酒吧中。
見人就砍,見東西就砸,卻在看場的人前來之前,先一步的坐上面包車揚長而去。
一連數日,奉雨會旗下所有的產業都遭受了難以估算的打擊。
奉雨會大本營,幾名男子相對而坐。
爲首的男子面色陰沉,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很明顯是有人故意找奉雨會的麻煩,只是他們直到此時卻不清楚,到底是誰趕在他們的地頭挑起戰爭。
“去查查在那場戰爭中死去的幾個重要人物裡,誰還有親人,而那些親人都是幹什麼的?”電話中的擴音喇叭裡,低沉帶着冷意的女聲洋洋灑灑的迴盪在屋中,凌冽的宛若寒風,將整個屋子籠罩在一片陰冷的薄霧裡。
“是!”屋中,幾名在外呼風喚雨的人物卻在這一刻,對着電話低下頭顱。
不管他們爬到怎樣的高度,她,也永遠是他們的主子。
S市最繁華的商場,劉若音提着手中的袋子,踏着高跟細,挑選着面前的衣服。
幾年沒見,雨兒應該長高了吧?
十五歲的年紀,這些看着是不是太成熟了,她是不是應該給她買些粉粉嫩嫩的衣服呢?
劉若音一邊挑選着面前的衣服,心中一邊暗自嘀咕着,知道葉雨要來S市上學,可把她高興壞了,這不,一聽說葉雨要來,她就馬不停蹄的爲她置辦衣服。
上次的事情,方覺明跟她解釋的很清楚,她雖然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也覺得,她不該在那般的依賴他了,是不是她平日裡太過的柔弱,所以方覺明纔會爲了她的安慰放開她的手?
劉若音不知道,她從小便被父母捧在手心中,沒有經歷過這個社會的黑暗,學習,畢業,找工作,她的每一步都被規劃的很好,所以她習慣聽從,習慣依賴。
從小到大,她做的最大膽的事情就是跟方覺明來到了S市,她還記得當初她母親跟她說過的話,音兒,你一輩子都在我與你爸爸的安排下長大,遠離我們,你是生存不下去的。
想想,她們說的很對,在家,她依靠父母,在這裡,她將整個重心都放在方覺明的身上,一個人,怎麼會不能自立,只是習慣了依賴,所以不願改變。
劉若音想要從操就業,她很喜歡護士這個職業,雖然這個職業要經歷許多生離死別,可這個職業卻也幫助人不是嗎?
她需要找到自己的立足點,需要證明自己不是隻會依賴。
只是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讓方覺明不能放任劉若音長時間在外,所以她還是依舊的百無聊賴。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她拿着一件衣服發呆了好久,旁邊售貨員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變了顏色。
這件衣服,適合雨兒穿嗎?她似乎又回到了最開始想的問題。
走出商場,天色已經有些暗沉。
“鈴鈴鈴~”包包中的手機正在肆虐的叫囂着,似乎再催促着她快點接通。
劉若音望着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頭疼的皺了皺眉。
將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劉若音翻着包包,費力的從中拿出電話。
“覺明!”劉若音看着手機上顯示的號碼,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接通電話,開心的叫着對方的名字。
方覺明聽到手機中劉若音的聲音,他身子慵懶的倚靠在軟椅上,伸手摘下架在鼻子上的金絲眼鏡,那雙瞳眸在夕陽的餘光下,泛着一抹柔和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回家了嗎?”
“還沒有呢,我剛剛走出商場的大門,覺明,我給雨兒買了好多衣服,她都不用帶行李來了!”劉若音眉飛色舞向方覺明描述着她給葉雨買的衣服,這可都是她挑了很久的了。
“你啊,你在那站着別動,現在太晚了,我去接你。”方覺明語氣中充滿了溺愛,他站起身,將放在辦公桌上的眼鏡帶上,起身,走出辦公室。
“不用了,這裡回家很方便的,我…。啊!”劉若音的聲音被一聲驚慌恐懼的叫聲做掩蓋。
方覺明心中一緊,連忙對着電話大叫:“小音,音兒,喂,你說話啊!”
商場門口,墜落在地的電話中正傳來男子焦急而驚恐的大叫,幾個袋子孤零零的排放在原地,劉若音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黑夜深邃,一抹身影似是流竄於黑夜中的狼,穿梭在高樓大廈之中,那雙銳利的眸緊緊的盯着行駛在馬路上那輛麪包車。
S市,偏遠的城郊,廢棄的舊工廠中,劉若音被綁住雙手雙腳,蒙着眼睛,扔在角落。
“老大,這個小妞細皮嫩肉的,就是和那些地方的小姐不一樣!”粗聲粗氣的聲音夾雜着一抹淫靡的笑聲,迴盪在廢舊的工廠裡,一聲聲的傳入劉若音的耳中。
“管好你的老二!”男子身邊,一名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上從眼角橫向而下的道口讓他的樣子先的猙獰萬分。
“那是方覺明的女人,你要是敢動了她壞了娜姐的整個計劃,我就見你剁了去喂狗!”
冷冽的煞氣噴涌而出,男子連忙收斂起臉上的淫穢的笑。
“老大,你說那方覺明是不是傻子,娜姐那麼漂亮的女人他竟然不要,就爲了這樣一個女人守身如玉,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某些方面有隱患!”
刀疤臉掃了一眼說話的男子,眼眸微垂,他們這些人又怎麼懂得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感受,爲了李娜,那個沒有心的女人,他又等待了多久,這麼多年來還不是自己一個人嗎?
“行了別說了,一會兒娜姐就該到了,你們也知道她最討厭聽見的是什麼!”男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攔下身邊人的話,沉默不語的凝望着此時的天空。
今晚似乎沒有什麼星星,天空有些陰暗!
舊廠房四周,蘆葦長得很高,微風吹過發出瑟瑟之聲。
黑暗中一抹身影竄入蘆葦中,窺探着不遠處守在舊廠房外面的幾個男人。
這件舊廠房似乎只有面前的這一個入口,其他的地方都被封死了,這裡想必也是他們撬開的吧!
蘆葦中,男子銳利的眼眸泛着一抹紅光,指甲伸長,他張嘴,皓齒在月光下慢慢變得銳利。
“嗷~”一聲狼叫劃破夜空,舊廠房外,幾名男子聽到耳邊的狼嚎心中一緊。
“大哥,這裡有狼?”男子聲音有些顫抖,雖然理智告訴他在這個大城市中不可能有狼的存在,可想着野狼那鋒利的獠牙與爪子,他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要知道狼可是屬於羣居動物,如果周圍真的有狼,那便不可能只有一頭。
“放屁!”刀疤臉男子擡腳狠狠地踹了身旁的男子一腳,他那雙氤氳着歷芒的眸殺氣凌然。
耳邊,狂風颳過,他們只覺得身邊有什麼一閃而過,緊接着一聲慘烈的大叫響起,血,噴涌而出,似是爲這單調的黑染上妖冶的顏色。
“咚”的一聲,肉體倒地,只是一個照面,他們之中就已經有一個人倒下。
“誰?”刀疤臉神色警惕的凝望着四周,即便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們的心微微緊縮。
空寂的四周,只有偶爾幾聲知了的叫聲,窺探着周圍,他們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舊廠房的房頂,一名男子匍匐在房頂上,嗜血的眸掃視着站在地上的幾名男子。
腳重重的瞪着地面,他就像是叢林中捕獵的狼王,一口咬在爲首刀疤臉男子的頸子上,鮮血四濺,血腥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知了淹沒聲息,似乎不敢直視面前這一幕血腥的畫面。
鬆口,男子腳狠狠瞪着刀疤臉的屍體,一躍跳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揮手,鋒利的指甲如同最爲銳利的刀刃,一下,劃破動脈。
不過片刻,舊廠房外已經沒有活口,男子拿出懷中的小瓶子,藥水滴落,空氣中涌起一陣白煙,惡臭沖天而起,只是片刻,面前幾名男子的屍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化屍水,他殺死的人身上的傷口太好辨認,只有這樣,才能隱藏他的身份。
沒錯,這個殺人毀屍的人就是展護雪。
打開舊倉庫的門,劉若音聽到開門聲,身子向着牆角縮了縮,驚慌恐懼的顫抖着。
她剛剛聽到了外面悽慘的叫聲,她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她害怕極了。
“你是劉若音,我是來救你的!”展護雪解開綁在劉若音手腳上的繩子,撩開蒙在她眼前上的黑布。
黑暗中,只有展護雪那雙依舊泛着紅光的眸由爲明顯。
惡臭傳入舊廠房中,劉若音扶着牆壁站起身。
“他們還會再有人來的,我們趕緊離開!”展護雪說着,轉身向外走去,劉若音咬了咬牙,隨着展護雪的腳步跑了出去。
舊廠房外,瀰漫的臭氣讓劉若音胃中翻涌,不由得隱隱作嘔。展護雪皺了皺眉頭,他繞到劉若音的身後,伸手劈在她的頸子上。
劉若音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展護雪抱起劉若音,腳瞪着地面,一起一落間,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李娜趕到舊廠房的時候,這裡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她走到門口,地面上黑色的液體讓她微微皺眉,推來門,角落地面上的繩子與黑布闖入她的視線中。
心中一擲,李娜轉身離開,對於那幾個人是死是活,她,根本毫不在乎。
寸土寸金的豪宅中,展護雪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凝望着窗外的夜色,什麼時候他才能讓雪兒住上這樣的房子呢?
房間裡,方覺明守護在牀邊,劉若音靜靜的躺在牀上,依舊沒有醒來。
看着她緊皺的眉角,方覺明的心似是被重錘擊打般,險些支離破碎。
伸手,他圓潤的指肚輕輕疏解着劉若音微皺的額頭,看着她慘白的臉色,看着她手腕處的淤青,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算在一起,青筋直冒,阮家,鴻龍,還有那個叫做李娜的女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絕對不會。
“覺明,覺明!”劉若音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可怕的夢,她睜開眼,看着牀邊的人,一把撲到他的懷中。
“嗚嗚嗚,我好怕,我好怕!”劉若音用不了他們那一聲聲痛徹心扉,讓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忘不了鼻中迴盪着那抹腥臭,似乎只有在方覺明的身邊,她,才能不懼一切。
“小音乖,沒事了,沒事了!”方覺明將劉若音抱在懷中,伸手撫摸着她的長髮,一遍一遍安慰着她受到驚嚇的神經。
另一邊,李娜撥通了電話。
“老大,劉若音的身邊有高手!”李娜的聲音有些沉重,陳老三幾人雖然對於他們而言不算什麼,可對付一般人還是綽綽有餘的,一個能讓他們無聲無息消失的人,一定不那麼簡單。
“哦?”京都,近郊的別墅中,張衛華舉着高腳杯,聽到李娜的報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來這場戰役倒是有趣的很呢?
“文件拿到了嗎?”稍稍沉吟,張衛華問道。
“拿到手了!”李娜神采飛揚,這點小事她豈能失手。
“很好,那塊地就要開發了吧,好戲正要開始!”張衛華邪笑的笑着,他凝望着窗外的月光,眼底印染着期待的目光。
S市暗潮洶涌,雍天與鴻龍,阮家與葉雨的戰鬥將要拉開帷幕,而此時,卻有一個人葉雨不能夠在姑息。
葉文山書房,葉雨將手中有關於阮慶林所有的犯罪證據放在葉文山面前。
這裡可是有許多關於阮家的秘密,這不僅僅是證據,還是一份寶物。
記載在其中的每一個人都會能爲下一個被威脅的目標。
深夜,軍機大院。
隋菲菲站在百花叢生的花園中,慢慢的閉上眼眸,她張開手,綠葉紛飛,一簇簇的就像是花團,圍繞在她的四周。
“去!”赫然睜開眼眸,她低喝一聲,偏偏綠色化作最爲鋒利的刀刃急速的向着不遠處的身影襲去。
黑暗中,那人只是慢慢的轉過身,玉手微揚,平靜的風卻在這一刻暴亂。
落葉墜地,化爲碎片,風平雲淡之時,一切已恢復原本的樣貌。
“雨兒!”隋菲菲嘟着紅脣,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凝望着葉雨,似乎無聲的控訴。
葉雨輕笑,走出黑暗的背光處,她看了看四周樹幹上似是嵌在其中的綠葉,滿意的笑了笑。
伸手,她纖細的手扣在隋菲菲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你進步的很快,這才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能夠用意念控制飛葉當暗器了,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葉雨會心的笑了笑,凝望着高空的明月,奧斯丁迪蘭已經快半個月吧了,也不知道他所說的麻煩處理的怎麼樣了。
隋菲菲凝望着葉雨的側臉,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雨兒,再見時,我一定會成爲你最得力的臂膀!
------題外話------
哈哈哈,又是一萬五大章,你們高興們,高興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