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百花簇擁着結成花骨朵,含苞待放的美雖不及百花齊放,但卻依舊動人心魄,垂柳垂落在花叢中,與綠葉交纏映襯着花朵,春意,越發濃厚,就連風都變得和煦溫暖。
一晃,已經到了三月底,時間似是白駒過隙,稍縱即逝。然而在這初春的季節,東三省卻似是正值冬季,烏雲涌聚,將一切的好風景都籠罩在陰霾之中。
夜深,燈紅酒綠的酒吧街寂靜蕭條,就連買醉尋樂的人都龜縮在家中,不敢出門。
黑暗的牀榻上,一抹身影突然驚醒。牀上的人猛地坐起身,露在被褥外面的身子溢滿了冷汗,被風一吹,渾身激靈的打了和冷戰。
隨手打來牀頭的檯燈,昏暗的燈光,牀上的人臉色慘白如紙,冷汗順着鬢角流下,一滴滴的滴在被子上,他拿起牀頭櫃上的玻璃杯,猛地往喉嚨裡灌着水,似是隻有這樣才能澆滅心中的恐懼。
“呵~”在這寂靜的房中,一聲宛如輕風吹動翠竹亭上八角風鈴般悅耳的淡笑迴盪在四周。可就是這一聲輕笑,卻讓牀上的人全身繃直的渾身輕顫着。
黑暗中,他恐懼的臉依稀可見。
“誰,誰在那裡!”驚慌失措的質問聲帶着輕輕地顫音,炸響在空中。
臥室一側,那套歐式的沙發上,碧影月若隱若現,牀頭燈的光芒因爲距離只能照到沙發前的地面,那是一雙踩着尖頭皮鞋的腳,可看鞋子的款式,坐在沙發上的是一個女人。
“夜不能寐,想必你這個市長當的並不寬心。”角落中的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與其說她這話是對龜縮在牀上的人說的,不如說她是在喃喃自語。
聲音中帶着同情與感概,“你這個市長做的真是窩囊。”
這話不帶諷刺,沒有鄙夷,語氣平淡的陳述着事實,可就是因爲如此,才讓易赫連更加的難堪,他雙目充血的瞪着黑暗中的碧影,惱羞成怒的大喝,“你閉嘴。”
聲音中充斥着濃濃的戾氣。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似是在嘲諷着易赫連的憤怒。
“我讓你閉嘴,閉嘴。”易赫連就像是一頭被驚怒的獅子,搖着頭,瘋狂的咆哮着。他此時甚至忘了詢問對方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更沒有留意到,在他身邊睡得香甜的妻子。
“哎!”一聲嘆息,就像是冰冷的湖水猛地從易赫連的頭頂澆下,他心中的怒火瞬間被熄滅。
黑暗中的碧影慢慢站起身,脫離黑暗的環境,慢慢的向着光明走去。
檯燈微弱的光芒照亮來者的樣貌,從腳來時,光束慢慢向上延伸着。
那是一個大約十七八九的少女,與她絕美傾城的五官不同的是,她有着一頭英姿颯爽的短髮,以及一雙淬着冷芒的鳳眸。
易赫連可以確定,如果這個少女他曾經見過一定不會忘記,而如今他腦中沒有關於她的半分印象,也就是說,他並沒有見過面前的這個人。
易赫連不明白,在這深夜時分,她爲何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暗殺他一開始早就想過,可如果對方真的想殺他,就不會遲遲不曾動手,更不會走出來讓他見到她的面貌。
拋去一開始的憤怒之外,易赫連這個時候想的最多的就像是面前少女的身份,以及,她的目的。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易赫連的後背緊緊貼着牀頭,似乎身後有所倚靠才能讓他裝着膽子不至於驚恐到失了聲音。
葉雨睨了一眼易赫連,眼底的輕蔑一閃而過,也難怪他這個市長當得如此窩囊,如此膽小懦弱的性格,他又怎麼能不被巨鱷幫控制。
“我是誰並不主要。”易赫連再過無用,此時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棋子,葉雨雙手環在胸前抱着胳膊,目光一錯不錯的凝望着易赫連,聲音從嬌豔的紅脣突出,就像是迷幻人心的樂章,一點點的盪漾在易赫連耳畔,“我只問你一句,你就甘願一輩子屈於巨鱷幫的身下嗎,跪在他們的腳下,就像是一條狗搖尾乞憐!?”
易赫連的手緊緊攥着身下的被褥,額頭上一顆顆青筋明顯的凸了出來,她說的沒錯,他這個市長不過就是巨鱷幫的一條狗,他不是不想反抗,不是不想自由,可是他沒有這個能力,他做不到。
易赫連何嘗不想真真正正的掌握實權,可是在這J市,只要有巨鱷幫在的一天,他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易赫連擡起頭,目光中閃爍着讓人看不出情緒的暗芒,他審視着面前的少女,沉默不語,她出現的太過詭異,在這非常時期,易赫連不得不小心謹慎,她若是巨鱷幫的敵人也就罷了,可她要是巨鱷幫前來試探他的人,那麼他…。
察覺到易赫連心思,葉雨呲笑一聲,還好,他還不算太笨,若是他當場就答應了下來,葉雨還要考慮考慮,這樣愚蠢的棋子到底值不值得她出手。
“你現在不必回答我,幾天之後,看你的態度,我會再來找你。”葉雨的話傳入易赫連耳中,他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幾天之後?幾天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還沒等他想明白,臥室的窗戶不知什麼被打開,風吹動着牀簾,一縷縷的拂過他暴露在外的肌膚。
冷戰讓易赫連回過神來,他看着面前空蕩蕩的房間,心中微怔,那抹人影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憑空消失了。
凝望着大敞四開的窗戶,易赫連緊鎖眉頭,腦中迴盪着的依舊是她最後說出的話,幾天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此時,L市,炎冥幫所控制的城市。
東三省被三大黑幫分局蠶食,要說最亂的莫過於L市,炎冥幫旗下分爲兩大陣營,知足安樂安於現狀的保守派與開拓地盤雄心壯志的激進派,兩派一直互相抗衡,弄得炎冥幫支離破碎。
生存在L市的三個小幫派,分別爲,馬首幫,鷹爪幫與蛇尾幫,聽着雖然有些不倫不類,可馬首、鷹爪與蛇尾合起來的形象確是古時候帝國旗幟上的龍,這三個看似並沒有關聯的小幫派,其實他們的大哥是親兄弟。
然而對於這一切,炎冥幫卻一點都不知情,在盤踞L市的十幾年裡,炎冥幫早就忘了防範,自大狂傲不見任何人放在眼中,更何況是這三個在他們眼中宛若螻蟻的小幫派。
可他們卻忘了,即便是螞蟻聚集在一起也能夠蛀空一座城池。
站在L市的土地上,黃偉達仰望着此時的夜空,月明星稀,雲淺天青,似是個不錯的夜晚。
黃偉達輕嘆,倘若不是他們三兄弟太過固執,他們又何以做到今天這步。
這三個小幫派與紅星東營不同,如果他們願意歸順奉雨會,黃偉達是不會讓他們動手的。
夜晚,寂靜如水,偶爾幾聲發情的貓叫,詭異而清晰的傳入家家戶戶。
燈紅酒綠的酒吧街,在這遠離繁華地區的城鎮,這裡是忙碌了一天的人娛樂熙攘的場所,回暖的初春,身着清涼的少女站在酒吧街上,迎來送往,嬉笑着勾住路過男子的胳膊,將自己豐滿的身軀貼在男人的身體上,輕聲耳語。
說的話大多是什麼,不用猜也能了知一二,談妥了二人攜手離開,談不妥便可自離去,少女只是換個地方繼續站着。
這裡是馬首幫的管轄範圍,對於這種小鎮,炎冥幫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
酒吧街上的月一酒吧,是這條街上最火的一家,震耳欲聾的舞池中,女子妖嬈嫵媚的舞動着翹tun,炒熱着酒吧中的氣氛。
二樓,隔絕一切雜音的包廂中,馬首老大馬邑手握着酒杯,身子依靠在軟臥沙發上,目光冷冽的掃視着面前的男子。
大約二十出頭的男人有着一張清秀的臉,放在膝蓋上的手修長的有些怪異,馬邑皺了皺眉,放下酒杯,酒杯碰觸着面前的玻璃茶几,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你該知道,我是不會歸順的。”馬邑開口,依舊沒有改變心思。
他面前的男子似是早就知道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很是瞭解的點了點頭,目視着馬邑道,“我知道,所以,我是來要你命的。”
男子的聲音還飄散在空中,他的身子猛的竄了出去,馬邑一直提防着男子突然襲擊,可真當他動的那一刻,他還駭然的發現,面前男子的動作快到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
馬邑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刺眼的寒光讓他下意識的眯起眼睛,在那一刻,他看見的是一雙有着鋒利指甲的手掌,而下一刻,他只覺得脖子一痛,炙熱粘稠的液體順着他的脖頸滴落,直到死,馬邑也想不通,爲什麼面前人的動作之快讓他的手下來不及把槍,更想不通的是,他爲什麼有一雙如同野獸爪子般的手。
面前的一幕太過突然,他保護在馬邑身邊的衆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馬邑已經死在了他們面前,鮮血將淡黃色的沙發染紅,馬邑的屍體橫在沙發上,死後,雙眸依舊大張着不肯閉上。
“老大!”馬邑身邊的男子雙目犯淚大吼着,然而還沒等他舉起槍對準,面前一道黑影閃過,而後,他也步上了馬邑的後塵。
從始到終,不管是馬邑還是馬邑身邊的人,都沒來得及發出一顆子彈,而此時,卻都躺在血泊之中,死的不能再死。
地面被鮮血侵染,大片大片的如同鮮紅的地毯,而此時,下方的舞池依舊熙攘熱絡,氣氛嗨爆全場。
展護雪收起鋒利的指甲,舔了一口手指上沾染的鮮血,看着地上一具具身體,他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從懷中掏出電話,“搞定了。”
L市市區,黃偉達倚靠着酒店大廳的沙發,聽着電話中傳來的聲音,臉上淡漠的沒有一點表情,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很好。”
於此同時,L市邊緣小鎮,鷹爪幫與蛇尾幫同樣遭受了鮮血的洗禮。
浴室的水聲淅淅瀝瀝的響起,黃偉達打來衛生間的門,披着浴袍走了出來,水滴在地面拖成一條水痕,最終聽在牀邊。
黃偉達倚靠在牀頭,凝望着這清冷的夜晚,如今的殺戮,不過只是剛剛開始。眼下,東三省的小幫派就只向下H市的了,快了,快了…
L市,炎冥幫,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保守派與激進派在這次巨鱷幫的事情上產生了很大的分歧,在保守派看來,炎冥幫保持今日在L市的地位已經足夠,他們不用在擴大勢力;而激進派則覺得這是一次難得的時機,再說,當初要不是因爲巨鱷幫,他們炎冥怎麼會只龜縮在L市?
炎冥幫與巨鱷幫的恩怨糾葛,要是真的追溯,要就要追溯到十幾年前,巨鱷幫剛剛冒頭的時候。
那個時候炎冥幫已經成名,不僅掌控着L市,還進入了J市,作爲開拓地盤的主要地區,炎冥幫將大部分的中流砥柱都放在了J市,而那些人最後卻被拉奇斬殺,一個不留。
炎冥幫修養了好一陣子才緩過勁來,若當年不是他們做的那麼決然,他們炎冥幫又怎麼會允許L市出現另外的幫派,又怎麼會直到如今還是這樣的勢力。
要說白鯨幫只是純粹的利益驅使,那麼炎冥幫更多的就是對巨鱷幫的仇恨。
炎冥幫的幫主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的神情雖然溫潤,可眼底的戾氣卻絲毫不減當年,當年巨鱷幫帶給他的恥辱,直到如今他依舊沒有忘卻。這麼一個大好的時機讓他不出手,這怎麼可能!
想必這個大好的機會,白鯨幫也是不會放過的吧!
九華公司,巨鱷幫屬下正在彙報着這段時間J市的近況。
易赫連依舊還像原來一樣,沒有與任何陌生人接觸過,J市平靜的就像是波瀾不興的水面,任何事任何人都一如既往。如果說真有什麼不同,似乎就是最近幾日,前往J市的人比起平常要多了一些。
拉奇揮手讓他退了下去,他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最近一段時間他失眠的厲害,連帶着情緒也變得暴躁易怒,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沒有這麼焦慮憂心過了?拉奇有些記不清了。
哈桑看着拉奇,微微的嘆了口氣,當年意氣風發之的他們,如今卻被那未知的敵人逼到了如今的境地,到底是他們過了太久的安逸日子而沒了當初的銳利,還是敵人太過強大?
“鈴鈴鈴~”一陣悅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哈桑的思緒,他拿起桌上的電話,看着屏幕上顯示的未知號碼,掃了一眼拉奇。
“可能是她!”
語落,這才接起了電話,“喂!?”
“哈桑,我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如果你在不做些什麼,我就不能保證你弟弟是否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了。”電話那端,即便是她語氣平淡,可那冷冽煞氣卻毫不留情的從電話中傳了過來,哈桑相信,她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巨鱷的總壇在竹林山莊。”似乎任命般,哈桑語氣掙扎着,將巨鱷幫總壇所在的位置告知了葉雨。
“還有呢?你不是以爲我給了你這麼長時間考慮,只是爲了聽到這個吧!”葉雨嘲諷的冷哼着。
哈桑咬了咬牙,道,“兩天後中山公園靠近噴泉的第一個垃圾桶內,我會將總壇的圖紙放在那裡。”
“你最好不要騙我,不然你知道後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葉雨掛斷電話,身子依靠在賀俊鵬懷中,視線前,卻是小正太播放着的畫面。
哈桑鐵青的臉清清楚楚的浮現在葉雨面前,那麼清晰,那麼顯著,就像是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拉奇擡起頭,聲音說不出的頹然,“真的要這麼做?”
哈桑的眼底閃過一絲狠辣,那麼的瘋狂詭譎,就像是一個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兇獸。
他的目光一錯不錯的望着拉奇,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一字一頓,“這是最好的辦法。”
這麼長時間,他們依舊查不到對方的身份,藏身的地點,就算是當初在新聞聯播上播放的畫像,也沒能讓他們找到敵人的蹤跡。
無計可施,無路可退,如果能夠抓到他們,即便是有所死亡那又如何。他,早已做好讓J市再一次血流成河的準備。
“通知偉達他們,好戲開羅!”葉雨看着面前的畫面,紅脣輕揚,勾起一抹邪肆冷冽的弧度,J市是會血流成河,可到底流的是誰的血,卻還是未知之數!
中山公園位於J市是中心,開放式的設計十分受歡迎,尤其是老人與孩子。
中山公園西邊的假山,石頭重巒疊嶂,四周楊柳蔥鬱,只是絕大多數的樹木還沒有發出路綠芽,顯得有些蕭條,到了五六月份的時候,這裡可是納涼的好去處。
而東邊是一些健身玩耍的器具,伸手老人與孩童的喜愛。
走進中山公園的大門,不出百步,就能看到一座半徑足有五米的噴泉水池,水池上屹立着幾個石膏雕刻的人像,人身魚尾,半長的頭髮垂在身後,手中拿着寶瓶,而水柱便從寶瓶中慢慢流出。
只是這個時候,天氣還有些涼意,公園的噴泉並沒有打開,水池中只有些擱了一冬,從水結成冰,再從冰化成水的沉水。
從水面上可以看見衆人許願的扔進池水中的硬幣,陽光照射在睡眠上,波光下有些看不真切。
這個季節,前來中山公園的人很少來噴泉附近,只是偶爾的孩童跑過,爲這裡增加了些人氣。
距離中山公園不遠處的高樓上,一架望遠鏡牢牢地對準噴泉附近的垃圾箱,只是靜靜的等待着。
不多時,一名打扮時尚的年輕人走到噴泉旁邊,來來回回,直到確定沒有人,這纔將手伸入垃圾桶中。
“老大…。”躲在中山公園附近轉成遛彎的男子透過憋在襯衣領子上的耳麥,小聲的請示着哈桑。
望遠鏡中,哈桑看着年輕人的背影,眉頭緊皺,“別讓他發現,跟着他。”
“是!”一時,數人同時回答。
裝扮成老人,遛狗的青年,以及無業遊民的衆人小心翼翼的跟着面前的青年,走出中山公園,道路上的人慢慢增多,他們混跡在衆人身邊,就像是路上的行人一樣,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這次,哈桑做了兩手準備,即便是他們跟丟了也無妨,那放着總壇圖紙的包裝袋裡,已經放了跟蹤器,他就不信,這一次他還找不到他們的藏身之地。
“鈴鈴鈴~”就在這個時候,哈桑的電話想了起來,那急促的電話鈴聲,就像是催命的鐘聲,讓人心中一顫。
哈桑連忙接起電話,電話那段的口氣帶着濃濃的殺意,撲面而來,“哈桑,在我面前搞小動作,看來你是不想讓你弟弟活了!”
哈桑眼眸一縮,還未等他說些什麼,電話那段,慘烈的大叫驟然而起,那慘叫聲,就像是被人打斷了骨骼,捏碎了骨頭般的淒厲駭人。而現實是,哈伯的骨頭真的斷了。
葉雨的腳踩在哈伯的手上,碾壓者他的手指,殷紅的脣微微上翹,“哈桑,我限你五秒鐘將人撤回去,晚一秒,你弟弟的手指就要斷上一根,五秒之後,我就將他的手整個切下來,送去九華公司。”
“你敢!”哈桑衝着電話大吼,嗜血的雙眸中,眼白滿是血絲,面容猙獰到了極點。
“啊~”又是一聲慘叫從電話那段傳來了過來,而對方只是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個數字,“二!”
手機被哈桑握的嘎吱作響,而葉雨嘴角的笑只是越發的上揚,“三!”
三字一出,那叫聲已經不能用慘烈來形容了,即便是聽到着慘叫的人,都不由得背後發麻。
“所有人給我撤回來,都不許再跟着。”在葉雨四字之前,哈桑衝着耳麥中大喝,他現在可以肯定,如果真的超過了五秒,她真的會將他弟弟的手砍下來!
“沒有人了!”小正太的聲音迴盪在葉雨耳邊。
“很好,如果再讓我發現,就不要怪我下狠手了!”聽到小正太的話,葉雨黛眉微揚,語落,她掛斷電話,低頭掃了一眼進的氣少出的氣多的哈伯,淬冰的眸子沒有任何溫度。
“叮咚!”這個時候,門鈴響起。
葉雨黛眉微皺,她眯着眼眸掃了一眼門外,隨後一揮,將哈伯收入空間項鍊中。
“小正太!”
小正太會意一笑,隨手一揮兒,葉雨面前的電視自動開啓,其實,畫面中正播放着最新的恐怖片,裡面的炮灰正在被虐的嗷嗷大叫。
葉雨將電話扔到一旁,走到門邊打開門,看着門外站着的中年婦女,笑着將人讓了進來,“李姨,快請進。”
中年婦女的目光順着門縫向裡望去,正好看到電視中播放的換面,聽到慘叫聲,這才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我就不進去了,小葉啊,以後看電視小點聲,聽到你這屋裡有慘叫聲,阿姨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可嚇死我了!”
“不好意思阿姨,我在家裡習慣了。”葉雨不好意思的連忙道着歉,李阿姨笑着說道沒事,轉身回到了家裡。
葉雨關上門,掃了一眼電視,畫面中的男子被人鋸斷了雙腿,正套躺在地上哀嚎着,那聲音與剛剛哈伯的哀嚎如出一轍。
演得真是不錯。
葉雨拿着餐桌上的提子走到電視前,一邊吃着提子,一邊欣賞着電影中一幕幕血腥的畫面,小正太最近在看這個?恩,不錯,他總算有點品味了。
小正太看着葉雨手中提子,目不轉睛的看着電視,說起來,這個電影他還沒看完呢!
J市因爲哈桑的憤怒而風起雲涌,然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在家裡看着,恐怖片!
賀俊鵬走進家門的時候,看着面前的場景微微囧了一下,隨後無數面前血腥的畫面,走到葉雨身邊,將巨鱷幫總壇的圖紙放在葉雨手中。
包裹着圖紙的塑料薄膜已經被賀俊鵬扔到了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爲此,他特意饒了幾條街。
看着手中的圖紙,葉雨心情大好,嘴角揚着輕笑,只是配着此時電視中發出的慘叫,有些讓人不寒而慄。
……。
四月一號,愚人節。
兩千年的時候,國人對於國外的節日還不是那麼的推崇,不過這愚人節卻是一個作弄人卻不讓人生氣的大好節日。
調皮搗蛋的學生捉弄着同學,情竇初開的少女接着玩笑向心儀對象表白,感情危機的情侶藉此時機分手,這一天衆人都在感動憤怒無奈絕望的潮水中漂泊着。
太陽慢慢落山,地面被一層瑰麗色的薄紗籠罩在其中,清風和煦,綠草悠然,夕陽將放學下班匆匆趕回家中的人影拉長。
太陽消失在地平線的那一刻,街道兩旁的路燈亮了起來,以此照亮昏暗漆黑的夜晚。
“鈴鈴鈴,鈴鈴鈴~”
J市各個警察局中的報警電話響個不停,人手不夠的警察局有些手忙腳亂。
“警察同志,殺人了殺人了!”
“喂喂,警察同志,快,這裡死了好多人。”
每一通電話無外是這樣的言論,警察局中的警察紛紛出動,一輛輛警車在路上呼嘯行駛。然而心急火燎的趕到之後,哪裡有殺人事件,四周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微愣了幾秒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他們被耍了。
“媽的!”看着面前空無一人的街道,脾氣火爆的警察不由得拍着警車大聲咒罵着,就連好脾氣的警察在經歷過這麼多次的欺騙之後,也不由得低聲暗罵。
回到警察局,每一個報警電話查到的地點都指向一個地方,九華公司!
J市誰不知道九華公司是巨鱷幫旗下的產業,這個啞巴虧他們不想吃也得吃,可心中對於巨鱷幫早有異議的他們如今更加的厭惡。
J是居民樓,201室,葉雨倚靠在沙發上,笑的邪肆,狼來的故事誰都聽過,這次她不過是給警察們重溫一下這個故事而已。
小正太把玩着垂在地上的髮絲,翻了翻白眼,巨鱷幫這個黑鍋背的真是窩囊。
竹林山莊只是J市近郊的一個飯店,翠竹建築的別院,清新優雅,飯香中夾雜着竹香,別有一番滋味,再加上陳釀的美酒,那味道,吸引着無數食客,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竹林山莊是巨鱷幫旗下的產業,更沒人知道,竹林山莊下,是巨鱷幫真正的總壇。
夜晚,烏雲密佈,似乎雖是都會降下細雨,氣壓有些低沉,隱約間,傳來轟隆隆的響聲。
竹林山莊一片寂寥,只有偶爾幾聲鳥叫,夾雜着風吹着翠竹的聲音,如果不是此時這陰鬱的天氣,到別有一番山林深處絲竹悠揚的味道。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黑暗中,無數的人影向着山莊靠近,行動有素的沒有發出任何噪音。
“準備就位。”匍匐在竹牆處的男子握着嘴,儘量籠住自己的聲音,讓耳麥那邊的人能夠清楚的聽到他的聲音。
“行動!”一聲令下,成千上百人從竹牆上翻了進去,行動迅速毫不拖泥帶水。
竹林山莊依舊一片寂靜,似乎那不知香閣被人侵入的大家閨秀,沒有任何防備之心。
翻入竹林山莊的衆人從懷中拿出巨鱷幫總壇的圖紙,小心翼翼的步入其中。
竹林山莊,竹林二字是形容這裡的貌,而山莊兩個字卻是表示,這裡的萬丈機關猶如一個嚴密的門派勢力。
雖然不知這傳聞是真是假,可衆人卻不敢掉以輕心。
竹林山莊不遠處的山林間,半山腰處,兩抹身影環胸而立,碧影玲瓏,黑影俊碩,即便在黑暗中,也依舊無法遮擋二人身上那風化萬千的光芒。
二人目視着竹林山莊的方向,不同的眼形卻在這一刻露出相同的神情,邪肆,張狂,睥睨一切!
一出大戲,剛剛開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