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葉並不知道網上鬧成什麼樣,就連呆在外面的s大隊員也不清楚,他們唯一關心的是竇葉傷勢如何,還能不能踢。
放‘射’科的大‘門’總算被推開,竇葉被人推了出來,擠出笑臉說:“怎麼都來了,把人家醫院都堵住了,都回去休息吧。”
範慕抓着‘牀’沿一路護送竇葉,身後跟着一羣尾巴,麥濤見狀連連搖頭,他多希望這隊伍空前的團結不是因爲隊員受傷。
說來也巧,曾老爺子此時也住在同一家醫院檢查,黑子今天正好有空到醫院看望老爺子,在醫院‘門’口就看見幾位穿着s大隊服的人正往裡面跑,打聽清楚後,黑子去了曾老爺子的病房,將竇蓉叫了出來。
ωωω☢тTk an☢C〇
竇蓉聽到這消息,‘腿’都軟了,竇葉不是第一次受傷,可身上掉的一塊‘肉’傷到了,心都絞痛起來,眼淚婆娑地找醫生。
黑子在一邊勸着:“嫂子,哥在天上看着呢,不會有事的。踢球免不了會受傷,你別太擔心了。這事……能不能先瞞着老爺子,老爺子氣管不好,心臟這幾天也不太對付,我擔心他……”
竇蓉吸了吸鼻子,心都‘亂’了什麼都顧不上,就想去看她的豆豆。
黑子扶着竇蓉趕到病房裡,就見一羣小青年圍在哪,頓時說:“幹嘛呢!病房裡空氣不流通,你們別圍着,豆豆,豆豆!”
竇葉聽着這聲音頭皮發麻,老媽雖然沒說什麼,但他也看得出來,黑子叔叔這人是對他媽媽起了其他心思。
隊員們讓開一條路,竇蓉撲倒‘牀’邊,剛要哭被黑子捏住了肩頭,“嫂子,旁人都在呢。”
竇蓉努力吸着鼻子,眼淚打着轉,瞅瞅竇葉蒼白的臉頰,“豆豆,醫生怎麼說。”
竇葉搖了搖頭,醫生什麼都沒和他說,只是嚴肅的表情令他心裡不安,他說:“木木幫我去問了。”
竇蓉握着竇葉的手,喉嚨哽咽着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黑子轉身問:“誰幹的?”
隊員們支支吾吾不敢說實話,黑子這架勢就像自家兒子被人打了,要去找對方家長理論,要打斷對方的‘腿’。
歐飛不顧旁人的目光,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張揚。”
黑子:“張揚?”
竇蓉頓時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麼都吐不出來,她家豆豆又沒招惹那人,那人怎麼就‘陰’魂不散的呢。
竇葉沒讓人上麻‘藥’,此時‘腿’疼的小臉發白,嘴‘脣’哆嗦起來,可爺們必須得忍,總不能哭哭啼啼地不像樣子,他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說:“沒事的。叔叔,我真沒事。”
黑子氣壞了,也顧不得身邊有其他人嚷嚷起來:“什麼叫沒事?我看中的人,我推薦給了曼聯,你們老闆也同意,雙方正在協商呢,出這麼個事全他媽耽誤了!那個張揚,豆豆我告訴你,就那個張揚,他本來也要談曼聯的,這下好了,真好啊!他是鐵定去不了,你也被拖累了。”
歐飛幾人張了張嘴,看了眼竇葉轉身出了病房,病房小擠不下那麼多人,等在外面的見歐飛出來了,連忙問到底怎麼回事。
歐飛臉‘色’發青,說:“豆豆這輩子都他媽被張揚耽誤了!”
陳正東緩過神說:“曼聯?這事怎麼沒人說過?”
楊偉笑了笑:“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再說豆豆去曼聯又怎麼樣,如果以俱樂部隊員身份轉會,範家‘藥’膳肯定要組建俱樂部,你們覺得能讓豆豆去踢丙級聯賽?大材小用,他肯定是要去海外學習。”
可現在別說曼聯,就連丙級聯賽能不能踢都成了問題。
範慕等人走後關上了‘門’,坐在竇葉身邊,啞聲問:“豆豆,你要是不能踢……”
竇葉差點重‘牀’上蹦起來,吊着的‘腿’也顧不上了,直起身體問:“我瘸了?這條‘腿’廢了?”
範慕抱進了竇葉的身體,將人壓在‘牀’上:“不是,我就是問問。”
竇葉翻着白眼,“到底怎麼了?”
範慕將頭埋在竇葉的肩窩裡,鼻音濃濃地說:“醫生說你最少要休息三個月。
竇葉無奈地躺在病‘牀’上,休息三個月,真好。整個大賽都過去了,他好了,比賽踢完了。
範慕咬着竇葉的肩膀,“豆豆,休息三個月吧,比賽的事‘交’給我們。”
竇葉推開人,捏着範慕的臉頰:“我是永遠都不能踢了,還是就三個月踢不了,你給句實話。”
範慕:“休息三個月,那腳正好踹在你小‘腿’肌‘肉’上,幸好沒有踹到膝蓋上。”
竇葉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可不能去海外參加大學聯賽,心有不甘。
範慕握着竇葉的手指,大拇指婆娑着,雙眼裡泛着光:“靜養三個月,安心養傷,一切還有我呢。”
……………
竇葉在病‘牀’上躺了十幾天,他的隊友們已經出發去了海外,室內一片安靜,窗外陽光正好,可心裡卻涼颼颼的。
這十幾天他被醫生禁止下‘牀’,一直躺着,屁股都要起疹子了,吊着的‘腿’還不能‘亂’動,□□都要靠‘尿’壺。 WWW●TTkan●℃O
範慕走得時候給他請了專‘門’的護理人員,可他臉皮子薄,就連親媽端上的‘尿’壺他都不能用,更何況是外人。
竇蓉每天都會‘抽’時間過來陪陪他,病房裡有電視,閒着沒事時他還能看看電視。
範慕每天都會給他打電話,彙報他們比賽的情況,可無論輸贏,竇葉心裡不舒服,酸酸甜甜的。
甜的是範慕進球了,小組賽裡有一場上演帽子戲法,酸的是自己不在,沒有看到範慕的英勇身姿。
這天黃昏已經過了探病的時間,範慕正上着鬧鐘,今天轉播大學邀請賽四強賽,s大對德國冠軍。這還是國內大學隊第一次打入四強,各大體育頻道都開始關注這一賽事,特地買了轉播權。
病房的‘門’被敲響,看護開了‘門’,只見張揚站在‘門’外,一臉的疲憊,手裡拎了不少禮品,各種營養品和鮮‘花’。
竇葉也不好當着外人的面不讓人進來,點點頭,讓張揚進屋。
看護將東西收好,見兩人目光有些尷尬變藉口有點事出了房間,給倆人留下安靜的空間。
張揚低着頭看了眼竇葉被吊起的‘腿’,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竇葉沒啃聲,他是真的恨上這人,張揚若不做出這種危險動作,他根本不會受傷。
張揚坐在一旁問:“我真的很抱歉,醫‘藥’費我來承擔,你要出國找醫生也好,所有錢都由我出,你放心,咱們找最好的醫生。”
竇葉恬不知恥地說:“不用,慕慕家有錢。”那意思就是你那點錢我還真不放在眼裡。你想拍馬屁,不好意思拍在馬蹄子上了。
張揚扯了扯嘴角,想伸手‘摸’‘摸’竇葉的傷‘腿’,卻不敢貿然出手,只能說:“豆豆,你放過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竇葉愣了會,這什麼意思?到底是誰不放過誰?
張揚又說:“我發微博不是故意的,我……我被國家隊開除了。”
竇葉:“哈?被開除了?什麼微博?”
張揚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說:“我真不是故意的,咱們那麼好,怎麼會故意踢你。我不是有意說你和範慕的事,我當時的腦子很‘亂’……”
竇葉翻了個白眼,“你腦子‘亂’就在外面‘亂’爆我的*?我他媽招你惹你了?張揚,咱們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也沒妨礙你,你就下這黑‘腿’,你就在外面拿我的*當轉移目標藉口?滾出去!”
張揚:“豆豆,你知道,我們是一樣的,我想踢球!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伸‘腿’,可那是比賽,技術‘性’犯規是可以存在的,我真不是故意要剷斷你的‘腿’,我沒那個意思。”
竇葉冷笑着:“這話就好笑了。你說你不是故意,我認倒黴,你跑網上‘亂’說什麼?我和範慕倆人的事怎麼就讓你不爽了?你恐同,你離我們遠點,我們怎麼就礙着你眼了?你不喜歡看到同‘性’戀,你就要‘弄’死所有同‘性’戀嗎?張揚,你剷傷我也就算了,你幹嘛把範慕拖下水!”
張揚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他知道範慕不好惹,但沒想過範慕背景這麼深,範家有錢,不少體育報刊都在□□他,指責他,甚至爆出了竇葉也許是曾葉翔兒子的事來。
現在正值曾葉翔去世二十週年紀念,他把前足球皇帝的兒子給踢傷了,害的人家無法去參加小世界盃,無法奪冠,這都是他的錯,他是千古罪人!
可竇葉真是曾葉翔的兒子嗎?誰都不知道,曾老爺子也沒出來說一句,一切都是猜測,都是範家造謠給國家隊施加壓力,令主教練不得不做出開除他的決定。
他後悔了,不該伸出那條‘腿’。可已經踢傷了人,時光不會倒轉,發生的事無法改變。被國家隊開除也就罷了,現在他聽到了不好的風聲,據說範家‘藥’膳要收購他所在俱樂部的股份,這不是明擺着要整他嗎?
俱樂部哪方面已經讓他停訓,轉會海外的事都被擱淺,他美好的人生跌入了谷底。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一次,張揚多麼希望自己不要踢傷竇葉,甚至希望自己能在青少隊大膽地爲竇葉說一句好話,即便他無法對抗上面的人,讓竇葉揹負着罵名離開,也不會令竇葉對他失望。
他們還是朋友,即便他無法接受一位同‘性’戀人,但他們之間曾有的感情是那麼的真誠。年少時的友情根本無法抵擋住利益的蠶食,他們最終走到了相互怨恨的這一步。
可這一步,是他自己先邁出的‘腿’。也許在當初面對竇葉被迫離隊他沒有出聲的時候,他就已經伸出了‘腿’,狠狠地踹在竇葉的心窩上。
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