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別的辦法?”劉建業的話剛一說出口,李文卿副軍長和雷德少校幾乎同時開口問道。
“坑道爆破。”劉建業淡淡地說出四個字。
“你是說用坑道爆破的方法?”雷德少校試圖確認劉建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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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坑道爆破。”劉建業說道。
坑道爆破在軍事理上是指爲破壞敵地面或地下的堅固目標,秘密挖掘坑道至其下方或附近而實施的爆破。是攻堅爆破的一種。中國舊稱地道爆破。進攻戰鬥中,當時間、地質等條件允許時,用於破壞炮火不易摧毀、地面不易接近的目標。防禦時也可用於反坑道爆破。用於爆破的坑道,橫斷面一般爲1×1.5米。坑道口通常選在儘量靠近目標的隱蔽地形上,以減少作業量。作業要秘密進行,並注意僞裝和防備敵方破壞坑道。火藥出現以後,一些國家的軍隊在攻堅作戰中曾採用過坑道爆破。如1453年土耳其人圍攻君士坦丁堡和1552年俄國人圍攻喀山時,就採用了這種方法。解放戰爭時期的1948年5月,中國人民解放軍在著名的臨汾戰役中,在多次向臨汾城發起總攻都接連失利的情況下,成功地在山西南部重鎮,閻百川所部重兵把守的臨汾城城牆下開挖了兩條坑道。一條坑道長117米,裝填黑火藥6200千克;另一條坑道長115米,裝填黃色炸藥2500千克和硝銨炸藥500千克。引爆後將城牆炸開了兩條下口寬約34米的缺口,爲攻城部隊打開了攻入臨汾城的通路。現代戰爭中,由於大規模破壞性武器的出現和炮兵、航空兵火力的增強,以及由於戰鬥的進程大大縮短,情況多變,因此,進攻戰鬥中採用坑道爆破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已大爲減少。
在現代中國軍隊歷史上最擅長爆破作戰的就是安源煤礦礦工出身的後來的解放軍少將王耀南。
1932年2月,江西贛州戰役:王耀南率工兵連參加贛州戰役。王耀南負責指揮幾個工兵連挖掘十餘條坑道。敵主力一部利用坑道從贛州城裡出擊,襲擊紅一師。紅一師腹背受敵,倉促撤出陣地,未及時通知在坑道中作業的工兵。王耀南等紅軍戰士在坑道里死守,不當俘虜,直至紅十五軍組織反擊,將敵驅進贛州城,政委左權救出坑道中負傷的王耀南等工兵指戰員。
1933年11月,福建沙縣戰役:11月,紅三軍團入閩,將盧興邦的騎兵旅包圍在沙縣城內。盧旅借沙縣高、厚堅固的城牆固守待援。王耀南奉命率總部工兵連馳援。爆破按預定方案將牆磚拋向城裡,飛石砸死砸傷盧旅大部分人馬,攻城部隊幾乎沒費槍彈,沒有傷亡就取得勝利。王耀南榮獲可終身免除死刑的二等紅星獎章。
1936年5月,陝北安邊戰役:在西征中,紅二十八軍於1936年夏天圍困陝北安邊之敵月餘。王耀南接到彭老總的命令,率部從甘泉前線趕赴安邊。當工兵把坑道挖到城牆腳下時,遇到大塊城牆磚砌的基礎,工兵挖不動牆磚,往下挖是地下水,只好找來石匠鑿磚;鑿磚聲讓敵人發現坑道位置,敵人用大鐵餅將坑道砸塌,又把糞水灌進坑道。王耀南只好組織兵力重挖坑道。爲了對付城磚,他通過當地政府請來賊骨(竊賊)。這些人用特製的工具挖穿了城牆磚並且掏好藥室。此戰他負了重傷。
1940年9月,山西榆社戰鬥:9月23日,在榆(社)遼(縣)戰役中,王耀南命韓滿堂等入伍前參與過盜墓的戰士,在榆社城下用挖盜洞的方法,挖地洞和藥室,一天的時間炸開榆社城城牆,一二九師佔領榆社縣城。
西方戰爭史上最著名的坑道爆破作戰戰例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候的梅森山大爆破。
1915年,第一次世界大戰已瀕臨白熱化,在西線戰場上,德軍以5個步兵師的兵力在梅森山組織防禦。梅森山伸入到英軍正面地段內長達10公里,給英軍的彈藥、食物和飲用水供給造成極大的困難。英軍爲了解除己方的困境,拔掉這個“釘子”,決心採取“掏心戰術”——在梅森山下挖掘坑道而後實施大爆破。
1915年初,英軍就派出優秀的地質學家秘密勘察了梅森山的地質構造,經過論證後,定於當年7月組織施工。作業中採用的是挖掘地下鐵道時的施工機械。爲了避免德國飛機發現,英軍採取秘密施工的方式,並對挖出來的碴土進行了轉移和僞裝。英軍用了整整2年時間,挖了22條坑道,每條坑道長300米400米,深度達25米36米,個別地段深達50米,並在這些坑道里堆放了600噸炸藥。
1917年6月7日3時10分,隨着綠色和黃色信號彈照亮夜空,英軍點燃了埋設的炸藥,19條坑道的裝藥爆炸了(另外3條坑道的裝藥因出現故障未能起爆)。隨着爆炸聲,梅森山地的德軍工事土崩瓦解,武器裝備飛上了天,德軍官兵血肉橫飛……這次爆破,使梅森山德軍的工事大部被炸燬,2萬名官兵炸死炸傷,7000餘名官兵被俘。
劉建業這個時候提出實行坑道作戰,主要原因是根據後世的戰史資料,此時的松山主峰及其附近已經被敵人構築成了一個火力配系科學、幾乎沒有射擊死角且攻防自如的築壘地域。以松山山頂爲中心,沿公路東至惠通橋、西至鎮安街,主峰子高地、*龍坡、大埡口、長嶺崗四個堅固據點、20多個陣地和觀察所構成了一個強大防禦體系,可控制縱深達數十公里範圍江岸。其工事完全按照永久性作戰需要構築,極爲堅固複雜。每個陣地依地形在制高點構築1~3座主碉堡,在主堡兩側又構築若干子堡,並在陣地前構築側射潛伏小堡。陣地之間塹壕交錯,互相連通。碉堡大多分三層,上層用於射擊觀察,中層休息兼射擊,下層儲存彈藥。每個堡壘上掩蓋數十釐米直徑原木4到5層,再鋪上3毫米厚鋼板數層,鋼板上再堆厚度1米以上的沙土。堡壘露出地面部分四周,又安置盛滿沙石的大汽油桶3層,桶間同樣復加鋼板數層,桶外被土。這樣的堡壘,150毫米榴彈炮直接命中都不能摧毀。陣地上配有山炮、戰車、汽車,設有醫院、慰安所,地下有電話、供水、照明等設施,糧秣彈藥充足。
自1942年佔據松山以來,日軍已經在這座險峻山峰上準備了兩年,由於被用於修建工事的勞工被秘密殺害,松山的戰備情況十分隱秘。爲了獲得較完備的資料,多名中國情報人員落入敵手備受凌辱而死,在日軍“拉孟守備隊”後備士兵品野實在戰爭結束後幾十年出版的回憶作品《異國的鬼》中,曾有“將俘虜塞進汽車外胎中點火後順山谷推下怒江,大家高興地跳躍歡呼”之說。更有令人髮指的,是“西南政幹團”18歲的兩位女學員,在松山地區偵察時被鎮安憲兵隊抓獲,遭倭國憲兵數十次**和酷刑之後,由於不肯屈服,被倭國狼狗活活撕碎。
除此以外,松山的高度雖然不算很高,但是山坡的坡度很大,在松山右翼的重要支撐陣地*龍坡坡度甚至超過了60度。在松山陣地裡堅守的日軍士兵把38步槍槍機上那個用作概略射擊的大框豎起來,近戰中只要將目標框住大致可槍槍命中。炮火中爬上60多度的*龍坡山坡即幾近虛脫的進攻部隊,在敵人的衝擊下自然難以避免犧牲慘重卻徒勞無功的局面。
在劉建業看來,日軍在整個松山陣地上的佈置是非常巧妙的,攻打這個陣地的難度並不亞於這一年2月至5月間,盟軍在意大利亞平寧半島中部攻打德軍古斯塔夫防線上的要點蒙特卡西諾的難度。在歷時三個多月的卡西諾血戰中,面對不滿員的綽號爲“綠魔鬼”的德國空軍第一傘兵師,盟軍總共損失了十萬名士兵,才攻下了這個重要的防禦樞紐。
歐洲戰場上的盟軍攻打蒙特卡西諾使用了13個師,得到了源源不斷的裝甲部隊和空中力量的支持,尚且打得如此艱難。中國軍隊面臨同樣憑藉極爲堅固的防禦要塞體系實施堅強防禦的日軍精銳,在沒有象盟軍那樣的裝甲部隊和空中力量的支持情況下,想要攻佔這樣的防禦工事體系,難度可想而知。
在這樣的情況下,實施古老的坑道爆破戰術,就成爲劉建業認爲的唯一可行的戰術。況且,作爲前世的一名採礦工程師,劉建業對於各種坑道的設計,掘進,施工,支護,通3等,都是相當熟悉的。劉建業對於採用坑道爆破戰術有充分的自信。
“說說看你的想法。”李文卿副軍長問道。
“我們來看,整個松山以頂峰子高地爲主陣地,在兩翼都佈置了相對獨立,同時又可以互相支援的工事,我們無論從哪一個方向上發動進攻,都會遭到其他方向上日軍陣地上射來的火力攔截。而且,從目前看來,敵人的防禦工事之完備,掩體和火力點之堅固,火力點佈設之巧妙,還有日軍士兵作戰素質之優異,都是出乎我們的意料的。我們此前的進攻裡採用了密集炮火覆蓋和空中轟炸配合地面進攻的戰術,說實話,炮火覆蓋對無防護或防護弱的目標固然有很大威力,但對在堅固工事中頑抗的日軍作用不大。所以,此前我們的進攻戰術可以說收效不大,甚至可以直接說是失敗的。”劉建業指着沙盤裡的松山陣地說。
“這個我們對此都有認識。我們也同樣認爲我們此前的戰術有問題。不過,我們打算採取逐點精確破壞的戰術,以優勢的炮兵火力掩護步兵對日軍的堡壘實施逐個破壞,逐漸的蠶食敵軍的陣地。”李文卿副軍長說。
“這個方法照正常的情況下,是完全可以解決問題了。但是,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有兩個問題,必須直接面對。一是從日軍陣地上的情況來看,日軍在這裡部署有大口徑榴彈炮羣,這樣的火炮部署在這樣的陣地裡,其火炮陣位顯然不可能是孤立的,必然是相互之間互相連同的,這樣纔可以做到最大限度的相互支援,也可以便於彈藥運輸和人員的運動。這也就是說,在整個日軍的松山陣地,很可能有一個完備的規模很大的地下坑道防禦工事體系,有着四通八達的地道、坑道。日軍從地下交通網絡中,可以在他們選定的時間、地點、環境裡對我軍進行神出鬼沒的襲擾和殲擊。如果我們採取逐點清除的辦法,日軍完全可以採取白天放棄,收回到坑道內部,晚上接着夜幕掩護從坑道里鑽出來,再向我軍發動反擊的辦法。我們應該如何應對呢?”劉建業說道。
“這個問題的確很難對付。”雷德少校承認。
“還有一點,敵人只要還佔據松山一天,我們就沒有辦法順利地通過這裡把兵力和物資補給送到龍陵,只能從地勢非常險峻的小道運輸,運輸能力非常有限,這就直接制約了龍陵方向的作戰。早一天攻下松山,我們就可以早一天解開繞在我們脖子上的這道深鎖。所以,我們的主要戰術應該放在收效最明顯的坑道爆破戰術上。敵人可以憑藉坑道的掩護,和我們展開長期的周旋,我們自然也可以使用坑道戰術來對付他們的坑道戰術。”劉建業看了一眼雷德少校,說道。
算你小子老實,你們美國人對於坑道戰是最頭疼的,想當年,你們在朝鮮的上甘嶺,就被我國的第15軍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你們害怕打坑道戰,你們爲什麼後來還搞出來什麼“雛菊切刀”,“掩體粉碎機”這樣的巨型炸彈,還想搞什麼微型次臨界核炸彈,目的還不就是用來對付坑道嗎?
“你說得雖然不錯,但是,實施坑道爆破作戰總是需要實現挖掘坑道的,顯然,日軍是不可能給我們這樣輕鬆的挖掘坑道的時間的。還有一點,我們挖掘坑道必須有條件適宜的坑道挖掘地點。”李文卿副軍長提出自己的疑問。
“這兩個問題問得很關鍵。的確,如果我們大張旗鼓的挖坑道,敵人肯定會竭盡全力阻攔我們的意圖實現。所以,在挖掘坑道的同時,我們在地表陣地上還必須要一如既往的和日軍進行爭奪,至少不能讓敵人發現我們的作戰意圖。還有,根據整個松山的地形地貌,我們如果從這裡開始挖掘坑道,將是比較合適的。”說着,劉建業把手指指在了松山右翼*龍坡和大埡口的結合部位。
“從這裡開始挖掘坑道的話,距離松山頂峰也就是子高地的中心距離是最短的。這樣,我們挖掘坑道的作業時間也就會最短了。”劉建業解釋道。
“那也就是說,我們還必須要和日軍繼續爭奪*龍坡上的甲、乙、丙、丁、戊、庚高地,大埡口,紅木樹等處陣地,以掩護坑道的順利開挖?”李文卿問道。
“是的,而且,爲了防止敵人從其他方向抽調兵力增援子高地和*龍坡等處,對松山陣地左翼的黃土坡也同樣需要展開牽制性進攻。”劉建業說道。
“可是,我軍對日軍的整體防禦工事辦法不多。”李文卿說到。
“這個問題,可以採用單炮對單堡的戰法,將敵堡壘標上號碼,進行一對一的破擊,逐個破壞;待重炮、山炮對敵堡精確打擊之後,派出警戒佔領敵人的散兵坑以保護側翼。爲了獲得更好的命中精度和破壞效果,可以把重炮前移,一旦有炮彈命中敵堡即按同一座標重複炮擊,迫使日軍進入下層;步兵利用炮火壓制的效果迅速接敵,炮火準備結束後在近距離內對敵進行火力封鎖,接下來使用火箭筒擊穿堡壘;最後火焰噴射器登場,通過缺口一舉粉碎堡內敵人的困獸之鬥。爲了減少步兵接近敵人陣地時候的傷亡,也可以採用土工作業的方式,藉助塹壕的掩護,接近敵人的陣地和火力點。”劉建業提出自己的戰術建議。
“這個辦法應該是可行的。不過,你知道我雖然負責第八軍的作戰指揮,但是畢竟我不是第八軍的軍長。我還需要向何軍長請示,徵得他的同意。”李文卿說。
“這個是自然的,不過,我敢保證,這個提議肯定會通過,條件是我的新20軍要和你們第8軍同時發動進攻。”劉建業說。
“我想,事情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樣子。”對於自己的上司,那位侄帥的秉性,李文卿自然是深爲了解的。
“你大可以告訴你們何軍長,我既然帶着我的部下來了,就沒打算在這裡乾坐着。”劉建業說道。
這一天,遠征軍不惜炮彈對松山和*龍坡乙、丙、丁高地進行大規模破壞性轟擊,時間長達2小時,直轟得樹木橫飛,*盡石枯,敵陣地漸漸從叢莽中顯出焦黑的輪廓。17時,步兵小心翼翼攀緣而上,踏着*燙的焦土,迎着眩目的落日,不時避過橫躺的樹幹,飛落的土石,於19時擁入敵陣。
攻擊部隊立即遭到日軍猛烈反擊。307團主力捨命攻擊丙、丁高地,陣亡連長2人、排長4人、傷亡士兵150餘人後佔領棱線並打退日軍兩次突擊,黃昏後日軍夜襲,攻擊部隊不知所措,混亂中幾乎全軍覆沒。榮3團在主峰前50米處遭敵一挺機槍壓制,日軍機槍手機靈地躲在深*中,不停變換位置打點射,由於前方部隊不能提供其準確方位致使炮火支援無效。結果一挺機槍就使整個部隊被鉗制在目標陣地下方的灌木林中動彈不得,人員被逐一射殺,陷入困境。最終幾個勇敢的士兵搶佔了一段戰壕,敵機槍手感到了威脅而銷聲匿跡,才避免了整個部隊的覆滅。
這一天,只有246團有一定進展,該部趁敵軍全力反擊307團之機攻佔了主峰陣地與*龍坡之間的大埡口、紅木樹、甲高地,殲敵不多,但已深入於松山左翼,對松山主陣地形成戰術包圍。遺憾的是在進一步攻擊中,246團誤入一個沒被偵察到的敵預備陣地正面,遭到重創,攻勢頓挫。在團長曾元三閃閃的淚光中,公路上兩輛熊熊燃燒的日軍坦克周圍,簇擁着他許多部下的屍體。
PS:日本人現在已經制造出自己的大型軍用運輸機,可是,我們中國自己的大飛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出現。想到這裡,有一些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