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的實力十分強橫,不只因爲靈武學院的存在匯聚了衆多強者,更是因爲這裡有強大的三大家族。他們呈三足鼎立之勢,站在東洲的巨頭地位上,主宰者東洲大部分的生死。
三大家族分別是陳家、藍家,獨孤家。三家乃是東洲的霸主。東洲又分爲三個等級的城鎮。一級城鎮五個,二級城鎮十五個,三級城鎮二十五個。剩下的就是普通凡俗之人的住所。
三大家族共同掌管這些城鎮,而慕容家便是在二級城鎮,也是二級城鎮的霸主。
陳家,一位長相絕美的美婦人坐在屋內看着手中的書信。只是隨意地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盛氣凌人。
看完信,美婦人眼裡閃過一絲狠辣的殺意,但聽到門外的響動,又迅速的收斂了回去,變臉之快令人咂舌。
“燕兒,身體不舒服嗎?晚上賞月時聽丫丫說你病了。”男人身着華麗的錦袍,只看那衣服的料子就知道身份不凡。此刻,男人那清秀的臉上帶着擔憂,快步走到美婦人身邊,抓起美婦人的手問道。
慕容燕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的信捲進寬大的衣袖,看了看男人,眼眶忽然一紅。之前的氣勢凌人完全變成了溫婉可人,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陳海是陳家的嫡系子弟,排行第五。而慕容燕便是陳海的第三房小妾。因爲頗有手段,心機深沉,倒是讓陳海更加寵愛。
“燕兒別哭啊,快說到底怎麼了。”
陳海忽然臉色一沉,“是不是府上誰欺負你。我知道燕兒心善,但這種事情絕不能姑息。快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
慕容燕抹了把眼淚,嘴脣緊緊地抿着一言不發,眼淚卻像是金豆子一樣不停地往下掉。看的陳海那叫一個心疼啊。
“燕兒,我會爲你出頭。你別怕。”陳海以爲慕容燕是被人欺負怕了,所以纔不敢說的。
但不管他怎麼勸告都沒用,慕容燕就是一個字都不說,陳海直接就火了。但這火可不是對着慕容燕發的。
“丫丫,你給我進來。”丫丫是慕容燕的貼身丫鬟,在門外聽見陳海暴怒的聲音,身子一抖,有些害怕的走了進來。
“少爺”丫丫小聲的叫道。
陳海冷哼一聲問:“究竟發生了何事?三姨娘是被誰欺負的,給我從實招來。”
丫丫聽到陳海的問話嚮慕容燕看去,只見慕容燕比了一個手勢。丫丫迅速的垂下眼睛。說:“回少爺。是……”
“丫丫。別說”慕容燕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帶着軟軟的無力和痛苦。這讓陳海更加堅定了要知道的決心。
陳海看着丫丫,一臉嚴肅:“說”
丫丫身子一抖,忙說:“回少爺。今天三姨娘收到家書,說是家裡的兩位少爺被人殺了。所以三姨娘很難受。”
丫丫看了看陳海難看的臉色,繼續道:“因爲敵人比較強大,所以三姨娘不讓奴婢說,怕給少爺帶來麻煩。”
陳海擺擺手讓丫丫退下,這才一臉心疼的走到慕容燕身邊:“燕兒,你怎麼就那麼倔呢。是不是我今天不來或者不問丫丫你就不說了?”
慕容燕咬了咬嘴脣,一臉悲痛:“夫君,妾身不想給你添麻煩。這事情……您就當不知道吧。妾身的兩個弟弟被人殺了是他們實力不夠。怨不得別人的。”
陳海嘆了口氣將慕容燕肩膀攬過來,柔聲說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我兩個大舅子被殺,這口氣怎麼能嚥下去。我給你做主殺了那人報仇就是。”
誰知慕容燕一臉驚慌地說:“不,不要夫君。那人是靈武學院的學生,肯定不好對付的,你千萬不要……”
陳海冷冷一笑:“靈武學院又怎麼樣,我們陳家可不怕。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學員嗎,殺了就殺了。難道他張路還跑來找我報仇不成。”
陳海低頭又換成了一副深情款款的問:“燕兒,那人叫什麼?”
慕容燕爲難的看了眼陳海,這才說道:“叫千山,是今年的新生。”
陳海點頭,說:“你先歇着吧,我去處理這件事。”說完快步離去,完全沒看到身後慕容燕狠辣仇恨的眼睛。
而落雨現在很煩,原因便是這個像鬼魅一樣忽然冒出來的男人。
“千山同學好像不怎麼想見到我啊。”男人的聲音帶點幽怨,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一身紅袍,只覺得這孩子變化真大。白天還是一副懶散淡漠的樣子,晚上就邪魅危險。果真是聖族啊!
落雨深吸了口氣從樹上跳下來,她現在真的很後悔,爲什麼大晚上的不去睡覺跑到樹上看風景,現在居然還碰到這個渣男。
“歐陽老師這麼晚還不睡啊”落雨站在歐陽離的面前笑嘻嘻的詢問。
歐陽離搖搖頭,對於這孩子直接忽略他剛纔的問話也不動怒,依舊笑的溫和:“千山不是也沒有睡,是睡不着嗎?”
歐陽離身子朝落雨靠了靠,語氣中帶着莫名的曖~昧。
撲面而來的氣息讓落雨的拳頭攥的緊緊的,落雨努力的壓下自己心中的恨意,竭盡全力的表現的正常一點。
“歐陽老師……”
“我不介千山叫我的名字,歐陽離,那樣感覺一定會很好。”甜言蜜語不要錢,所以膩死人不償命,歐陽離眼中帶着無限的神情與眷念,無一不彰顯透露着自己對落雨的特別。
落雨眨了眨眼,將心裡翻上來的噁心感了壓下去,這人還真不嫌惡心:“歐陽老師,我可是尊師重道的好學生啊。”落雨一本正經的說道。
歐陽離似笑非笑的看着落雨,悠悠然的說:“尊師重道?”
他的語氣滿是驚疑,好像聽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上課從來沒有準時過,課堂上課本都是枕頭。每天睡得天昏地暗,下課又第一個出去。這樣的學生尊師重道?”
落雨嘴角一抽,這人是說她?想到那本厚厚的武技理論書不知道被她拋到那個旮旯,落雨就鬱悶的要死。怎麼偏偏被歐陽離抓住痛腳。
歐陽離雖然看不見落雨的樣子,但她感覺到孩子身上那懊惱的氣息。歐陽離勾脣一笑,心情頗好:“千山同學。明天早上不要遲到了,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喲。”
說完,歐陽離擺擺衣袖輕飄飄的走了。
原地,落雨身上的懊惱瞬間散去,渾身冰冷邪肆,不會放過她?那就拭目以待吧。落雨冷笑了兩聲轉身離開。兩個人走的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第二日,當歐陽離不急不緩的來到教室後,發現落雨今天還真的沒有遲到。他心裡一笑,不過是個孩子。能有多麼妖孽。
“以後我坐這裡了。”落雨的聲音忽然響起。淡淡的。完全聽不出來是在和人家商量,這種類似於惡霸的語言讓王桂淚奔。
他招誰惹誰了?怎麼這麼個偏僻座位就被千山盯上了?之前不是慕容筱的位子嗎?爲什麼他就那麼倒黴。
而且……王桂的看了一眼站在講臺上,因爲他們兩人的舉動遲遲沒有開始講課的歐陽離。
歐陽離的脾氣似乎很好,或者說因爲是落雨。所以一直容忍着,甚至是溫和的笑着注視他們兩人的調座位。
雖然很高興他這麼一個路人甲可以被歐陽老師注意到,可是那雙本該是溫柔的眸子爲什麼只帶給他寒氣?
最後落雨如願以償的換了座位,沒有睡覺,卻也沒有將心思放在教室內,她側着的頭被一隻手單手託着,教室外面的鳥叫聲似乎引起了她思緒,聽着鳥叫聲繼續着自己的發呆。
慕容筱坐在一邊想笑,但礙於正在課堂上。只能將自己憋的內傷。她知道這人很早就想換位子了,沒想這一次又挑在上課的時間。是她的錯覺嗎?爲什麼有種千山同學在針對歐陽老師的趕腳!
因爲落雨的舉動而被迫延遲了幾分鐘上課的歐陽離淡淡笑着,他注視着這一切,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等到兩人的換坐完了之後,開始慢慢的講課。
衆人再次感慨。人跟人真的不一樣!而境界,也是需要強大而寬容的心才能練成。
落雨表面上雖然在發呆,但心裡卻有些酸酸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每當歐陽離轉身的時候,她總有種特別難受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並非是歐陽離給的。是她的那位老師,已經……慘死的老師。
落雨不明白,正面面對歐陽離時明明一切都很正常,爲什麼在歐陽離看不見她的時候,這種感覺就冒了出來呢。那麼清晰,那麼深刻,那麼的讓她心酸。
下午,是楊恆的實踐課。大家都很積極的參加,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實力一直停滯不前。當然,除了某個愛偷懶的傢伙。
“白樺,你那個動作不標準,再高一點。”
“嚴蓉蓉,你手再抖下去就不用練劍了。”
“高遠,嗯。做的不錯,力量再集中一點就完美了。”
“慕容筱,你低着頭做什麼,現在是在練劍,你都練好了嗎?”
“……”
整個練武場都是楊恆的訓斥聲。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負責人的老師。
“呵呵”悅耳的笑聲忽然從楊恆的身後傳來,衆人隨眼望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夕陽的餘暉照在少年的身上,渡了一層迷離的色彩,少年慵懶的靠在樹上,白衣無風自動,頭上白紗輕輕舞動。衆人不由得有些許失神,無關外表的如何,是她身上的氣質,那麼的乾淨,那麼的純粹。白衣纖塵不染,爲少年增添了幾分脫俗和羸弱。
但沒有人會真覺得這人是個弱者,因爲這人已經用實力證明,她可以強大到你無法想象。
一個月來,外院的人也大都知道了這位紗帽遮掩的少年。她聰明睿智,但性格古怪,難以捉摸。爲人神秘,經常不見人影。就像剛剛,要是她不出聲,除了楊恆外無一人發現她在那裡。當然,楊恆也是無意間一瞥才發現了她的身影。
任天對此很無言,因爲他終於發現這個千山是個不着調的。不是他想象中的絕世高人的低調,而是降低存在感以方便整人。像是忽然從你身邊冒出來,或者幽幽的插一句嘴嚇你一跳。其實,那人一直就在你身邊呆着,只是你木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