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待衆人都走後莫問狠狠打了杜詩詩一個耳光。|
措不及防的杜詩詩被一巴掌打得跌倒在地,她捂着臉悲憤地看着莫問,哭喊道“老爺你這是定了我的罪了麼?”
莫問氣得發抖指着她怒斥道:“你說,這事除了你還有誰會做?平時你做任何事我都睜一眼閉一眼,沒想到倒長了你的威風,連我的子嗣你都敢動!你眼裡還有沒有?”
聽了莫問毫不留情的斥責,杜詩詩又氣又恨想也不想一副豁出去的態度道:“老爺,要問這府上誰會做,那麼我就告訴老爺,這府上除了老爺誰都會做!”
“簡直一派胡言,難道冷姨娘自己也會做麼?”
莫問聽了氣得全身發抖,恨不得上去再打她一個耳光,誰知道杜詩詩卻嗤之以鼻道:“這冷姨娘不是沒事麼?誰也不能擔保是不是她自編自演想陷害於我!老爺你想想,這冷姨娘出了事,這最倒黴的是誰?還不是我麼?你說,以你對我的瞭解我會做這麼笨的事麼?”
莫問微一沉吟,眼犀利如刀地打量着她,杜詩詩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手狠狠地抹了抹脣間的鮮血,毫畏懼地迎上了他的目光,這事她沒做當然是理直氣壯。
看了杜詩詩半晌,見她不象作假,莫問眼芒輕閃,努力的吸了口氣又道:“話雖這麼說,可是這府裡裡裡外外全是你管的,現在出了這事,你就是失職,與你亦是脫不了干係的。”
杜詩詩聽了臉色一白,慘然道:“如果老爺以這樣的罪名定我的罪,我無話可說,但是如果以謀害子嗣定我的罪,我就是死也不會認的。”
她本以爲她這麼說能換得莫問的心軟,沒想到莫問卻是正等着她說這句話呢,只聽莫問語鋒一轉道:“既然你這麼說,行,你暫且把當家的權力交給離兒吧。”
“老爺你說什麼?”杜詩詩踉蹌地退了數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問,不相信這種絕情的話是出自於他的口中,她從十五歲跟了他,以一個侍郎府的嫡小姐身份給他作了妾,跟了十幾年,爲他做牛做馬,處理家務,沒想到到頭來,他喜新厭舊也就罷了,還把她現在唯一的權力也要收走,這讓她情何以堪?
這一刻她又是悲傷又是心痛又是憤怒,他的話好似萬把鋼刀扎進了她的心,比剛纔一記耳光還要狠毒,她拼命地睜着眼睛,不讓淚流下來,透着朦朧的淚眼,她想努力看清這個陪伴了十幾年枕邊人,可是看來看去卻越看越迷濛,她悽慘一笑,笑自己的癡傻,原來她從來沒有看清過他,虧她這十幾年還天天沾沾自喜獨得了莫問的愛過,原來他對她根本全然是利用,沒有一點的情感,她就是一個傻瓜,一個被他玩於股掌之間的傻瓜!
她心如死灰!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心有一瞬間的柔軟,可是想到這個機會,他瞬間又冷硬無比。
“我說你把當家的權給離兒吧。”莫問的眼一閃,再次強調地說了一句卻不敢再看她,怕對上她眼中的傷悲,怕她眼中流露的譏嘲,亦怕自己會愧疚。
不管怎麼說他與她十幾年的感情,他亦是真心愛過她的,可是現在她太讓他失望了,一件事接着一件讓他對她的情意慢慢消失殆盡,莫言兒已然沒有了利用價值了,她唯一的用處就是還是侍郎府的小姐,可是這一切與子嗣相比就是微不足道了。
皇上已然答應如果他有兒子定會封爲候爺,試想一個候爺怎麼可能是庶出的呢?所以只要梅兒生了兒子梅兒必須要扶正!
秦飛燕爲人和氣,這十幾年都能容忍杜詩詩爲所欲爲,如果扶正梅兒爲平妻,秦飛燕縱是心裡不舒服卻也是絕然不會說什麼的。但杜詩詩便不同了,她這一輩子就想着當正妻,可是她偏偏不爭氣沒能生出個兒子,讓他想將她扶正都沒有理由,一旦他扶了梅兒,她必會鬧個天翻地覆,而且她掌管了將軍府數十年,關係已然根深地固,這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已然全是她的親信,今天的事給了他一個警示,他怕一旦他真提拔了梅兒,到時就不是提攜了梅兒,反而是害了梅兒了性命。
所以他要在梅兒生出兒子之前幫梅兒把所有的絆腳石都除去,這杜詩詩就是首當其衝的。
奪其人先奪其職,所以拿管家的權力來做文章。
但他知道以梅兒的資歷太淺根本鬥不過杜詩詩,所以他讓杜詩詩將管家權交給了莫離殤,他相信以莫離殤的手腕與能力會在一兩月之間將這將軍府大換血,而且莫離殤應該在二百日後就消然死去,這管家權到時他就能十分輕易地收回交給了冷玉梅的手裡。
這時他有些感謝這次的下藥事件,不然他都不知道以何什麼突破口名正言順的收了杜詩詩手中的權力。
“大小姐只是一個外人,老爺卻要將管家的權力交給一個外人麼?”杜詩詩不甘的問道。
莫問臉一板道:“離兒是我的女兒是將軍府的嫡小姐,怎麼會是一個外人呢?”
他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杜詩詩,她慘然道:“原來這府裡我纔是一個外人。”
聽了她的話,莫問心中有些不忍,看她弱不禁風的樣子,想起了十幾年的恩愛,他澀了澀道:“其實你這也交出管家的權力也是暫時的,今天不管怎麼說我都得給衆人一個交待,你先讓離兒替你管着,等過一陣,離兒嫁去了西秦這權力不是還回到你的手上麼?”
杜詩詩聽了眼微微垂下,掩住了內心的苦澀與暗嘲,她與莫問夫妻十幾年,能不瞭解莫問麼?只要他真心幫她,何懼什麼人言,這分明是敷衍之語,這權力交出去容易,要收回來卻是千難萬難,這四個小妖精一個比一個妖嬈,又都出自於小家小戶的人,眼皮子薄得很,看着這掌家權能不個個跟蒼蠅見着肉似地盯着?只要耳邊風天天地吹,到那時還有她什麼事?
想到這裡,她一陣悽苦,臉上卻綻開了嬌憐地笑容,那一抹清顏彷彿雨打芭蕉透着楚楚之姿,她淚眼婆娑道:“老爺可是說的真的?”
莫問微微澀了澀,柔聲道:“當然是真的。”
“我就知道老爺最疼我”杜詩詩垂着淚撲到了他的懷裡,臉埋入他的懷中那眼一閃間閃過了玉石俱焚的堅決。
莫問輕嘆了聲,摟住了她,這權力是讓她交出來了,還是得安撫一下的。
纖細的手柔若無骨的攀上了他的衣襟,滑膩的指來回於他的胸前,惹得莫問身體有些燥熱,這中午吃的不乏一些活血食物,倒催生了些許的**,加上莫問有心補償於她,竟然讓他情動了。
他猛得抱起了杜詩詩往他的書房走去,快步如飛。
杜詩詩假作嬌羞緊緊地抱着他,脣若有若無的輕觸着莫問的頸動脈,讓他禁不住地熱血沸騰,只嫌路途太遠。
這新來的小妾雖然年青貌美他自是有着新鮮勁,但牀弟之間畢竟不若杜詩詩放得開且**蝕骨。
杜詩詩眼中卻飽含了算計,冷玉梅的孩子她是決不會讓生出來的,這權力交了也好,要是冷玉梅出了什麼事,可全是莫離殤的責任,而她只需要在這期間懷上莫問的孩子,到時她還怕權力不回來麼?
兩個人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卻都裝作情深不已,竟然還迫不及待地上了牀。
這清天白日的書房外都聽到了杜詩詩瘋狂的喊叫聲,讓人面紅耳赤不敢從邊上走過。
“真不要臉!不要臉!”冷玉梅聽到丫環憐兒的回報時,氣得小臉發白,沒想到她精心佈置的陷阱就這麼被杜詩詩輕易的解決了,更讓她無法忍受地還讓杜詩詩爬上了莫問的牀!這呻吟聲都快響遍整個將軍府了,這大白天的要不要臉?
“三姨娘你別生氣了,小心傷着了小公子。不過杜詩詩亦不有落着好,聽說她的管家權被將軍給收了。”
“收了?”冷玉梅眼睛一亮又有些許的雀躍,忙不迭道:“可知道是給誰了?”
“聽說是給大小姐了。”
“大小姐……”冷玉梅臉色一黯,不甘的低喃着。
“三姨娘這權在大小姐手裡倒也不錯,大小姐必定是要嫁人的,將來這權遲早是要交出來的,而且有大小姐在,她定會保證你的安全。”
“唉,希望如你所說吧。”冷玉梅聽了稍微感覺好了些。
這時聽到小憐在門外道:“三姨娘,大小姐差人送了兩件禮物來”
“禮物?什麼禮物?”冷玉梅呆了呆,今天她看莫離殤的臉色不是太好,怎麼還會給她拿禮物來?
“是一卷字還有一副棋子。”憐兒很麻利地將兩件東西呈了上來。
冷玉梅展開字卷,但見上面寫了個“好”字,這字寫得龍飛鳳舞,真是漂亮之極,而那副棋子卻極品軟玉,顆顆晶瑩玉潤。
沈嬤嬤看了眼字又看了看這棋子,笑道:“這大小姐倒真是雅緻之人,這字看着舒心,這圍棋又是養性,想必是要三姨娘靜心平氣好好養胎。”
冷玉梅並不答話,只是看着兩件東西默不作聲,半晌才恍然大悟道:“沈嬤嬤,你以爲大小姐吃飽了沒事做會關心我們這種人麼?”
“噢”沈嬤嬤不解地看着冷玉梅。
冷玉梅冷冷一笑道:“哼,好字取其諧音就是好自,圍棋子又稱圍子,這連起來不是好自爲之麼!大小姐這是警告我來着,讓我好自爲之。”
“原來這兩件東西還有這個意思,大小姐真是會彎彎繞。”
“她是氣我這次差點把大夫人拉下水,心中對我不滿呢!”說完冷笑道:“她倒想得美,利用我去跟杜詩詩鬥,卻想把自己摘乾淨,殊不知傾巢之下無完卵,她能摘得乾淨麼?”
“哎呦,三姨娘可不敢這麼說”沈嬤嬤聽了心頭一跳,急道:“你與二姨娘鬥,那沒問題,可是你千萬不能跟大小姐鬥,先不說大小姐終是要嫁出去的,你鬥着可沒有半點的意思,再說了,大小姐現在可是西秦的太子妃,就憑着西秦太子對她的寵愛,你得罪了她可就是得罪了整個西秦,何況,咱們不能逮誰鬥誰,這樣樹敵太多於已不利。”
“這個我省得,我也這麼一說,我怎麼會跟大小姐鬥呢?我只會拍好大小姐,大小姐可是我的堅強後遁,不過等我生了這個兒子後,站穩了將軍府,到時……”
沈嬤嬤聽了連忙打斷了她道:“三姨娘,這大夫人向來不管事,當務這急還是把胎養好,等生了個少爺,這將軍府還不是由着你橫行霸道,到時只要把二姨娘給處理了,您就從此高枕無憂了。”
聽了沈嬤嬤的話,冷玉梅不滿地白了她一眼啐道:“什麼橫行霸道,說得這麼難聽。”
“嘿,瞧奴才這張嘴,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說話間沈嬤嬤輕輕地掌了自己一個嘴。
“撲哧”冷玉梅輕笑了聲。
沈嬤嬤才鬆了口氣,不過心頭卻有些憂思,不知道這次把寶押在冷姨娘身上是對還是錯了,這冷姨娘雖然是小家碧玉卻心氣不小,而且有些恃寵而嬌,這可是禍不是福啊!
當下默不作聲,過了一會聽冷玉梅悠悠道:“沈嬤嬤,你說我這肚子裡會是小少爺麼?”
“自然是小少爺,您不是愛吃酸麼,酸男辣女啊。肯定是小少爺。”沈嬤嬤亦是希望生個小少爺,這樣一人昇天雞犬得道了。
“唉,可是我也愛吃辣的。”冷玉梅嘆了口氣,心中有些不安。
“辣的?”沈嬤嬤也呆了呆,不過到底是老人,她突然眼睛一亮喜道“難道是龍鳳胎?”
“什麼?龍鳳胎?”冷玉梅亦抵制不住驚喜,猛得抓住了沈嬤嬤的手。
“其實要知道是不是懷得兒子,只要找民間經驗豐富的婆子來搭個脈就知道了”沈嬤嬤想到民間有一種可以通過推摸切診辨別懷的男胎女胎的人叫看胎婆。
“真有這種人麼?準不準?”冷玉梅大喜過望,激動的站了起來。
“哎呦,你可坐好了,小心點。”沈嬤嬤連忙將冷玉梅安頓好後才道:“當然準,聽說好多高門大戶都重金請她們去看呢。”
“這是爲何,難道大門戶還怕養不起孩子麼?要是懷了女兒就不要不成?”
“呵呵”沈嬤嬤輕笑出聲道:“這個二姨娘你卻是不懂了,這得看什麼人請了,要是主母請的,如果妾室懷得是男兒的話,必會想法讓這孩子流了,如果是妾室請的,必會千方百計地保住這個孩子。”
“原來如此,那嬤嬤你快幫我找找這看胎婆,讓看胎婆幫我看看我是不是懷得男胎,如果確認了也能讓將軍高興高興。”
“好的,不過這事要秘密而行,說句不好聽的,二姨娘莫要怪罪。”
“沈嬤嬤快說,這都是爲了我好,哪有什麼怪罪不怪罪的?”
“萬一…奴才可亦只是說萬一…。”沈嬤嬤看了看冷玉梅的臉色,見她沒有什麼不愉地才接道:“萬一懷的是個小姐的話,被人知道了,尤其是被二姨娘知道了,您就不妙了,所以這事一定要做得隱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嗯。”
“三姨娘,等過幾日我找着人了,只說是我孃家的表妹來看我,這樣就不會引人注目了。”
“好,有勞沈嬤嬤了。”冷玉梅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從妝盒裡拿出一百兩銀子遞給了沈嬤嬤,有些遲疑道:“這些可夠了?”
沈嬤嬤見了眼波輕閃,隨即笑道:“夠了夠了。”
心中卻是有些意見,沒想到這個冷玉梅出手這麼小氣,這請個看胎婆就得一百兩,自己這次倒是白忙了。唉,小家子人家出來的,就這些氣量。
冷玉梅哪知道她心裡想的,兀自還在心疼呢,雖然將軍疼她愛她,但給的都是些吃的用的,可是錢銀卻是按着規矩給的,她又不能開口問莫問要錢,莫問定會問她要錢作什麼,到時她就沒話可說了,要說莫問給的首飾倒是不少,可是那些她也捨不得拿出去換錢啊。
過了幾日,莫離殤正在看着醫書,卻見如詩進來笑道:“小姐,你道怎麼的,那冷姨娘竟然着人請了個看胎婆,看來是想兒子想瘋了。”
“噢?”莫離殤眼眨了眨,笑道“她就不怕看出來是個女兒從此失了寵?”
“嘿嘿,這倒不怕,那個看胎婆在外宣稱只是沈嬤嬤的孃家表妹,想來不會讓人知道。”
莫離殤聽了似笑非笑道:“你不也知道了?”
“嘿嘿,小姐,你也不想想,咱們是什麼人?”
“不要小看別人,這府裡杜詩詩把持了十幾年,能沒有她的耳目?恐怕這冷姨娘有一點的異動都被她掌握在手中了,可笑冷姨娘還不自知。”
“這將軍真不是東西,把杜詩詩的管家權奪了不交給那幾個姨娘卻交給你小姐,這要出了什麼事,小姐倒成了替罪羊。”
“嘿嘿,他自是算計地很好,可惜這世事真得都能按他想法去做麼?”莫離殤冷冷一笑,然後吩咐道:“你讓人盯着點各房姨娘,現在正是多事之秋,跳樑小醜都該活躍了。”
“這個小姐放心,”說到這裡如詩突然不懷好意道:“昨兒個將軍真是迫不及待竟然晚間就宿在柳如煙的房裡了,聽說一夜都沒停過,真不知道將軍哪來的這麼好的精力,下午纔跟杜姨娘顛鸞倒鳳一番,晚上又這麼辛苦耕耘。”
“撲哧”莫離殤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啐道:“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說這些真是不害燥。”
“嘿嘿”如詩訕訕地笑了笑,突然惡毒道:“他就是做到馬上風,都不可能再讓任何女人懷上孩子了”
這話讓莫離殤腦中靈光一閃,她突然問道:“如詩,你曾經研製過多子丸,如果父親服用了是不是還有用?”
“怎麼?小姐改變心意了?”
“呵呵,”莫離殤莫測高深的笑了笑,不答卻問道:“有沒有用?”
如詩沉吟了一會道:“絕子散將軍服用的時日並不多,如果食了多子丸應該還有效果,小姐,難道你想再有個弟弟麼?”
“弟弟?”莫離殤冷冷笑道:“我的弟弟只能是我娘與她心愛人生的,至於父親的孩子與我無關。”
“那小姐要做什麼?”
“想試試人心,想試試父親對杜詩詩的愛到底有多少,想這次讓杜詩詩再無翻身之力。”說完眼中一閃而過狠戾與毒辣。
——重生之美人兇猛―――――――――――――――――――――――――――――
“什麼?你再說一遍”梅園內,冷玉梅面如死灰抓住了看胎婆的手不放,不敢置信地瞪着看胎婆。
“對不起,姨娘啊,這胎兒就是女胎,我看了這麼多年不會看走眼的。”看胎婆掙了掙沒有掙脫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真的是女孩……。”冷玉梅此時如被抽乾了力氣般的癱倒在牀,連看胎婆走了都沒有在意。
“三姨娘,這還得早做打算。”沈嬤嬤送走了看胎婆後進來看到冷玉梅失魂落魄地樣子嘆了口氣。
她亦是十分的氣餒,沒想到好不容易脫離了底塵做到了管事嬤嬤,只要冷玉梅懷了兒子,她就跟着享福,沒想到卻是個丫頭片子。
看來她還是早投明主纔是,可是投誰好呢?
“沈嬤嬤,你說我怎麼辦?怎麼辦啊?”冷玉梅如看到救命稻草般抓住了沈嬤嬤不放。
沈嬤嬤安慰道:“你先別急,容老奴想想,定會想個妥善的辦法的。”
忽然冷玉梅眼睛一亮道:“對了,你去找人,多找幾個孕婦,到時有生兒子的就把這兒子跟我肚子中的孩子換了。”
沈嬤嬤直想翻白眼,真是個蠢貨,你以爲你是誰啊?這要是杜詩詩做還真能做得天衣無縫,可是你是誰啊?無根無底的一個小妾,還沒有實權,又沒有錢,這府裡這麼多的眼睛時時刻刻的盯着,想瞞過衆人真是不異於癡人說夢。
想歸這麼想,沈嬤嬤只是搖頭道:“三姨娘這不可能,如今這府裡的人都是杜姨娘的手下,這生孩子的大事能瞞得過杜姨娘麼?”
“不是現在由大小姐管麼?”冷玉梅急道:“等我生時那會都是由大小姐的人掌家了,哪還有杜詩詩什麼事?”
“哎喲三姨娘,你難道不知道大小姐比杜姨娘更厲害麼?這子嗣的事事關莫家榮耀,莫大小姐更不會任你胡來的。”
“那我怎麼辦啊?這將軍都知道我是懷了兒子,他現在天天都盼星星盼月亮般等我生下兒子,到時我要生了女兒的話,將軍還會待見我麼?我就從此不能翻身了,我才十四歲,難道就這麼老死在將軍府麼?我可不要像大夫人一樣活着啊!”
冷玉梅已然沒有了主張,拉着沈嬤嬤不放,哭哭啼啼不已。
沈嬤嬤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心裡直道倒黴攤上了這個只會爭權卻沒有手段的人,看來還是得另找高枝纔是。
過了一會沈嬤嬤才道:“你先莫急,容奴才出門轉轉好好想想。”
冷玉梅雖然不願,但事到如今卻亦是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沈嬤嬤離去。
沈嬤嬤沿着湖轉了數圈,作了強烈的思想鬥爭,終於還是在傍晚沒人的時分趁着別人不注意,走到了冷香院中。
“沈嬤嬤不知道你找我什麼事?”莫離殤端坐在主位上,漫不經心地喝着茶,眼微歔,那樣子卻是威儀無比讓沈嬤嬤莫名的心驚肉戰,心中暗道,這主子就是主子,不象那半吊子不是主子的料偏要強當主子,這真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一比之下,才明白莫大小姐纔是真正的主子風範,只一個眼神就能嚇得人五體投地。
聽到了莫離殤的話,沈嬤嬤忙不迭的回道:“冷姨娘懷得是女胎。”
“噢?女胎就女胎唄,這第一個懷女胎,而後就容易懷男胎了。”莫離殤毫不在意的語氣讓沈嬤嬤心掉到了冰谷裡,只覺這次是來錯了,本想將這個消息透露給莫離殤能落個好,給以後鋪條路,沒想到這彷彿一拳打進了棉花裡,人家大小姐根本不在意!
正在她懊惱之時,莫離殤卻道:“不過沈嬤嬤倒是有心了,正好是我剛接手府上的事,說明嬤嬤對我還是忠心的。如詩,賞。”
“是”如詩立刻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金元寶遞給了沈嬤嬤,笑道:“嬤嬤對小姐的心,如詩亦承情了。”
“應該的應該的…。”沈嬤嬤兩眼放光盯着手中的金元寶,不敢置信,她活了這麼大沒見過金元寶呢,這大小姐出手就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一錠金子,與冷姨娘相比不能同日而語曰!這下她深信自己是投對人了。
她將金元寶放好後,感激道:“大小姐有什麼可吩咐奴才去做的?奴才一定舍了命都會做到。”
“呵呵,我們家小姐身邊有我們侍候着哪有勞動嬤嬤的地方。”如詩聽了撲哧一笑,微頓後才作關心地問道:“這事杜姨娘可知道?”
“自然不知,奴才知道後第一個就告訴大小姐了。”沈嬤嬤連忙信誓旦旦地說道。
莫離殤聽了淡笑讚道:“你做得很對,如今我正掌着家,不希望看到混亂的局面。”
“大小姐放心吧,這點奴才可以以性命保證,除了冷姨娘與我外只有小姐與如詩姑娘知道了。”
莫離殤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如詩送送嬤嬤,嬤嬤以後常來走動啊。”
“會的,謝謝大小姐。”沈嬤嬤見莫離殤雖然威儀卻透着親切,更是思量此次是投對人了。
就在她跟着如詩出門時,卻聽到如畫問:“小姐,冷姨娘懷了女胎要是將軍知道了就慘了。”
“唉,可憐的女人,要是沒有懷倒反而好了。”
“是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被杜詩詩那碗湯給流了呢。”
“如畫!休得胡說,無論是男是女都是父親的骨血。”
聽了這四句話,沈嬤嬤突然感覺眼前一亮,似乎有指路的明燈在指點了她,她告別瞭如詩後興沖沖地往梅園跑去。
“沈嬤嬤,你說什麼?你竟然要我墮胎?”冷玉梅咬牙切齒地盯着沈嬤嬤,不敢相信她居然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是的,難道冷姨娘想要生出這個小姐來?難道冷姨娘想從此就伴着小姐孤苦伶仃麼?先不說你自己,就算是小姐,一個庶出的小姐就是不受人待見!除了受盡的白眼嚐盡了人間的冷暖還會有什麼?老奴在將軍府裡十幾年,看透了人心,身爲嫡小姐的莫大小姐小時候亦過得不是很如意,而含金戴玉的二小姐卻始終活在庶女的陰影之下,所以冷姨娘啊,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啊!”
沈嬤嬤苦口婆心地勸說讓冷玉梅有了些許的鬆動,她擡頭看向了窗外,清冷月色之下,將高低房屋揮灑一片銀華,那房屋也許已然矗立數百年了,可是裡面是燈火輝煌歌舞昇平還是悽悽慘慘年華老去卻是無人而知了。
她知道那些人前的輝煌是陰謀與殺戳換來的,女人的戰場不比男人更溫和,她們亦是踩着屍骨平步青雲,她們亦曾害怕,亦曾愧疚,亦曾心痛,亦曾徬徨,亦曾流淚,亦曾掙扎…。
可是想到她將伸出自己美麗的指尖卻扼殺自己腹中的生命,她痛苦地想要尖叫!
那種壓抑的痛讓她崩潰!
“冷姨娘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現下杜姨娘不知道你懷的是女胎,所以你出了一切事還能推到她的頭上,一旦她知道你懷的是女胎的話,你就是想做都來不及了,你從此就等着獨守空房孤苦一生吧!”
“沈嬤嬤,我捨不得啊!”冷玉梅聽了心如刀割,哭得淚眼迷離,她將手撫摸着自己的小腹,天知道她是多麼愛這肚子的孩子,可是卻要親手瞭解了她。
這真是太殘忍了。
“姨娘啊,不是老奴說了,只要你打了這個孩子,將軍定會牽怒於杜姨娘,到那時對你只會有百般憐愛,萬般的疼惜,你這麼年青,還怕懷不上麼?聽人說一般第一個是女孩的話,第二個懷的定然是男孩,你想想,捨得這塊還未成形的肉以後就是榮華富貴,這裡面的帳不用老奴替你算吧?一個是人上人,一個是地上泥,你這麼聰明的人應該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