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神城。
聽聞,鳳炎公主與龍荒候的血脈來此。
天炎神族大祭司朱嘉特意前來,並且也在明祖祭地做出佈局。
當日兩人進入祭地之後,雖然很快便身死道消,但他們臨死之前,傳出一物,沒有人攔截住,但必然事關明祖造化,只怕與文夙有關。
這也是他來這裡的主要原因。
身爲天炎神部大祭司,他感知非常敏銳,只要能夠獲得當日所傳出那一物,必然就能夠獲得明祖大造化。
這一日,他正在海角神城接見其他神族高層。
神族內部,一直都是爭鬥不斷。
由於如今末世降臨,天地間的氣運紊亂,大戰開始。
神族四部前所未有的團結,爲此他們做着各種各樣的準備,表面上雖然一直攻伐大周皇朝,但最後也避免不了一場與其他族羣的廝殺。
其實大家都很明白,只是要先滅了人族而已,接下來誰滅誰,就要各憑實力了。
朱嘉正在與神族其他三部的高層,相談甚歡。
突然,一直隨身攜帶在身上。
屬於天炎少祭的命牌,驟然炸碎。
朱嘉神色大變,心中震怒不已。
在場一片寂靜無聲,任誰都知道發生大事了。
“怎麼回事?我兒命殞了?他不是在明祖祭地麼?”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動身,率領着天炎神祭部的精銳,前往明祖祭地。
不到幾個時辰就到達了。
朱嘉陰沉着一張臉,直接來到第四道城牆。
那一名緊隨在天炎少祭身旁的老者,直接跪在旁,嚇出一身冷汗
“大祭司!”他渾身**,沒有想到天炎少祭進去不到一會兒,就隕落了,老者惴惴不安,生怕大祭司一怒之下,將其斬殺。
“怎麼回事?”朱嘉臉皮子顫動着,雙拳緊握,噴着口水咆哮道,自己的兒子,他費盡心力,苦心培養。
“事情是這樣的……”他將事情原原本本給說了一遍。
在旁神族三部之人都可以作證,的確是天炎少祭堅持要進去的。
他阻止了,卻沒有用。
“你怎麼不懂用手段強行攔住他?蠢貨!”朱嘉雙眼發紅,殺意凜然,此刻他很想殺了眼前的老者,但無數雙眼睛盯着,他不想被人說是非不分,濫殺族中強者。
這個時候,每一尊入神境都非常珍貴,他們的力量只能夠用來爭奪未來的天下氣運。
“我不敢對少祭出手。”那老者低下頭,磕在地上,渾身發抖。
朱嘉閉上雙眼,拳頭絲絲攥着,這些年來,自己的兒子實在太過順風順水了。
在天炎神祭部內,幾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幾乎沒有人能夠勸阻得了他。
不曾想,竟然葬身於此。
“大炎!”朱嘉這老者的身邊離開,一步踏出,直逼炎將:“說,是不是你們布的局?”
朱嘉境界可怕,動作極快,一手掐住炎將的頸部,將他提起。
朱嘉出現三頭六臂,手持各種殺器,只要一手,炎將必死無疑。
炎將的實力不弱,他卻沒有絲毫的反抗,與朱嘉有一戰之力。
“我們要佈局,他還能夠活到今天?”這個時候,老帥出現,他聲音嘶啞,顯得很從容:“別以爲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你當日已經害了鳳炎,逼走青嫺,你還是想一想,等他出關,要怎麼交代吧!”
“怎麼交代?鳳炎公主,貴爲我天炎神族的王者血脈,卻與低賤的人族私通,誕下賤種,這是神族四部大祭司的共同意見,這就是我的交代。”朱嘉眼神泛冷。
“事情已經過去,如果我們想要殺死你的兒子,出一口氣,他活不到今天,你應該明白。”老帥對暴怒的朱嘉,不以爲然。
天炎軍府,他擁有極大的威信。
縱然這些年在這明祖祭地坐鎮,但他在整個天炎神族當中的威望依舊非常之高。
朱嘉也不敢輕易對炎將動手,就算出手也不是現在
“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原本就沒人讓他進去,是他不信那些兩個孩子的話,非要跟進去。”大炎不以爲然,依舊沒有反抗的意思。
朱嘉心中震怒不已,起了殺心。
這一瞬間,他感覺到生命受到巨大的威脅。
當即放下炎將,如果真在這裡打起來,且不說天炎神族內部會有不小的損失,他自己就佔不了多少便宜。
因爲眼下神祭部這些精銳,哪裡比得上鎮守在第三道城牆的天炎軍府一干老將。
這些年來,都在此沉澱,戰力已經提升到非常可怕的程度。
炎將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對於老帥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因爲他是大祭司而有所遲疑。
“也許你現在進去,還能夠替你兒子收屍,也知道他爲何而死,如果再這裡跟大炎耗的話,只怕最後什麼都查不到。”老帥不鹹不淡道。
朱嘉臉色發青,殺機騰騰。
他不敢進去,瞬息斃命。
哪怕來自神族其他三部的入神巔峰。
也是在瞬間斃命,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可見在第五層,有可怕的存在出手。
應該就是當年被鎮壓的那一位,死而不僵,用另外一種方式存活下來。
當年神族四部最頂尖的人,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才能夠將其鎮壓,就連祖器都遺失在裡面,更別說現在僅憑他一個人了。
雖然失去兒子,心情震怒,但他更不想失去自己的性命。
“給我守住這裡,只要有人出來,我就不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誰都別想走!”朱嘉幾乎在第一時間,催動自己的天炎權杖,召喚神祭部的精銳,從四面八方朝着明祖祭地,匯聚而來。
不管許宗懿,文夙在裡面獲得多大的造化,最後他們還是要從這一道門戶出來。
到時候,一切都能夠真相大白。
第五道牆內。
眼前這哭泣女子,想必就是當年被鎮壓之人。
實力可怕。
許宗懿知道,如果她想要動手殺死自己。
早就動手了,不必等到這個時候。
但眼前依舊充滿危險。
他本能護在文夙身前。
以她的實力,自然能夠堪破眼前兩人的真實面目。
“有人迴護的感覺真好。”哭泣女子眼神空洞,言語間盡是回憶與緬懷,這一幕似乎讓她想起了當年。
文夙變成自己原本的模樣,她原本所看到的畫面,乃是跟天狼少祭等人一模一樣。
直到女子開口,她纔看到最真實的畫面,雖然不清楚爲什麼許宗懿能夠看到。
“……”許宗懿看着她一步步往前走,道:“前輩,有何事?”
“你竟然能夠聽到我的歌聲……”哭泣女子面無表情,聲音哀慟,道:“已經很久沒人能夠聽到,看到我了。”
“聽聞前輩,在當日要強闖明祖祭地,獲取其中造化,救心愛之人的性命,纔會被他們聯手鎮壓於此。”許宗懿開口問道。
“是啊,他應該已經不在了。”哭泣女子聲音帶着悲傷:“你能夠答應我一件事麼?”
許宗懿心頭一緊,此刻,女子已經就在他的身前。
他感覺到巨大的危險在蔓延,但避無可避,可卻依舊將文夙護在身後,沒有一絲要退讓的意思。
文夙也手握帝芒,隨時準備對女子出手。
“請講,我若能夠做到,必然答應。”許宗懿字字鄭重,他一隻手向後伸去,握住文夙的手腕,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幫我將此物葬在西雷音山腰,名爲三藏洞的地方,可好?”哭泣女子手中拿出一枚戒指,想要交給許宗懿。
“西雷音山?那是要越過妖族,才能夠到達的釋族所在之地。”許宗懿從來沒有去過,頓了頓,真誠道:“我答應你,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夠完成,西雷音山似乎是釋族一處祖地,以我的實力,短時間之內,只怕無法做到。”
“你能夠答應就好,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哭泣女子將那一枚戒指,放到許宗懿的手心。
“前輩,爲何是我?”許宗懿很是不解:“聽聞,這些年來,神族上上下下,也有不少人聽到你的歌聲,爲什麼不是他們幫你做這一件事?”
“有些人,是我想要讓他聽到的,有些人,的確也聽到了,但他們來到這裡,都是爲自己。”哭泣女子依舊面無表情,雙眸如同漩渦,甚是空洞:“但你卻是爲了她,至少你不想從這裡獲得什麼,只是心裡想要護着一個人的周全,如同當年的我一樣,所以交給同一類人,不會錯。”
“冒昧再問一句,昔日你所愛之人,他隕落在三藏洞麼?”許宗懿終究還是問出口了。
“是。”她當年孤身一人回到明祖祭地,想要獲取其中大造化,卻遭到神族四部聯手鎮壓。
如果不是因爲他重傷垂死,她也不至於走投無路,最後想要闖入明祖祭地。
“除非我死,否則我一定會替你將此物葬在三藏洞內。”許宗懿將那一枚戒指放入陶罐之內,想必乃是他們當年之間的定情信物或是對眼前女子而言,有什麼特殊意義。
“多謝。”哭泣女子看向他們,道:“因果循環,天道輪迴,既然你幫了我,開口吧,看我能夠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