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的人動了動,一個低沉好聽的男音想起,“是我。”
唐靜芸鬆了口氣,伸手打開了玄關的燈,低頭換鞋子,“我還以爲是誰呢,姜曄,你想嚇死我啊。”她的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上幾分柔軟,與剛纔冷喝時氣勢十足的人判若兩人。
她透過玄關處的燈光,看着那個深陷在沙發裡的男人,在朦朧的燈光下,顯得多了幾分寂寥之意,心中突然就有些心疼這個男人,想起他曾經跟她說過的關於父親的事情,雖然說得不多,但是隻言片語中就能夠明白,他的生活過的並不開心。
“嗯,大晚上的去哪裡了?我回來就看到空蕩蕩的屋子,好寂寞。”姜曄轉頭看着那個燈光下的女人,覺得她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吸引着,不然他怎麼會一忙完手頭的事情就急匆匆的回來,發現她不在家的時候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失落,哪裡也不想去,就坐在客廳裡眼巴巴地等着她回來。
唐靜芸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從男人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委屈的味道,心中暗道一定是錯覺,分明就是鋼鐵一樣的男人,怎麼會有那樣撒嬌的意味在裡面,她打開客廳的燈,走向姜曄,“怎麼不開燈?黑漆漆一片,能不寂寞麼!”
姜曄的脣角勾了勾,“忘記了,我馬不停蹄的去處理事情,然後一忙完就回來這裡,一個沒注意,就在沙發上睡着了。”看着她,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變得愉快了不少,這真是新奇的體驗,似乎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這樣的感覺。
唐靜芸走到他的身邊,看到他還是昨天離開時候的那身衣服,就知道他所言非虛,“你……”
就在這時,他手臂一伸,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鼻子動了動,勾起的脣角悄悄的放下,眼中不滿的神色一閃而過,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去喝酒了?和誰?”
唐靜芸也不以爲忤,她畢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也沒有太過分明的男女界限,隨意地道,“去找老崔喝酒了,遇到了祥哥,多喝了幾杯,”隨後又看向姜曄,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那張帥氣的臉上卻一如既往的平靜,“這是怎麼了?”
姜曄挑了脣,漆黑的眼眸中升起幾絲笑意,感覺到身邊的人並不抗拒自己,得寸進尺的半靠在她的肩頭,眼睛灼灼地看着她,“槍傷,疼。”
唐靜芸終於察覺到了這個男人今天的不正常,這是在向她撒嬌?臥槽,她在心中難得吐槽了一句,這個一開始就給她像孤狼一樣感覺的男人,居然會有這樣的一面,心中雖然如此,還是伸出手,替他揉起傷口,她是知道的,槍傷後期恢復確實會比較疼,尤其是傷到他的槍是殺傷力很強的,在傷口處炸裂過。
姜曄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隔着薄薄的襯衫按揉在自己左下肋骨的傷口處,那種激烈的疼痛頓時緩解了許多,這樣的槍傷也不是不能忍,更嚴重的傷勢都受過,只是在她的面前,似乎就會忍不住表現出來,或許是基於一種“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的心理吧。
“你晚飯吃了沒?”唐靜芸一邊按揉着,一邊問道,雄性的氣息呼吸在她耳邊,讓她略感不自在,算算前世後來的那些歲月裡,她似乎從未和什麼男人近距離的接觸過。
姜曄看着小巧的耳朵,上面泛起的嫩紅色,不由自主的低頭在上面咬了一口,唐靜芸的身體一僵,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靜靜地等到他停下,果然,在姜曄小心翼翼地舔了幾下後,就不再動作,在她肩頭悶聲道,“抱歉。”
“你今天怎麼了?”唐靜芸覺得今天的姜曄有些奇怪,與往日裡不太一樣。
“唉……”他嘆了一口氣,“今天差點中招了,有人給我遞了杯加了料的水,我雖然嚐了一小口就發覺了不對,不好還是難免有些影響。”在唐靜芸看不見的地方,他眼中的兇狠一閃而過,想起那個女人,真真是糟蹋了兩人一起訓練的情誼。
唐靜芸低笑出聲,加的什麼料不用說她也猜的出,戲謔地道,“有美人自動送上門你都不要,真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喲。”
姜曄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脣,回嘴道,“我姜曄只上上了心的女人,不然我會覺得和我那個風流的父親並沒有什麼區別,真噁心。”
唐靜芸又是低低一笑,側身,用另一隻手挑起他的下巴,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眉眼含笑道,“真是個純情的好男人。”這個男人真是一點都不像她前世那個圈子裡的人,乾淨而冷冽。
兩人此時的動作說不出的曖昧,她的一隻手還在他的肋下按揉,另一隻手低低的在他下巴上滑動,好似一根小羽毛,輕輕來回刷動着他的心尖。姜曄眼睛一眯,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很有膽色的女人是在挑逗她,那就如她所願吧。
低下頭找到了她淡色的脣瓣,輕輕的碰了碰,有些生澀的用上下脣瓣摩挲着,感覺到一陣柔軟的觸覺,過了一會舌頭猶豫地探出,小意的舔舐着她的脣瓣,只感覺一種難言的滋味涌上心頭。唐靜芸察覺到他生澀的技巧,心中一笑,還真是個雛兒,連簡單的接吻都這麼生疏,鬆開了貝齒,主動伸出了舌尖,輕輕的舔舐着他的脣,引領着他行動。
不得不說姜曄是一個很好的學生,非常有天賦,不一會就掌握了接吻的技巧,並且還很有舉一反三的能力,他的舌在她的嘴裡攻城略地,並且很快就掌握了主動權。唐靜芸也不甘示弱,雙手手指插在他的髮根裡,狠狠的與他交纏。
等到一吻畢,兩人都是氣喘吁吁,姜曄低頭看着這個剛纔與她脣齒交纏的女人,她的那雙鳳眸眼角暈染了淡紅色,看上去嫵媚又有風情,一直淡色的脣瓣此時也好似染上了瑰色的脣膏,讓平常一直冷淡疏離的她莫名的多了幾分驚心動魄的瑰麗。
他用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擡高,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以前和人吻過?”如果知道是誰敢先他一步動過她,他一定一槍斃了那個男人。
“呵呵……”唐靜芸低笑,“你是第一個,當然是不是我第一個男人就是個未知數了。”隨後又解釋道,“人都有天賦一說,有的人天生就會這些,或者見的多了難免就會這樣。”
姜曄聞言也是一笑,收斂起剛纔身上的那種危險的氣勢,“的確,我相信以後我們會有很多‘較量’的機會,”他的眼中閃過霸道,“還有,不要找別的男人了,像你這樣的女人,需要一個有膽量放你飛的男人,同時他又要有足夠的強大,才能真正的與你攜手一生,而不至於因爲你帶來的風雨擊倒。”
唐靜芸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這個男人觀察力居然這麼細緻,能夠看到她掩藏在平靜的外表下的野心,她的鳳眸上挑,脣角帶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觀察我?”
姜曄看着那張笑意盈盈的出色的臉,他有預感,這個女人將來絕對成就非凡,就像是那句老話,“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她現在只是蟄伏起來,總有一天她會成爲翱翔九天的凰鳥,一切只是時機還不到。
“觀察你還不至於,只是誰讓你的這雙眼睛這麼勾人人,帶着太多的東西,想不引起人的興趣都難。”姜曄用手勾勒着她的眉眼,眼中有着笑意,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唐靜芸掙扎了幾下掙扎不開他的手,也就隨他意了,反正被他摸幾下又不會掉塊肉,這大概就是三十歲女人和二十歲女人的差別了吧,前者已經過了動不動就臉紅心跳的年紀,臉皮厚的可以。
“該死的!”姜曄低聲咒道,“我都說過我之上上了心的女人,你可別逼我破例。”
唐靜芸淡笑不語,她其實看的出來,此時的姜曄受到藥物的影響並不大,憑藉他的意志力能夠克服很多東西,現在他不無趁着藥力來試探她的態度的意思,正好她也有同樣的心理,道,“嗯?上了心的女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將他一把推開,“廚房裡還有些中午留下的食材,我去下兩碗麪。”
姜曄看着那個在廚房裡忙活的女人,總覺得她身上有種很矛盾的氣質,介於成熟與青澀之間,偏偏能夠勾動他的心,想起剛纔那一眼裡的洞徹,不由失笑,真是個聰慧的女子,不會被人攪動自己的平靜。
他似乎能夠察覺到按揉肋下槍傷出殘留的溫度,眼底流露出幾分笑意,這個女人,平常看上去冷冷淡淡,似乎身上總有那麼幾分灑脫的味道,可是他知道她其實也有熱情的一面,就像她剛纔的那個吻,熱烈,霸道。
不由又是低低地笑了起來,他自己都不曾發覺,和唐靜芸相處的日子裡,他笑的次數比一年加起來的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