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低頭看去,這才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親吻,撫摸,浴室,洗澡……她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去試圖走進那個上流貴胄的圈子。
房間裡靜悄悄的,聽不到絲毫的聲音,楊文姍將自己的頭深深埋在被單裡,過了好一會才重新擡出來。
她站起身,從地上的衣服裡撿起自己昨天穿的衣服,一件件往自己身上套去。她那種甜美可人的臉上少了幾分少女的純真,眉宇間多了幾分獨屬於女人的嫵媚。
她環視了一圈周圍,昨天太過匆忙,她還沒有來的及打量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顯然很有檔次。一張兩米的紅木大牀,不遠處是一套布藝沙發,潔白的地磚上鋪着地毯,看上去格外的有格調,如果不是刻意的提醒,甚至會讓人以爲是誰的家而不是酒店。
如果,昨天不是來和男人開房的話,她一定會很享受此刻的感覺。
楊文姍看到了牀頭櫃上擺放着的一張卡片式樣的東西,她走過去,拿起了櫃子上的東西,是一張薄薄的卡片——銀行卡。旁邊還有張紙條,大意是告訴她他臨時有事走了,已經在卡上打了一萬塊錢,讓她自己記得拿去花。
楊文姍笑了笑,將銀行卡放進了自己的包,心裡有種滿足感,原來來錢的速度那麼快。一萬塊啊,那可是自己做普通職工的父母不吃不喝兩三年才能夠攢到的錢,而這不過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手指縫裡漏出來的一點!
只是,在滿足感的同時,她又忍不住的升起了一種悵然若失。她說不清那是什麼樣的感情,就是覺得此刻自己很失落,內心深處似乎有種什麼東西剝落的錯覺。
她苦澀的搖搖頭,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房間,確信除了這張微不足道的小紙條和銀行卡後,那個男人真的沒有留下任何其他的東西。這才肩膀垮了下來,靠在牆壁上微喘。
她捂住自己的臉,然後又放下了自己的手,緩緩的握拳,目光中帶躍躍欲試,蓬勃的野心在她的心中瘋狂的滋生。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楊文姍就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吧嗒!”
門關上,像是在告別某些曾經的天真單純一般。
——
校園裡的生活從來不會因爲誰過的不順誰過的開心而停滯不前,在不經意間,時間總是義無反顧的往前走去。
楊文姍現在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在乎別人的眼光了,她現在穿着高檔的成衣,揹着名貴的包包,自信昂然的走在校園裡,班上人的指指點點,她只當她們在羨慕她的生活。
不管被人怎麼說,反正楊文姍覺得她很享受現在這樣的生活,來往有豪車接送,總是能夠贏得一批人羨慕的眼光,出入的都是高大的場所,認識的人也都是誰誰誰家的公子,倍兒有面子!
楊文姍這樣的變化,班上的人看在眼裡,自然也會有人告訴唐靜芸,不過唐靜芸對此倒也只是一笑置之。班上同樣家世不錯的好幾個人,反應和唐靜芸大抵相同。
他們都是生於那個圈子的,對於楊文姍現在的行徑大抵能夠猜到是怎麼回事,除了出賣自己上位以外,估計是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可是,在楊文姍看來的捷徑,在那些人眼裡,卻覺得她選了一條最艱難的道路。
在這個圈子裡,一看家世,二看能力,三看品性。試想,一個靠着身體進去的女人,背後無權無勢,憑什麼會讓他們正眼相看?
而且,很可能,在那些人眼中,這樣的楊文姍不過是一個玩意兒,跟養着的小貓小狗一樣,心情好的時候逗弄一下,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扔到一邊。反正誰會在乎那樣的女人的感受呢?
只是,他們雖然明白,卻從來沒有出言提醒過楊文姍。一來,大概是察覺到唐靜芸和楊文姍氣場上的不對勁,這才都保持沉默。
二來,這楊文姍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纔跟了金主幾天,人就變得張狂了許多。他們現在去規勸,她恐怕也根本不會感激,反而會怨恨。
所以,他們索性也就裝作不知道。
唐靜芸只是笑着搖搖頭,她是過來人,她比楊文姍清楚,人年輕的時候總是這樣的,一葉障目,爲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就無所顧忌。只是,所有年輕時候犯下的過錯,等到年老的時候都會嚐到教訓。
唐靜芸死的時候還算不上年老,不過她卻已經受到教訓了。所以重來一世的她,就算行事中偶爾還會劍走偏鋒,但是大多數還是穩妥爲主。因爲她比很多人都要清楚一時衝動付出的代價。
唐靜芸的眉宇間流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就像是在看着一個頑劣的晚輩。當然,真要說心裡話,唐靜芸覺得楊文姍還沒資格做她的晚輩。一個空有野心而沒有實際行動的人而已。
“唐靜芸,今天教授講的筆記你做了嗎?我有些聽不懂的想要請教你。”扎着馬尾辮的女生追上唐靜芸,笑着問道。
這個女生唐靜芸有點印象,是班上比較沉默的女生,學經管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霸,長期霸佔班級第一的乃至年紀第一的位置,讓不少人又愛又恨。不過,她對此付出卻也是有目共睹的。
對於這樣的女生,唐靜芸還是抱有好感的,當下笑着道,“我沒有做筆記。”
“啊?那你怎麼辦?”女生睜大了眼睛,像是一隻睜大眼睛的松鼠,很可愛。
“當然是記在這裡。”唐靜芸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說說你有什麼不清楚的,請教說不上,咱們頂多算是共同交流。”
女生滿眼驚詫,教授講述的那麼多複雜的東西,她居然僅僅憑藉聽過就都放在了自己的腦子裡?她表示十分震驚啊!這簡直太強了好不好!
想起曾經關於唐靜芸的傳聞,據說她小半個學期都沒有來,可是期末考試卻能夠揮灑自如,恐怕是真有其事啊!
“好!好!”女生連連點頭,然後彎起了脣角,“那好,我想問,今天教授說的……”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等回到教室的時候,唐靜芸收回了女學霸佩服的目光一枚。
“哇!以前沒有見過天才我還不相信,現在碰到了你唐靜芸,我開始覺得人有‘天賦’一說了!”女生眉眼含笑,目光灼灼,“不過我不會氣餒的,一定會努力追趕你的!”
唐靜芸好笑着點頭,有時候覺得,就算前世沒有那些唐家的事情,她恐怕也沒有辦法做到這個女生這樣的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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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靜芸!你給我出來!搶了本小姐的男人還打算當縮頭的烏龜嗎?看來你之前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啊!”
囂張的聲音伴隨着熙熙攘攘的聲音從唐靜芸教室的門口傳來。
只見姚盼盼穿着一身火紅張揚的衣服,眉眼裡俱是這個年紀的女生不該有的狠辣和霸道,她身後帶着七八個女生,簇擁着她,氣勢很足。
因爲唐靜芸的班級是特別開設的一個教室,不遠處就是用來上課的教室。此刻剛剛下課,不少人正從教室裡走出來,聽到這樣的呼喝聲,紛紛駐足。
唐靜芸鳳眸一眯,眉心中閃過冷意。她確實不把姚盼盼放在眼裡。像她這樣的女生,捏死她不過就是捏死了一隻螞蟻罷了。
只是,這螞蟻三番兩次的來挑釁她,她看了也會不耐煩的。
再說了,她唐靜芸行的端做得正,什麼叫搶了她姚盼盼的男人?笑話!她自己的男人還擔心被別的女人看上呢,哪裡有空去管姚盼盼喜歡的哪個男人?
唐靜芸冷哼一聲,隨後就是衣袖一甩,倏然起身,“姚盼盼,我敬你父親也是滬市的實業企業家,手下的公司也養活着幾千人的生計,這才一直都不想和你硬碰硬。不過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也就不用離開這裡的!我唐靜芸自從來滬大後,什麼時候傳出過和哪個男人交往?更何況,你姚盼盼的男人是哪位?怎麼不叫出來給我看看!”
唐靜芸這話可謂軟硬兼施,當然,軟的不是對着姚盼盼,而是對着周圍的人。她一語就點破了姚盼盼她父親的身份,這就讓很多人都先入爲主的覺得姚盼盼仗勢欺人。而這硬的話,則是讓姚盼盼心頭火氣。
誰人不知道她姚盼盼有意於侯翰林,可侯翰林偏偏就是不喜歡她。她也就在人後說說這樣的話,真要找到侯翰林的面前,他肯定不會承認的!
唐靜芸見姚盼盼不說話,冷冷一笑,“我唐靜芸雖然沒有多高潔,但在這世間行走,做的事情也從來無愧於心。你不要將你的那些污水都往我頭上倒,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會還我一個公道!”
她站在那裡,鳳眸上揚,端的令人覺得耀目無比。
氣質這種東西,孕於心而藏於身,深受生活環境和教養的薰陶。
這個時候,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