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應是,想起前一世外祖母壽誕上,嫺衣不知從哪兒得來前朝的空智禪師手譯的《妙法蓮華經》博得頭彩,出盡了風頭,後來纔有了雲浮雙嬌的名頭。
想了想道:“祖母,嫺姐兒還在禁足,這回外祖母的壽誕,您看她可要一同去?”
提起夏嫺衣,夏老太太原本有的笑臉也淡了,直言道:“她那般德行有虧的,去了也是讓你外祖母糟心,還是留在家裡吧,對外就說是病了,不好出門。”
嬋衣點頭,重來一世,夏嫺衣想要再像從前那般有個好名聲,怕是再也不能了,斷了她的羽翼,看她日後還要怎麼害人。
嬋衣道了句:“這樣也好,”然後笑着從袖帶中拿出一個抹額,“晚晚給您做了個抹額,這幾日天寒,您當心吹着寒氣了。”
夏老太太見那抹額做的精細,上面還袞着雪白的貂絨,心中喜歡,摟了摟嬋衣,“難爲你管着家還處處想着祖母,仔細別累壞了身子。”
嬋衣笑着一邊將抹額給老太太戴上,一邊道:“又不是什麼粗重活兒,祖母放心吧。”
夏老太太剛想問她些什麼,就見張媽媽急匆匆的一把撩開厚實的棉門簾,見嬋衣也在,神色有些猶豫。
老太太見不得下人這般遮遮掩掩的,當即開口問道:“怎麼了?”
張媽媽躊躇半晌,吞吞吐吐的道:“顏姨娘的安胎藥裡發現了紅花,現在正在西楓苑鬧着要將端給她湯藥的李良家的打死……”
李良家的……嬋衣一怔,錦瑟哥哥叫李良,那李良家的就是錦瑟的嫂子!
嬋衣豁然起身,顏姨娘真是一天不作心裡就不痛快。
“祖母,這麼大的事情我得去瞧瞧,那個李良家的是我房裡丫鬟錦瑟的嫂子,自打顏姨娘說她身子不爽,我就撥她過去伺候顏姨娘,若當真出了問題,我也容不得這樣的下人。”邊說邊拿起暖手爐就往外走。
夏老太太忙起身,趿上繡鞋站起來往出走,沉聲道:“我們也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媽媽忙將大氅拿上,披上老太太肩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奴婢也是聽下人們說的,說顏姨娘早起覺得身子不痛快,便讓李良家的去熬安胎藥,誰知道熬好了端上來,被顏姨娘身邊的陳媽媽發現裡面放了紅花,現在正架着李良家的打板子呢……”
嬋衣眉梢皺的緊緊的,顏姨娘明知道李良家的是她特意放過去盯着她的人,還敢毫不顧忌的下手,那就怪不得她出手了。
嬋衣在前面走的很快,一路的積雪踩在腳底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到了西楓苑,就見院子門外立着的錦瑟,一臉急切的往院子裡探頭望,見到嬋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中含着淚。
“…小姐,您快救救我嫂子吧……她就要被打死了……”
嬋衣身後的錦屏一把將她拉起來,溫聲安慰道:“你別急,小姐一定會想法子救下你嫂子的。”
張媽媽用力將門推開,就聽見二院內噼裡啪啦打板子的聲音,裡面還夾雜着尖銳的罵聲。
“……小賤人,膽敢害姨太太懷的小公子,還不快說是受誰指使的,說不定姨太太還能饒你一命……”
趴在長凳上的人,已經被打的有進氣沒出氣了,嘴裡還喃喃道:“……你們冤枉我……就…是想要…嫁禍二小姐…我……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