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聽得怒火中燒,大步上前,制止道:“給我住手!”
幾個婆子正打的歡暢,見嬋衣來了,嚇得都停了手,其中一個穿着靛藍色襖子的婆子上前賠笑道:“二小姐您怎麼來了,咱們正在罰犯了錯的奴才呢,動靜大,別嚇着您了……”
嬋衣怒視一眼那個婆子,聲量提高:“我倒是不知道夏府何時有了這樣的私刑?”
錦瑟跌跌撞撞的去攙扶李良家的,見自家嫂子被打的動都動不了,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恨道:“奴婢在院外聽的仔細,這幾個黑了心肝的,逼迫我嫂子,讓她說湯藥裡的紅花是二小姐指使放的,我嫂子不肯說,他們就往死裡打……”說到最後,只剩下嗚咽聲,無限悽楚。
嬋衣眉頭直皺,指着那幾個婆子道:“好大的膽子,竟敢攀誣主子,錦屏,去將院門關了。”
錦屏忙去關院門,那幾個婆子跳着去攔她,就看見夏老太太跨進門來。
夏老太太看到院子裡這般的境況,怒道:“顏姨娘呢?讓她出來,這是要做什麼?”
那幾個婆子見老太太也來了,不敢再去攔錦屏,都畏畏縮縮的躲到那個穿着靛藍色襖子的婆子背後。
那婆子氣的直拽她們,見老太太瞪她,哆嗦道:“…姨太太受了驚嚇,身上不舒坦,在房裡歇着呢……”
夏老太太冷哼一聲,不舒坦,她哪一日舒坦過?難道她不舒坦就要府裡其他人也陪她一起不舒坦?
老太太怒氣衝衝的走進西楓苑廂房,見到正悠閒的躺在貴妃榻上拿着果子吃的顏姨娘,心中大怒,這就是奴才們說的受了驚嚇身上不舒坦?
顏姨娘見老太太進來,嚇了一跳,卻不等老太太出聲斥責,自己就捂着肚子哭了起來:“老太太,您可要爲婢妾做主啊,婢妾喝的安胎藥裡被那起子小人放了紅花,這是要婢妾肚子裡孩子的命啊,您可不能不管,這是您的孫子啊……”
嬋衣冷眼見顏姨娘說哭就哭的架勢,豆大的眼淚直往外涌,連準備都不用準備一下,不由得大感佩服,開口打斷她的話:“顏姨娘好大的氣性,我原本敬你是父親的妾室,對你處處禮讓三分,可你爲何三番五次的要找我的茬兒?李良家的原是家生子,一家老小是祖母從信陽帶過來的,她怎麼可能會害你?”
顏姨娘卻不理她,依舊哭哭啼啼:“老太太,婢妾知道婢妾是將二小姐得罪狠了,可婢妾還懷着身孕,二小姐就敢將那起子爛了心腸的下人往我跟前塞,她不讓我好過,可我肚子裡的孩子礙着誰了,她要這般下毒手?”
老太太面色晦暗不明,沉聲道:“捉姦成雙,捉賊拿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晚晚要她加害你的?”
顏姨娘道:“那李良家的是二小姐身邊大丫鬟錦瑟的嫂子,她能不聽二小姐的吩咐麼?”
嬋衣極力忍住心中的怒火,吸了口氣,道:“不錯,她是聽我的吩咐來服侍你的,可我沒叫她服侍你湯藥,今日的事你說是她下得藥,證據呢?你親眼瞧見了?”
顏姨娘笑了,輕蔑道:“那碗安胎藥是她端來的,除了她,還有誰會害我?”
嬋衣冷睨她一眼,道了句:“這可說不好,顏姨娘行事這般的毒辣,說不準是你什麼時候惹的冤孽。”
顏姨娘恨的咬牙,這紅口白牙的小娃娃竟然敢這般的污衊自己,當即就捂着肚子哭嚎道:“婢妾肚子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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