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重生之糜途深陷 盧沛 木魚哥
每個人都有說“不”的權利。藍煙知道這個理兒,可是她卻很少實踐。
也許她首先應當學會怎樣拒絕。
藍正燁給她夾了一個韭菜餡兒的餃子。
“爸爸,我討厭韭菜的味道。我喜歡吃香菇餡兒的。”
藍正燁笑笑,將韭菜餡兒的放到自己的碗裡,又給她夾了一個香菇餡兒的。“以後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要跟爸爸說,你不說,爸爸怎麼會知道?”
“嗯。我知道了,爸爸。”
藍煙正在畫室裡臨摹。
“煙兒,過來陪爺爺走一局。”
“我正在畫畫,爺爺。等我畫完了可以嗎?”
“那你趕緊畫,畫完了就下來。”藍老爺子坐在棋盤前,左手執白子,右手執黑子,自己對弈了起來。
“爺爺,我來陪您下吧。”藍潛坐到老爺子對面,將裝白子的棋罐端到了自己面前。
“煙兒變得開朗了。”老爺子將黑子落在左下角的一個小目位置,眼裡有着欣慰。
“這樣不是很好麼?”藍潛將白子落在右下角的小目位置,棋盤上漸漸呈現出對角小目的佈局。
老爺子看了藍潛一眼,頗有些幸災樂禍,“是很好。煙兒對家裡的每個人都很親近,唯獨對你。你欺負煙兒了?”一粒黑子落在右上角,棋局纔剛剛開始,但卻已經初見烽煙。
藍潛搖頭苦笑。他倒是爲別人做了嫁衣。“煙兒想和刑家退婚。爺爺,您會答應嗎?”一粒白子落在左上角,守角之勢展開。
“不急,慢慢來。”黑子落在左下角,看清局勢,先守住自己的陣地纔是正理兒,其他的,只能徐徐圖之。
藍潛不再說話,看來老爺子心裡已有主意了。
等到藍煙下樓的時候,老爺子和藍潛的對弈已經進入了尾聲。
藍煙看了看棋局,對角小目佈局,雙方互掛,各佔大場,有攻有守,爭奪激烈,兩人旗鼓相當。
十分鐘後,藍潛落下最後一子。“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是我輸了。爺爺棋藝精湛,孫兒甘拜下風。”
“哈哈,那是當然。你要學的東西還多得很。”老爺子擼了擼鬍鬚,意味深長的看了藍潛一眼,隨即心情頗佳的踱到院子裡散步去了。
藍潛將棋盤收好,走到藍煙面前。她今天穿了身水藍色的吊帶式條紋層次碎花長裙,俏皮而嫵媚。
“喜歡翡翠嗎?西平那邊剛到了一批毛料,想不想見小丫頭驚喜的神色,藍潛總算鬆了口氣,他猜對了。
昨天東風衛視的《z檔案》節目裡介紹了t市的一個珠寶商在瑞麗賭石開出了一株“七彩玉樹”的神奇際遇。小丫頭看得目不轉睛的,眼神賊亮。他想接近小丫頭,唯有從她感興趣的地方入手。
朋友裡面,只有韓餘對珠寶行業有所涉及,於是他打電話過去問了問。韓餘說b市這邊的毛料市場都是些小打小鬧,玩玩兒還可以,真正要開眼界的話還是要去緬甸。他笑,如果小丫頭真對這一行感興趣,他自然是願意陪小丫頭到處去走走的。
吃過午飯,藍煙便跟着藍潛到了西平的毛料市場。
說是毛料市場,其實也只是以一家家珠寶店爲主而形成的商業街。同普通的珠寶店有所區別的是這裡大部分的珠寶店裡都同時兼營着翡翠原石的生意。
看着那一件件珠光寶氣、清輝流轉的奢華玉飾,藍煙生出一種很親切的違和感。她小時候,有滿滿一箱子這樣的東西。
而那些看上去醜陋不堪的石頭裡竟然蘊藏着天地之間最晶瑩剔透的緲緲靈氣。大自然果然是奇蹟的締造者。她還記得小時候經常被爺爺抱着看工人們解石。每當解出翡翠的時候,她都會拍手歡呼,在爺爺的臉上親了又親。
每一家珠寶店,藍煙都會進。她也不買東西,就是純粹的四處瞅瞅。遇到有人解石,她會停下腳步,靜靜的圍觀。
藍潛一直跟在她身旁。他以爲小丫頭會挑幾塊石頭自己解着玩兒。可小丫頭卻一路走走停停,似乎在欣賞,又似乎在懷念,對於那些毛料大都是一眼掃過,並不多加理睬。
走了快兩個小時,藍煙終於進到了最後一家店裡。
她站在毛料區,看着那一排排的毛料有些愣神。
“煙兒,怎麼了?”藍潛順着藍煙的目光看去,一堆形態大小都各異的石頭而已,跟前面幾家店裡的並無區別。
“那個,我要。”藍煙指着一個橢圓形有些像鵝蛋的毛料說道,眼裡閃過一絲欣喜。
“這個跟我們院子裡的鵝卵石倒有些相像,你確定要這一塊?我估計不會有翠的。”藍潛示意老闆將那塊毛料取過來,拿在手裡翻來覆,“多少錢?”
“五千。”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地中海,微胖,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這是抹崗的料,容易出高翠。”
藍潛掏出五千元現金遞給老闆,“借你吉言。”
“煙兒,要解石嗎?”
“不。”藍煙搖搖頭,將那塊鵝蛋一般的毛料舉到眼前細細的瞧着,臉上帶笑,心滿意足,“我喜歡它。想留着。”
車子裡,藍煙反覆的摩挲着手裡的毛料,一寸寸,一釐釐,沒有莽帶松花,就像個真正的鵝卵石。
“別摸了。手都要磨破了。”藍潛拉過藍煙的手,看着指腹泛起的粉紅色皺了下眉頭,“就這麼喜歡這個鵝蛋?”
“你不懂。”藍煙抽回自己的手,這塊石頭跟她五歲那年第一次觀摩解石時看到的毛料很相似。她還記得那塊毛料裡解出了高冰種的紫羅蘭。
“我想懂,可是你不給我機會。”藍潛將毛料拿過來,放到車子的小儲存櫃裡,“先送你去扎針。等回家再把這個鵝蛋還給你。”
藍煙沉默不語。對於藍潛的自作主張她已經深有了解,她的反抗根本毫無用處。
b市的空氣質量其實一點兒也不好,粉塵含量很高。
特別是下雨、下雪、下霧的時候。你會發現,雨水落在外套上會形成一個個灰色的污跡。大雪鋪在地上,顏色卻並非潔白無瑕,總是有些暗淡。在大霧中走上一圈兒,你的頭髮可以搓成泥條。
盧沛撐着一把淺褐的素色雨傘安靜的站在校門口左側,他看着街道上一輛輛汽車急速的駛過,濺起一連串兒的水花兒,最終又安靜的同雨滴一起回落,在地面上蕩起一圈圈漣漪。
雨很大,他的褲腳已經打溼。看看手錶,還有二十分鐘纔到兩點。
一點四十五分,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他面前。車窗搖下,他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儒雅男子對着他微笑,“盧沛?”
盧沛走上前,朝男子點點頭,“我是。”
男子伸手向後座指指,“請上車。”
盧沛打開車門,快速的坐進車子裡,將傘收好。
一盒紙巾遞到他面前,盧沛抽了兩張,面對着男子展開一個謙和的笑容,“謝謝。”
“不氣。我叫吳頎。你可以叫我吳大哥。”吳頎發動車子,往終楠海的方向駛去。
“吳大哥。”盧沛禮貌的喚了吳頎一聲,不諂媚,不疏離,言行得體。他的導師跟他說過,這份工作很重要,如果他做好了,那麼在b市,將會有他的立足之地。多做、少說。這是導師對他的告誡。他只知道自己接了份家教的工作,對方是個即將上大學的女生,其餘的,一無所知。
吳頎的嘴角始終掛着微笑,透過內後視鏡,他看見男孩兒清秀的面貌上一片從容寧靜,乾淨的氣息,規矩的坐姿,默然的性格,想必應該能勝任這份工作。
車子裡很安靜。只有雨點拍打着窗玻璃的啪嗒聲。
當車子平緩的駛進那扇古樸莊重的紅漆大門時,盧沛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瞬間急促的呼吸聲。他能猜到對方也許是權貴之家,但他沒想到會權貴至此。
能住進這裡的人,全都是站在這個國家最頂端的人。
車子在一幢三層樓的別墅前停下。
吳頎走下車,盧沛也打開車門走了出來,馥郁芬芳的薔薇花香撲面而來,夾帶着雨後的清新,緩解了他躁動不安的心。
跟在吳頎身後,他儘量讓自己步履平緩,以後的兩個月,這裡,就是他的辦公地點。
“煙兒,你的小老師來了。”
盧沛看見吳頎微躬着身子輕聲的同沙發上的一個短髮女孩兒打着招呼,嘴角噙笑,如斯溫柔。她就是自己的學生?
“真的?”正在下國際象棋的女孩兒猛的擡起頭,往他的方向上看來。
淺栗色的短髮隨着她的動作劃出優美的弧度,琥珀般的眼睛迸射出絢爛的光彩,粉色的櫻脣翹起,像盛開的花瓣。她很美。宛若精靈。
“你好,我的學生。”他淺笑着走近她,就像對待一個老友,自然、隨和。
“你好,我的老師。”她微笑着站起來,就像對待一位人,禮貌、疏離。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再解釋。拍偶吧。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