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的事辦好,莫靜怡便吩咐了段風與紫衣在暗中跟着,青衣駛馬車,去了候府。
到候候府門口時,司徒玄與傅天凌正好來了。
“怡郡主。”兩人上前,與莫靜怡拱手,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兩人對這位好兄弟的未婚妻都甚是佩服,只希望她的支持是正確的,楓終有一日能回到他們的身邊。
莫靜怡淺淡一笑:“司徒公子與傅公子來找景爺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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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玄點點頭:“一起進去罷。”
莫靜怡應了聲,隨着兩人一同走進了候府。
莫靜怡瞧着司徒玄的背影,眼光微微閃爍,也不知子玉這些日子如何了?司徒玄公子與四公主…唉!得早個時間與子玉談談了。
進了府內,管家便將三人迎了進去。
景傲正在楓華院內,深秋的楓葉紅的十分耀眼,染紅了整個楓華院,也染紅了蕭索落寞的秋天,爛漫得無止境。
“景爺爺。”三人踏進院內,淡笑着朝着坐在院內的老人。
景傲收回了眼神,瞧向三人,點點頭:“怡兒,玄兒,凌兒,快來坐罷。”
三人點頭,嘴角掛着淺淺的笑意,分別坐到了景傲的身邊。
丫環已去進屋去泡茶了,不一會兒便端了茶,拿了糕點出來。
“景爺爺如何一人坐在這裡?楚爺爺不在府中嗎?”司徒玄瞧了圈院子,未瞧見楚大夫,便開口問了。
“楚老頭和瑾丫頭去採藥了。”
“景爺爺可是哪裡不適?”莫靜怡關切的問道,一般的藥楚大夫都不會親自去採,除了十分重要的藥。
景傲搖了搖頭,瞧見三個孩子關切的表情,淡淡一笑:“景爺爺無大礙,你們不必擔憂。”
三人卻都是不信,倒也不再問他,只是想着呆會再去會楚大夫罷。
“怡姐姐。”景亦欣踏入院子喚道,手中端着一隻碗,不知裝了些什麼。
走到石桌邊,將碗放到景傲面前:“祖父,快些喝藥罷。”
景傲微嘆了口氣,拿起藥碗,一口喝了下去。
莫靜怡瞧向景亦欣,站起身:“欣兒,隨我去書房罷。”
景換瞧景傲將藥全數喝完了,便點了點頭,與莫靜怡一同進了書房。
到了書房內,莫靜怡瞧了眼院子裡的三人,開口問道:“欣兒,景爺爺如何了?”
景亦欣眼光微微一閃,低下了些頭:“祖父他的炎症又復發了。”
莫靜怡一滯:“楚爺爺如何說的?”
“楚爺爺說炎症復發十分難治,若是不能調理好,怕是…”景亦欣的聲音愈來愈低,哥哥生死未卜,祖父的炎症又復發了,孃親天天悶悶不樂,父親雖改變了許多,卻終究有些生疏了。
莫靜怡斂了眼光,想來定是楓的事,刺激了景爺爺,導致他的炎症復發。
“欣兒,別擔心,相信楚爺爺,定能將景爺爺治好。過些日子,我們一起去散散心罷。”
景亦欣擡頭,有些疑惑:“散散心?”
莫靜怡點點頭,微微笑道:“晚些問問楚爺爺,若是出去遊玩,放慢些速度,對景爺爺的病無礙,我們便去遊玩一番,可好?”
景亦欣想了片刻,點了點頭,因爲哥哥的事,大家都十分低沉,許是出去遊玩一番會好些。
“欣兒是大人了,知道照顧祖父和孃親了。”莫靜怡欣慰的說着,她眼前這個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小女孩,已是在不知覺之間長大了。
景亦欣微微一笑,擡頭瞧着莫靜怡:“欣兒要向怡姐姐學習,欣兒與怡姐姐一般相信哥哥一定會回來。”
莫靜怡眼光一閃,楓…她已是寫了信與舅舅,讓舅舅找到白雲陽,許是白雲陽會有辦法幫助他們找到楓。
朝着景亦欣點了點頭:“嗯,他一定會回來的,我們都要好好生活,開心的等着他歸來。”
三人在候府內用了用膳便各自離開了,司徒玄與傅天凌去了皇宮,而莫靜怡則去了上官家。
馬車上,莫靜怡靜靜的想着司徒玄的話。倒是沒想到那個新科狀元竟會向皇上求旨賜婚,想不通那人圖的是什麼,心中起了深深的警惕。
到了上官家,莫靜怡被很是熱情的上官夫人迎了進去。
“郡主,玉兒自從邊關回來後便整日悶悶不樂,茶飯不思的,我與老爺問她發現了何事,她也不說,眼看着她都瘦了一整圈了,真是快把我們急死了。還望郡主能好好與她談談。”上官夫人拉着莫靜怡的手,面帶着急色,如她所說一般,如今她與上官老爺真快被上官子玉急死了。
莫靜怡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拍了拍上官夫人的手:“伯母放心,我會與子玉好好談談的。”
“謝謝郡主,郡主,我這便讓人去準備飯菜。”上官夫人聽得莫靜怡如此說,高興一笑,知道自家的玉兒與怡郡主十分要好,說不準怡郡主能勸好玉兒。
莫靜怡點點頭,十分理解上官夫人的心情。
到了上官子玉的屋門口,莫靜怡便推門而入,小荷守在了屋外,不一會兒小青便出了屋,與小荷一同守望在屋外。
屋外,莫靜怡十分心疼的瞧着一臉憔悴的上官子玉,走到她的身邊坐下。
“怡兒,你如何來了?”上官子玉微微笑着問道,倒是沒想到莫靜怡今日會來。
莫靜怡淡淡一笑,拿了她手中的書:“子玉,過些日子我們要去外遊玩,可跟我們一道去?”
上官子玉也不問是上哪,直接搖了搖頭:“怡兒,你們去便好了,我還是呆在家中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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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還記得那是去邊關的途中你與我說過什麼嗎?”莫靜怡忽然轉了話題。
上官子玉微微一愣,不知莫靜怡問的是關於何事。
“當我們瞧見四公主跟着司徒公子時,子玉與怡兒所說的話。”
上官子玉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她自是記得,她說:我相信玄!
莫靜怡淡淡一笑:“子玉如今可還相信司徒公子?”
上官子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子玉,即不知道,那便用你的心去感受,若是司徒公子真心喜歡你,怡兒想他定不會娶四公主的。只是怕司徒公子也不敢來見你。”莫靜怡的神情十分嚴肅,臉龐已是褪去了稚嫩,有了淡淡的成熟韻味。
“爲何?”上官子玉雖爲通透,但事遇自己感情之事,也是迷糊了。
“子玉想,四公主救了司徒公子,司徒公子卻不能娶她,也無法報她救命之恩,心中自覺得對不起四公主。若是司徒公子娶了你,勢必會傷了四公主,司徒公子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此時定會難以抉擇,若是你一直躲在家中,司徒公子許會以爲子玉不再喜歡他。那你兩人好不容易得來的感情許是會如此飄散了。”
莫靜怡瞧着兩人如此,心中亦不是滋味,兩人明明愛着對方,中間卻是夾着一人,若不把此事解決,兩人便算在一起了,終究會有個疙瘩。因此莫靜怡想,倒不如藉此機會,讓兩人把所以的事都攤了開來,將四公主之事好好解決掉。
上官子玉微微滯住,莫靜怡的話倒也不爲重,許是真會如此。
“怡兒,那如今我該如何是好?”
莫靜怡微微一笑:“子玉,我相信你的心中自有答案。”
上官子玉瞧向莫靜怡,眼光濛濛,低眸,靜靜的想了起來。
莫靜怡也不打擾她,只是靜靜的陪着她,這件事情還鬚子玉自己想明白,自己去解決。
過了許久,上官子玉擡眸,瞧着莫靜怡,虛弱的臉龐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怡兒,子玉明白該如何做了。”
莫靜怡亦是清淺一笑,點頭:“子玉明白該如何做了便好,不論子玉如何選擇,怡兒都會支持你。”
“嗯,謝謝怡兒。”上官子玉神色溫婉,此生有莫靜怡這個姐妹,是她上官子玉的福氣。
莫靜怡搖搖頭,握住上官子玉的手:“子玉,我們是姐妹,無須客氣。”
上官子玉點頭,眼光微微一閃:“怡兒,你最近還好嗎?”
莫靜怡微微一笑:“子玉放心,我無事,我心中始終相信楓定會平安歸來,我會好好生活着,等着他回來。”
上官子玉溫婉一笑,回握住她的手,兩人未言語,屋子內卻有淡淡的溫馨流淌着。
上官夫人已經讓下人準備好了飯菜糕點,小青與小荷端進了屋子。
“小姐,吃些東西罷。”小青將東西放到桌子上。
莫靜怡微微一笑,拉起上官子玉走到桌前:“子玉,吃些東西罷,這幾日伯父伯母可被你嚇壞了。”
上官子玉點點頭,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心中卻暗自打算着事情。
用完了一碗飯,上官子玉便放下了碗,瞧向莫靜怡:“怡兒,去外遊玩玄可一起去?”
莫靜怡點點頭:“大家都會一起去,只是不知四公主會不會跟着一道去。”
“無妨,怡兒,我想通了,我想趁着這個機會,讓玄好好想清楚,若他真心喜歡我,我便決不會退出,若他不喜歡我,我便成全他與四公主。”
莫靜怡欣慰一笑,司徒玄定是真心喜歡子玉,只是此話還得司徒玄親口與子玉道出,四公主那…相信他們能夠處理好。
與上官子玉聊了幾個時辰,莫靜怡方纔回莫府。
此時府外的天色已是有些暗了,太陽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大街上已是沒有什麼人了,顯得十分寂靜。
“小姐,瞧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小荷扶着莫靜怡上了馬車,瞧了眼車外的天色。
莫靜怡點點頭,也不知紫衣與段風能不能跟到那人。
馬車駛了起來,靜寂的大街上便只有“啼嗒啼嗒”的馬蹄聲。
沒多久,馬上傳來了“嘀嗒嘀嗒”的雨聲,外面果然下起了雨。
小荷掀了車簾,立馬便有雨水飄了進來。
莫靜怡拿了車內的斗笠,走到馬車前端,將斗笠遞給了青衣:“先披上罷,小心着涼了。”
青衣停了馬車,接過斗笠,卻未說話,靜靜的穿了上去。
莫靜怡見他穿了,便進了馬車,靜靜的坐着,閉上了美目,不再說話。莫靜怡不是蠢鈍之人,自是瞧出了青衣對她的感情,只是她給不了青衣任何感情,她的一顆心都給了楓,只能裝着傻,與青衣保持在主子與手下的關係,希望青衣能早日找到屬於他的幸福。
青衣深深的瞧了馬車內一眼,撫上身上的斗笠,冷默的臉龐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卻還有着看不盡的無奈。
他知道,主子喜歡的只有世子爺,原本他已將自己的心深深的藏了起來。能靜靜的守着主子,瞧着她幸福的微笑,那他便也會幸福的微笑。只是世子爺卻是…瞧見主子終日強顏歡笑着,他的心很疼,彷彿衝破了種種障礙,又回到了他的胸膛。他想保護主子,他想主子恢復往日的笑顏,可是他卻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也無法讓主子恢復笑着,只有再次生生的將那顆蠢然欲動的心埋了進去。
正想駛了馬車,眼光卻是一閃,撇見暗中追去的兩個身影,眼光一暗。
“主子,紫衣和段風去追了,我們要不要留在原地等着他們?”
莫靜怡睜開眼:“嗯,停着罷。”
青衣停了手,瞧向遠去的身影望去,今日下了雨,紫衣與段風定能追上那人。
紫衣與段風的輕功十分之高,定不會讓那人出了視線,而且下雨之日,若那人躲進了什麼房屋,定會留下水跡,紫衣與段風也能尋着水跡尋找。
馬車孤零零的留在大街上,外面的雨似乎愈下愈大了,正用力的啪打着車頂。
莫靜怡眼光微微一閃,走到馬車口,掀了車簾:“青衣,到馬車裡來罷,雨太大,那斗笠怕是遮不住。”
青衣眼光一亮,瞧向莫靜怡,眼光又微微暗了下去,主子已經純粹的關心自己罷了,搖了搖頭:“主子,你快進去罷,青衣在外面便行了。”青衣不肯進去還考慮到了莫靜怡的名聲問題,若是被有心人瞧了去,對莫靜怡的名聲定有所損傷。
“進來罷,無妨,若是現在有人進了馬車,怕你護不到,你在馬車內,我和小荷便多了一分安全。”莫靜怡無法,只得用了自己的安全爲由。
果然,青衣聽了只得點點頭,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主子受到危險,“主子,你先進去罷,青衣將斗笠脫了馬上進去。”
莫靜怡淡笑點頭,進了馬車內,吩咐小荷將風衣拿了出來,這些日子做她的風衣還未及給這一幫如同親人的手下。
青衣脫了斗笠便鑽進了馬車內,卻只坐在馬車口上,與莫靜怡和小荷保持着距離。
小荷將風衣遞給青衣,笑着:“青衣大哥,這是小姐親手做的,你們每人都有一件,呆會這些你分給別人罷。”說着,指了指馬車內包袱裡的風衣。
青衣微微一愣,伸手接過風衣,放到了腿間,並未穿上。這件淡褐色的風衣,雖然只是用普通的錦布縫成,卻變成了青衣往後卻珍貴的東西。
雨繼續下着,馬車內除了“滴嗒”的雨聲,便是一片寂靜,三人靜靜的等着紫衣與段風回來。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小荷的臉上露出一絲着急,瞧向莫靜怡:“小姐,都快半個時辰了,他們怎麼還未回來?”
莫靜怡睜開眼,瞧向青衣:“青衣,你出去尋尋紫衣與段風。”
青衣急忙搖頭:“不行,主子,若是青衣離開了,主子的安危便不能保證了,到時紫衣與段風定不放過青衣。主子相信紫衣與段風,他們定不會有事的。”
小荷點了點頭:“小姐,還是讓青衣大哥留下來罷,我們再等一會。”雖然心中着急,可是小姐的安危卻是最重要的。
莫靜怡無奈,心中也明白,若是青衣走了,她與小荷怕是會出事,便也未再說什麼。此時也只有相信紫衣與段風了,只是心中卻有些後悔與自責,她未考慮周全,今日應讓七煞或者五寒一起出來,那互相之間也有個照應,總不會像現在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