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聽府中的人說是賜婚的聖旨,皇上已是把大小姐指給了景家大公子,而且景家大公子已是被封了世子,大小姐便是世子妃了。”小織忙又屈了屈身回答。
“什麼?”莫筱思聽了,激動的喊道,從牀上一躍而起,卻是牽扯到了傷口,頓時痛得呲牙咧嘴。
何氏見莫筱思這副樣子,急忙着急的要起身,已是有近五個月的身孕了,站起來有些笨重,蘇嬤嬤忙上前扶起她。
何氏站了起身,便扶着莫筱思躺下,心疼的問道:“思兒,你沒事吧,慢些,彆着急。”
“是啊,小姐,你彆着急,小心牽動了傷口,夫人又該心疼了。”蘇嬤嬤也是勸慰道。
莫筱思卻是瞪着眼睛,滿是憤恨,怎麼可能!爲什麼?她莫靜怡爲什麼總是這麼好命?
何氏又坐到了軟椅上,伸手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又看向小織:“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織也是聽府中的人說起,想來必是真的。”小織垂首回答。
何氏聽了,眼光稍稍一眯,不知在想些什麼。
莫筱思卻是嫉恨的要命,咬牙切齒的道:“不,我絕對不能讓她成爲世子妃。”然後拉着何氏的手,眼中卻是滿是怨毒:“娘,你答應過我,會把我嫁給景公子,我纔是世子妃,莫靜怡那個小賤人怎麼能做世子妃,娘,你快點把她處理掉。”
何氏睜開眼,慈祥的一笑,看着莫筱思,柔和的道:“思兒,先彆着急,娘答應你的事定會辦到,娘定會想辦法讓你嫁給景公子,成爲世子妃,莫靜怡那個小賤人…”說着,眼光一沉,又道:“娘已經想到辦法對付她了,思兒便先好好養傷,一切有娘在,待你的傷勢好了,娘定是把事情都辦妥了。”
莫筱思聽了,惡毒的眼光絲毫不減,點了點頭:“娘,那個小賤人,你一定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我所受的苦一定要讓她嚐到,我要取代她,成爲莫府的嫡長女,還有世子妃。”
“好,娘答應思兒。”何氏爲她蓋好被子,笑着道,眼中卻是一片狠辣。
“夫人,小姐,奴婢有個主意,可以幫小姐報仇,不知當講不當講。”小織上前,好似有些猶豫的說道,心中卻是冷哼,這憑莫筱思這個蠢貨還想當世子妃,真是做夢。
何氏看她一眼,點頭道:“說來聽聽。”
小織應一聲,便“……這般,那般。”說了一通,然後默默的站到了一邊,不說話,眼中卻是精光一片。
何氏眼光微沉,瞧了眼小織,沒想到這丫頭心機如此重,平日裡倒是小瞧她了,不過…這樣的人放在思兒身邊,遲早是個禍害,待辦完這件事,必要除了她。
沈嬤嬤擡眸,也是偷偷打量了一番小織。
莫筱思聽了,只想着能對付莫靜怡,彷彿瞧見了莫靜怡往後的模樣,陰險的笑出了聲:“好,好,莫靜怡,我看你還如此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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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侯爵府,晴薇院內。
“姨娘,不好了。”春兒急急的跑進安姨娘的屋子。
安姨娘正倚在玉榻上,今日穿着淺色長襲蘇繡月華錦衫,外套玫紅錦緞小襖,邊角縫製雪白色的兔子絨毛,一條橙紅色段帶圍在腰間,段帶上鑲嵌着一塊美玉,腰間又佩帶着一塊琉璃玉佩,一頭錦緞般的長髮用一支紅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墜月簪,在發箕下插着一排掛墜琉璃簾,眼睛微微閉着,更顯嫵媚雍容。
邊上一個小丫環半跪着,正專注而仔細的往她的指甲上塗上紅紅的丹寇,一個小丫環爲她輕輕敲打着肩膀。
安姨娘聽了春兒的話,皺皺眉,看向春兒:“何事不好了?”
春兒猶豫的看了眼安姨娘身邊的二個小丫環,卻是不開口。
安姨娘輕輕擡了擡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二個小丫環便彎着腰退了下去。
春兒這才上前,道:“姨娘,方纔宮中來了公公,正在前廳宣旨。”
“宣旨?宣什麼旨?”安姨娘拿起自己的玉手,輕輕吹了吹,待這丹寇幹了。
“是,是賜封與賜封的聖旨,皇上爲大少爺與莫家大小姐賜了婚,還封了大少爺爲世子。”
“什麼!”安姨娘“刷”的一下,放下了手,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緊緊盯着春兒,眼中流露出憤恨、不甘。
春兒見了安姨娘這副樣子,有些害怕的點了點頭:“是,姨娘,賜封與賜婚的聖旨剛剛到,老爺與大少爺正在前廳接旨。”
“不可能,不可能,世子是賢兒的,不是那個小雜種的。”安姨娘突然大喊一聲,一把掀了桌上的茶杯。
春兒急忙上前,拍拍安姨娘的背,安慰道:“姨娘,你別生氣,小心被別人聽了去,只要大少爺還沒繼承爵位,姨娘與二少爺就有機會。”
安姨娘聽了春兒的話,拍拍自己的胸口,平穩了一下氣息,既然聖旨都下來了,現在也是沒有其它辦法了。她本想討好好老爺,然後再暗中下些絆子,挑撥了老爺與那小雜種的關係,讓老爺定了賢兒爲世子,如今這一切都是白廢了,她真真不甘心。
“姨娘,你先別急,總歸有辦法的。”春兒見安姨娘已是平了情緒,又寬慰道。
安姨娘瞧她一眼:“你可是有辦法?”
春兒走至安姨娘面前,屈了屈身:“姨娘,我們試了這麼多次都是未能將大少爺給…”說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又道:“現在皇上賜婚,而指給大少爺的又是怡郡主,現大少爺又被封了世子,我們往後要對付大少爺害是更難了,不如我們……”
安姨娘聽了春兒的話,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卻是帶陰狠,這春兒的主意倒是與她不謀而合,想着便點點頭道:“好,那便如此辦,晚些把賢兒喚過來。”
“是,夫人。”春兒屈身,笑着應道。
安姨娘聽了這聲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遲早要成爲侯爵府真正的夫人,待賢兒繼承爵位,她便是一品誥命夫人,看那些自以爲是的夫人,到時候如何巴結與她。
想着,又看了眼春兒,道:“春兒,若是事成,那你便是立了大功,到時我便讓賢兒收了你做姨娘。”
春兒臉色一喜,高興的看向安姨娘,確認道:“夫人,真的嗎?”
安姨娘點點頭:“只要你對本夫人忠心,那好處必是少不了你的。”
“是,春兒對夫人必是忠心耿耿。”春兒屈身道,眼中一片堅定,爲了二少爺,她也必會忠心的對待安姨娘。
她八歲的時候被買進侯爵府,那時在府中有幾個比她大的丫環總是欺負她,她也是默默忍受,直到有一次…
她又被剋扣了晚膳,實在餓得不行,便從廚房偷偷拿了二個饅頭,躲到了假山後面吃;卻是被那幾個一直欺負她的丫環瞧見了,便說她偷東西吃,還要把她押到夫人面前,她當時害怕的緊,一個盡的求她們饒了她,那幾個人卻是無動無衷,硬拉着她,便要去見夫人;當她以爲她這次死定了的時候,二少爺卻是出現了,喝止了那幾個丫環,然後笑着扶起了她,還警告了那幾個丫環往後不許以多欺少,不準再欺負她了。
自從那次之後,那些欺負她的人,全都變了一個樣,個個都是來巴結她了,還經常開玩笑說,二少爺是看上她了,將來長大了,她是要給二少爺當姨娘的;而她自己也是認定了,待長大後,她會給二少爺當姨娘。
晚膳前,景越良出了府,還未回府,春兒便去請了景亦賢到晴薇院。
景亦賢到了安姨娘的屋內,一襲儒雅的白月長袍,掛着溫潤的笑容。
安姨娘見了景亦賢便慈祥的笑了,又吩咐了春兒去守着門口。
“娘,你叫孩兒前來,是否爲了今日賜封一事?”景亦賢行了一禮問道,從小到大,在私底下,安姨娘都會讓景亦賢喚她爲娘
安姨娘點點頭,一臉嚴肅:“賢兒,那小雜種已經被皇上封爲世子了,如今的情況對我們十分不利。”
景亦賢也是微微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掛着溫和的笑容,眼中卻是一片抑鬱與憤恨,他與景亦楓同爲皇后的侄子,只是他景亦楓運氣好,是嫡長子而已,爲何皇后與皇上對景亦楓是百般看重與寵愛,而對他卻是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想着便道:“娘可是有何辦法?”
安姨娘點點頭:“這世子的位置只能是你的,必須是你的,只是那小雜種那不好下手。”停頓了片刻,又道:“如今,只能讓你芯兒表妹先嫁過來了。”
景亦賢一愣,那般溫婉可人的人,可能便宜了景亦楓,想着,看向安姨娘:“娘,皇上下的聖旨,爲景亦楓與莫大小姐指了婚,你若想讓芯兒先嫁過來是萬萬不可能的,就算你想要芯兒在莫大小姐嫁過來後,做個平妻,也是不可能的。”
安姨娘本只是一個小小官吏的庶女,給了景越良做姨娘後,也只是終日呆在永定府內,那些名門夫人都是不屑與她做伴,而春兒也只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環,因此都是不知景亦楓是不能再娶平妻了的,還想着待安天芯嫁給景亦楓後,對景亦楓暗中下藥,另他生不出孩子,那樣這景亦楓便不能襲成永定候的爵位了。
聽了景亦賢的話,安姨娘微微一愣,便疑惑的問道:“果真如此?”
景亦賢點點頭,安姨娘沉思了片刻,便又道:“既然如此,那便便宜了那小雜種,讓芯兒給他做個姨娘罷。”
“娘,這如何可以,芯兒怎麼能給他做姨娘。”景亦賢急忙搖頭道。
“賢兒,娘知道你喜歡你芯兒表妹,可是爲了你能襲承永定候爵位,芯兒必須給那小雜種做姨娘。”安姨娘沉聲道,爲了賢兒,便只能委屈芯兒了,待以後,她再加倍補償芯兒便是了。
景亦賢心中十分不悅,道:“娘,難道芯兒給景亦楓做了姨娘,我便能襲承永定候爵位了嗎?”
安姨娘看了他一眼,緩和了口氣,道:“待芯兒嫁給了那小雜種,便讓芯兒每日給那小雜種下藥,讓他絕了子孫,那樣他便永遠不能襲承永定侯爵位了。”
景亦賢一愣,似是沒有想到安姨娘會想出如此的辦法,想了想,又問道:“那爲何非得是芯兒,娘明明知道我喜歡芯兒,隨便找個人給景亦楓做了姨娘,吩咐了她下藥,不便行了。”
“別人我都是不能信任的,指不定何時便會出賣了我們,而芯兒,她從小我便待她那麼好,我也是看着她長大的,以她的品性,她定是不會背叛我們的,而且以芯兒的美貌與機靈,才能讓景亦楓失了戒心。”
景亦賢聽了安姨娘的話,微微沉了臉色,知道安姨娘所說的話也是十分有道理,只是讓芯兒便那麼給景亦楓做了姨娘,他不甘心,便又道:“可是,芯兒會同意嗎?”
安姨娘一笑,回答道:“這賢兒便放心吧,娘去與芯兒說,她必會同意的。”見景亦賢一臉不鬱,又道:“老爺那邊,呆會用晚膳時,娘便可讓他答應了。賢兒,要成大事,便會有所犧牲,待以後你當了永定侯爵,好好補償芯兒便是了。”
景亦賢再不情願也是得同意了,便點了點頭,拱手道:“是,孩兒聽從孃的安排。”
“嗯,那便好,你父親快回來了,你便先回去吧。”安姨娘十分欣慰的道,這個兒子是她所有的希望。
景亦賢點頭應了聲,便拱手告退了。
“春兒。”安姨娘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喚道,卻未聽到春兒應聲,瞧過去,便見春兒一臉癡迷的望着賢兒離去的方向,冷哼一聲,又喊了聲:“春兒——”。
“啊。”春兒聽了聲音,回了神,忙跑進屋內,“姨娘有何吩咐?”
安姨娘冷眼看了她一眼,丫環便是丫環,到底是沒見過世面,若是她按這蠢蛋出的主意與老爺提的話,必是要被老爺責罵了,想着,便道:“你去院子外面瞧着,若是老爺來了,便進來稟報。”
“是。”春兒應了聲,便走了出去。
大約過了一刻鐘,春兒便急急跑了進來:“姨娘,老爺來了。”
安姨娘點了點頭,走至一邊的七絃琴邊,坐了下來,在暗中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眼眶裡出了眼淚,便開始撫琴了。
悠揚的琴音便從屋內傳出,安姨娘瞄了眼屋外,見景越良已是走了進來,淚水便沿着白淨的臉蛋往下流。
景越良笑着走進屋內,本聽到這琴音很是高興,走近安姨娘,卻見安姨娘似乎並未發現他,邊撫着琴,邊還在落淚。
臉色微微一沉,坐到她身邊,撫上她的臉蛋,道:“小美人,怎生哭了?”
安姨娘似一驚,轉頭,看了眼景越良,忙停了手,扭頭,胡亂擦着自己的眼淚。
“小美人,如何哭了?來,與爺說說,可是有人得罪你了?”景越良扳過安姨娘的身子,心疼的問道。這些年,舒環對自己都是冷冷淡淡的,只有晴兒在他身邊,對他問寒問暖,十分知心,因此,他也是有幾分真心心疼這安姨娘的。
安姨娘眼中劃過一絲得意,哼,秦舒環,雖然你得了這侯爵府夫人的位置,卻是留不住老爺的心,又有何用?想着,楚楚可憐的看向景越良,滿含委屈的喚道:“爺——”
“唉,小美人,喚的爺骨頭都酥了。”景越良摟住安姨娘,半開玩笑的道。
“爺,你壞死了…”安姨娘彷彿被他逗了一笑,卻又是立馬抹起眼淚來了。
“小美人,好不容易笑了,如何又哭了?可是有下人得罪你了?”
安姨娘搖搖頭,滿臉淚痕,景越良見了,心疼的撫去她的眼珠,又問道:“那是何故,哭成這樣?”
“爺,還不是你——”安姨娘很是委屈的道。
“爺?爺怎麼了?爺什麼時候惹到我的美人了?”景越良指了指自己,很是疑惑的問道。
安姨娘委屈的點點頭,一雙含淚的美眸瞧着景越良:“嗯,就是爺,爺可還記得答應過妾身的事?”
“爺答應過美人何事了?”
“爺…妾身…妾身就知你不記得了…年前,爺可是答應過妾身,要讓妾身的表侄女芯兒,給大公子做平妻的。”安姨娘又是哽咽了起來,粉嫩的臉蛋,愈發顯得楚楚可憐了。
景越良微微一愣,想了會,便想了起來,有些爲難的道:“爺沒忘,只是皇上已是下了聖旨,爲楓兒賜了婚,這平妻定是做不成了。”
安姨娘吸了吸氣,用衣袖抹了抹眼淚,道:“爺,妾身知道,芯兒已是做不了大公子的平妻了,只是…只是妾身已是答應了表哥,妾身那表侄女也是一心等着嫁給大公子…今日妾身使人回去告知了皇上賜婚的事,誰知我那死心眼的侄女,說是她已是把自己看成了大公子的人,若是不能給大公子做平妻,就算是做個貴妾也是甘心的,還說讓妾身必要信守承諾。”
說着,擡眸,見景越良神情有些猶豫,又是哭着道:“爺,我已是答應了我那表哥與表侄女,若是大公子不能納了我那表侄女爲妾,那妾身不便是無信譽之人了,這讓妾身以後在孃家如何擡得起頭來啊…”說完,便埋頭哭了起來。
景越良見她如此模樣,以爲她是真得覺得在孃家擡不起頭來了,便拍拍她的背,安慰道:“美人,別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爺應了你不便行了,讓楓兒納了你那表侄女做個貴妾不便行了。”
安姨娘聽了,暗中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擡頭,卻是泛着眼淚,問道:“爺說的,可是真的?”
景越良點點頭,摟了她入懷中:“爺何曾騙過你?”
安姨娘立馬破涕爲笑:“妾身謝過爺。”說完便親了一口景越良,一雙媚眼又直勾勾的望向景越良,雙手摟上他的肩膀,柔聲喚道:“爺——”,嬌軀在他懷中不安坐的扭動。
景越良眼神一暗,勾起她的下巴:“又在勾引爺了。”
安姨娘“咯咯”一笑:“爺可是不喜歡?”
“爺如何會不喜歡?爺可是喜歡得緊!”景越良親住安姨娘的紅脣,與她撕咬了一番。
安姨娘呻吟一聲,身子在他胸口微微蹭了幾下,景越良便一把扯了她的衣服,抱着蹂躪了一翻,便往牀上走去了。
——
建雲城,秀雅的閨房中,一妙曼的女子正在練習舞步,一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袖口上繡着淡藍色的蓮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隨意梳了一個流蘇髻,髮際斜插一支紅玉珊瑚簪,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在微暗的燈光中,顯得有些憂傷,令人橫生出憐惜的感覺。
“小姐,喝碗蓮子粥,便歇息了吧。”屋門口走進一個穿綠色長錦衣,長相較爲清秀的丫環端着一碗粥,走進了屋內,見女子還在練習,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女子聽見聲音,便停了舞步,點點頭,卻不說話,走到了窗邊,擡頭,看了眼窗外的月色,不知在想着些什麼,臉上仍是無絲毫笑意。一陣微風吹來,撫起她的幾縷青絲,帶着幾分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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