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羅蹊要辦的事,不理他一臉蒙圈的迷糊樣子,溫諒又轉頭對安保卿道:“還有個情況你派人關注一下,湘楚省柳城市寒古縣有一位退休老職工,名字叫李三順,目前的身體狀況應該出了點問題,你讓石頭,或者另選一個機靈可靠的人去那邊看看,要是能跟他的家人聯繫上最好,注意不要暴露身份,儘量裝作記者或者熱心人士都行。》如果聯繫不上,就暗中盯着,有什麼消息及時傳回來……”
溫諒離開之後,羅蹊和安保卿面面相覷,都沒明白這沒頭沒尾的兩件事所爲何來。羅蹊撓頭道:“我的差事仔細想想,或許溫少跟這人有仇,整的他傾家蕩產也說的過去。可你這個是什麼意思?一個退休老職工,少說也有六十了吧,又不是什麼大美人,至於派人盯梢嗎?再說了,柳城離青州十萬八千里,怎麼就得罪溫少了呢?”
安保卿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道:“還是那句話,溫少的心思咱們可猜不透……專心辦事吧。”
“咚咚!”
“進來!”
左雨溪正伏案審批文件,一身淡紫色的及膝長裙,不僅勾勒出動人的身體曲線,更將白皙如玉的筆直小腿呈現在空氣中,長長的秀髮盤在了腦後,只從鬢角垂下幾縷遮住了半邊俏臉的輪廓,遠若青山的娥眉似乎一位丹青妙手,用盡畢生的功力研磨而成,清麗的臉蛋透着天山雪水流過後的冷冽,點漆如墨的星眸凝聚着裡歷練後的智慧和城府,即看不到喜怒,也看不到好惡!
她靜靜的坐在那裡,上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辦公桌的另一側,從溫諒的方向看過去,如同看到了一幅信手拈來的油畫。於明暗、厚薄、冷暖的立體之間,無聲的訴說着動人的那一幕幕。
突然,溫諒有點不忍心打破這種美到極致的畫面,站在那裡,默不作聲。
“什麼事?”
左雨溪沒有擡頭,以爲是進來彙報工作的下屬,等了片刻沒有聽到迴應,才愕然往這邊看來:“啊?”
古人愛以春花秋月來比喻美人,可在溫諒看來,世間最美的一刻。莫過於真心愛着的女子看到自己時那發自內心深處的驚喜!
左雨溪猛的跳了起來,手中的簽字筆掉落在地上彈了彈,遠遠的滾到了角落裡,她提着兩邊的裙裾,快步跑了過來,雀躍的好像一個小女孩。
說起來,兩人也有好多天沒有見面了!
“慢點,別摔倒了。”
溫諒伸出手,將左雨溪牢牢的抱在懷裡。聞着撲鼻而來的清香,在她的耳邊輕聲笑道:“想老公沒?”
左雨溪埋首在他的肩頭,隔着彼此輕薄的夏衣,幾乎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她微微顫開櫻桃般的紅脣。渾圓如玉的大腿卻在裙襬下輕輕的摩擦着溫諒的要害之地,充滿了誘惑的聲音響起,道:“那你呢,想我了沒?”
溫諒的答案十分直接。彷彿久旱逢甘霖一般,身下立刻有了反應,直直的挺起陷進了薄如絲綢的裙子中。就這樣還不知足。雙手下滑來到左雨溪身後那片隆起的翹臀,然後忽一用力,將她整個身子死死的按在了自己身上,好像要揉碎了融合在一起。
“喔……”
左雨溪咬着碎牙,發出一聲蝕骨的低吟,敏感的嬌軀感受着那個作怪的東西前端火熱的觸感,竟隱隱有了些許潮意,絕美的臉蛋盪漾着朵朵紅暈,星眸半閉半合,一副任君採摘的柔弱模樣。
溫諒本不是急色之人,但一來許久不見佳人,二來在這等辦公場合幾多刺激,一時情火難耐,隨手將左雨溪翻轉過來,俯趴在牆上,從後面掀起裙襬,褪下貼身衣物,輕輕扶正對準,微一用力,立刻被完全的包容接納。
“唔……”
兩人同時發出壓抑的喘息聲,伴隨着前後的搖擺撞擊,讓這個夏日的辦公室內,更多了幾許燥熱之意。
一番激情過後,也幸好無人打擾,溫諒幫左雨溪擦拭一番,整好衣裙,手指刮過她的臉頰,停留在脣瓣之間,低聲笑道:“雨溪,你越來越放蕩了!”
左雨溪吐出嫩芽般的舌尖,纏繞着溫諒的手指上下滑動,媚眼如絲勾魂,道:“你不喜歡嗎?”
閨房情事,越是端莊拿捏越是無趣,左雨溪妙就妙在此處,與外人時萬般冰冷如霜,可面對溫諒卻又有千萬般嬌媚無常,着實讓人愛不釋手。溫諒差點又有了反應,虧得尚有理智,知曉此地不是馳騁鏖戰的場所,強忍了下來,轉頭看到她剛剛在審閱的文件,拿起了問道:“是不是有什麼棘手的事,剛纔見你看的十分專注……”
說到正事,左雨溪恢復了清冷的神色,道:“也沒什麼棘手,只不過是廣平縣的某些人,覺得我沒有給他們面子,所以來削我的面子來了。”
溫諒細問端由,才知道廣平縣教育局報上來一份文件,是關於取締一所鄉辦小學的申請。這個文件看似簡單,實際卻不懷好意。這兩年左雨溪在青州大力推行的“民轉公”工作,目前已經接近尾聲,改制和轉正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也有了妥善的安排,期間還爆發了一些不大不小的衝突,都被她一一壓了下來,但也直接導致了一些被損壞了利益的人的不滿。在國內做事,這是避免不了的結果,要麼別怕得罪人,要麼什麼事都不要做,既想爲老百姓做點實事,又想四平八穩的當老好人,從古至今,這樣的牛人還沒有一個。
而廣平縣正是這次教改的重災區,不僅民辦老師的管理混亂,就是公辦也是一團糟,主管教育的副縣長和縣教育局局長坑瀣一氣,上下其手、買賣編制不知撈了多少好處,而民轉公的推進直接讓他們最大的一個財源被封死,所以聯合起一部分教育系統的幹部職工對抗市局的工作安排,導致廣平縣的民轉公推進一度落後。
左雨溪新官上任。正急於立威,有現成的出頭鳥送上門,自然不會放過,不知走什麼途徑抓到了教育局長的把柄,通過市紀委把他搞下了臺。不過此人倒也有點骨氣,在監獄裡把所有罪證擔了下來,才讓那個主管副縣長安全脫身,當然了,這位副縣長也有自己的關係,後臺據說還挺硬!
而左雨溪也不欲讓人覺得她太過跋扈。在官場上有時候要懂得後退一步,整人不是目的,目的是讓“民轉公”這項利民大計按時按質完成,而這些工作千頭萬緒,繁瑣異常,都需要下面這些有着豐富教育工作經驗的人去做,真要是不聽話就撤職,一輪下來還有多少人幹活就不一定了。
接下來廣平縣自是一馬平川,再沒出過亂子。那個副縣長也銷聲匿跡,老實了許多,沒成想到了即將結束的時候,卻給自己來了這麼一手。
左雨溪冷笑道:“……這所鄉鎮小學地處偏僻。山路崎嶇難行,條件十分艱苦,周邊七個村子纔有十七名學生在此就學,老師包括校長在內也只有三個。一個公辦,兩個民辦我親自去視察過,還讓市局撥了專款幫他們建了閱讀室和操場。按照局裡的安排,這裡其實就是我的包片小學,一應聯繫都由我負責。不過由於這次民轉公考覈嚴格,學校裡的兩名民辦老師沒有通過考試,她們也曾經託人找過我,但我又怎麼能開這個口子?”
溫諒聽明白了大概,道:“所以廣平縣就以師資力量不足要取消這所小學?”
“不錯!”左雨溪眼中透着怒火,道:“我正準備在全市的民轉公工作告一段落後,再安排這所小學的老師崗位,不僅補足三人,還要再調一兩名過去,給孩子們開設音樂課和體育課。只不過還沒來得及着手,就接到了廣平縣教育局的申請……”
“這位新局長倒是前仆後繼,明知道前任栽在你手裡,還敢給你唱對臺戲……呵!”
“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不出意外,應該是某人不甘心上次丟了顏面,才故意來噁心我的……”左雨溪美麗的眼眸裡閃爍着冷厲的光芒,道:“你噁心我不要緊,我也根本不在意,只要不影響工作,我不會跟你計較。可爲了噁心我,卻讓十七名孩子無學可上,選官選才,取人取心,單單這個心,我就不能容他!”
一所小學的存在與否,看似無關緊要,其實卻涉及到了那一羣數量雖然不多,但也應該擁有平等接受教育的權利的孩子們。從來喊着百年大計,教育爲本的官員們,其實又有幾人真正將這句話放在心上?一杯酒一頓飯,民脂民膏任取任求,卻懶得去看看那些危房中朗朗讀書的衣衫襤褸的少年們,最痛心之事,莫過於此!
溫諒看着眼前的左雨溪,卻發覺她比剛纔承歡之時更美了幾倍,伸手輕輕按在她的手背之上,沉吟道:“要不要我派人去查一查這位副縣長?”
左雨溪一笑搖頭,道:“你有多少大事要辦,這些小事就交給我好了,放心吧,真正動起手來,青州上下,未必有人是我的敵手呢。”
溫諒知道左雨溪這一年間爲了工作付出了多少心力,也知道她以女子之身立於官場其實比男人更是艱難,卻也沒想到她每走一步都有這麼多的桎梏,連民轉公這樣全省關注的重點項目都被人掣肘如此,可想而知其他工作又是何等景緻?
不過,這也是魚躍龍門,扶搖直上的必經之路,沒有在基層的百鍊成金,一旦登上更高層面的舞臺,終歸也只是黯然收場而已!
“好吧,我相信你。”溫諒直視着她的眼睛,道:“不過一旦有困難,一定要讓我知道!”
左雨溪清冷的容顏浮現一絲溫柔,點點頭道:“嗯!”
正在這時,一個女人敲門進來,大概三十歲許,長相雖然不算秀美卻也端莊圓潤,一身得體的衣服透着精明幹練,看到溫諒在房內,微微一愣,還當他是別處來彙報工作的人,略一打量就轉開了視線,對左雨溪道:“局長,等下還有個會,咱們該出發了。”
“好,你先下去到車上等我,我馬上就來。對了,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左雨溪輕描淡寫的指了指溫諒,道:“這是青河豆漿的溫總,溫總,這是辦公室的劉主任,劉芳菲。”
溫諒笑着點了點頭,知道這人是左雨溪的心腹,不然不會介紹給自己認識,他的頭銜有很多,但對青州人來說,青河豆漿無疑是最有代表意義。劉芳菲顯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青河豆漿何時有了個溫總,李勝利和司雅靜她是如雷貫耳,卻對什麼溫總沒有印象。不過她也是聰明人,明白左雨溪不會無緣無故的特地做介紹,腦海飛快的轉過了數個念頭,突然身體一僵,望着溫諒有點吃吃的道:“溫……溫總你好!”
她終於知道眼前這人就是私下裡不少人在議論的那個少年,本來要脫口而出的名字,在話到嘴邊時收了回去,臉蛋憋的通紅,頗有些手足無措。
溫諒瞧在眼裡,也有些好笑,但他處世手段周到,自不會讓左雨溪的人難堪,笑道:“我有自知之明,應該沒有帥到讓劉主任驚訝的地步,所以不用緊張,什麼總不總的是用來騙人的名頭,在教育局這裡,是左局長說了算!”
左雨溪微微一笑,並不接話,在下屬面前,她還是要維持一點女強人的本色。劉芳菲聽溫諒說的有趣,心下也舒緩了幾分,又閒聊了兩句,就知趣的離開了。到了樓下坐在局長專用的桑塔納裡,暗暗想到:這個人似乎也不是傳說中那樣可怕,並且跟左局長的關係應該極好,看來當初有溫左聯合幫許書記穩定了青州局面的說法也不是空穴來風……
樓上的兩人自然不知簡單的介紹會讓這位劉主任浮想聯翩,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溫諒笑道:“劉芳菲什麼來歷,你要引爲心腹,可要仔細調查調查……”
左雨溪白了他一眼,道:“這是爲我辦事的人,你不要有什麼壞心思。”
溫諒百口莫辯,道:“好好,我不問了還不成。你等下要開什麼會?”
“要去省裡一趟,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但根據我聽到的風聲,應該是教育部準備籌備高校合併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