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的?”
姜芷蘭很驚訝,方臉男子騷擾的事除了她跟芳嫂,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纔對。溫諒自從上次見過一面之後,已經幾個月沒有音訊,又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難道說,他原來有在暗中關心自己的嗎?
姜芷蘭神思恍惚了一下,溫諒輕聲道:“今天碰到兩個人,正好在潘明良公司裡做事,聊天的時候說漏了嘴,提到了姜記,我猜工體這邊大概也只有嫂子你這一家……”
“潘明良?哦,我知道了,是那個人?”“?。”姜芷蘭想起扔名片的時候,似乎不經意間看到上面有一個潘字,原來是叫潘明良。
這個名字只在腦海一閃而過,不留絲毫的痕跡,她低垂着頭,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溫諒眼光閃爍,脣邊微露冷笑,道:“呵,好威風啊,有錢人果然了不起。”
姜芷蘭想起潘明良最後離開時危險的那些話,眼中的苦澀清晰可見,道:“我,我是不是又惹麻煩了?”
“這算什麼麻煩?”溫諒忙安慰道:“不過一家小小的快餐連鎖店的小老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快餐店?青河豆漿?”
溫諒不知是該爲青河的深入人心感到驕傲,還是爲躺槍流一把熱淚,乾咳一聲,道:“青河是正經做生意的,這家店叫快又多國際,剛進入青州沒多久……”
“啊,這個我知道,前不久聽我女兒說她們學校對面開了這家的店,好像專門跟青河豆漿競爭似的……”
這就是潘明良,或者說是路心妍的陰險之處,故意將店面開在青河附近。擺出了打擂臺的架勢。又用了相似的標識和沒有差異化的食譜。藉助青河這一年來在青州打下的良好口碑,用最小的代價和最短的時間,達到了一定的宣傳效果和品牌認知度連姜芷蘭這種一年到頭都極少到外面用餐的人,都在提到青河的時候。知道了快又多的存在,可見影響之大。
姜芷蘭驟然緊張起來,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農家婦人,快又多既然能跟青河豆漿這樣對着幹。肯定有錢有勢,還是不講規則,沒有規矩的那種有錢有勢,絕不是溫諒口中輕描淡寫的普通小老闆。
不過姜芷蘭也明白,溫諒這樣說是爲了安自己的心,與這份心意比起來,潘明良的危險實在算不了什麼。
她擡起頭,儘量讓聲音顯得平和些,笑道:“嗯,我不搭理他就是了。”
溫諒當然看的出姜芷蘭的緊張。這還是沒敢告訴她快又多背後站着的人是顧時同,不然纔沒辦法解釋清楚你一個小混混。要說不在乎潘明良,那是你光腳不怕穿鞋的,可要說不把顧時同放在眼裡,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嫂子,你放心吧,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青州,對官面上的人不敢說,可這些做生意的傢伙,越有錢越是怕死,只要有我們老大在,龍來了得盤着,虎來了得臥着!我打聽過了,潘明良的人脈根基都在嶺南,本身又是個草包,別說龍虎了,連只狗都算不上,不逼得他跪着覓食吃,已經算青州人待客熱情,還敢欺負我嫂子?大爺的,借他兩個膽!”
溫諒思來想去,暫時只能把自己的小混混角色扮演好,因爲此時再表露身份也不會讓姜芷蘭相信,反而誤會是用來騙她安心的假話。不如將錯就錯,先裝腔作勢穩一穩,再另做計較。
對付快又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教訓一下潘漢良卻是當務之急,以那個急色鬼的性子,又仗着顧時同做靠山,說不定哪天喝多了酒,會做出什麼蠢事。溫諒又不能常常呆在青州,真要出了追悔莫及之事,就算剝了他的皮又有什麼用?
姜芷蘭呆呆的看着突然變得豪氣干雲的溫諒,她在工體這麼多年,不是不知道青州的青皮平時說話做事都是什麼樣子,只是溫諒的氣質透着無法言明的淡然和平靜,深邃的眼眸中流轉的柔和常常會給她一種錯覺,似乎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那些提着鋼管滿街追逐,靠着好勇鬥狠來證明自己存在的青皮,而是一個有着文化背景和高深涵養的另一個世界中的人上人,看着雖近,其實卻隔着一輩子都不能企及的距離。
可這次偶爾的爆發,夾雜着粗話,讓她清楚的感覺到溫諒還是那個初見時便用刀逼住了牛貴方和孫麻子的小混混,兩人之間興許有許多的不同,但至少身份上的差別,沒有那麼的讓人絕望。
姜芷蘭的身子微微一顫,不知爲什麼自己會想到這個,趕忙搖搖頭,驅逐出心頭的雜念,竟難得的打趣了一句,道:“誰剛纔還被人追的……”
溫諒倒忘了這一茬,他臉皮何等厚度,舔着臉笑道:“咳,那是內部爭鬥,不能比,不能比。”
姜芷蘭撲哧一笑,臉蛋如桃花吐蕊,綻放出無數風情,十數年來,這卻是她唯一一次笑的這般燦爛多姿,無憂無慮。
溫諒本就覺得姜芷蘭活的太苦,也太累,心事鬱結,悶悶寡歡,早晚會熬出病來,能讓她開懷一樂,也算今晚沒有白說這番話。
“潘明良是小事,交給我處理好了。嫂子,其實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剛纔提到的青河豆漿,我有個朋友在他們總部做事,好像說最近公司在收集民間各種飲食的秘方和做法。我覺得你做的胡辣湯更符合沿海這邊人們的口味,不僅用料地道,而且極有個人特色,是別家無論如何做不出的美食,要不我介紹那個朋友跟你見見?”
姜芷蘭啊了一聲,道:“我行嗎?”
“行,怎麼不行?不過青河一般都會直接買斷你的秘方,也就是說從今以後這種胡辣湯你不能再做了。”溫諒怕她一時難以割捨,又道:“要是你不想一次性出售的話,也可以跟我那個朋友商量一下,看怎樣合作才能讓彼此都受益……”
姜芷蘭靜了靜,眼睛看着溫諒,道:“你說該怎麼做,我都聽你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