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住了呼吸, 不可思議的瞪着她!他的胸口不斷起伏,加大了手掌的力度,握得她的手腕生疼。“我不準!”他低吼道, 霸道的將她拉進她的房間, 並將門狠狠鎖住。
“你憑什麼不準?這不是正合你意嗎?”她反駁道, 並沒有掙扎。“兩家關係親密, 尉遲雨漫和田洛夕的牽扯就更深了, 兩家間潛藏的問題也會逐漸浮現出來……我不知道你會用什麼手段,但你絕對不安好心不是嗎?”
他憤怒的盯着她,將她狠狠按在門板上, 低頭與她對視。“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麼?”莫名的感覺令他口乾舌燥,心跳微微加快, 被她拆穿的惱怒以及她的話語都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
相對於他, 她已經很冷靜了。“我知道什麼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到底想做什麼?”她說道,微嘆。“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對我的在意……是有好感哦。”聽到她的話, 他愣住。“我聽過因愛生恨的,這因恨生愛還真稀奇。”
“……你神經病!”好半天,他才低吼道,惡狠狠的瞪着她。“我……”又頓住話語,彷彿想到什麼。“你在耍什麼花樣?你的目的是?”
她挑挑眉, 輕笑道:“沒有啊, 是你想多了, 這麼愛疑神疑鬼, 老得特別快哦。”略微諷刺的語調令他更是咬牙切齒, 而她卻仔細的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他盯着她,許久, 忽然彎下腰來與她面對面,他的呼吸噴在她的面上,淡淡的青草味浸入鼻間,她有些迷離的望着他,不自覺的靠近他。他的呼吸很沉重,也愈漸加快。
他緩緩靠近她,彷彿能聽見她的心跳聲,望進那雙水汪汪的黑眸,他好像看見了一潭溫柔的湖水,彷彿能淨化人心,令他瞬間的迷茫,仇恨和不甘被拋去腦後,他的耳邊全是她的呼吸聲,鼻間都是她的淡淡薰衣草香……
脣上柔軟的觸感激發了一直以來壓抑着的強烈慾望,他加大了動作,幾乎奪走她所有的呼吸,用力的擁抱住她,感受她的溫軟清香,腦海一片空白,再也擠不進任何其他事物!
她彷彿是一杯清甜的薰衣草香茶,令他留戀不已,她的味道,她的溫度和她的觸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大口喘着氣稍稍分開,他還是緊貼着她,心跳不已。待他恢復神智,有些不可置信的退了兩步,以爲她會發飆,卻沒有。
他奇怪的看着她,她依舊安靜的靠在門邊。一絲慌亂劃過眼底,他扒了扒微微凌亂的劉海,緊抿雙脣,似乎並不打算開口。
“這又算什麼呢?”她率先打破沉默,他握緊雙拳。“姐夫和小姨子,真可笑。”她說道,並沒有譏諷的意味,他聽着卻一陣心慌。方纔……是真的失控了,他沒想這樣的,但……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反正……這也是他的計劃之一。雖然趕不上變化,但也無妨。他緩緩冷靜下來,又靠近她,她仰頭看着他。“是啊,很可笑呢。”他低語呢喃,眼裡又充滿了那股莫名的熾熱,令她有些想逃,但她不會。“不過……這樣似乎也不錯。”他說着,又低下頭,輕啄了下她的粉脣。似乎……有什麼要改變了,發生了化學變化的關係,真的很複雜呢。
“嗯哼?”她推開他,不再逃避他的眼神。“你還真大膽,若是讓第三個人看到,我們都毀掉了。”方纔的那一幕,就算說是她勾引他也太過牽強了。
“那就當作我們的秘密吧。”他說道,語調也不再冰冷。“這是一場屬於我們兩人的戰爭,怎樣?”還是忍不住環抱住她,雖然嘴裡說着不符場景的話語。“我不會輸。”他強調。
“但我也不會讓你贏。”悶悶道,她抓起他的手掌狠狠咬了一口。他鬆開她,拉起袖子,一道淺痕顯現眼前。
“這也是你的傑作。”他淡淡說道。
她想起來了!那是還在好幾個月前,偷溜出琉璃學院時的傑作,嘿嘿!她得意的勾起脣角,似乎每回爭執中,最後受傷的都是他,切!不知爲何,她的心情大好起來。
努力命令自己離開的莫讓,最後還是深深嘆息,關上門前看向她的最後一眼,他竟看到……她的眼神,溫柔,包容以及……悲傷。是錯覺吧,她怎麼可能……一定都是自己太思念的緣故……只是,他想的,究竟是哪一個?心底小小的疑問響起,最終,還是選擇忽略。
尉遲雨漫慌張的推開未來的房門,又迅速鎖住,她抿起脣,早有預料般的看着她,似有似無的微笑,對方卻沒有察覺。“未來,你怎麼能這樣?”她抓住未來的胳膊,緊張的說道。“你和爸爸說什麼了?爲什麼他說……”
“爸爸說什麼了?”她揚起眉,輕聲問道。“姐姐你幹嘛這麼緊張?”
“我聽爸爸說……你和洛夕……”她有些爲難的看着未來,眼神很複雜。“你爲什麼要跟爸爸說那些話?你不是知道我們……”
“難道你要我說實話?”她打斷她,推開她的手臂。“說你和田洛夕搞婚外情,還間接害死他的未婚妻?”尉遲雨漫愣住,對未來的怒意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卻是心慌。她看着她,眼裡多了分恐懼,緩緩後退。“你讓我這樣說嗎?呵呵……不過不論如何結果都一樣。”
“什麼結果?”
“尉遲家欠田家一個少夫人。”她眯起眼睛,雙拳微握。“田夫人費盡心血培養了一個才貌雙全又乖巧聽話許矜雅,卻被你們……你覺得,她真的會放過你們嗎?”沒有多做追究,並不代表就會忘記此事,田夫人不是一個這麼開明的人,否則也不會……她黯淡了眼神。
尉遲雨漫沉默不語,似乎從方纔的慌亂中回過神,有些高深莫測的望着未來。許久,她才冷冷開口:“即使你失去記憶……也逃避不了,未來,你是直接參與此事的。”未來並沒對她態度的改變感到訝異,彷彿早已猜到。“你也是尉遲家的人,田夫人同樣不會就此放過你。”
意思是她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這女人……“所以咯,現在我們就補償她,還她一個兒媳婦,不對嗎?”她聳聳肩,尉遲雨漫的呼吸開始急促。“你不是很想斷了和田洛夕的聯絡?這不正好?他成了你的妹夫,你就更可以斬斷自己的心思了不是嗎?”
“不!”她毫不猶豫的說道,又頓了下。“你是故意的嗎?未來……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姐姐?”
“我不是在幫你嗎?不然等爸爸察覺了,事情就更糟了。”未來的臉色很溫和,淡淡的嘴角還是似笑非笑,她轉過身坐到桌前,輕輕拿起被她做成書籤的薰衣草,髮絲搭在胸前,微風從窗外進來,撩起的細發顯得飄逸卻虛幻。
尉遲雨漫呆立在她身後,望着她安安靜靜的模樣,她身邊彷彿多了層光環,使她的輪廓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尉遲雨漫的心開始跳動得不正常,恐懼感愈漸增大。淡紫色的緞帶也隨風飄起,她終於忍受不住的走過去,拉起未來。
“你究竟是誰?究竟是什麼人?”她問道,語調顫抖着,眼裡閃動着激動的水光。“你不是未來,未來很聽我的話的,她更不會這樣對我……”未來冷冷看着她,眼神裡充滿了諷刺,以及對一切的漠不關心。“她不喜歡紫色,更不會……”她開始哽咽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最終用力的搖晃她,一反平日溫柔平靜的模樣!“你說話啊!你到底是誰?!我妹妹呢?!”
“你在害怕什麼?”她這才淡淡開口,有些諷刺的。“是害怕失去一個對你唯命是從的妹妹,還是……”她的語調嚴肅起來,尉遲雨漫跟着緊張的盯着她,不肯放過她的每一個表情。“我不小心,勾起了你不願想起的過去?還有你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黑暗面?”
“不……”她鬆開未來,不可置信的向後退去,望着未來,她的眼前愈漸模糊,而未來的輪廓在她眼裡也逐漸變了樣,看得她渾身發涼,她顫抖着,最後,試探說道:“……你是……矜雅?”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她以爲只有自己聽得見。
未來咬脣,恨恨的看着她,一股衝動讓她好想看看尉遲雨漫惶恐的模樣,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激動。“你在說什麼?我明明就是你的妹妹,尉遲未來呀!”她步步逼近,而尉遲雨漫節節後退!“姐姐,你該不會出現幻覺了吧?”
“不對,你不可能是未來。”她更加肯定了!“就算失去記憶,你也不可能……”她的改變先不算,就是她現在的……“除了身體,你簡直就是第二個矜雅!”
未來頓住腳步,愣了下,還是冷哼道:“第二個矜雅?你真愛開玩笑。”她的嗓音十分嘲諷,也有些無奈的傷感。“她那麼懦弱,毫無自我,她的一生都只爲田家人而活,你認爲……我像那樣的人嗎?”不甘心,窒息的感覺一擁而上,未來的表情變得有些憤恨。“我不是!我不會爲了任何人而活,我有自我……”
尉遲雨漫卻忽然冷靜下來,望着未來,許久許久,卻突然的笑了,笑得很奇怪,有些自嘲,也有些恨意。“你說的就是許矜雅!”她恨恨道。“所有人都以爲她是隻乖巧的小綿羊,就連讓都把她當女神一樣膜拜,可是……”她的聲音十分冰冷,顫巍巍的直起身子,對未來的眼神不再逃避。“他們都錯了,真正的許矜雅是被她自己藏了起來,而你……就是她!”
未來被震住,她呆呆的看着尉遲雨漫,有些不可置信。
“我本來不敢相信的……你明明是我的妹妹,可是。”她喘了口氣,繼續道:“你的一切都讓我懷疑,你是來報復我的嗎?”她說道,語調卻軟了下來。“矜雅……你是矜雅吧,爲什麼?到現在還要搶洛夕?”
“他本來就不是你的,何爲搶奪?”
“不,他愛我,我愛他,我們是彼此相愛的!”她提高音量吼道,兩人都沒注意到房門外突然頓住的腳步聲,都直直盯着對方,不肯讓步。“如果當初不是被陷害,我根本不會被迫和讓結婚,我不甘心!”
“所以你惡意慫恿田洛夕,讓他對許矜雅見死不救?”未來說道,憎恨的眼眸盯着她。“只要她死了,你們就沒有阻礙了,對不對?”
“我沒有!”尉遲雨漫打斷道,她的眼眶溼潤,渾身顫抖着。“我從沒想過那樣傷害你的,矜雅……那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她的淚水終於滑下,頹廢的望着未來,眼神迷濛。“原諒我……但請不要搶走洛夕……我求你,求求你……”
門外的呼吸也頓住,震驚的倒退了兩步。
未來望着狼狽的尉遲雨漫,好半晌,才冷笑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我是未來呀,姐姐。”語調輕柔,她又別開臉,冷冷的說道:“請你出去,還有,如果你再說這種話,我會幫你約心理醫生的。”
尉遲雨漫緩緩走到門口,深深呼吸了好幾下。
“是姐姐失態了,未來。”她說道,未來卻沒有搭理。“明天開始……我會正式接手尉遲家和田家的合作。”
未來看向她的背影,有些冰冷。直到合上門的聲音響起,她才緩下表情,嘴角卻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明天……的確是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