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被逼無奈
當時不是給沈平傳信讓他去那邊的摘星亭?怎麼好端端的跑到假山這裡來了?還是有人在故意誤導沈平?
韓家二姑娘死死的盯着趙令儀,以至於趙令儀覺得通身不自在,回頭看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惡毒的目光。
趙令儀還覺得莫名其妙呢,按說自己纔是被陷害的那個人,可自己都沒生氣,這害人的人怎麼反而生氣了?
而一邊的皇后已經把此事問的差不多了,對這二人的身份,現在也算是清楚了。
“沈貴妃,既然事情牽扯到你的弟弟,不如便由你來說說,該怎麼處置吧。”皇后有些譏諷的笑着問道。
沈貴妃不是個蠢笨的,只可惜的是,她的弟弟實在是個不成器的,若不然自己真是要擔心的吃不下飯了。
這一次,又惹出這樣的禍事來,看看沈氏還有什麼面子。
沈貴妃只恨不得上前扇自己的弟弟兩巴掌,只可惜的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沈平已經在那邊開始張大嘴巴喊她了,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冤枉的,只是被人勾引了,所以才做出錯事。
沈貴妃雖然恨他不爭氣,可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她便是再怎麼不樂意也只能維護。
“娘娘,此事到底是關係臣妾孃家弟弟,所以臣妾不好多說。只是臣妾心中有個疑惑,臣妾這不成器的弟弟不在清平殿,怎麼好端端的就到御花園來了?”沈貴妃看着弟弟喊冤,倒是計上心來,便開口如此道。
“貴妃說的極是,今日御花園中有女客,所以皇上選在清平殿賜宴。兩處距離並不近,就算是醉了也不至於到御花園來。卻不知道沈公子好端端的怎麼就來了御花園,還做出這樣沒臉的事?”皇后娘娘看着沈家姐弟二人,冷笑着問道。
這幾年,沈平越來越不像樣子,和皇后在背後讓人的引誘與縱容不無關係。沈氏自從入宮之後,就一直得到皇上的寵愛,逐漸坐到貴妃的位子上,已經開始威脅到她的地位。爲了穩固自己和兒子的地位,就只能從根本着手。
一個妃子,不管在宮中如何受寵,只要朝堂上沒有人支持,便是個不成器的,終此一生也不過就是個寵妃罷了,何況是沒有子嗣的妃子。
憑她沈氏再怎麼得寵,有這樣一個弟弟,這一輩子就註定了攀不上高位。那日心情不愉悅的時候,自己要處置她就是輕而易舉,朝堂上連個能給她說話的都沒有。
倒是李妃,算不得受寵,地位也不是很高,卻也是個屹立不倒的。宮中有聰明伶俐的兒子,外面又有三個有本事的哥哥,是個不好對付的。
好在這幾年瞧着,皇上對她不過是看在她幾位兄長的面子上罷了,並不大上心,這才讓人略微放心些。
要不然同時應付兩個高位的妃子,她也會顧此失彼。
“娘娘,是有人給微臣送信,所以微臣纔來這裡的。微臣有信箋一張爲證。”這沈平雖然是個糊塗的,卻也不傻,看着姐姐把臺階給自己遞過來,自然忙就爲自己辯白。
“哦,那就拿過來吧,也讓我們看看,這是在場哪一位的筆跡。”
皇后娘娘纔不相信沈平有什麼證據,只怕他是色迷心竅,聽到今日宮中來了不少的各家閨秀,所以便來尋機會。
沈平在身上掏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掏出來,只急的滿頭大汗。
“怎麼不見了?我明明記得我疊的整整齊齊的,裝在袖子裡了,怎麼就憑空不見了?”
“本宮看,這所謂的信箋根本便是子虛烏有的東西吧。”皇后娘娘可是根本不相信有所謂的信箋爲證,覺得他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在場的都是大家閨秀,難道還能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何況,就算是有個別的做出這樣沒皮沒臉的事,也該是對南宮湛動心思,怎麼會對沈平這樣一個人?難不成他當在場這些大家閨秀都瞎了眼睛不成?
沈平今日說到底也是冤枉,他原本就是接到了人傳過去的信箋纔過來。開始的時候想着美人相邀還興沖沖的,不想到了地方卻也沒有找到人,生了好大一場悶氣。
好在上天憐見,雖然沒有等到美人,卻讓他在假山旁邊碰到了一個媚眼如絲的美人,雖然年紀小一點,但卻生的好。
可是,費了手段把人拉倒假山背後一親芳澤,還被人撞破。這樣就算了,到最後還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的,真是得不償失。
現在皇后娘娘來了又是這樣咄咄逼人的語氣,好容易想起信箋能爲自己作證,卻又不見了。
莫非,這是有人計劃好了算計自己的?這樣想着他就更加着急,清秀的臉上也冒出細密的汗珠子來。
若是能證明他被人引誘,今日的事情也好了結,若不然這個穢亂宮闈的罪名他就擔定了。就怕的是,此事的目的不是自己,而是姐姐,若是真的連累到了姐姐在宮中的地位,就算皇后不處置自己,只怕父親也要打斷自己的腿。
府中可就靠着姐姐在宮中的恩寵過日子呢,所以,姐姐一定不能有事。
沈貴妃聽沈平說起有這個信箋,卻又遍尋不見,心裡也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設局騙了自己這個見了美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弟弟。
可是總要想辦法,不管這件事是誰做的,目的總是爲了自己家,故而問道:“既然是有人傳信給你,你可記得上面的落款是什麼人。”
“上面沒有落款,只說讓我到摘星亭見面就知道了。”沈平一腦門子的汗,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可對這個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沈平這話說出來,信他的人就沒兩個了,難不成他這麼蠢?隨隨便便就能來?可見所謂的信箋就是他自己信口開河脫罪用的藉口罷了。
只有韓家二姑娘,聽到沈平說起摘星亭三個字就有些不自在了。不過她慶幸,已經把那張信箋弄走了,也算是死無對證了。
雖然那信箋用的不是自己慣用的筆體寫的,可是誰知道上面是不是有蛛絲馬跡。怎麼也沒有想到皇后對此事居然如此上心,竟然親自來查。
若是真的找到那張信箋,自己只怕也要完了。怎麼今日自己入宮就這樣不順呢?不過就是這麼點兒破事,居然值得這樣大動肝火?
韓玉清哪裡知道,若是她選了別人倒是沒有這麼麻煩,千不該萬不該,她就不該選了沈貴妃的弟弟,讓皇后生了別的心思。
皇后自然懶得去管着背後究竟是誰在搗鬼,反正這樣能讓沈貴妃丟臉的事她就十分樂意做。
“你有什麼話說?”見沈平這邊也問不出什麼,皇后便轉而詢問跪着的紅衣女子。
看模樣兒,不過纔是個十二三歲的罷了,這樣小的年紀,還真是被糟踐了。
“臣女……臣女……”紅衣女子也不知道是羞了還是怕了,居然連話都說不囫圇。
“她不是定國公府的姑娘嗎?”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在場的人便一個個都朝着她看去。
皇后娘娘也是一愣,定國公府的姑娘前頭不是還在水榭和太妃說話?且是跟着自己一同過來的,怎麼會是她?
公主雖然也避開了一些,可離皇后等人不是很遠,這些話也自然是聽到了,仔細一看,果然就是自己讓人攆出宮去的定國公府的庶出姑娘。
“回稟母后,定國公府庶出的姑娘今日不知怎麼也得了帖子來宮中,因被人發現庶出的身份,所以我讓人攆了出去。只是不知道怎麼這會子又出現在御花園。”
玉真公主也沒有想到,這個本來已經被攆出去的人會好端端的在宮中與人苟合。今日算是自己第一次正式的招待這些人,可卻都被這不要臉的賤人給壞了。這要是傳將出去,別人還不說自己沒能耐,連一個宴會都辦不好?
這庶出的果然沒有教養,居心叵測也就算了,光天化日之下連這樣的事也能做出來。早知道前頭就該重罰,也省了這些事。
趙嬿婉這會兒跪在地上又羞又怒,她好不容易甩脫了送她出宮的人,卻不想就遇到了這登徒子,不由分說便把自己扯到假山洞裡輕薄,自己雖然不願意,可還是不能倖免。
最痛苦的時候還想着若這人是個宮裡的貴人也就罷了,好歹自己這一輩子也算是有個好下落,誰知道不過是個外臣,如今還鬧的這樣大。
出了這樣的事,自己的名聲算是完全毀了,自己以後可怎麼辦?莫要說是攀龍附鳳,便是尋常人家也不一定會要自己這樣的兒媳婦了。若是祖母知道,這一次自己只怕一輩子都不能出祠堂了。
早知道,自己還不如乖乖的出宮去,雖然沒了面子,可好歹和名聲無礙。
只是這世上哪裡就有後悔藥吃了,事情已經出了,現在要怎麼辦?能不能把這事嫁禍給趙令儀?或者把這些都推給別人?
“既然公主已經下令攆出去了,怎麼還會在宮中?是不是這賤人在背後作怪?”沈貴妃卻等不住了,好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若是不好好抓住,怎麼給自己的弟弟脫罪?
沈平他雖然不爭氣,可總是自己唯一的弟弟,怎麼樣,自己這個做姐姐的也不能眼看着他獲罪毀了這一輩子。再加上這件事還可能會影響到自己,就更是不能掉以輕心。
若是個別人家的姑娘,還真是不好下手,上天憐見,才讓她遇到這樣一個沒有家世背景又是庶出的女子,如此只要說是被她引誘,倒是也好脫罪。
知道了眼前女子的身份,沈貴妃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
“沈貴妃這話怎麼說的?怎麼什麼都不問就定罪了?”皇后瞥了沈貴妃一眼,再看看跪着的趙嬿婉說道。
這姑娘是庶出的,可是卻打扮的花枝招展,比嫡出的還有派頭,看起來就是個不安分的,說不得自己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趙嬿婉自然不知道這些上位們的心思,可是她卻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就這麼毀了,若是今日不把罪名推到別人身上,那就更是完了。若是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或許還能搏一搏。
“皇后娘娘,臣女冤枉,臣女冤枉。”趙嬿婉本能的就想抓住皇后,所以就打算利用沈貴妃和皇后之間的分歧。
“那你說說,本來應該出宮的人,怎麼還在宮中,又怎麼遇到的沈公子。”皇后娘娘把玩着手上的指甲套,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稟皇后娘娘,公主讓人送臣女出宮,臣女因不舒服所以耽誤片刻,又無意中走失了方向,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這裡。臣女正在尋找路的時候,就遇到了沈公子,他,他見了臣女不由分說便……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這麼說,臣女實在是冤枉,還求皇后娘娘給臣女做主。”趙嬿婉實在說不出來那些話,只能略過,反而求皇后娘娘做主。
“這麼說來,你是不情願的?”皇后娘娘盯着趙嬿婉問道。
“臣女不情願,臣女是被逼的,只是呼救周圍卻沒人……”趙嬿婉越說聲音越低,她實在沒有底氣,開始的時候她是反對的,可是到了後來,她也就順從了。
沈平聽趙嬿婉這麼說,只是憤怒道:“賤人,是誰在本公子身下喘氣低吟的?到了這會兒你居然說你是被逼的?”
沈平只是恨不得立刻起身把趙嬿婉揍一頓。他自認爲風流倜儻,覺得天下的女人都該臣服於自己,這會兒卻是被趙嬿婉折了面子。
“本宮知道了,事情如何,本宮會查清楚,絕對不會冤枉了任何一個人。”皇后娘娘看看地上跪着的兩個人,儀態萬千的說道。
“本宮記得,定國公府今日除了兩位姑娘,沒有來別的人,只是茲事體大,若是隻和姑娘們說,又不好。”皇后娘娘冷眼看了趙嬿婉,不打算繼續和她多說。
這姑娘看起來也不是個真正聰明的,雖然也算是優點小聰明,可到底不夠。若是說的多了,還不一定說出實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