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剛要說什麼,文殊公主便攔着她道:“父皇是說誰獵的東西最多,誰就是勝者,可沒說不準幫忙啊。”
沉香無奈,她只是不想欠慕容潯的。可是鑑於文殊公主已經高興的留下,並且讓人滾蛋了。她現在也只能勉爲其難的收下。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裘染看到。
她狠狠的握住了拳頭,她不明白這葉沉香究竟有什麼好,竟然這麼多人對她照顧。
“葉沉香,今日就看你有沒有命把獵物送到皇上那裡了。”裘染調轉馬頭離開。
文殊公主笑着對沉香道:“有了四哥相助,你輕輕鬆鬆就能贏了二哥,真是太好了。”
“這件事總就是勝之不武啊。”不過既然留下了,她葉便收下了。
文殊公主卻朝她眨了眨眼睛,別有深意道:“沉香,我四哥對你不錯啊。以前我就聽說四哥與你走得近,外面還傳出了些風言風語,當時我不信,現在看來,四哥是真的挺喜歡你的。”
葉庭軒立刻呵斥文殊公主道:“公主,你莫要胡說了。沉香是不會喜歡四殿下的。”
“你怎麼知道?”文殊公主噘着嘴,有些不高興。
沉香立刻便道:“好了,不要說這個了。咱們還是快獵東西吧。你不是說要讓我拿第一嗎?再聊下去,太陽就要落山了。”
沉香這麼一說,文殊公主與葉庭軒這才停住,分別去給沉香打獵去了。
不過,文殊公主幫助沉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就是要跟葉庭軒在一起,所以,兩個人雖然是分別走到了別處,但是很快就又碰面了。
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那就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三人正忙着獵東西,完全不知道,現在正有個巨大的陷阱在等着沉香呢。
裘染獵了許多東西,但是比起男子到底是差了些,她知道自己這麼下去永遠贏不了沉香,畢竟沉香有許多人幫她,而且還有二殿下加持,這回沉香是贏定了。
只是,她絕對不會讓沉香這麼得意的。
太陽下山之後,獵場的鑼鼓便響了起來,大家聽到之後 ,便知道,這時狩獵結束的信號,便都陸續往回趕。
慕容潯本來就無意輸贏,所以便收起弓箭,第一個回去了。
只是,當他回到營地的時候,發現有些不尋常,至於哪裡不尋常他也說不清,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看着他似的。
也許是多想了吧。慕容潯便回到了出發的場地等着衆人歸來。
後面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慕容潯知道,這鑼鼓停的時候,還沒有人回來,那便不能算數了。
所以,在最後一段時間內,大家幾乎都是爭先恐後的往回趕。一時間,十幾匹馬並駕齊驅,場面十分壯觀。
然而,就在沉香夾在一羣男子中間,疾馳而來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本能的一低頭,似乎有風從耳畔刮過,接着就聽到“啊”的一聲,接着,沉香側面的一位公子應聲倒地。
危險就發生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等大家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後面的馬已經踩了上來。
有人尖叫:“有人被踩死了。”
有人低呼:“這不是李家的公子嗎?”
……
總之,大家七嘴八舌,讓本就混亂的場面更加的喧囂。
不遠處,一雙眼睛望着這一切,目光中似乎又關切之色,不過很快便被憤恨代替。
沉香也有些摸不清頭腦,就在她的馬也受到驚嚇,煩躁的原地刨蹄子的時候,一雙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沉香擡頭,卻見慕容潯冷靜的控制住她身下的馬。然後對沉香道:“下來吧,這匹馬有些受驚了。”
沉香便準備下去,可是這獵場的馬與其他馬不同,其他的馬都比較溫順,而獵場的馬都是爲了打獵而選的,所以性子比較獵,也都比一般的馬大。
正當沉香不知道怎麼下去的時候,腰間一輕,慕容潯竟趁人不備,把她抱了下來。
不過,沉香的腳落地之後,慕容潯便很快的收回了手,然後牽着沉香的馬,交給了下人。
“謝謝四殿下。”沉香低聲說着,慕容潯卻淡淡道:“不要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我會誤會。”
說完,掉頭就走,好像壓根就沒出手幫助過她似的。
沉香嘆了口氣。看來慕容潯已經在心裡默默的決定要跟她劃清界限了。
慕容潯這纔來到混亂中心,疏導大家各自散去,然後命人急忙搶救這李家公子。這位倒黴催的公子不是別人,正是李俊。他的身上臉上到處都傷痕,太醫說,李公子身上的好幾根肋骨都被踩斷了。
而且,人也已經昏迷,只怕很難救活了。
就在衆人七嘴八舌的時候,裘染急忙扒開衆人衝了過來。她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撲到李俊的身上,哭道:“怎麼會是你?怎麼會是你?”慕容潯聽着這句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太醫對皇上道:“還是請尚書大人過來吧,可能要隨時準備後事。”
裘染聽到之後,就像瘋了一樣,立刻大喊道:“不可能,李俊不可能死的,是你,一定是你這個庸醫看錯了。”說着,像發了瘋似的,對皇上道:“皇上,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活李俊,一定要救活他,他那麼好的人,他不該這樣橫死的。”
李俊意識模糊,可是聽到裘染的聲音,他仍舊掙扎着模模糊糊睜開了眼,然後虛弱的朝裘染伸出手去。
裘染看到後,也不再避嫌,直接握住了李俊的手,哭道:“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你不是說過什麼都聽我的嗎?我命令你不準死,你若是死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那哭聲真是悽慘極了,讓衆人聽了都是一陣難受。
說實話,以前裘染是十分討厭李俊的,每次李俊都像跟屁蟲似的一直跟着他,就算自己再怎麼罵他,打他,他都默默挨着,承受着,什麼都不說。只要她有難,他總是第一個出現,只要是她想要的,他會第一時間給她。哪怕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只怕李俊也會給她摘下。
除了父母的寵愛,李俊是唯一一個隊她無微不至的男人,他對她的那種好是沒有底線的。
也許正因爲他的沒有底線的愛,讓裘染覺得厭煩,所以,她總是毫不留情的傷害李俊。可是這李俊也是個溫吞的性子,自己不管多難受都還是笑臉相迎。
裘染便越發的肆無忌憚,李俊就像是她的影子,她需要的時候,李俊會隨時出現,她不喜歡的時候,他便成了她的出氣筒,甚至是垃圾桶。
裘染覺得他沒有男子氣概,自己絕對不會嫁給這樣的人。
他啊,最多就是個備胎,甚至連備胎都算不上。等多就是一個仰慕者,也許正因爲李俊的無微不至,導致裘染挑男人的眼光很高,這也是爲什麼,她一定要嫁入天子家的原因。
她覺得這世上的凡夫俗子都配不上她,只有皇宮裡那些高貴的皇子才能與她相配。
可是經歷了選修失敗,表白七殿下失敗,裘染的驕傲第一次受到了嚴重打擊。那時候她才清楚,原來自己不是最優秀的,不是人見人愛的,甚至除了李俊仍舊對她無微不至之外,連自己的父母也最她失望了。
裘染一向是眼高於頂的,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可是自己就是失敗了。敗得一塌糊塗。
裘染對李俊開始有了重新的審視,甚至覺得若是真的沒辦法嫁入天家,那就嫁給他好了,反正自己沒人要的話,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她。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處於無法選擇,只能將就的心理。裘染對這個最後的選擇仍舊有諸多的怨言,甚至設置了極高的標準。只要李俊達不到,她便不會輕易下嫁。
所以,不管李俊怎麼討好她,她就是不鬆口。
直到弟弟的死亡,讓裘染一夜之間長大了,她突然發現人生是無常的,她已經沒有辦法再這樣肆無忌憚下去,她也許不該浪費別人的感情,當有一天那個人累了,也許就離開了。
裘染便在心中暗暗下決心,只要除掉沉香,只要爲弟弟報了仇,就嫁給李俊。
可是一切都還來不及告訴他,一切都偏離了他的想象。
她沒想到,就在這一瞬間,一個大活人就躺在了這裡,再也無法動彈,她沒辦法再讓他說一句話,也沒辦法讓他再露出那樣無邪的笑容。
裘染覺得無助極了,這一刻,她除了哀求他好過來,別無他法。
可是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整個人越來越沒有精神,裘染知道,他正在離他遠去。也許,他閉上眼就再也不會醒來。就像她的弟弟一樣。
那樣一個鮮活的生命,轉瞬就消失了。
太恐怖了。
裘染緊緊抱着李俊,想得了失心瘋,嘴裡一直嘟囔着,我不能讓你死,我不能讓你死……
太醫一直在說:“小姐,不要這樣,這樣會讓他死的更快……”可是裘染卻彷彿沒有聽到,她只知道如果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再也不會放開他的手。
“以後,不要再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