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被人看做主角的馮思哲此刻確是坦蕩的坐在這裡,他當然可以感覺得到,這是紀泉涌在向他施壓了,而根據瞭解的情況來看,人家的確是權力向自己施壓的。這從都城省常委人員名單上就可以看出來。
中央一直在提精兵簡政的口號,在縮減着機關人員人數,這從大局來看是想避免人浮於事,避免因爲工作人員太多,而在出現了事情之後大家相互推諉。這一政策可以說已經在全國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這從全國各省減少副書記人員中已經可以看得出來。但這一政策到了都城省之後確沒有很好的被顯現出來,這簡單的從一數字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都城省省委常委人數竟然達到了十五名之多,這是全國任何一個省也不可相比的。
安坐於椅子上,馮思哲的目光看向着在會議室中的衆人,這些人的身份,職務,背景可謂都映入他的眼簾。
省委書記許朝起,是紀泉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紀系人。
副書記鬱春豪,是中央在三年前楔入到都城省的一根釘子,是現任常務副總理柯振業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算是柯系人。
政協主席管登貴,這個人算是異數的存在了,在省委常委之中年齡最大,最早曾和紀泉涌的平級,可後來隨着紀家掘起,他的光輝就一直被淹沒於其中,所管的事情也是越來越少,就瞭解情況來看,平時他在常委會中也是極少發言的,算是一個另類的存在了。
紀委書記龐義軍,是紀泉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表面來看也是紀系人。只是有時候面對中央壓力的時候,他的思想也會動搖。他在馮思哲的印象之中還是可以拉攏的對象之一。
政法委書記湯劍,是紀泉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紀系人。
常務副省長鄭德付就不多講了,他和馮思哲一樣,屬於外來了,基本上在會議中沒有太多的話語權。
組織部長蘇漢民,紀泉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紀系人。
宣傳部長牟希明,紀泉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紀系人。
統戰部長梅國龍,紀泉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紀系人。
常委副省長鄒安林,紀泉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紀系人。
省委秘書長鄭慶賀,紀泉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紀系人。
川都市委書記楊大爲,紀泉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紀系人。
省軍區司令員沃嶺明,嚴格的說是盧系人,只是因爲都城省的特殊情況,他是很少參與到政事當中去的。可他是馮思哲的敵人確是不假的。
這便是都城省常委會成員的格局。十五個人中,竟然足足有十人,三分之二的是紀系人,這也就難怪都城省爲什麼是一家獨大了。事實在紀泉涌還任省委書記的時候,原都城省國川開發區主任叫謝開權的他也是省委常委之一,當然也是不折不扣的紀系人。後因爲紀泉涌放棄了省委書記一職,專心去做省人大主會,這樣謝開權纔不得不退出了省委常委的序列。堂堂的省委會是必須要單數的。換一句話說,以前的十五人之中,加上屬於紀系的常務副省長調到其他地方工作,那也就是說紀系就佔了十二個名額,足足是五分之四的比例。
對於都城省的政治環境,馮思哲是很詫異的,他知道有很多地方,一把手當了時間長之後就會有一手遮天的情況發生,可是像這樣的大比例遮天手法,他也是頭一次遇到的。
在紀泉涌坐下之後,省委書記許朝起主持了會議,首先他宣佈了中央的決定,對於馮思哲和鄭德付兩位同志來的到來表示了歡迎,其它的省委常委們在許朝起的話音落下後,也鼓了掌,只是這掌聲稀稀拉拉的,讓人感覺到很不真誠。
許朝起也感覺到掌聲不響亮,可是他確也無法多說什麼,雖然說他是都城省的省委書記,但只要有紀泉涌在一天,他就清楚,自己是不會名副其實的享有這個地位的。“好,下面請紀書記給我們做工作指示。”
在許朝起把紀泉涌擡出來後,會場之中的掌聲明顯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熱烈而持久,僅是從這一條上就可以看得出來,紀泉涌在常委會中不容他人質疑的主導地位。
紀泉涌一直是眯坐在那裡,甚至就是剛纔在許朝起介紹着馮思哲與鄭德付的時候,他也都是眯縫着眼,更不要說他會鼓掌了,而現在要輪到他講話了,他的雙眼才慢慢睜大。
“我主要講兩點。一,百川大樓事件。二,南川市防旱一事,近期我們要圍繞這兩個方面去做工作。依我看第一件事情交由省政府去做,由馮代省長主持,第二件事就交給鄭副省長吧。”在有了話語權之後,紀泉涌也僅僅是說了這麼簡單的幾句話,但這話一說完,迎來的仍然是一片熱烈的掌聲。
“紀書記的話說到了事情的實質呀。百川大樓的事情中央很重視,我們一定要處理好,我看由馮代省長來掛帥是最好不過的了,這也表示出了我們都城省對這件事情的重視度嘛。鄭德付同志雖然說是剛來,可畢竟在京都當了幾年的副市長,想來對防旱工作也應該是有着獨倒的處理辦法。而至於鄭副省長暫時的工作,還是先交由鄒安林同志去負責吧。我看就按紀書記說的辦,辛苦兩位了。”許朝起在紀泉涌講完後話,又重點講了一下這件事情。
而在說完話之後,他就把目光看向了紀泉涌,意思很明顯,是在徵詢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
紀泉涌還是那幅眯着眼睛的樣子,不過腦袋確是上下的點了點。許朝起當即就領會了其中的意思,直接兩個字“散會”結束了今天的省委常委會。
堂堂的省委常委會,這麼快就開完了,顯然是出乎了馮思哲與鄭德付的意料。
馮思哲認爲,國家內人口最多的省份,省委常委都有着忙不完的事情,而把大家好不容易的召集到了一起,無論怎麼樣,也要多談一會,多交流一下思想,統一一下認識才是呀,可怎麼這麼快就開完會議了呢,當然他更無法接受的是許朝起對紀泉涌的態度。按說現在的省委書記可是許朝起,可是怎麼看他似乎都是一個跟班的,相反的,已經到了人大的紀泉涌確好似還是一把手一樣,甚至連別人對他的稱呼這都沒有過改變。這樣說來的話,那豈不是都城省還是紀泉涌說了算,而他這個代省長已經輪爲了三把手嗎?
當然,馮思哲會生氣,更爲重要的是,他作爲代省長,又是第一次參加常委會,作爲省政府一把手的他,竟然沒有任何人徵求他的意見。沒錯,他是剛到,對很多工作還都不是很熟悉,可這一次會議不是安排他的工作嗎?讓他處理好百川大樓的事情,那怎麼樣也要容他提一些問題吧。
馮思哲對這個常委會很是失望,可是他嘴上確沒有說出來,怕他也是清楚,都城省的情況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改變的。
作爲常務副省長鄭德付更是一肚子的委屈,作爲一省的常務副省長,省政府的二號人員,管理的主要工作是財稅,監察,國土,人力資源,社會保障以及外事等工作,可現在這些權力確都被常委副省長鄒安林搶了過去,他本人確要去管什麼抗旱的工作,這根本就是職務與工作職責不對等嘛。
當然了,儘管是有着一肚子氣,可是鄭德付也沒有說什麼,大概他也清楚,現在他是剛來,什麼都不瞭解,這個時候還是先靜觀其變的好。
不論願意不願意,接受不接受,省委常委會就這樣結束了。紀泉涌是第一個邁着大步離開的,跟在他後頭的就是省委書記許朝起,甚至你仔細觀察的話,還可以發現許朝起的腳步故意落在紀泉涌身後半步,從這一點上來看,誰是省委書記還真讓人分不清呢。
對於都城省官場上的這些怪事情,馮思哲不想去評論。或是說他也沒有什麼資格去評論,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本職工作幹好,然後把省政府那一攤子事情給捋順了,只有這樣,他纔有可能向把自己的理念向外推,也纔有實力做到這些。
所以,當常委會結束之後,他是一臉淡然的離開了會議室。下午還有一個省長辦公會要開,他必須要提前的進行準備。
按說省人大主任在省委是沒有正式的辦公室的,縱然就是有的省份有,那不過也就是掛牌而已,畢竟一般情況下省委書記都是要兼任省人大主任的,這辦公到也就成爲給外人看的。可是事情發生在都城省,情況確是完全的不一樣,紀泉涌不光在省委有自己的辦公室,甚至他的辦公室還是原來那一間,換的不過就是門外的掛牌而已,以前寫的是省委書記,現在寫的是省人大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