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鷹門。
鷹門僅爲一個小門派,門派武功“五禽擒拿術”創自於名門醫師,起初以健身爲宗旨,後來被武術界所吸收,漸漸演變成了多種形式的武功功法。
招式內外雙修,其虎撲、鹿踢、熊膀、猿閃、鷹啄等技法精妙無比,不但有內勁之柔、身法之變,還有似練體拳般之發勁猛狠。
至皇帝高昌運即位當時,鷹門便是憑藉其地勢靠近京城之利,主動投靠了朝廷。
而那高昌運初登皇位,正是用人之際,加上那鷹門掌門頗會爲人處事,除了送上有厚禮美人之外,更是派上了得力弟子秦楓入宮,替這秦國大陸皇帝,私下剷除了不少同其政見不和的大官。
由於秦楓辦事狠辣,和這高昌運性格相同,個性相似,故而高昌運倒是很欣賞這秦楓。
這兩年來,秦楓便是憑藉着皇帝高昌運的賞識,一路平步青雲,飛黃騰達。從一個小小的帶刀侍衛做到了大內總管的位置,封號鷹爪公,同樣官居一品。
這次又恰逢正好高昌運這次微服私訪,來江州調查金人失竊案一事。
這江州乃是鷹門所屬範圍,加上秦楓又想感謝這高昌運的提攜之恩,盡下地主之誼,這一次倒是主動請纓,陪同皇帝前行,給其做貼身侍衛。
秦楓卻沒有料到,這剛一來江州,還未返回鷹門擺上大宴,宴請皇帝,高昌運卻是已經被江義那拳給嚇暈,因此只得悻悻返回京城。
一日前,江州,芙蓉鎮。
只見秦楓騎着高頭大馬,垂頭喪氣的行走在高昌運所乘坐的五色華蓋旁。
此時,秦楓的右腳已經被軍中醫師給包紮好,所幸傷的不重,並無大礙,只休養幾日便可痊癒。
此刻,秦楓一邊手裡空揮着馬鞭,一邊嘴裡正對江小湖罵罵咧咧。
那一道道長鞭揮舞在空氣中,彷彿就如同抽打在江小湖身上一般,讓秦楓只覺得十分解氣。
正當秦楓罵的正起勁之時,卻是從那五色華蓋裡,忽地傳出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秦愛卿,還在爲昨日的事情煩悶呢?”
而秦楓此刻正在雲遊神外,忘乎所以,聽得這聲音傳來,立刻便是接口道。
“可不是嘛!”
“要不是打不過那江小湖,我早準備就將那幾個雜碎給瞭解了!”
“幾個芝麻大的小官,也配敢在我秦楓面前放肆!”
剛說罷,秦楓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在發現說話之人乃是五色華蓋裡的高昌運之時,嚇得其差點便是跌落馬下。
扶穩繮繩後,只見秦楓緩緩策馬,收回心神,隨即來到五色華蓋旁,低聲開口說道。
“微臣不知聖上已醒,口出狂言,罪該萬死!”
這時,轎簾掀開,只見滿面紅光的高昌運從裡面探出頭開,對着秦楓說道。
“無妨,還請秦愛卿入轎一敘!”
這高昌運此刻看起來精神抖擻,氣宇軒昂,那裡像是剛剛受驚昏倒的樣子。
秦楓倒也是聽話,聽得皇帝喊自己,隨即也是下馬,邁步上了那五色華蓋!
那擡轎的兵士十分識趣,見到秦大人入了轎,知道皇帝是要商量事情,也是緩緩放下五色華蓋,就地圍成一圈,坐下休息。
此時,五色華蓋內。
只見高昌運緊緊盯着秦楓看了許久,忽地口裡笑道。
“秦愛卿,莫不是對江小湖有所成見?”
秦楓也不知道這皇帝心裡打得是什麼主意,見到高昌運問到自己,聽其語氣好像也是對這江小湖有所不滿,但是又拿捏不準,此刻只得硬着頭皮回答道。
“聖上,微臣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試探了江小湖和江義的武功!”
“既然您不喜歡江小湖,卻爲何不直接動手殺了他便是。何必要繞彎彎呢?”
“並且,微臣一直不明白,當時江義那一拳,微臣本可直接廢了其武功,卻您爲何傳音入耳,讓微臣放江義過來!”
高昌運安靜地聽秦楓說完,臉上突然冒出了一絲冷笑,卻是沒有回答秦楓的問題,反而轉了個話題說道。
“秦楓,你不需要知道,朕爲什麼要你這麼做!”
“你只用知道,朕要你做事,你便放手去做!這便是你存在的理由。”
見到秦楓點頭,高昌運隨即臉色一狠,又是接着說道。
“還有,你現在可以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江小湖,朕不要他死,只要廢了他武功!讓他求死不得,求死不能!”
“江義那一拳,朕已算準了江小湖會阻攔。”
“因爲朕想知道,他究竟還把不把朕放在眼裡!”
秦楓聞言,頓時心下一寒,對高昌運剛纔所說話充滿了好奇,這江小湖究竟是做出了什麼事情,竟是讓皇帝執意要廢其武功。
聯想到這高昌運讓自己所實施的《禁武令》,秦楓心裡也是七上八下,難道聖上,是準備要和天下武林爲敵了嗎?
此時,高昌運也是彷彿看出了秦楓內心的想法,頓時變了表情,和顏悅色的說道。
“秦愛卿,你不用多想,只要你肯盡心盡力,對朕忠心。你們鷹門便可無憂!”
“還有,看你今天心情不佳,朕便是賞賜給你個厚禮!”
說罷,高昌運也是笑眯眯的對着秦楓開口說道。
“這裡是芙蓉鎮,聽聞這裡的居民倒是挺不喜歡你們鷹門!尤其是不喜歡秦愛卿你!”
這時,秦楓臉上冷汗都快下來了,也不知道高昌運口裡所說厚禮究竟是好是壞,此刻聽言急忙開口解釋道。
“聖上,倒是發生過一些小衝突,這芙蓉鎮居民對聖上的《禁武令》頗爲不滿,不過已讓微臣給解決了!”
高昌運聽到秦楓解釋,也是表情不改,口裡隨意說道。
“哦?”
“對《禁武令》不滿,那就是這個理由了!”
“來人啊,將此鎮全部居民給朕傳至午門處,記住,是全部,不要漏有一人!”
此刻,五色華蓋外,幾名軍士聽得皇帝高聲吩咐,不問緣由,也是立刻領命,召集鎮民去了。
這時,高昌運對着冷汗直冒的秦楓開口說道。
“秦愛卿,既然這裡的人不喜歡你!”
“那朕送給你的禮物,便是....”
“你替朕將他們全殺了吧!”
………
一日後,江小湖等人來到芙蓉鎮,剛剛好便是碰到秦楓殺完全鎮居民的慘景。
只可惜來晚了一步,秦楓前腳剛走,江小湖這才趕到。
此時,江小湖雙手抱着冰涼的屍體,對着眼冒怒火的麗小雅說道。
“穿着繡有蒼鷹的黑袍,定是秦楓沒錯了!”
只見麗小雅已經是憤怒的說不出話來,看着江小湖,拳頭緊捏,手心快似要捏出水來。
江義倒是熱血心腸,看了麗小雅一眼,隨即轉頭對着江小湖開口說道。
“江大哥,既然知道是他,那還等什麼,人肯定還沒走遠,我們去追!”
江小湖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將屍體放下,沒在說話。
那麗小雅也是看着一堆屍體,表情冷漠,不發一言。
江義此刻看着沉默的兩人,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頓時大吼一聲,說道。
“你們這是怎麼了?看到人被這麼殘殺,都是無動於衷麼?這還是我等懲惡揚善的武林人士?”
此時,官林看着火冒三丈的江義,也是上前一步,朝着江義開口說道。
“江義小哥,你先別急,他們兩人是看透了內情!所以這纔不說話的!”
江義聞言,伸出兩手,按着官林的肩膀一頓搖晃,也是說道。
“官叔,那內情究竟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而官林的老腰,被江義給這麼一頓亂搖,差點便是要散架了,喊止住江義後,隨即朝其說道。
“江小哥,你既知殺人兇手是秦楓,那秦楓此時又是和誰在一起?”
那江義本是心急火燎,此刻聞言,倒是逐漸冷靜了下來。
被官林這麼一點撥,江義又不是蠢人,頓時心中明白,對着官林也是說道。
“官叔,你的意思是,這一切事情,都是那狗屁皇帝高昌運指使的?”
見到官林點頭,江義也是一揮拳頭,口裡說道。
“唉,只可惜,江大哥先前若不攔住我那拳頭便好了!”
官林聽到江義說話,也是臉上苦笑不止,朝其說道。
“你還說,若不是江大人及時出手,你我等人,早在那大昭寺,恐怕都要被人給留下來了!”
江義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想了一下,臉色一緊,立刻便是開口對着官林問道。
“官叔,難怪江大哥不追,若是追了,怕我們都是要變成叛國賊了吧!”
此時官林是心苦說不出,也是隻得點頭,說道。
“正是,我還以爲這次出來,辦完這件案子,還能升個官噹噹,看眼前情形,能留住我這條老命都已是謝天謝地了!”
這江義看到官林失望的表情,也是心下恍然,一時間沒了個主意,只得走到江小湖面前,朝其說道。
“江大哥,既然皇帝縱兇殺人,視人命如草芥,那這案子,我們查還是不查!”
江小湖也是眉頭緊鎖,看着江義,又看了看官林和麗小雅,悶頭想了許久,隨即說道。
“查,當然要查!”
“而且,那秦楓我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
這時,麗小雅看着江小湖,兩眼閃爍,從背後掏出一個通體雪白的匕首,遞給江小湖,口裡說道。
“江大哥,感謝你替小雅做了這麼多!”
“這柄寒雪匕,乃是我親手打造,削鐵如泥,吹毛刃斷。”
“此番回鎮,便是爲了取回它,寶劍贈英雄,便是送給江大哥你了!”
誰知江小湖卻是搖了搖頭,將那寒雪匕推回給麗小雅,口裡說道。
“麗姑娘,你武功最差,還是留給你自己防身吧。記住平常別露出來!”
見到麗小雅收好寒雪匕,江小湖也是起身,朝着衆人說道。
“各位,便怪江小湖這回自作主張一次了。”
“金人失竊案,我是肯定會查下去的!”
“而且,我有感覺,這單案子,不會就這麼簡單。”
“既然高昌運讓我查案,那現在還不到翻臉的時候,這次便是看看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見到江義和麗小雅皆是點頭同意,而官林依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江小湖也是一拍其肩膀,朝其說道。
“官叔,你不必失望,我江小湖答應你的事,說到做到。”
“待查出這個案子,我就親自上高昌運那裡,那秦楓的位置,我替你要了!”
此時,官林聽到有官可做,這才勉強打起了一絲精神,看着江小湖,口裡有氣無力的說道。
“江大人,那下一步,我們該如何走!”
這時,江小湖沉思片刻,擡起頭,對着一衆看着自己的人,開口說道。
“接下來,那便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進行下去。”
“先找到有刀之人,查找殺害大昭寺方丈的兇手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