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在那擺着,小夥子又非常尊敬自己,輔導員褚亞沒有難爲丁馳,不但準了假,還適當的叮囑了幾句。
諸葛教授雖然擔着班主任,但班裡日常都由輔導員管理,而且他也經常出差,丁馳便沒去打擾對方。
開學後的第二天,丁馳便踏上了去往首都的列車。之所以這麼匆忙,不爲別的,只爲早點兒弄到連接器或資料。
快到首都的時候,手機響了,是畢贏打的電話。畢贏告訴丁馳,出勤的事不用操心,他和輔導員打過招呼了。明知對方在表功,在強自抹粉,但丁馳也沒點破,只要畢贏不搗亂,不在自己外出期間穿小鞋就行。至於當衆承認騾子一事,純屬小兒科,沒什麼意義,還不如當作拿捏對方的抓手。現在有了畢贏的再次承諾,丁馳又踏實了一些,這樣就可以專心的找東西了。
下了火車,丁馳沒有直奔目的地,而是簡單吃了飯,便到一些地方去轉。當然他不是漫無目的的轉,而是專門選擇一些與電子有關的地方,比如學校、科研院所等。在這些地方,他也聽到了一些有關的內容,但根本不是需要的東西,還爲此引起了個別科研院所警覺,便不敢再繼續靠近。
連着三天轉下來,丁馳纔去往此次目標所在——電子一條街。
這個以後享譽海內外,未來的國家體制機制創新試驗田,此時僅是一條街。尤其在丁馳這個未來人眼裡,這條街道很顯破爛,但他卻不敢有絲毫不敬,反而滿懷着敬畏之心。
來到街上後,丁馳幾乎見門就進,這既因他求物若渴,也因這些企業急於尋求合作。
電腦大伽、搜索引擎大腕、微電子名家、生物科技界精英,這些未來僅在媒體上露面的名人,現在是隨處可見,丁馳對他們客氣有加。
此時的大伽們都還在起步期,還難以預知自己未來的身份地位,面對客戶的過於尊敬很不習慣,好多人顯得靦腆甚至羞澀。
這樣一來,丁馳反倒沒了拘束,談笑風聲,盡顯成功人士風采。幾通聊下來,丁馳雖然取了許多真經,獲益匪淺,但卻沒有自己當下需要的東西。關鍵是不便講說清楚具體需求,擔心項目泄密甚至遭到“截胡”。
再次在一名未來大伽熱情相送下,丁馳離開商鋪,出了電子一條街,此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了。
正月的首都溫度不高,早晚還很涼,今天的風尤其大。丁馳縮着脖子,張望了一下不遠處的荒涼地塊,側着身子向前走去。
連着穿過兩條窄巷,正要轉入大路時,身後傳來急促腳步聲。聽着雜亂聲響,丁馳也加快了步子,還特意下壓了帽子。
“噔噔噔”,腳步更急,已然到了身後。
丁馳下意識向着旁側閃身。
但後面三人並未直接通過,而是“呼啦”一下把他圍在當中。
丁馳心中一凜:什麼意思?碰見劫道的了?
“走那麼快乾什麼?把臉露出來。”
離着巷口還有幾步距離,光線較暗,丁馳看不清三人模樣,只知道是兩男一女,兩壯一苗條,說話的正是女聲。他猜着對方來意,也在想着對策,反問道:“我們認識嗎?你們是幹什麼的?”
“問你呢,把帽子摘下來。”左側壯漢說了話,同時擡起了手電。
下意識擡手擋着強光,丁馳周旋道:“憑什麼讓我摘帽子,你們到底什麼人?”
“少費話,姓什麼?”壯漢說着,擡手去扯對方帽子。
丁馳身子一閃,回道:“姓丁,怎麼啦?”
“姓丁?”壯漢二次出手,成功看到對方頭臉,“沒跑,就是你,跟我們走一趟。”
“憑,憑什麼?”丁馳半裝半真,聲音有些打顫,“你們究竟是幹什麼的?我可從來沒見過你們。”
“看看這個。”女人說着,擡手一揚。
藉着手電光,丁馳看到一個黑色小皮夾子,還沒完全看清,對方已經收了回去。
“走你的吧。”二壯漢不由分說,架起丁馳便走。
“你,你們。”丁馳只掙扎了幾下,就暫時放棄了抵抗,腦中快速分析着問題:他們是真是假?到底爲什麼找我麻煩?
幾步出了巷口,看到路邊普通車輛,丁馳心中又是一緊:是便衣?千萬別是歹徒。
把丁馳架到車上,女人開車,兩壯漢左右看着,汽車向南開去。
急急想了一通,也沒想出所以然,丁馳便想套話,可那三人就像啞巴一樣,根本不予迴應。他也想到了逃跑,可也僅是一閃念,現在根本跑不了。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汽車進了一處院落。
看着那醒目的國徽,還有不時閃爍的紅藍車燈,丁馳心中稍鬆:不是壞人就行。隨即他又不禁緊張:我會犯什麼事?能犯什麼事呢?
二壯漢不由分說,駕着丁馳進了一層最西邊屋子。
時間不長,女人返回屋子,已然換上了制式服裝,開始訓問環節。
“姓名?”
“丁馳。”
“丁馳?還有什麼名字?真名叫什麼?”
“這就是真名,就這一個,我爸給起的。”
“就一個?”女人盯了一會兒,話題一轉,“你在那幹什麼?爲什麼鬼鬼祟祟,藏頭縮脖?”
丁馳苦笑道:“我去電子一條街談生意呀。天冷、風大、步行,只能那麼走,我又不像你們有車。”
“問什麼答什麼。”女人喝斥道,“老實交待,你是如何騙人錢財的,一共做了幾起案子?”
丁馳“啊”了一聲:“我做什麼了?才從衛都省來了四五天,白天就是看電子產品,晚上老老實實住小旅館,能做什麼?”
“從衛都省來?”女人看了眼同事,又道,“不對吧?據我們所知,你搞迷信騙錢已不是一天了。”
“迷信騙錢?”丁馳氣樂了,聲音也更爲激烈,“我堂堂衛都大學高材生,會做那事?你們憑什麼污衊我?”
看着丁馳滿臉怒氣,一女二男不禁面面相覷,眼神交流一番後,一同出了屋子。
時間不長,三人再次回到屋子,立即放開丁馳,女人更是連連致歉:“不好意思,認錯人了。關鍵你和那人長得太像,姓氏都一樣,舉止又不大妥當,我們就……抱歉,請回,請回。”
“張冠李戴冤枉人呀,幾句道歉就完事了?”丁馳甩着手臂,瞪視對方,才發現對方很漂亮,應該稱之女孩纔對。
“那你說怎麼辦?我們也沒把你怎樣呀。”女人冷了臉。
“還要怎麼樣?銬子都戴了。”停了停,丁馳語氣一轉,“我住的遠,打車貴,先把我送到住處再說。”
女人一楞,隨即笑顏如花:“好,好,大張,送一下他。”
“你送。”丁馳點指女人後,邁步走去。
“你……”瞪了眼離去背影,又衝着壞笑同事揮了揮拳,女人還是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