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全從醫院回到家裡,心中對朱淑倩的不滿已經掛到了臉上,臉色十分難看。正跪在觀音菩薩面前替公公禱告的朱淑倩忙從地上爬起來,焦急地詢問情況。不料陳德全態度相當冷淡。
“爸爸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中風了,現在躺在醫院裡。”
“爸爸早上出去都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犯病了?爸爸把叫你到賓館裡去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犯病了?發生了什麼事?還不是你爸爸做的好事。”陳德全有些不耐煩,冷嘲熱諷起來。
“陳德全,你給我說清楚。你這是什麼話?”
朱淑倩聞言也變了臉色,她心中有了數,一定是我爸爸沉不住氣,把銀行起訴的事告訴公公了。公公教訓德全,盛怒之下氣血攻心,這才犯了病的。果然,陳德全很快就道出了實情。
“朱淑倩,你少來這一套。人前裝淑女,背後使陰招。不是你搬弄是非,把咱們家的什麼事都一古腦兒告訴你爸爸,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陳德全,你把話說清楚,爸爸到底是爲什麼氣病的?是爲什麼事?”
朱淑倩的猜測得到了印證,見陳德全把責任一古腦兒推到了自己的身上,氣得她淚水在眼裡打着旋。
唐媽聽話聽音,她也聽出了一點端倪,但又不便多問,見兩人吵了起來,只得起來賠笑着勸道:“人吃了五穀雜糧哪裡沒有個三災八難的?誰也不希望董事長生病啊?現在關鍵是怎麼治好董事長,你們一吵,董事長知道了養病也不安心啊。”唐媽是個聰明人,見朱淑倩臉都氣白了,知道她有話說,自己勸也是白勸,聽多了反而不好,於是邊說邊趁機撤退到了院子裡收衣服。
唐媽一走,朱淑倩再也剋制不住了:“陳德全,你自己丑事做絕,我還一直替你瞞着,你還倒打一耙,說我搬弄是非。你不怕丟人,我還怕丟人啦。法院專遞都送到了我爸爸的辦公室,我爸爸他能不知道嗎?這麼大的事,我爸爸他能瞞你爸爸嗎?如果你爸爸再不管管你,你不知還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來!今天當民事被告,明天說不定就會當刑事被告!”
朱淑倩一邊哭一邊鬧,陳德全正不知如何應對,但聽得唐媽有意大聲道:“親家太太,您過來了?快請進!”
朱淑倩一聽她媽媽來了,立即擦乾了淚水,強裝笑臉。
“岳母,……”
陳德全於心有愧,開門見了袁素芬,臉上訕訕的,很不自然。見朱淑倩很快就變成了若無其事,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爲他顧面子,他對自己剛纔吵嘴時口無遮攔,話說得那麼難聽而後悔。
“媽媽,您有什麼事嗎?”朱淑倩還以爲她媽媽不知道公公病倒的事。
“什麼事?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爸他能不告訴我嗎?剛纔在醫院裡,他已經打電話告訴我了。他只是說董事長中風了,但只說個大概,語焉不詳。”袁素芬心裡一着急,進門也沒有注意到小兩口的表情,根本就不知道小兩口正爲這事吵嘴,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陳德全:“董事長情況到底怎麼樣?怎麼聽說又是在賓館裡搞的事?”
老婆問原因,陳德全可以發虛火,岳母問原因,他真的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實話實說,話又說不出口。編個理由,又不知道岳母究竟知道了多少情況。朱淑倩不會將這件事主動告訴她媽媽,這他心中有數。可岳父是否告訴了岳母,他心裡沒有底。但有一點他清楚,這就是岳母本來是反
對這門親事的,岳父談自己的酸,也就是打他自己的臉。所以陳德全判斷,岳父不可能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什麼情況都告訴岳母。所以他在簡要地描述了陳至信發病以及在醫院裡檢查的情況之後,只得找了個可以推卸自己責任的買面子的理由。
“還會爲什麼事,還不是爲天心湖的事給氣的?”
陳德全說出這麼一個理由,袁素芬望了朱淑倩一眼,母女倆都有幾分驚奇。
“天心湖的事還真是梅副部長泄的密?”袁素芬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她驚奇的是梅榮久這孩子即使戀愛不成也不應該如此報復公司,做了這樣的事還能泰然自若地待在公司。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可董事長如果不是掌握了證據,證實了這件事,也不會生這麼大的氣,氣成這樣。
朱淑倩也驚奇,她驚奇的是陳德全竟然當着她的面向她媽媽撒謊,而且還面不改色心不跳。陳德全掌握了我的弱點,他知道我不會當着媽媽的面揭穿他。如果這樣放任他,自己真的會辜負公公的期望。如果揭穿他的畫皮,除了讓媽媽徒增煩惱,也於事無補。只可惜公公這一中風,不知能否恢復?要是不能恢復,那今後誰又管得了德全,公司又會成什麼樣子?想到這裡,朱淑倩不禁悲從中來,灑下淚來。
袁素芬見女兒哭起來,以爲她僅僅是爲公公的病情傷心落淚,所以只得勸她:“淑倩,董事長的病,聽德全剛纔的介紹和醫生的判斷,也不是就不能恢復了,你也不必過分傷心。你自己還在月子裡,這樣哭對身體不好。董事長病倒了,公司還要人撐着,你應該多留點精神協助韓總和德全打點公司,以大局爲重。”
陳德全知道朱淑倩所爲何哭,見此也只得裝模作樣與岳母一起勸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