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菊如從馨怡庭園回來的路上,看到一輛車,好像是陳可馨的車。韓菊如有點疑惑,加速趕了一段,不錯,楚AA3918,正是陳可馨的車。韓菊如正想看個究竟,3918卻拐向紅旗路去了。
怎麼沒上課呢?韓菊如打陳可馨的電話:“可馨,你沒上課?”
長沙大學,階梯教室裡,正在聽課的陳可馨掐了來電,回了一條短信——媽媽,我在聽課,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韓菊如看了短信,仍將信將疑。
梅榮久從惠民小區拆遷工地回來,路過遠方汽修廠,想起陳強在這裡,反正車子也要洗了,於是拐了進來。
陳強認得這是陳可馨的車,見車上下來的是梅榮久,有點好奇。
“梅經理,這好像是陳總的車吧?”
“陳強,你記性不錯啊。陳總準備出國深造,我暫時替她保管一段時間。”
陳可馨放學出來,易濟民早等在長沙大學校門口。
“可馨,今天怎麼沒開車呀?”見陳可馨叫的士,易濟民感到有些奇怪。
“看到學友們異樣的眼光,我有點不舒服。我已經把車給榮久哥用去了。”
“什麼,給梅榮久用去了?”易濟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有什麼,你有什麼好心酸的?”陳可馨笑起來,“濟民哥,從今以後,你我都要把梅榮久當大哥。你也不要問那麼多,照我說的去做,沒錯。”
易濟民想起那次陳可馨醉酒之後,他開着陳可馨的車子從玉樓西大酒店返回的路上,縮着鼻頭聞着她車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淡淡的香味時的情景,還有那個憨態可掬的絨熊貓,以及圍繞那個絨熊貓發生的一些事,心裡非常感慨。他回味着陳可馨的話,雖然他弄不太明白陳可馨說這話的意思,也不好深問,但他至少明白了一點,這就是陳可馨已經沒有把梅榮久當作戀人了。
陳可馨打的回家,韓菊如笑問:“可馨,你在搞什麼名堂?明明看見你的車往紅旗路去了,你卻說在上課?”
“媽媽,我沒有騙您。我的車反正用不着了,我給榮久哥用去了。”
“你說什麼,車給梅榮久用去了?”韓菊如一臉不解,“可馨,不是媽要說你。既然媽媽改變了態度,你都要堅持和梅榮久分手,可你爲什麼又還在和他藕斷絲連?你真叫人搞不懂。你不是說可以考慮和濟民重新開始的嗎?那要是濟民知道
這件事後,他又會怎麼看?”
“媽媽,這件事我已經告訴濟民了。濟民他怎麼看,那是他的事。我還不習慣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不過,媽媽,我也許會慢慢習慣的,但您得給我一段時間。”
韓菊如看到陳可馨揹着書包上樓後,心裡道:梅榮久,你的臉皮也太厚了,車子說給你用你就開在大街上兜風!你別得意得太早了,你別以爲總經理這個位置就是你的?
韓菊如正煩着,接到了朱朗然的電話。她看了陳至信一眼,有意踱到陽臺上去聽電話。
“親家,筆試成績出來了。德全考得不錯。”電話是朱朗然在家裡打來的,朱朗然打電話時,也是有意避着袁素芬。
“梅榮久呢?”韓菊如期待的是梅榮久的考試成績遠遠落後於德全,如果是那樣,那他也就不會對德全構成威脅了。
“梅榮久第一,德全第二,兩人才差三分。”朱朗然的口氣中有幾分惋惜,“親家太太,不是我多嘴。聽淑倩說,德全好象沒有把這件事當件事。要說筆試,他應該不會考在梅榮久的後面呀。董事長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我也號不到脈了。德全是再也經不起打擊的了。董事長要是這次還不打算給他壓擔子,我擔心他會在自暴自棄的路上走得更遠……”
韓菊如合上手機,半晌無語。朱朗然的話像一把火,燒得她的心裡亂兮兮的。梅榮久,你是成心要與我作對,你是成心要讓我不好過嗎?陳至信,你是真的要鐵了心要把你和柳春秀的兒子扶上總經理的位置,而且還要把這個天大的秘密瞞我一輩子,一步一步地實現你拿我們的公司來償還你的情債和孽債的陰謀嗎?陳至信,你以爲天不知地不知,我韓菊如就不知?你以爲我韓菊如就是那麼好欺負的?你以爲你的陰謀就能得逞?陳至信,你瞞我,你逼我,是你不仁在前,是你要陷我於不義,爲了德全和可馨,你也休怪我不仁不義!想到這裡,韓菊如打通了陳德全家的電話。
電話是朱淑倩接的。
“淑倩,你們吃了嗎?”
“媽媽,有什麼事嗎?”朱淑倩繫着圍裙正在做飯,陳德全在電腦房裡上網。
“筆試成績你們知道了嗎?”
“我爸爸已經告訴我們了。德全還考得不錯。”
“德全的面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媽媽,德全他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已經和他說過,他聽不進去。”
“你叫他來聽電話。”韓菊如很生氣,此時此刻,她也恨陳德全不爭氣。關鍵時候無所謂,太氣人了。
“德全,你這孩子,面試是有媒體參加的,你怎麼不當回事?拜託你給我爭點面子行不行?你怎麼就糊不上壁呀?”
“媽,有什麼好準備的?”陳德全不情願地出來接過電話道。
“德全,你是對打敗梅榮久沒有信心嗎?”
“媽,誰接總經理還不是爸爸一句話的事?爸爸就是要把梅榮久扶上臺,您看不出來嗎?”陳德全也感到很委屈。
韓菊如聽了心裡一沉,陳德全這句話還真的擊中了她的軟肋,把她噎在了那裡,等了片刻,她才放緩了語氣問:“劉阿太怎麼聯繫?你把他的號碼告訴我。”
“媽,您找他幹什麼?”陳德全見朱淑倩在側耳傾聽,只得壓低嗓子。
“這你別管。”韓菊如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信達公司職工宿舍裡,梅榮久正在對着鏡子練習演講。陳可馨來了。
“榮久哥,恭喜你,筆試成績出來了,你是獨佔鰲頭。德全哥第二。”
“是嗎?”梅榮久謙虛地笑了笑,“誤打誤撞,僥倖而已。”他注意到陳可馨說到陳德全時突然改口稱其爲“德全哥”,他感到有點不順耳,但也沒有多問。
“你剛纔好像是在練習演講吧?你再來一遍,我聽聽。”
梅榮久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能有機會給你哥哥做個伴參加面試,我就心滿意足了。”
“榮久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以爲爸爸已經內定了德全哥接任總經理,而競聘只是走走過場作秀的嗎?你千萬不要受了這種觀點的誤導。爸爸說了,不管是誰,都要充分發揮水平,公平公正公開競爭。”
“可馨,謝謝你的鼓勵。”梅榮久笑笑,開始演講。
陳可馨聽得很認真,聽罷知無不言地給他提了一些意見。
送走陳可馨,看到陳可馨消失在夜幕中後,梅榮久望着陳可馨消失的方向,在樓梯口呆了許久。要不是媽媽拒絕了陳可馨,陳可馨不會對自己罷手。她既然下了和我分手的決心,已經在做出國留學的準備,可又爲什麼如此熱衷和關心我參與總經理競聘的這件事呢?她是因爲現在冷靜下來了,意識到了過去對我的傷害,基於一種補償的心理才這麼做的嗎?可她也不欠我什麼呀!他想了許多,但還是沒有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