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奇,今天的華爾街日報我已經看到了,摩根士丹利看多是你遊說的結果吧?”
電話裡唐詩經清潤的聲音傳來。夏如龍腰間圍着寬大的浴巾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璀璨的新加坡夜景,輕嘆了口氣,“詩經,是陸景讓你打的這個電話嗎?”
在勝利前之前,因爲唐詩經這個電話,心裡的喜悅全部給衝散。一股明悟涌上心頭:就算他擊敗了陸景,詩經對他而言依舊是飄渺的神女可望而不可即。
“米奇,你覺得我會喜歡上指派我打壓自己朋友的男人?”唐詩經反問,心裡輕嘆了口氣。說到底,夏如龍還是不瞭解她的性情。
中西文化的差異所造成的隔閡讓她和夏如龍做朋友可以,再進一步所面臨的問題就太多了。
夏如龍禁不住笑了,他就擔心詩經對陸景已經死心塌地,他將再無機會。這句話表明了詩經的態度。
隨即,夏如龍又患得患失起來,他剛纔的話實在太有損他和詩經的友誼,“詩經,那個…,呃….”
唐詩經搖搖頭,道:“米奇,我只是求證一下。我知道你和摩根士丹利的主席布倫特馬南私交很好。”
夏如龍輕輕的鬆口氣。他和布倫特馬南的私交是校友斯圖亞特高爾德幫…〗長…〗風…〗文…〗學,w∷≮★t忙建立的。旋即,又反應過來,試探的問道:“詩經,你不擔心陸景的處境?”
唐詩經的聲音實在太平靜了。他知道唐詩經對陸景的感情。陸景現在面臨的困境,她不可能不擔憂。這要麼說明唐詩經不知道具體情況,要麼說明陸景有對策。
唐詩經冷豔的玉容上露出恬靜的笑容。道:“米奇,和華的董事陳旭江先生明天從香港出發到美國紐約。我會引薦他和貝爾斯登副總裁比爾拜倫見面。”
“呃…。詩經,這…”夏如龍有種想砸手機的衝動。要不是電話那邊是他心愛的女人他已經把電話給掐了。
貝爾斯登是華爾街五大投行之一。比爾拜倫也是普林斯頓的校友。唐詩經和比爾拜倫有聯繫。而陳旭江在香港金融界很有名氣,他還和陳旭江一起吃過兩次飯,很有個人魅力的一位銀行家。陳旭江去見貝爾斯登的副總裁比爾拜倫要做什麼可想而知。
和華要和貝爾斯登攪在一起,還真不怕做空得罪美國的金融大佬們。比爾拜倫在美國金融界的份量可比他重得多。
唐詩經沉靜的道:“米奇,我喜歡陸景。”陸景剛給她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她願意幫陸景引薦華爾街圈子內的大人物。這是她愛上的男人。本來這件事,夏如龍要是不問,她也不會去說的。問到了,她也需要表明她的立場。
夏如龍頹然的長嘆一聲,掛了電話。心如刀絞。還有什麼比心愛的女人親口承認愛上別的男人更痛苦的事情呢?縱然,他心裡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那份痛苦,還是痛徹心扉。
整個通話的過程中,長井靜香安靜的品着酒。白的耀眼的玉體曲線玲瓏的展示着。
陸景的資金遠遠的超過了她的估計,以及超過了她、夏如龍、哈帝沃倫、克拉克門羅所能影響的資金總和。她因爲前期在國際原油期貨市場與和華激烈交鋒,大量的頭寸價格在4346美元左右。一旦陸景持續做空,她可能無法撐到高盛的資金進場拉高油價。
然而,摩根士丹利加入後。形勢驟然一變。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兩大投行在金融市場中的影響力無與倫比。陸景肯定沒有膽量持續做空。他的資金沒有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多。
那麼3億美元的虧損加上今天晚上和華做空的賬面虧損,她還是可以支撐得住的。
這次反敗爲勝,還得要多謝夏如龍。她知道在什麼場合保持安靜,不惹男人討厭。
夏如龍回頭看着長井靜香。眼神慢慢的變得炙熱起來。赤果果的女人身體讓心情不佳的他很有發泄的慾望。這時,夏如龍的手機鈴聲響起。
看到夏如龍把浴巾給丟掉,長井靜香咯咯嬌笑。酥胸顫動,嫵媚的看了他兩腿之間一眼。說道:“米奇,先接電話吧。今天晚上的期貨市場需要我們決斷。”
夏如龍接了電話。裡面傳來助理的聲音,“夏總裁,我們注意到EK諮詢公司剛剛對外發布了一份策略分析報告,看多元旦之後的石油後市。文章署名是趙清芷。”
“我知道了。”夏如龍微微皺眉,掛了電話,走到長井靜香面前俯身彎腰沒有任何前奏的進入。長井靜香悶哼了一聲,承受着,“米奇,什麼事情?”
夏如龍一邊大動,一邊將剛纔的消息說了一遍,板着臉冷哼道:“故佈疑陣。陸景今晚肯定會大幅拉低油價。”
陸景都和貝爾斯登攪合在一起了,沒有必要退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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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海江南別墅區21號別墅的書房中,裴吳越擁着嬌妻崔橫波在書桌的電腦邊關注着紐交所WTI期貨價格的變化。
書房裡暖氣打的十足,裴吳越聞着嬌妻的體香,溫馨的氣氛騰騰的升起。
設立在京城的團隊不斷的用SIT這款聊天工具爲他傳輸信息。電腦屏幕的聊天窗口上,隔一會就有消息過來。
“裴總,摩根士丹利在華爾街日報上發聲,稱看多石油後市。”
崔橫波指着這條消息問道:“吳越,這是什麼意思啊?”
裴吳越將下巴擱在嬌妻精巧的頭顱上,笑着道:“你理解成元旦假期之後,會有1000億美元以上的資金進入國際原油期貨市場做多就行了。”
“啊…,那陸景豈不是很危險。”崔橫波偏開頭,俏皮的吐吐舌頭,模樣很可愛。
“是啊,陸景要繼續做空,肯定倒黴。摩根士丹利和高盛的影響力在我們這個圈子太大。”裴吳越好笑的扶着嬌妻絲質睡衣下的髖骨。敢情晚上招待崔七月、高修平時的成熟是她裝出來的。
崔橫波發愁的皺眉。裴吳越微笑着扶着嬌妻,讓她圓潤彈軟的小臀貼着他的腹部,“好了,橫波,你擔心詩經或者擔心崔七月都不行。誰輸了,你心裡都難受。今天晚上咱們就是看戲。”
“哦….”夫妻倆夜話着。很快,又有一條消息從窗口上傳來:裴總,EK諮詢公司的首席策略分析師趙清芷發了一份策略分析報告,認爲元旦之後的石油價格要上漲。
崔橫波神情一閃,道:“誒,看來陸景也不笨啊。咦,吳越,你皺眉幹什麼啊?”
裴吳越苦笑着搖搖頭,“哪有那麼簡單。你看…”手指指着電腦屏幕上WTI期貨不斷下行的價格,“陸景明明在做空,他發這個報告是什麼意思?他準備迷惑誰呢?實在令人費解。”
崔橫波回頭看着丈夫,這時才體會到號稱國內基金之王的丈夫的本事,詫異的道:“不是迷惑夏如龍、長井靜香那些人,就是迷惑高盛、摩根士丹利的人啊。”
裴吳越道:“橫波,你說我都知道和華在空WTI期貨,他們那些人精能不知道?怎麼可能被一份策略分析報告給迷惑呢?所以很費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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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香港,博遠基金位於九龍怡欣大廈34樓的辦公室裡,劉博遠滿臉的苦澀。他留了三分之一的倉位準備等待油價上漲的時機,試圖東山再起。
但是,現在正在下行的油價給了他沉重的一擊,“瑪德,陸景這個瘋子,摩根士丹利都發聲說看多,他居然還敢拉低油價,他手裡的資金不想要了嗎?”
劉和順也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電腦屏幕上的WTI期貨價格:40.23美元。聲音艱澀的說道:“爸,我們手裡的頭寸捏不住了,不然我們在下一個交易日開始前湊不齊保證金。”
“再斬倉一半吧。”劉博遠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坐在深紅色的辦公桌後面揮手說道。
辦公室裡的3名操盤手沉默的準備執行劉博遠的命令。“慢着。”劉和順咬咬牙,勸道:“爸,全部平倉吧。陸景這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搞法。我們陪不起。
他元旦之後估計都還要接着做空,不把三井住友銀行、摩根大通銀行亞太區投資部、沃倫財團遠東公司、傑潤公司亞太區給搞垮,他肯定不會收手的。”
要說對和華、陸景的仇恨,他早已經放下。不是他不想報仇,實在是和華如今的資產,陸景的地位,相差的太大。他都沒了報仇的想法。然而,父親卻是沒有放下對和華的仇恨。
劉博遠沉默着,問自己的三名助手,“你們的意見呢?”
“劉總,全部平倉吧。現在的市場太兇險了,根本就不是任何經濟模型可以分析的。完全是人爲操作。”一名戴着眼鏡的中年胖子說道。
劉博遠重重的嘆口氣,“平倉吧。”幾個字,彷彿耗光了他所有的精氣神。
平倉之後,他就是一位負債累累的平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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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給唐詩經打過電話,就回了傅婕的辦公室。辦公室內熱火朝天。傅婕坐在位置上,如同威風凜凜的女王,一道道指令發出,投影儀上的WTI期貨價格如泄氣的皮球般癟了下去。
陸景笑笑,拍拍宋雨綺的肩膀,走到窗戶邊,給長井靜香撥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