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雨夾雪,地面溫度零下4攝氏度。我們的飛機將在二十分鐘之內降落,請各位旅客關閉您的通訊工具,收起小桌板…”
聽着機場裡悅耳的廣播,白時重看完一條短信,迅速的關了手機,用韓語對身邊的一箇中年男子,說道:“會長,景華通信公司的投資人拒絕和我們見面。”
“辛苦你了,白專務。”元東潤微微吐出一口氣,眉頭深鎖,難掩失望之意。他通過三星電子的關係,輾轉找到一個朋友代爲轉達道歉協商的意思,想不到景華公司居然拒絕三星的善意。看來景華起訴三星電子竊取商業機密的事情沒那麼容易了結。
白時重在黃海呆了五年,練就一口流利的中文,這次三星電子在建業設立分公司,他被抽調到分公司擔任市場專務。見元會長臉上有不愉的神色,白時重建議道:“會長,要不要重新再找人聯繫一下景華的投資人”
“算了。按正常程序走。安智星幾個人那裡你在律師的陪同下幫我跑一趟,儘量滿足他們的要求。”元東潤擺擺手。他已經感覺到事情無法善了,要做最壞的打算。
他打聽的很清楚:江州是景華的基地,在那裡進行司法判決,安智星幾人面臨的刑罰絕對不輕。
從機場裡出來,白時重連續的打了幾個電話。此前輾轉聯繫上的創永國際總裁陳創和先生拒絕和他們見面。
“傲慢的中國人。我們這一趟完全沒有必要來。在市場上我們一定要對景華手機予以迎頭痛擊,讓他們知道我們三星電子的厲害。”一行人站在機場4號門外,一個隨行的韓國職員在風雪中抱怨道。
隨行的一箇中國翻譯心想:“傲慢你mb,誰尼瑪不知道韓國棒子在國內囂張的很。草,來江州求人辦事還唧唧歪歪。嘿。還真尼瑪有人能治住你們。大快人心啊!”
元東潤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韓國職員,說道:“來一趟很有必要。我們需要看看景華是一傢什麼樣的公司。市場調研不是說說。知己知彼,才能做出有針對性的市場策略。走吧。”他決定如果無法善了,接下來三星電子(中國)分公司的市場策略將會針對景華,對景華進行打壓。
看到元東潤當先坐到一輛出租車中。白時重跟着坐進去。對司機說道:“我們去楚北國際大酒店。”
出租車發動。白時重心裡微微一嘆:這是他到訪一座城市受到最冷淡的待遇。此前知會的江州市政府連接待的人員都沒派,而聯繫的陳創和先生壓根就不想見他們。以至於他們一行人居然要乘坐出租車離開機場,甚至連酒店名字還是因爲他纔想起來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
南陽街,一家精緻的咖啡館裡,陸景坐在臨窗的位置上喝着咖啡。窗外風雪交加,打在玻璃窗上偶爾有些響動。午後。南陽街上幾乎沒有行人。
昨晚在楚北國際大酒店參加慶祝酒會時,莫心藍就打來電話說同意了他的條件,剛纔和她見面約定了瑞豐公司收購正英家電股份的細節,以及敲定和董坤城在香港見面的事宜——在京城見面太過於敏感。
本來和莫心藍談完,他就該回新豐公寓,準備去火車站了。但是。他突然接到省農行計劃財務處處長萬軍和的電話。這個萬處長就是聖誕節那天在音樂學院的聖誕舞會上要陳若怡陪他跳舞的那個萬處長。能把電話打到他這個私人手機上來,萬軍和這個人有點門道。陸景決定見見這個萬處長。
“景少!讓你久等了。”萬軍和帶着眼鏡,圍着圍巾,胳膊下夾着一個牛皮色的文件袋,微微躬身,十分客氣的說道。
陸景招手讓服務生上了一杯熱咖啡,上下打量了一下萬軍和。說道:“你找我什麼事?”
萬軍和把文件袋放到桌子上,推動陸景面前,“這裡面有一些材料可能對你有幫助。”
“哦?”陸景有些好奇,但是沒有去碰文件袋。等着萬軍和的下文。
“二十五號晚上,我對那位小姐多有得罪,請景少原諒我。”萬軍和扶了扶眼鏡。那天晚上康尚專兩人被陸景送到南陽街派出所,算是揭過過節。
但是陸景對他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這完全是秋後算賬的架勢。他思前想後,茶飯不思的想了幾天,深怕陸景的報復突然而來。作爲省農行計劃財務處的處長。他底子並不乾淨。如果陸景要查他,他恐怕在劫難逃,下場比毛闖裡還慘。
所以,他急需取得陸景的諒解。昨天打了陸景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拒絕了他和陸景見面的要求。而今天上午上班之後,他立刻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在楚北國際大酒店的小道消息,聽說趙省長極爲賞識陸景。這讓他心裡一動。
他從毛闖裡哪裡拿到了陸景的私人電話,嘗試着打了一下,陸景同意和他見面。這讓他很振奮,看到一絲希望。
陸景笑了笑,拿着咖啡慢慢的喝着,指着文件袋說道:“是什麼材料呢?”
“不好說。最好您自己看看。”萬軍和使用了敬語。文件袋裡裝的是楚北省一個大人物的材料,這足以讓陸景原諒他的過失。只要陸景當着他的面打開這個文件袋,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和陸景就坐到同一條船上了。
陸景眼睛眯了眯。什麼材料,居然讓萬軍和當做投名狀拿出來。雖然心裡很好奇,但是他並沒有接納萬軍和的打算。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還有事情。”
“您忙。您忙。”萬軍和心裡有些失望,站起來準備離開。不過,陸景肯拿這份材料,就說明確實不準備追究他的責任。唉,這樣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
萬軍和冒着風雪走到南陽街路口。準備坐車離開,突然接到陸景的電話,“萬處長,材料怎麼不見了。我根本沒看到裡面的內容。”
萬軍和心裡哀嘆,早知道是這樣。恭敬的笑道:“景少,我走的時候把材料拿走了。”
“哦。”陸景呵呵一笑掛了電話,這個萬軍和蠻上道的。
回到新豐公寓裡,陸景打開材料看了看,裡面的內容讓他大吃一驚,琢磨了一會。政治鬥爭必須要有足夠的收益。這份材料現在還不能用。或許日後能派上用場,或許永遠用不上。一切要看以後形勢的發展。
“陸景,你和小靈該動身去火車站了。”關寧穿着白色的羽絨服,斜倚在門口,嘴角揚起,露出一個動人的笑容。
陸景把文件袋收起來。丟到書桌裡鎖起來。走到門口,輕輕的摟住關寧柔軟的腰肢,在她嘴脣啄了一口,“晚瑤住在這裡的話,你晚上會不會來住?”今天上午在公寓裡休息時,董晚瑤說她想在這裡住一個房間。她每天早上凌晨零點結束酒吧的營業,返回宿舍喊門很麻煩。每次都要被那老太嘮叨許久。
關寧扭頭看了一眼外面的過道,丁靈和佔雪娜的聲音還能聽到,小聲笑道:“晚瑤那丫頭腦子裡盡是些精靈古怪的念頭。要是夢瑤來住,我就過來住。哦,你送我的手機很漂亮,這是明天廣告中的那款手機嗎?”
“那可不一樣,這是訂製的加強版。”陸景笑着把關寧拉進來,關上門,捧着她美麗無瑕的臉蛋,細細的吻着她鮮花般的柔脣。今天回京城。至少半個月才能回江州,心裡會想她的。這幾天都忙昏了頭,就今天早上和她纏綿了一次。
動情的吻着,陸景伸手撫摸她的俏臀。黑色的修身褲貼着她修長的美腿。陸景有些懷念這雙美腿今天早上盤在腰間銷魂的滋味。
“好了。”關寧輕輕的撫摸着陸景的臉頰,能感受到親吻裡纏綿的情意。想起九六年暮春時自己所遭遇的困境。要沒有陸景都不敢想象以後的生活會變得多麼糟糕。那時候自己真沒用。
看着陸景溫柔的眼神,給人一種滄桑、寧靜的感覺,心想:未來會是什麼樣?有些害怕,卻又有些期待,因爲這個男人啊,內心堅強而又脆弱,想要在他最脆弱的時候給他安慰,即使未來會讓自己害怕,也要面對。期待着未來,自己變老時,他仍然陪在身邊,以這樣溫柔的眼神,相互凝視。
……
江大里面四中的幾個同學在江大南門送丁靈離開。陸景會和丁靈一起坐火車返回江州。到火車站,上車的時候是4點十五分。把行李放好,在軟臥車廂裡,陸景躺在睡鋪上,讓她如同靈貓一樣的捲縮在他懷裡,和她說着香港中文大學的大學生活。
耳邊,車輪與鐵輪摩擦,發出“卡嚓卡嚓”的響聲。說着說着,丁靈疲倦的睡着。陸景將她輕輕的放在軟臥上,拿被子給她蓋好。他把這間軟臥包間的4張票全買了下來,這間包間裡只有他和丁靈。周興動在隔壁包間裡休息。
拉開門,陸景拿着煙準備去車廂之間的間隙處抽菸。火車有一個輕微的搖晃動作,陸景扶着車廂壁,向廁所的方向走去。
下午臨出發在新豐公寓的臥室裡,關寧那一眼,帶着癡纏的愛意,完美無瑕,絕世無匹的俏臉上露出清純嫵媚的笑容,彷彿在一瞬間雕刻在他的腦子裡,讓他內心裡有淡淡的離別愁緒。
點着煙抽着。陸景看着車外的村莊、山坡向後掠去。
“陸景,你怎麼在這兒?”一個聲音驚喜的說道。陸景回頭,“啊——,秋蘭姐。”邵秋蘭穿着黑色的大衣、牛仔褲,帶着精緻的眼鏡,俏生生的扶着車廂壁站立着。
“我去京城參加朋友的婚禮,你呢?”陸景笑着扶住她。
“我去京城參加大學同學聚會。”邵秋蘭微笑道。旅途遇到陸景,心裡有種驚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