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翊怒道:“那個毒婦,爲了自己的貪婪野心已經把你毀了,她還想怎麼樣?難道真的連活路都不願意給你?”
那個女人這般算計月笙,讓月笙變成了陸家棄子,無非就是爲了陸家偌大的家財,如今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居然還不肯放過月笙。
陸月笙笑得淒涼:“因爲只要我還活着的一天,她們都會如梗在喉,寢食難安。”
對於陸晗煙來說,她的存在時時刻刻都提醒着她,她是私生女這不光彩的事實,時時刻刻都提醒着她,她曾經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讓她從高貴的陸家大小姐變成了一個私生女,從陸家的繼承人,變成了一個養女。
所以,她活的越狼狽,她就越開心。
顧瑜翊徹底愣住了:“我沒想到你在陸家的處境居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他以爲陸月笙是因爲沈老的死,自暴自棄,卻沒有想到她是被逼如此。
陸月笙笑得悲涼:“顧瑜翊,在陸家,在這個上流社會,乃至在這個世界上,我都是孤立無援的,爺爺的重利輕視,奶奶的刻薄冷血,叔伯的薄情寡義,陸晗煙的野心貪婪歹毒陷害,所有人都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我,我已經被逼得毫無活路了,我這條命,是出賣尊嚴換來的。”
一步錯,便是步步錯。
如果她當初沒有被突如其來的親情,矇蔽了雙眼,那麼她還有翻牌的機會。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我也想像一個人一樣活着,但是我不能。”
外公死後,她認清了現實,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處境,她因爲外公的死自責,內疚,遺憾而墮落不堪是不假,但是,她也是爲了活着。
讓自己更不堪的活着。
顧瑜翊說不清楚,心中是怎樣一番感受,將她摟進懷裡:“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着你。”
這是他唯一能給她的承諾,也是唯一能爲她做的事。
他的懷抱不算厚實,但是卻很溫暖,帶着一絲薄荷的清香,乾淨清爽,讓陸月笙有一瞬間的沉迷。
但是很快,她就恢復了理智,伸手推開了他的懷抱,渾濁的目光中帶着一絲尖銳:“顧瑜翊,收起你的同情,我陸月笙就算是死,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她豔麗的紅脣微勾,削瘦的臉上一片嘲諷:“你是不是覺得我比你更可憐,所以就可以站在優越者的位置上,肆意的同情我,憐憫我?”她“呵呵”的笑了起來,臉上竟然帶着一絲猙獰:“還記記得四年前我對你說的話嗎?像我這樣的女人,但凡別人對我好一分,我都覺得是別有企圖。”
說完,陸月笙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這樣傾心守護的承諾,確實很令人心動,也很令人沉迷。
但是,夾雜同情憐憫的感情,她卻半點也不稀罕。
這些年來,顧瑜翊確實一直陪着她,守護着她,她的內心對他亦是充滿了感激,將他當成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在看待。
但是,顧瑜翊時不時暴露出來對她的同情和憐憫,讓她始終無法對他放下心防。
其實,顧瑜翊自己也說不清楚對陸月笙,他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大概真如溫馨雅所說,夾雜着同情和憐憫,所以變得複雜深沉。
但是,有一點不能否認,他是真心對陸月笙好。
顧瑜翊一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拉着她的手臂,解釋道:“陸月笙,我知道你有你的驕傲,我只是想單純的對你好,照顧你,僅此而已。”說完這話,他華麗麗的倒下。
“先生......”服務員們的驚呼,拉回了欲離開的陸月笙。
“顧瑜翊,你怎麼了,別嚇我。”陸月笙這一刻 ,是真的慌了。連唯一對自己好的顧瑜翊老天也要從自己身邊奪走嗎。不,不可以的,她不想再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喝酒。
突然,陸月笙發現顧瑜翊不僅面色潮紅,顧瑜翊的有手也燙的驚人,陸月笙忙扒開顧瑜翊的衣領,果然出現溫度也不正常。
這是——紅顏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