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調虎離山

誰?

崔皓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了,沒有人不震驚,包括夏芍。

“這不可能!”最先喊出來的竟然是冷老爺子,“我親眼看見奕兒的骨灰下葬的!”

“那你看見他的遺體火化了嗎?”唐宗伯立刻轉頭,眸在黑暗的廢氣樓房裡精光懾人。

“我沒去……”冷老爺子愣了半晌才道。肖奕出事,對他的打擊很大,到了茅山之後,他一直精神不太好,那天便沒跟着一起去,“但奕兒死了!一定死了!”

他們祖孫跟隨着一路將遺體運回了內地,之後還在靈堂裡停放了七天,人怎麼可能還活着?

這也是唐宗伯等人想不通的問題,在英國的時候,他們親眼看着肖奕死了,而且是他們一路護送肖奕的遺體回國的,期間他還在玄門停留了兩天,人確實是死了,怎麼可能還活着?

夏芍看向冷以欣,她趴在地上,已經很長時間一動不動,雖然看得出來還有氣息,但冷以欣的性子,是不可能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所以她還是看向了崔皓兩人,“那人什麼修爲?”

“煉神還虛!”崔皓和辛明宇異口同聲,“而且,不像是剛入煉神還虛。”

辛明宇怕夏芍不信,還道:“我們易容的時候,他還靠面具的氣機找到了那名易容大師,他說對方一定會死的!”

這話確實令夏芍蹙了眉,崔皓兩人並不知安是徐天胤的朋友,說出這話來應當不會有假。這倒與她當日的推測一致了,尤其是修爲上。只是無法確定這人的身份。

“這人在哪裡?你們有什麼計劃?”對夏芍來說,雖然她很想知道這人的身份,但他們的行動計劃纔是最重的。只要能抓着此人,他的身份早晚能知道!

“在你來日本的時候,他去了京城,他說先去安排些事情。至於具體計劃,等我們帶了陰陽師一起回國後再告知詳情。”

京城?

夏芍微怔,心裡不知爲何咯噔一聲,有點不太好的感覺。這感覺源於何處,她一時說不上來。只是冷嘲地一笑,目光微冷,“哦?對方連詳細計劃都不肯對你們透露,你們就敢跟着他對付門派?”

崔皓聞言,自嘲一笑,“以那人的修爲,我們哪有選擇的權利?”

他承認,他們當初自然也看中了那人的修爲,要不然以冷以欣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找上他們,他們當然不會同意。那人心思縝密,高深莫測,他們也知道自己被防着,並沒有全然被信任。但是當時想着機會難得,畢竟煉神還虛的高手難得一見,有對方在,一切行動都要容易得多,錯過了這一次,說不定一輩子就要在新加坡過着退隱的生活了。而且,對方既然找上了他們談合作,如果他們不答應,以對方的修爲,未免行蹤泄露,殺了他們滅口也是很容易的。只不過,這話不能這麼跟夏芍說。崔皓向來聰明,他知道怎麼才能使自己的活路大些。暗示兩人是被迫的,總比承認他們有心對付門派要好。

但夏芍可不是他一句話就能懵得住的人,崔皓的想法,她心如明鏡。

“這次來日本,如果不是冷小姐與我們同行,我們怎麼可能給對方賣命?”辛明宇見夏芍面無表情,還以爲她認爲他們在說謊,忙補了一句。雖然也可以說冷以欣是來監視他們的,但她如今不過是個普通人,孤身隨他們在外,性命可以說完全握在他們手裡。所以,這也是對方給他們的信任,不然,他們也不可能這樣就來了日本。

夏芍聞言卻輕輕蹙眉,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不知爲何又涌了上來。

“而、而且,我們還知道,對方身邊還有高手。當初在新加坡,他身邊還跟着三人,是泰國的降頭大師!我們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計劃,但是知道他們需要人手,所以需要陰陽師的幫忙的。”辛明宇一見夏芍皺眉,便趕緊把最後一點知道的事說了,並看向地上躺着的冷以欣,“具體的計劃,冷小姐肯定知道,夏小姐如果想問,爲什麼不問問冷小姐?反正我們知道的事,全都告訴你了!”

冷老爺子卻在後頭一驚,他知道,孫女的性子是不會說的,假如她不說,那會不會……他屏息看向夏芍,極怕她真的將冷以欣喚醒,問她計劃一類的事。

夏芍卻好像陷入了沉思中,在考慮着什麼,一時沒有說話。

這時,唐宗伯開了口,“我問你們,那人多大年紀?”

夏芍一愣,轉頭看向師父,老人神色發沉,盯着崔皓兩人,目光威重。

辛明宇也一愣,他想起以前在新加坡的時候,聽聞冷以欣訂婚,未婚夫是茅山新任掌門,只有三十來歲的。

“三、三十來歲……”辛明宇道。

夏芍一眼掃向辛明宇,這話好像不太確定啊?

唐宗伯重重一哼,一拍輪椅扶手,怒道:“到了這時候,還敢胡言!再有一句假話,你們兩人今晚都沒活路!”

辛明宇一驚!他只是、只是想讓唐宗伯相信那人確實是冷以欣的未婚夫,哪想到會弄巧成拙?

“那、那人毀了容,看、看不出年紀來……”辛明宇只好說實話。

崔皓狠狠瞪了他一眼,簡直是沒事找事,盡添亂!“還是我說吧,冷小姐說那人是她的未婚夫,但看起來確實不像。那人就算毀了容,聽聲音也像是個五六十歲的人,而且頭髮全白、坐着輪椅,他能站起來,只是行動看起來仍像是名老人。我們曾經問過,但冷小姐說,她的未婚夫生了場大病,才變成這樣的。”

“什麼?”張中先皺起眉頭,回頭看向唐宗伯,“掌門師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嗯。”唐宗伯點點頭,“我跟道無大師有過一段交情,當年我記得與他感慨門派失傳的術法頗多、傳承不復當年的時候,他曾對我提過,茅山派如今傳承下來的術法不及舊時三成。其中有個秘術,乃龜息續命之術,此術法與逆天改命有一拼,但只能續自身命數。此術法當時乃門派傳承最高之法,但歷代掌門祖師多遵循天運命數,少有續命之人。後來世逢亂世,梟雄並起,一方猛將學當年劉備三顧茅廬,想請當時的茅山掌門下山指點,並允諾大業若成,拜他爲國士大賢。但此人並無國主之命,且性情暴戾,喜怒無常,當時的掌門祖師並不想輔佐此人,又恐將其激怒,連累門派數百弟子,便假意答應,隨後便以龜息續命之術詐死,逃過一劫。但施展此術,卻令其命數耗盡,醒來之後他帶着門派弟子連夜遷往深山隱居,三年後便羽化歸仙了。這是茅山派第一位使用此術法的祖師,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據說,這位祖師本還有三十餘年的命數,施展此法,無疑耗損了他的元壽。從此,茅山一脈便感慨天命難違,續命之法實是耗損元壽,逆天而爲的後果只能如此。後來,歷任掌門祖師便將此術法列爲了禁術,自身也很少修煉。漸漸的,門派當中雖有此法淺薄的記載,但卻失了傳承,無人再能施展了。”

“龜息續命之術……”張中先喃喃了半晌,“掌門師兄的意思是?”

“此術法是以耗損自身元陽命數爲代價,從這點上來說,若此人真是肖奕,他的身體倒也符合此術法的反噬情況……”唐宗伯道。這術法,說是續命,但侍實則重點在龜息上。以龜息之法詐死,看起來人已歸天,實則只是以某種運行之法封閉了身體經脈機能。再醒來的時候,於外人看來,此人無疑是續命復生了,但其實封閉身體機能之後,內耗甚重,肖奕醒來之後,形同五六十歲的老人,完全有可能!

“可……這術法不是失傳了麼?”

“失傳未必代表無人可以施展。咱們門派的撒豆成兵之術也失傳已久,天胤還不是無師自通了?這世上天縱奇才的人雖然少,但不見得只有我們門派纔有。肖奕三十歲入煉神還虛境界,從天賦上來說,比我當年要高。我進入煉神還虛,已是五十開外了。假如說他能苦心鑽研失傳術法並無師自通,我倒是信。”唐宗伯道。

夏芍聞言垂眸,她倒是頭一次聽說世上有此術法。不過,若真如此,肖奕倒真有可能還活着?

如果是他,那現在京城的情況一定不樂觀!

而且,剛纔那種古怪的感覺又來了……

“不管是不是,既然對方在京城。喂,師父,你得趕緊回去,免得被人端了老巢。”溫燁這時開了口,話雖毒舌,但確有道理。

“小燁子說得有道理,不過,這幾個人怎麼辦?”張中先用下巴點了點崔皓和辛明宇,兩人轉頭望向唐宗伯,屏息。

是死是活,就看唐宗伯守不守信義了。

“我答應的話,絕不反悔。且廢了這兩人的功法,不過還不能放他們回新加坡。先帶回門派看守一段時間,若證實說的是真話,再放人不遲。”唐宗伯看向兩人,“你們沒有意見吧?”

兩人哪敢有意見,雖然他們巴不得現在就走,但如今人爲刀俎,他們也沒有談條件的資格了。

“小芍子先回京城,今晚就走!這邊不必多理會,處理完了這些事,我再帶着人去京城。”唐宗伯又吩咐,他這明顯是讓夏芍現在就走,他留在這裡施法,先廢了兩人功法,再帶回香港,處置一下門派事務就去京城。

夏芍尚且陷在沉思裡,聞言點頭,師父不這麼說,她也會這麼辦!

“那她呢?”張中先又看向地上的冷以欣。上回掌門師兄顧念舊情,沒要這丫頭的命,現在惹出一堆麻煩來,這次冷老頭還在,肯定還會求情,掌門師兄可別再顧念舊情了。

唐宗伯看向冷以欣,抿脣,半晌嘆了口氣,“她就……”

“別動!”一聲老人的沉喝忽然傳來,所有人都一愣,唐宗伯忽然目光一寒,轉頭看向身後的冷老爺子。

“冷師弟?”

“放了欣兒!”冷老爺子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把水果刀,正抵着唐宗伯的後心。

夏芍站在前頭,臉色一寒!張中先和溫燁也一驚,冷老爺子已經被封了經脈,此時不過是個普通老頭,剛纔大家都被肖奕的事震驚到,心裡正不平靜,誰也沒有注意他。其實一行人也想到他會拼死求唐宗伯顧念舊情,畢竟地上躺着的是他的孫女,人之常情,誰能眼睜睜看着親人死在面前?但是誰也沒想到,他敢以兇器威脅唐宗伯。

這威脅,看起來實在可笑。

唐宗伯何等修爲?豈是他一把水果刀能威脅得了的?他頓時怒哼一聲,霸道的氣勁猛地震開,但彷彿知道他會這麼做,冷老爺子一把攬上了唐宗伯的脖頸,森涼的水果刀比劃在了離他頭部半寸的地方。但他同時也一口血噴了出來,手臂和胸腹都有骨碎之感。

劇痛加上拼死一搏,讓老人眼底血絲如網,死死盯着地上的崔皓和辛明宇,“走!帶她一起走!”

崔皓和辛明宇雙雙愣住,都被這突發狀況驚得有些發懵。冷老爺子卻一眼掃向前頭的夏芍和身旁的溫燁以及張中先,三人大怒,手中早已掐起了指訣,卻聽老人喝道:“誰敢動手!我跟他同歸於盡!”

說話間,他手中的水果刀已抵上唐宗伯的後腦。唐宗伯寒着臉,冷老爺子對崔皓兩人喊道:“快走!難不成你們真想被廢了功法?從此當一個廢人?”

兩人被這聲音驚醒,互看一眼,忍着經脈疼痛,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原本已經湮滅的生機此刻復甦,兩人眼底的光芒在黑暗裡灼亮,廢除功法不過是無奈之下換命的辦法,如果有機會逃出去,爲什麼不逃?

不過兩人起來之後卻誰也沒看冷以欣,兩人都已受傷,而冷以欣已經暈過去了,帶着不過是個累贅。呵呵,這次還真是要謝謝冷老爺子,等他們祖孫死了,他們會記着燒點紙錢的。

兩人互看一眼,誰也沒去拉冷以欣,爬起來之後拔腿就往廢棄的大樓外跑!

冷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死死盯着兩人的背影,蒼老的聲音含恨,眼神癲狂發狠,“你們不帶上她,我就鬆手!你們可以試試看,跑不跑得出去!”

如果不是知道孫女昏過去了,無法自己逃走,他何必幫這兩個人?

兩人就要奔出大樓,背影倏地一僵,一秒鐘的停頓,轉身便寒着臉奔回來,一人拉起冷以欣的一條胳膊,拖着她奔出大樓。

廢棄的樓內,一片死寂裡,唐宗伯骨節作響的聲音傳來,他握了握拳,眼底一片寒光,“冷師弟,我再給你個機會,鬆手!”

“鬆手?”冷老爺子慘笑,“鬆手看你殺了我孫女麼?掌門師兄,你已經放過她一次了,爲什麼就不能再放過她一次?”

“混賬!”唐宗伯大怒,不再說什麼,周身氣勁再度震開!這一回,比剛纔還要猛烈的氣勁,震到身後冷老爺子的胳膊、胸腹,他已經受了唐宗伯一次內勁的撞擊,臟腑受損,手臂筋脈已裂,豈能再受得住第二回?

冷老爺子又一口血噴了出來,就在他身子往前一震的當口,溫燁敏捷地竄過來,一掌拍在冷老爺子肚腹,同時聽見咔嚓一聲,張中先一掌下去,水果刀鏗鏘落地,冷老爺子拿刀的手臂呈不自然地扭曲,隨後一個踉蹌,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夏芍也同一時刻奔了出去!

她開了天眼,一息間便找到了帶着冷以欣拼力奔逃的崔皓兩人。這處廢棄的樓房區位於市郊,不遠處就是一條公路,路上不乏來往車輛,兩人帶着冷以欣,眼看着朝着公路去,夏芍眼一眯,也不追,只意念一動,夜間的陰煞頓時朝兩人的方向聚去!兩人感覺到,霎時回頭,夜色如霧,縱使兩人目力非比常人,此刻也只是模糊地看見樓房口一道人影。夏芍雖未追來,兩人卻大驚,在道場見識過她對陰煞的操縱,此刻實力相差懸殊,陰煞逼近,怎敢輕視?

崔皓和辛明宇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放開了冷以欣,冷以欣向後一仰,順着公路下方滿是石碎的坡道滾了下去,崔皓兩人轉過身,奮力邁上只差兩步就可以邁上的公路。

身後陰煞卻如濃墨般裹住了兩人,兩人雙眼倏地睜大,明明彼此之間離得很近,卻相互之間看不見,只能看見夜色裡滲出血來,身體極度地冰冷,像是寒冰從地底涌出來,自腳底開始漸漸將人吞噬。當吞噬到頭頂的時候,兩人直挺挺地倒下去,知道這一次,是真的完了……

一輛的士從公路上飛馳而過,司機卻完全沒看見滾落下去的兩人。片刻後,公路下方緩緩走來一人。

夏芍看着腳下躺着的兩人,兩人七竅已經流血,尚有氣息在,卻活不了多久了。月色從雲層裡探出頭來,落在女子肩頭,照見她長睫下的剪影,卻看不見她眸底的光芒。

只見她靜靜立了許久,才轉頭看向稍遠處。

遠處地上,一名女子倒在地上,臉仰在月色裡,月色照見她的臉,乍一看,能被嚇去半條命。只見女子臉色泛青,臉頰上卻有薄薄的臉皮磨破掀起,底下卻並非血肉模糊,而是青得發黑。月色一照,就像是一具腐屍躺在地上,臉上已經開始發白腐爛。

夏芍卻目光落在女子臉上許久,盯着那薄如蟬翼的面具下面露出的面容,微怔。片刻後,她走過去,蹲下身子,將那被石子兒磨破的麪皮輕輕一揭,隨後一口氣提了起來!

唐宗伯、張中先和溫燁半晌纔到,到時見夏芍站在冷以欣身前,低頭不到。

“怎麼?”唐宗伯在後頭問,轉着輪椅過來,目光一落,也一口氣提了起來。

張中先和溫燁看清楚地上的人,也愣了。半晌,張中先震驚道:“這、這是誰?”

地上那人是名女子,卻是陌生臉孔,根本就不是冷以欣!

夏芍冷笑一聲,這一笑氣極,點頭,“真是高明!我倒有些相信京城那人是肖奕了。”

也只有肖奕的心機,才能做出這種事來。

夏芍之所以站在這陌生女人屍體前這麼久,不是震驚的,而是在看見女子面容的一瞬,她總算明白心頭那奇怪的感覺是什麼了。

如果京城是那人是肖奕,她總覺得這一趟日本之行的收穫太過容易。僅僅兩天,王氏一脈的兩人和冷以欣就都順利落到了她手上,這一切若背後的人真是肖奕,不該這麼容易纔是!

在辛明宇說冷以欣陪同他們來日本是對方給他們的信任時,她就覺得不對勁了。肖奕對冷以欣是有些執着的,他不該讓她來日本冒這次的險。畢竟華夏集團的經理出事,聲譽受損,這麼大的事,以肖奕的心計,怎會料不到她會趕來日本?兩人在英國交過手,肖奕對她的修爲,心裡應該有數,也該知道她來到日本後馬上就能查出事情是怎麼回事,崔皓兩人很可能會落到她手裡。既然如此,他爲什麼會讓冷以欣來?

原來,是留了這麼一手……

這次日本的事,恐怕是調虎離山!

崔皓兩人,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棄子,是肖奕爲將她引來日本而安排的……

夏芍隨即轉身,沉聲道:“師父,我得馬上回京!”

她有種感覺,京城那邊,恐有大變!

唐宗伯雖未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一看此人並非冷以欣,便也大約猜出了什麼,沉聲道:“快回去吧,這邊的事你不用理會。這兩個人,爲師會讓龔家小子的人來領的。你冷師叔的事也不用操心,走吧!”

老人嘆了口氣,望向夜空,閉了閉眼。冷師弟,到頭來,你這條命到底爲了什麼而舍的?

當年師兄弟三人同入門派,那一段純粹快活的歲月,在夜晚的冷風裡一去不復返。那時候,大抵誰也沒想到,師兄弟三人的結局會是如此……

老人望着女子離開的身影,收起感慨傷感的心思。故人舊情一去不再,但願年輕一代能不會有事。

京城,千萬別出什麼事!

今晚沒有二更,大家不用等,明天差不多還是這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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