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月的嘴角抽了抽,轉身去換衣服了。
等到她換好衣服出來,看見小少年坐在桌子邊,有些無聊,下巴撐在桌面上,用手指不知道在寫着什麼。
看見她出來了,馬上打起精神來,對着秦時月笑得甜甜的。
秦時月在他的對面坐下,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事情是她想了好久的,這些日子,清蕪她們也去了桃園,都沒看見他,還以爲他出什麼事,已經走了呢。
原來是出宮了。
小少年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樂呵呵地看着秦時月說:“我叫蓮降。”
蓮降?
秦時月細細地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好特殊的名字。
她又想起了那個喚蓮生的少年。
不過蓮生,顯然比蓮降年長了好幾歲,兩個人的成熟度,也是截圖不同的。
蓮生給人的感覺,太陰沉。
而這少年蓮降,給人的感覺,卻是很陽光溫暖的。
“那你是宮裡的什麼人?”她想知道,那天爲她在皇帝面前說話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小少年有些怯怯地低下頭,喃喃地說:“我怕說了,你會嫌棄我。”
“呃?”秦時月不解地看着他,然後笑眯眯地說:“我不會嫌棄你的,你說吧。”
“真的嗎?”少年蓮降擡起頭來,眼眸明亮,亮晶晶地看着秦時月,向她求證一般,不大相信。
秦時月很是肯定地點點頭。
那小少年這纔開懷地笑了起來,抿抿脣,抿出臉頰上的兩枚梨花。
“我娘說,我是私生子,沒有爹爹,所以我娘和我,都不能出桃園。”
他雖然笑着,但是那語調,卻帶了不同於往的陽光,倒是增添了幾分的惆悵。
秦時月的心堵了堵問:“那是誰把你們關在桃園?”
“不知道,我娘不讓我知道,她說,以後我能出去的。”蓮降說到這,眼睛又變得十分的神采奕奕了起來。
他樂呵呵地和秦時月說:“只要我能出來,那我就不問了。”
他的心思,就是這麼單純,能出來,已經是很高興的事情了。
看來,是被囚禁在桃園裡的時間真的長了,長到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渴望。
只要能出來,什麼都不用管。
真的不是他幫她說話的嗎?
這個問題不得而知,秦時月眼看在蓮降這裡問不到什麼,只好作罷。
再說他的身世已經夠可憐,其他的事情,她留着在後面再搞清楚比較好一些。
蓮降把那泥人送給了秦時月,在她這裡玩了一早上,才戀戀不捨地回去。
“婆婆一定記掛我了,我先回去,明天再來找月兒姐姐玩了。”他蹦跳出殿門口,站在那裡回過頭來和秦時月搖手再見,裂開脣畔來笑,露出白牙來。
那一刻,秦時月的心,猛然漏了半拍。
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太快,她抓不住,但是,感覺到了。
很神奇的感覺。
他走後許久,秦時月還在神遊,清蕪走進來,有些疑惑地說:“那就是你說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