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問蓮生:“那你可曾爲了誰低頭過?”
蓮生那一刻竟然笑了,活了上百年的一個人,不是神不是鬼,用黑暗來滋養自己的生命。
他的孤單,他的寂寞,都在笑容之中。
他看着她,那笑容,綻放開來,像在黑暗之中綻放的蓮花一般,高潔,清冷。
“這天下,我只爲一個女人低頭過。”
“誰啊?”
她無知地問,換來的,卻是蓮生憂傷地回望,他看着她,什麼都沒有,轉身入了那寂靜的殿堂之中。
慈悲城中有一處蓮池,那蓮花在黑暗之中,竟然也開得十分的妖豔,發出來的金色光芒,照得整個慈悲城,好像真的籠罩在一圈慈悲的光環之中。
那個時候,蓮生最喜歡去的地方,便是這黑暗蓮池。
蕩小舟在蓮池之中游走,他躺在裡面,一躺,可能就是好久好久。
有時候他興致起來了,就會找她去一起遊湖,他躺在軟墊之上,看着她,讓她坐在他的身邊。
常常拉着她的手問她:“阿濃,以後你便在這慈悲城之中陪着我如何?”
那個時候,千濃總是有所猶豫的,她會笑着說:“我可以帶你出去啊,外面也很好玩的。”
對於外面那個世界,千濃總有千千萬萬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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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一次她這麼說,蓮生都會哭笑不已,拉着她的手,沉默了一頓之後又說:“我在外面,呆不了。”
千濃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以爲,他不喜歡這外面的世界,所以,常常只是陪着他沉默。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她出來了,遇見了秦王夜寂,這個男人身上的沉寂,時常讓她想起蓮生來。
終究是有些明白了他的話裡,這天下,他只爲一個女人低頭過,他說的那個女人是水。
或許,是她吧。
因爲,她從慈悲城離開的時候,蓮生跟着她走了好長的一段路,她已經走了好長的一段路了。
再回頭的時候,仍然看見他站在那幽寂的路口,身影寡淡,沉沉寂寂地站在那裡。
什麼都不做,只是站在那裡看着她。
全然都是因爲捨不得。
那麼,現在秦王不想要殺了扶搖,也是因爲捨不得吧,捨不得,便是愛了。
在千濃看來,捨不得,便是等同於愛了!!
聽見她問他的話,秦王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笑了出來,身體往後面靠了過去。
整個人呈現出十分慵懶的狀態,靠在那裡擡頭看着她,似乎在探究什麼,笑得完全不在一個狀態。
千濃被他看得緊,心裡一陣的惱怒,也擡頭看向他,眸光森冷地說:“你要捨不得殺了她,我幫你動手怎麼樣?”
她還是不想要自己動手的,因爲,別人動手,纔是最好玩的。
特別是扶搖心心相念的這個男人動手的話,那一定纔是最好玩的地方。
怎料他輕輕地搖頭說:“我還以爲,這麼些年,你已經忘了什麼叫做愛了呢!!”
她現在還問他愛不愛扶搖?
要是愛,怎麼還有她秦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