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着滾滾風雷聲的葛元泰高高舉起的手掌落了下來,咔啪的一聲,李伉腳下武場的青石被打的粉碎,碎石亂濺,然而這一掌的目標李伉卻不見了蹤影,
呼,微不可聞的破空聲從葛元泰身後傳了過來,葛元泰躲閃不及,身上的紫色唐裝的衣角被勁風擊穿了一個孔洞,
“咦,先天之氣離體,據老夫所知,只有天生先天之體的經脈才能承受先天之氣離體的衝擊,莫非你和老夫一樣是天生先天之體,呵呵,老夫突然不想殺你了,如果你同意做老夫的徒弟的話。”葛元泰轉向了李伉,看了看自己衣角的孔洞,神色驚訝後面帶讚賞的說道,
葛元泰的話讓李伉的瞳孔微微一縮,隨即笑了起來說道:“對不起,小子對於不講信義,虛僞奸詐的老傢伙不感興趣。”
“呵呵,牙尖嘴利的小子,等下老夫把你抓住以後,我看你是不是還敢這樣和老夫說話。”葛元泰竟然沒有生氣,呵呵笑了一聲,負手向李伉慢慢的踱步走了過來,
李伉強忍了一下因爲劇烈運動而帶來的受傷臟腑的劇烈疼痛,雙手下垂站在原地,外表安靜下,先天之氣卻像滔滔江水般流過了經脈,滋養着他的身體,前胸後背所受到的刀傷早已不流血了,先天之氣流過後,他身體的細胞活力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傷口處已經在隱隱發癢,顯然是開始癒合了,而現在只有被葛元泰劈空掌巨大的內勁傷到的臟腑傷勢仍然嚴重,但是李伉相信,只要給他一段時間,他的身體肯定會迅速的恢復好轉,所以他決定在臟腑傷勢沒有好轉之前不和葛元泰直接對抗,並儘量拖延時間,
“小子,老夫再問你一句,你是否願意做老夫的徒兒,你我皆爲天生先天之體,老夫通過幾十年的探索,發現我們這類人的修煉完全可以達到一個普通武者永遠難以達到的神一般的高度,老夫年事已高,今生可能無望達到那樣的高度,但是小子你還年輕,只要拜老夫爲師,老夫會幫你成爲普通練武者心中的神,難道你不想嗎。”葛元泰在距離李伉三米遠的地方站住了腳步,用頗具誘惑力的話語問道,
“如果我答應了,你真的會放過我,不再爲你的徒兒報仇。”李伉似乎有些意動,平靜的問道,
“哈哈,老夫之所以收這麼多徒兒,就是爲了尋找和我一樣的先天之體,可惜老夫尋訪十餘年,收徒十人,都未有任何發現,今天上天把你送到老夫面前,如果你答應做老夫的徒弟,老夫絕不再提報仇之事。”葛元泰說道,
“這是大事,你讓我考慮一下。”李伉擺擺手說道,說完在葛元泰面前盤膝坐了下來,微閉雙眼不在理會葛元泰了,
“好好,你認真考慮,老夫給你一個小時時間。”葛元泰看到李伉答應考慮,面帶喜色說道,在他看來,今天這個徒兒自己是收定了,雖然天生先天之體的抗擊打能力比一般武者強大的多,但是自己幾十年功力隔空一掌也不是那麼好承受的,而且剛纔李伉口噴鮮血,顯然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這個時候,在他眼中,李伉就像一個被困在籠中鳥的鳥兒一樣,無論如何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李伉並沒有再和葛元泰說話,而是趁着這個機會調動自己先天之氣重點滋養自己受傷的臟腑去了,
葛元泰也不管那幾個還倒在練武場中的幾個徒弟,負手回到了剛纔的棚子裡,閉目養起神來,劉老六從地上爬了起來,卻沒有再回到棚子裡,而是蹣跚着來到了李伉身邊,席地坐了下來,也是一言不發,經過了連番大戰的武場變得安靜起來,四周茂密的樹林裡陣陣鳥鳴讓整個武場愈加幽靜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無論是李伉還是葛元泰都沒有戴錶,他們似乎也沒有關心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而這裡唯一戴錶的劉老六卻沒有他二人的養氣功夫,他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又站了起來,繞着武場轉了幾圈,再站到武場邊緣向遠處的大海眺望了一會兒,再看看錶,發現時間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在這之前,原來倒在武場內的羅文華和李翠萍掙扎着站了起來,和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的師弟妹們把嚴品學的屍體拖到了一個擺放兵器架的棚子裡,作爲嚴品學的妻子,四修羅李翠萍更是坐在了嚴品學身邊不斷的垂淚,時不時的用極度仇恨的目光看向武場內的李伉,如果不是剛纔師傅在場,她現在就想衝到武場內把李伉撕成碎片,同時粉碎掉的一側鎖骨的劇烈疼痛也在提醒她,如果師傅不幫自己報仇,自己是再也不可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殺死武場裡的那個實力強大的青年了,
劉老六再次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一個小時十分鐘了,李伉和葛元泰還在閉目養神,他們似乎忘記了一個小時的約定,
快兩個小時的時候,呼,李伉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這個時候,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讓他感到驚喜的是,葛元泰似乎吃定他了,經然任由他這麼長時間運氣療傷,如果葛元泰知道緊緊兩個小時,他身上那麼重的傷就全好了,不知道還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咳咳,李伉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口中吐出一些血塊出來,這些血塊實際上是早先臟腑破裂時留下的,其中大部分已經被李伉的先天之氣煉化了,還剩餘這些正好拿來迷惑葛元泰,
“小子,考慮清楚了沒有。”葛元泰在李伉站起來的時候也睜開了眼睛,負手踱步到武場內李伉不遠處笑意盈盈的問道,
“呵呵,小子我經過慎重考慮,還是說服不了自己拜一個不講信義,虛僞奸詐的老傢伙爲師,抱歉了。”李伉卻說出了一番讓葛元泰臉上笑容瞬間凝固的話來,
而作爲葛元泰的徒弟,除了已經死掉的嚴品學,和被李伉用真氣封閉了經脈,至今昏迷不醒的葛禮江、張曉丹以及桑彤若外,其他清醒着的修羅們臉上都露出了驚喜之色,他們知道如果李伉答應了葛元泰的拜師要求,恐怕他們的報仇願望永遠也無法實現了,而現在偏偏這個小子不識好歹,竟然拒絕了葛元泰的拜師要求,那麼葛元泰自然不會放過他,在他們看來,只要師傅出手,他們的仇很快就能報了,
“小子,難道一條成神的路擺在你的面前,你都不珍惜嗎。”葛元泰雖然面容冷了下來,但是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如果我拜你爲師,我擔心有一天如果有一個比我更優秀的人出來,把我打死了,你這個做師傅不僅不會爲我報仇,還會死皮賴臉的貼上去讓人家拜你爲師,咳咳……,至於你說的那個成神的問題,我還年輕,萬丈紅塵還沒有享受夠,所以成神對我的誘惑力不大。”李伉慢條斯理的說道,爲了迷惑葛元泰,說話間還不忘咳咳兩聲,吐出一些血塊,臉上憋出了一絲慘白,
“小子,你這是在自尋死路。”葛元泰冷聲說道,
“小子我才十八歲,還有大好的年華要享受,怎麼能輕易死去呢。”李伉聳聳肩說道,說完彷彿又觸動了傷勢一般,再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口中吐出了許多血塊出來,身子也變得搖搖欲墜起來,臉上變得煞白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這小子這是怎麼了,難道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劉老六看到李伉出血的同時還在嘴硬,不由得心中大急,於是來到了李伉對面,背對着葛元泰連連的向他打眼色,但是李伉卻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一般,急的劉老六直跳腳,卻又無可奈何,
“小子,既然你不答應做我的徒兒,那麼老夫就要爲我的其他徒兒報仇了,你納命來吧。”葛元泰看到自己等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還來這個一個讓他失望透頂的結果,頓時心中大怒,向前一步舉手向李伉拍了過去,這次他只用了三分力,因爲在他的眼中,要取一個身受重傷的年輕人的性命,三分力足夠了,所以這次的動靜比之前面含怒而盡了全力的劈空掌小了許多,
李伉從剛纔葛元泰含恨出手的劈空掌造成的威勢來看,自己萬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一開始他就打定了要和葛元泰兩敗俱傷的主意,所以纔會竭力裝出一副身受重傷的樣子迷惑葛元泰,就是想要達到這樣的效果,而現在來看,葛元泰果然上當了,
葛元泰用了三分力想要擊斃“身受重傷”的李伉,這三分力固然會讓李伉受傷,但是卻還在李伉的承受範圍之內,所以他在葛元泰舉掌拍向他的時候,猛的向前以自己最大的速度靠近了葛元泰,立掌向葛元泰的前胸拍去,這一掌用上了他十二分的力,因爲距離很近,先天之氣帶起的風雷聲乍現即隱,
嘭嘭兩聲掌擊**的聲音響了起來,葛元泰拍向李伉額頭的一掌臨時變向擊中了李伉的後背,而李伉的一掌擊中了葛元泰的前胸,
噗,葛元泰三份力的一掌再次讓李伉受了輕傷,尚未完全復原的受傷臟腑再次破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連帶着最後沒有吐乾淨的血塊也被全部噴了出來,所以李伉的吐血量看起來很大,彷彿受到了極重的傷勢,
而被李伉十二分掌力擊中的葛元泰卻呼的倒飛了出去,在空中口噴鮮血,下了一場血雨,灑滿了他飛過的武場地面,
撲通,葛元泰摔倒在了地上,掙扎了兩下沒有站起來,他感到自己的肋骨及胸骨全碎了,內臟也受到了極重的傷害,如果不是他天生先天之體的強大抗擊打能力的支撐,換成普通的先天武者,恐怕早已被打死了,
“師傅。”葛元泰的幾個還醒着的徒弟見到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大驚失色,大聲叫着向葛元泰跑了過來,卻被李伉攔住了去路,
對於這羣失去了戰鬥力的修羅們,李伉卻是絲毫沒有留情,一陣拳打腳踢後,這些修羅們聲聲慘叫中全部倒地沒有了動靜,
做完這一切,李伉轉過頭,學着葛元泰那樣負手向他走了過來,
“小子,你好狠。”葛元泰李伉怒目而視,這個時候的李伉哪裡還有半分受傷的樣子,直到這時他才知道,自己最終還是小看了這個小子,
“老前輩,你都要取我性命了,哪裡還有何資格說我狠,說實話,你的實力比我強大,但是我有一樣能力是你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呵呵。”李伉來到葛元泰面前,輕輕地脫掉了自己身上早已破碎不堪,完全被鮮血染紅的T恤,露出了沾了鮮血的精壯上身,前胸處哪裡還有一絲傷痕,
“你,你的傷……”葛元泰擡手指着李伉完全不見了傷痕的前胸,狀若見鬼,瞪大了眼睛,滿臉駭然,
“不錯,我的傷全好了,也不對,剛纔你又把我打傷了,應該說再有幾個小時,我的傷就會全好了,呵呵,可惜你看不到了。”李伉蹲下來呵呵說道,話到最後,臉上浮現出一層決絕之色,對葛元泰說:“老前輩,別怪我心狠手辣,不過你也不寂寞,因爲你的徒兒會陪你一起上路的。”說完擡掌撫向了葛元泰的額頭,先天之氣噴涌而出,葛元泰兩眼一翻,身體抽搐了兩下,再也沒有了動靜,
李伉站起身來,看都沒看倒在武場中的六位修羅,面無表情的漫步走向了供人休息用的那個棚子,那裡還躺着三個昏迷着的修羅等待着他們的命運,
“李伉,你要幹什麼。”被武場內急劇變化的情形驚得目瞪口呆的劉老六看到李伉走向了棚子,連忙大聲問道,
“斬草除根,除惡務盡。”李伉說出這八個字的時候,已經走進了那個棚子,砰砰兩腳踢到了八修羅葛禮江和九修羅張曉丹的頸間,瞬間斷絕了他們的生機,
來到彷彿睡着了一般的桑彤若面前,李伉看着她那張精緻的小臉,他突然想起了林丹有時嬌憨而天真的樣子,心中泛起一絲不忍,這是個雖然交往不多,但是卻留給他很深刻印象的女孩子,而且她的年齡和自己差不多,還不到二十歲,未來還有大把的美好時光等着她,
李伉蹲了下來,輕輕地撫了一下這個女孩子光潔的臉頰,把散落到她臉上的頭髮撥到了一邊,從那天早晨自己帶着王麗去到桑叔家裡見到她開始,和她爲數不多的幾次交往逐一浮現在了腦海中,這一刻,李伉彷彿想通了許多事情,
長嘆了一聲,李伉再次輕輕撫了一下女孩兒的額頭,然後站起身來,出了棚子,對站在棚子外看着自己竟然有些畏懼的劉老六咧嘴笑了笑說:“劉老闆,你是飛鷹的外委成員,這裡的善後工作交給你了,我回港還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處理。”
說完丟下劉老六,一個人徑直走了,中午的陽光照到李伉**的上身,粘在上身的那些血跡彷彿紋身一樣,妖豔而美麗,那是屬於惡魔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