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秉義衝了過來扯住了蕭衍的衣袖,“將軍啊,現在的真相都已經擺在這裡了,不就是下官府上的那個小廝搞鬼嗎?事情都是他的做的,如今他也已經認罪了,爲何不放了我兒子?”
蕭衍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袖,隨後擡手將盧秉義的手拂開,“既然你兒子什麼都沒做,那在這裡蹲上幾日又怕什麼?本將軍不會虧待了你的兒子,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只當是在這裡休息兩日了。怎麼?這麼着急的將令公子帶走,難不成是心虛嗎?”
“哪裡會?”盧秉義稍稍的面色一曬。忙縮回了自己的手,“哪裡會,事情又不是我兒子做的。”
“這件事情不是小事,若是沒有清楚明白。自是不可放人。令郎如您若說,若是真的沒事的話,在這裡住上幾天也不要緊。”蕭衍的語調不急不慢的,他對盧秉義說完之後。轉眸對着屈從海說道,“去給盧公子安排一個地方,讓他舒舒服服的住着,千萬別怠慢了。”
“好嘞!”屈從海應了一聲。蒲扇大的手抄起了盧少陽。
盧少陽個頭也不算矮,平日裡就這麼看也算是翩翩公子一名,卻被屈從海一把給夾到了腋下,和個木頭樁子一樣的被屈從海給拎了出去。
盧秉義朝前去追了兩步,又警覺的回眸看向蕭衍,見他面色如常,並沒顯露出任何懷疑之色,這才象徵性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既然將軍這麼說,下官必定配合將軍調查此事。”他一指跪在地上的那名小廝,“這人怎麼辦?”
“自然是收監了。”蕭衍說道。
“那就麻煩田縣令了。”盧秉義說道。
“不用田縣令。”蕭衍接下話,“此事是發生在守備軍中,自然應該收在守備軍的軍營之中。知軍大人抓人辛苦了。如此,便請回吧。”
“刑犯不是應該收入縣衙大牢的嗎?”盧秉義眼睛一閃。
“回知軍大人。”田凌一抱拳,“不是下官不收此犯,實在是縣衙的大牢沒地方了。這幾日城中柔然人所破,趁火打劫的,小偷小摸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縣衙的大牢都已經塞滿了。關在軍營比較好,比較恰當。”
盧秉義心底暗叫不好。
原本他的念頭是將這個人逼迫的來做一番僞證。隨後趁他被關入縣衙大牢之後,找機會弄死他,再來一個死無對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盧秉義唯恐自己在這裡繼續站下去,會露出什麼破綻,只能先告別了蕭衍,出了軍營。
他比剛纔來的時候還要焦躁。
等回到府裡之後他枯坐在凳子上,呆了好半晌,這才叫人去將自己的夫人請了過來。
盧少蓉在家裡坐立不安,剛剛早上有人來將自己的兄長帶走,她更是嚇的如同驚弓之鳥。
她的貼身丫鬟見狀覺得奇怪,就詢問了一下她是不是身體不適,盧少蓉一把揪住了自己的丫鬟,“若是我現在嫁出去是不是就可以擺脫這裡了?”
丫鬟被自己家姑娘突如其來的話語給嚇到了,愣了半天才點了點頭,“聽嬤嬤說過,若是出嫁便是夫家的人了。”小丫鬟也十分的不確定。
盧少蓉捏着手裡的帕子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
這雖然是一個法子,但是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到底要嫁給誰去?
大哥和父親昨天說的事情沒過幾天就要東窗事發了。連來帶去,她剩下的時間也不過就是三五日而已!
如果逃的話,她一個弱女子能跑多遠。
盧府雞飛狗跳的。忠義侯派出的人也接到了主人家的命令,暫時迴歸京城。京城局勢有變,其他的事宜就暫且先擱置一下。
他們悄然的來,又悄然的走,讓盧秉義在得知這些人已經撤離坤州的之後,更加感覺到一陣陣的寒氣襲來。
他還曾想過乾脆找自己的主子去想想辦法,只是這麼大的事情即便要讓忠義侯出面幫按下來,只怕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他已經讓自己的夫人看看家中還有多少財物,若是能給的起,他就將這些財物都捐獻給忠義侯,只要先保住命,其他什麼都好說,他的家鄉尚已經安置了不少田產,只要這頁風波翻過,即便是隻回老家,也能保證富庶不斷。況且還有忠義侯這根線。等時間長了,風平浪靜之後再給盧少陽謀個實惠的小官在身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
盧秉義唉聲嘆氣的看着自己的夫人,困坐愁城,他怎麼就落到了這個境地之中。
盧夫人也是面色發白,“老爺,不然咱跑吧!”
“怎麼跑?”盧秉義揪着自己的頭髮,苦惱的說道,“能跑去哪裡?蕭衍又怎麼會善罷甘休!況且陽兒還調戲過他的夫人。這事情估計他是記恨在心了。不然爲何不讓咱們將兒子帶回來。”
“給他送些東西?就說是先讓少陽回家,咱們幫管教着?”盧夫人問道。
“可以嗎?”盧秉義的眸光閃了閃。
“之前不是給他送過禮?他也沒說什麼,都笑納了。那以後他也沒找過咱們的麻煩啊。”盧夫人已經是病急亂投醫。
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千里爲官只爲財。蕭衍能娶泰和郡主,爲的是什麼?他一小小神武門侍衛能到今日的地位,難道不是因爲了泰和郡主的緣故?盧秉義越想越是覺得好像有點能說的明白。
說到底這事情的關鍵還是在蕭衍的身上。只要他不再追究了,也就什麼都風平浪靜了。
“你看他喜歡點什麼?”盧秉義試着問自己的夫人。
“男人喜歡的不就是錢財女人?”盧夫人眼珠子轉了轉,“蕭衍身邊除了泰和郡主也沒別的人。不知道他是專情呢還是不敢。”她又想了想,“我看咱們少蓉對他頗有幾分意思。我倒不是吹牛。這坤州城裡能比咱們閨女更俊俏的姑娘也找不出了。不然讓少蓉去試試,若是成了,咱們不就成了蕭衍的岳丈了,那你說他還跟咱們計較個什麼。到時候隨便找幾個人出來敷衍一下,這事情不就了了嗎?”
“你是想讓少蓉……”盧秉義的眼珠子一瞪,馬上搖頭,“不行。那蕭衍咱們接觸的不多,若是貿然將女兒送過去不成的話,女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死了的話,更沒名聲可言了!”盧夫人嘟囔了一聲。
也對!盧秉義又開始撕扯自己的頭髮,他原本計劃的好好的,就是不知道哪裡出了錯,就連坤州城的大門他都能打開,那些柔然人竟然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抓不住!一步錯。步步錯,竟然落到了這個境地之中。
現在進退維谷,即便是將盧少陽弄了出來,也免不了要舉家逃命的厄運。從今之後便是成了喪家之犬了。況且逃能逃多久都是兩說,盧秉義尋思了好久,最後還是朝桌子上狠狠的一拍手。
“就這樣吧!”盧秉義站了起來,“你去和少蓉說!”
“是。”盧夫人忙起身朝外走。
盧少蓉已經讓丫鬟在收拾她的細軟了,這種節骨眼上。她不能坐以待斃,若是父親到了明天還不能將兄長弄回家來,那就是真的大事不妙了。她總要給自己留點後路纔是。
盧夫人進來的時候,她慌里慌張的將包袱朝牀鋪裡面一藏。不過還是被盧夫人看到了眼底。
“你這是想走?”盧夫人也是有點心寒。
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不錯,不過放在自己的女兒身上,當孃的心裡總有點疙疙瘩瘩的。
“只是做好準備。”盧少蓉將丫鬟們都轟了出去,又給自己的母親倒了一杯茶。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稍稍的露出了一點點的笑容。“母親,我這是未雨綢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總是要做點準備的。”
盧夫人不言其他,而是將剛纔在書房裡和盧秉義商討的事情和盧少蓉說了一番,隨後她拉着盧少蓉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女兒啊。我知道你心儀蕭衍,這一回你哥哥能不能得救,你能不能如願以償就看你的本事了!”
盧少蓉被驚的久久不能言語,隔了好一會子,纔回過神來。
她的眸光也亮了一下,對啊,她本就起了馬上嫁人的念頭,這嫁給誰都不如嫁給蕭衍來的實在。
那個泰和郡主是正妻又如何,聽說那泰和郡主是個又嬌氣,又野蠻的主兒,她的名頭還那麼大,蕭衍與她在一起也肯定是事事被壓制着的。如果自己能溫柔以對的話,或許真的能將蕭衍的心牢牢的拴在自己這邊。
盧少蓉心動了。
蕭衍剛剛和屈從海將事情交代完畢,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
“將軍,盧大人來了。”門口的軍士過來稟告。
蕭衍將脫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了回去,他原本是準備換身衣服再回去看看秦錦的,都一天了,不知道她的身體好點沒有。
一想到秦錦,蕭衍臉上的表情都緩和了不少,不若適才在外面那般緊繃。
“告訴他在大營等會。”蕭衍話音才落,盧秉義已經帶着一個身穿黑色披風的小廝走了進來。
前幾天一直在病來病去的,也跑了好幾次醫院,所以加更什麼的都耽誤了。
請大家見諒。
一會還會有更新,並且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