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微微仰起頭,只是略微看到那大漢的一個半側面,便見方銘將食指豎在嘴前,靠近低聲道:“這人是鴻運商會的康馥,先休息,待會兒再聊。”
文一鳴點了點頭,轉爲仰躺而臥。剛纔那康馥雖然沒看清容貌,他卻一眼看出,是武師七層的修爲;而方銘明明是武師九層卻顯得有些忌憚,想來這鴻運商會應該是個不小的勢力,說不定是西域本土的人也有可能,否則以萬象宗的地位,方銘應該不會這麼謹慎。
萬象宗是南部的一流門派,和名劍天門齊名,文一鳴這點很清楚。
文一鳴沒有進入沉睡,如今的他修爲暴漲,進入武士九層的修爲,經過天賜演武之後,其身體已經再無半點暗傷。
經過之前鞏固修爲,他估計在體質上已經達到了武師後期的強度,甚至更強也說不定。
對於體質強度的定位,文一鳴有了一個很清晰的認知。武修在每一個階層上的標準體質都有很大差距,非鍛體武修的實際體質是很難與修爲同步的。
一般來說,一名非鍛體武修的實際體質比他本身的修爲會低三到五層的強度,甚至更多。等於說,一名武士九層的武修,其實際體質也許是武士四層的強度,或許還要低,視各自的修煉功法和歷練經歷而定。
所以,他目前所能達到的武師九層的身體強度,乃是實打實的標準體質,若是以非鍛體武修的標註衡量,在原有基礎上加個三到五層,最低都是大武生階段的身體強度。
這是文一鳴如今繞行西域進入北疆的最大底氣,他相信只要等到能完全動用真氣,他能夠在承受武師九層一擊而不身受重傷。
如今,他已經是武士九層初期的修爲,他準備在突破武師之時,選擇一個秘密的隱藏點,完美的進行一次最強突破,若是能夠在進入北疆之前突破到武師,他有信心以修羅劍體的鍛體強度,與大武生硬憾數手。
至於能否取勝他沒有底,但是要在普通的大武生一層手中遁走還是完全有可能,這種自信來源於他頓悟中感悟的陰陽之道,他在領悟的剛與柔之間,隱隱感到一種超強的防禦武技彷彿觸手可及,差的僅僅是強力戰鬥中觸發的一絲契機。
不斷思索中,文一鳴腦海裡緩緩的推演着,並且抱劍的右手正不停的繞動着食指,比劃着裴昱的劍術。
如此,大約三個時辰後,在外面一聲號角的長鳴中,他感覺到鎖天號動了起來。
沒過多長時間,底艙中進來幾名青年船員將那些貨商中的壯年給帶了出去,康馥也在其中。
“方兄,交流會開始了?”文一鳴朝方銘詢問。
方銘看了一眼重新關上的艙門,搖頭道:“這些人常年經商,所以對船員的工作很熟悉,被叫去做苦力之類。”
文一鳴又道:“這次登船的登記好像有些嚴格,和告示欄上的規則事宜不一樣,方兄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我只是比兄弟你多來幾天,知道得也不多。”方銘咧嘴一笑,“不過,據說是西域和東森發動了各大區域的頂級勢力,貢獻資源在四大域修建定位傳送門。”
“哦!這手筆還真大。”文一鳴感嘆了一句。
方銘呵呵一笑,道:“誰說不是,以往哪裡有那麼多西域人士前往南部這貧瘠區域。據說我們我們南部和西域的傳送門連接,是幽月王朝到光暗之城。”
文一鳴暗道,那以後要往返西域可就快捷得多了,不過所支付的靈晶肯定大得驚人。於是問道:“什麼時候的事?現在完工了麼?”
“好像是兩個月之前,據說要半年多才能完工。”方銘撓頭笑道。
兩人閒聊了幾句,底艙門再次打開,先前領文一鳴進來的那名灰衣男子進來了。
“我是本次的負責人任浩,你們叫我任管事就行,唸到號牌的,跟我到上面來集合。”任浩說完便開始點名號牌。
這次文一鳴和方銘都在其中,大概有十來名武修不多時就來到外面的走廊上。
任浩帶着一名細眉小眼的青年站在衆人面前,任浩掃了一眼衆人,道:“交流會在三層舉行,這位是我的助手李敬,有什麼不懂和彙報的便找他,待會在這裡把李敬發給你們的注意事項看一遍,記牢了,半個時辰後我會帶你們前往三層。”
說完朝李敬點了點頭,待李敬將手中的紙頁發完便一起離去。
文一鳴擡起紙頁一眼掃完,上面寫的都是在交流會中服務的注意事項和規則事宜。
上面的內容挺多,以文一鳴一目十行的能力加之記憶力驚人,別人還纔看了一兩行,他已經收起了紙頁,閒來無事,便獨自走到船緣邊吹着海風欣賞起這西南海域的全貌。
幾分鐘後,文一鳴正準備回到隊伍中找方銘問些事情,從遠處走廊上過來了十來名談笑風生的男女。
文一鳴掃了一眼,便停住了腳步,知道這些人是前去三層參加交流會的人,他準備讓這些人先行,待所有人上了樓層,他再回隊伍。
剛纔的紙頁上已經說明,不得和高等客人搶道等事宜。
轉過身避開這些人繼續欣賞海景,這時忽然聽到一個略微不滿的少女聲音傳出。
“這就是所謂的服務,看見客人不垂頭拱立,還漫不經心的看海景,有沒有禮貌?”
文一鳴自覺能讓道就算不錯了,聽到這些話雖未生氣,卻轉過身看了看那名說話的那名女子。
那少女大概不到二十的年紀,瓜子臉垂珠耳,長髮披肩腰如春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不屑的看着文一鳴。
文一鳴沒有說話,鎖天號纔剛剛開動沒多久,他不想多生事端,只想平安抵達西域,而後從偏僻的小路趕路。
少女身旁一名身穿銀白衣裙的少女朝着文一鳴淡淡一笑,回頭朝那少女道:“涵菱,走啦!這位公子別往心裡去。”
文一鳴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對那銀白衣裙的女子的涵養生出一絲好感。
那叫涵菱的少女撅着嘴角,用輕視的眼光瞄了一眼文一鳴,上樓之時還在不滿道:“武士期什麼時候也敢出來遊歷了,我們西域的等級都被這些人給降低了。”
銀白衣裙女子再次轉過頭朝文一鳴歉意的笑了笑,而後拉着涵菱快步上樓。
最後上樓的一名女子,微微朝文一鳴點頭微笑,一面上樓一面提醒道:“在上面儘量別說話,聽從安排。”
文一鳴擡手抱拳的同時,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名提醒他的女子。這女子不過十八之齡,婷婷之身略顯一絲柔弱;身着素白衣裙,氣質優雅靜怡,但容貌極其的普通;即便是在一般的酒館茶樓之中的侍應女子,也賽過她的容貌,但眉宇間卻帶着難得的清秀;青絲自然綰起,餘下的隨意垂落在後背和兩肩,頭上除了一條金紅刺繡的髮帶頭環,沒有丁點飾品。
慢步回到隊伍,文一鳴心裡有些奇怪,他之所以仔細的打量這名普通女子,是因爲在那女子身上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