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間,這冷血女殺手便震住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最後竟會在這裡看到張雲這個混蛋,不知爲何,這一刻她竟有種莫名的驚喜感。
在這種異常恐怖的危急關頭,原本是她最恨之不及的張雲,卻和她成爲了同一陣營,一同面對這些猙獰惡鬼,這不禁讓這冷血女殺手是百感交集,心中竟對張雲涌出了些許暖意。
恍惚間,這冷血女殺手竟有種錯覺,只要有張雲在她的身邊,她便可以無所畏懼,哪怕面前有再多的魑魅魍魎,都會被張雲一拳破滅。
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以至於這冷血女殺手都忘記了她和張雲之間,猶如天塹一般不可逾越的仇恨鏈鎖,不如說此刻的她已完全變成了一可憐的柔弱女人,只想依賴張雲。
某種意義上,現在的她纔是潛意識裡最真實的她。
然而,下一刻,正當她下意識地想要抱緊張雲身體遠離這些惡鬼時,卻猛然想到了最初看到的那一幕幕。
那些原本栩栩如生的人,在被她碰到後,先是化成一堆雪,可沒過多久竟變成了一頭頭猙獰的兇狂惡鬼。
一想到此,只是一瞬間,這冷血女殺手的雙眸便猛地收縮了回去,兩條似霜賽雪的玉臂就那樣停留在了張雲的大腿兩邊,無比驚恐地看着張雲。
只見張雲就如同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面無表情,雙瞳似電地正視着前方,一動不動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應有的動作。
甚至於這冷血女殺手想到,如果這真的是張雲,恐怕現在早就霸烈出手打爆她了,當場這冷血女殺手的一顆心就徹底墜入了絕望的深淵。
原來,這個張雲也是一堆雪,一個兇狂惡鬼,她哪裡還敢伸手觸碰。
而此刻,這冷血女殺手眼瞅着那些猙獰惡鬼即將圍在她身邊,將她殘忍分食,她不禁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兩條美麗的玉臂也緊緊地護着自己那已被凍得發青的嬌軀,咬住自己的舌根,準備咬舌自盡。
無論眼前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這冷血女殺手都絕對無法眼睜睜看着自己活活被分食慘死,她有自己的尊嚴,哪怕是一名雙手沾滿了血腥的殺手,縱死也要由着自己的意志去死。
然而,也就在這一刻,兩隻散發着騰騰熱氣的大手猛然將她從雪地上抱了起來,這種熱度,猶如熾熱火山口處慢慢流淌而出的岩漿,霸道而狂暴地溫暖了她慘被凍僵的嬌軀。
頓時就驚得這冷血女殺手睜開了雙眼,豈料,此刻出現在她面前的,竟是一張猶如神祗般燦燦發光的俊美面龐。
那黑曜石般的晶亮瞳子,紅潤飽滿的細軟香脣,再加上那一臉溫柔得好似能融化盡這世間一切痛苦的燦爛微笑。
霎時間,猶如神聖之光衝進了她的心裡,竟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溫暖,以至於這冷血女殺手竟忘記了此刻正溫柔抱着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原本如雕塑般死寂的張雲。
與此同時,周圍那些鱗甲森森的猙獰惡鬼,在碰到張雲身上散發而出的神聖光芒後,竟也如雨雪般紛紛消散在了原地,最後又變回了地上一灘雪。
這一刻,這冷血女殺手如癡如醉地看着如此神聖而不可方物的張雲,心裡面的溫暖是越積越多,幾乎是下意識地,這冷血女殺手竟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兩瓣香脣湊向了張雲的雙脣。
隱約間,她竟有種模糊的預感,在那兩瓣香甜的脣瓣裡,有她想要的溫暖,只要她吻上去,就可以盡情享受那股子極致的暖意。
那是她一直以來都在尋找的溫暖。
然而,就在她的雙脣即將撞上張雲的兩瓣香脣時,張雲卻輕輕地將手指按在這冷血女殺手的脣邊,溫柔地笑着,也不說話,直看得那冷血女殺手是呆愣愣的。
隨即,張雲竟開始緩緩地撫摸起了她柔軟白皙的脖頸,猶如撫摸一匹上好的柔滑綢緞,一雙黑曜石般的瞳子也開始有赤紅隱現,嗜血之意再明顯不過。
可見狀,這冷血女殺手就跟中了魔怔一般,竟主動將自己的白皙脖頸送到了張雲的嘴邊,一雙冷幽幽的眸子裡滿是迷濛,呼吸都有些變得粗重了,好似在渴望張雲吸她的血一般。
這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明明她是那麼恨張雲,哪裡肯讓張雲吸她的血,此刻卻莫名變成了這樣一副姿態。
可緊接着發生的一切,卻讓她徹底從這場荒誕的夢境中醒了過來,張雲竟在她的眼前活生生化成了一道血流,隨後就直接衝進了她的嘴裡,讓她將張雲這道血流徹底吞進了肚子裡。
下一刻,這冷血女殺手就猛然從夢中驚醒了過來,而當她一睜眼看到的,卻是頭頂上方張雲那張已慘白到幾乎沒有血色的俊美面龐,雙眼緊閉着,呼吸極其微弱。
可以看到,她正被張雲緊緊地抱在懷裡,坐在那燒得紅通通的壁爐前,身上還披着那件黑色披風,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而張雲卻像一截在殘風中苟延殘喘的蠟燭,身子在微微顫抖着,還將一隻白皙的手腕放在她的嘴上。
頓時這冷血女殺手就震住了,她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不是被張雲按在牀上殘忍吸血吸到死嗎,怎麼現在又變成了這副模樣。
看樣子倒像是丈夫抱着妻子坐在壁爐前取暖一般。
也就是在這時,這冷血女殺手忽然感到嘴裡一片鹹澀,如同喝了幾斤鐵水,甚至於還有什麼東西不停地往她嘴裡嘀嗒,像是血腥味。
這讓她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
當場這冷血女殺手就強撐着自個兒甚是虛弱的身體,輕輕拿起張雲那隻放在她嘴脣上的手腕一看,果然,在那隻白生生的皓腕上,有一道深紅的嚇人口子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血。
看到這一幕,這冷血女殺手的心裡像是掀起了滔天大浪,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張雲竟然割傷自己的手腕喂她血喝,她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是爲什麼,這是再直接不過的“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