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震驚,驚慌,不知所措等種種情緒都猛然涌上了她的心頭,她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張雲這樣做的理由,這個人爲什麼不惜耗費自己精血也要救她。
以至於現在卻因失血過多而變得如此虛弱,她完全無法理解張雲究竟在想些什麼,明明前一刻還一副想要殺了她的猙獰模樣,甚至於還威脅她如果不拿出解藥,就活生生死她。
她只知道,此時此刻,眼前這個人正不要命地將自己的血給她喝,正如同她剛剛所做的那個夢,在最後的一剎那,張雲化成了一道血流,涌入了她的嘴中。
這個衝擊實在過於猛烈,一時間,這冷血女殺手竟愣在了張雲懷裡,呆呆地看着頭頂這個因過度失血,而顯得面色甚是蒼白的少年,雙眼緊閉,整個身子都有些顫抖。
恍惚間,她又想起了剛剛所做的夢中,張雲那神聖不可方物的俊美面龐,這一刻,竟與眼前的張雲重合在了一起。
最後,這冷血女殺手甚至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摸到張雲的臉上,還順勢捏了捏,這才確信眼前的張雲不是夢,是真實的。
她沒有死,某種意義上,還被張雲救了一命,就像她用嘴喂張雲那顆奇丹救他時一般,兩個人也算是扯平了。
但問題在於她救張雲純屬是爲了留下張雲慢慢折磨他,但張雲的目的她卻完全不知道,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張雲是用自己的命來救她。
而此刻,看着張雲越來越微弱的氣息,以及慘白如紙的雙脣,她就算再對張雲有深仇大恨,也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是真心想要救她。
一想到此,這冷血女殺手的心就好像被刀絞過了一般,這種血淋淋的事實讓她陷入了大混亂中,一個被她百般折磨,甚至於差點將她活活吸成人乾的男人,竟莫名捨命救她。
當場就讓這冷血女殺手的臉上現出了痛苦糾結的神色,她不知道該怎樣對待眼前這個男人,是無視他的捨命相救,繼續折磨他,還是就此原諒這個男人,放過他。
這一刻,這冷血女殺手在大腦內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這種坑爹到極點的事就這樣發生在了她的身上,縱然她殺過千萬人,卻也一時無法決斷。
然而,下一刻,還沒等這冷血女殺手做出最終決斷時,一直處於失血昏迷狀態的張雲卻一個冷顫,嘴脣哆嗦道:
“冷,冷,好冷”
過度失血導致張雲體內熱量急速流失,哪怕他現在抱着那冷血女殺手坐在壁爐前,但身體內部的虛寒之氣卻是越來越多,以至於張雲竟出了一頭的冷汗。
幾乎是一瞬間,這冷血女殺手便知道她現在應該做什麼了,眼看着這個面色蒼白得不像話的男人就跟犯病一般發着抖,當場她就強忍着身體的劇痛從張雲懷裡掙扎了起來。
隨即,這冷血女殺手愣是踉蹌着走到牀邊,將那張牀搬到了壁爐前,然後她又咬着牙,小心翼翼地將張雲抱到了牀上,儘可能讓牀靠近壁爐,這樣張雲就不會感覺到冷。
還好張雲早已機智地換上了內褲,否則非得讓那冷血女殺手氣急之下一把捏爆。
而這就是這冷血女殺手現在做的,無論她要怎麼處理她和張雲之間的恩怨,都必須要保證張雲活着。
然而,這冷血女殺手壓根就不知道張雲是虛冷,即便她再怎麼將張雲推近壁爐邊,哪怕將張雲扔進去,他還是會冷得發抖。
果然,張雲在被這冷血女殺手放到牀上後,非但沒有覺得溫暖些,反而身體蜷縮成一團,嘴脣一個勁兒地哆嗦說“冷”。
見狀,這冷血女殺手甚至又傻又天真地從衣櫃裡拿出所有被子,拼命地往張雲身上蓋,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張雲還是一個勁兒地喊“冷”,身上的顫抖更劇烈了。
到了這會兒,這冷血女殺手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本就不是照顧人的料,誰叫她本身就是劇毒之體,從未有過什麼病痛之災,平日裡的生活簡單粗暴至極,就連沐浴都是“冰桶挑戰”。
最後,她竟又想到,竟然張雲是因爲過度失血才變得如此虛弱,那她大不了再讓他把這股子血吸回來,這樣他就能恢復正常了,不得不說,這冷血女殺手的神經不是一般的大條。
以至於她都忽略了她和張雲原本有着深仇大恨,可她卻下意識地做出了這等捨己爲人的決斷。
而下一刻,她還真的這樣做了,直接爬到張雲身邊,手指輕輕在自己的雪白皓腕上一劃,頓時就有滴滴鮮血涌了出來,她趕緊就把這隻皓腕放到了張雲嘴邊,讓張雲吸。
張雲本就處於失血狀態,再加上嗜血的衝動,果斷便咬上了這隻雪白皓腕,死命地開始吸取這美味得近乎窒息的鮮血。
只可惜,這冷血女殺手忘記了自己也是深受重創,體內失血嚴重,哪裡還有餘血供張雲暢飲,只是分分秒,這冷血女殺手便感到體內那股子好不容易儲存起的精神氣便又散掉了。
當場這冷血女殺手便迎面倒在了張雲身上,大腦內傳來一陣強烈的眩暈感,但她還是強撐着將那隻雪白皓腕放到張雲脣上,讓張雲痛飲着她的血。
恍惚間,她竟看到張雲又變成了那張神聖不可方物的俊美面龐,正衝她溫柔死人不償命地輕笑着,露出一嘴晶瑩雪白的皓齒,一縷又一縷迷人的香氣直往她鼻間猛鑽。
就這樣,這冷血女殺手最後竟又因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只不過,這一次的她,卻是滿臉罕見的笑容,一張美麗得近乎妖冶的面龐上,猶如綻放開了一朵悽豔至極的彼岸花。
而此刻,這冷血女殺手趴在張雲身上,還將一直雪白皓腕放在張雲嘴邊,張雲則乖乖地吸取着鮮血,從一旁看來,兩個人猶如一幅絕美的夫妻恩愛圖。
在身旁那燒得通紅的壁爐映襯下,更是將整個屋子裡的氣氛烘烤了起來,